第15章 塵埃落定
少年自負凌雲筆。到而今，春華落盡，滿懷蕭瑟。
一場大戰過後，滿目狼藉。隨著張常容的身死，這場爭鬥也落下了帷幕。曾經的道門天驕，如今卻隕落在這亂墳崗上，令人唏噓。謝南潯找到了暈倒在義莊內的王村長，和陳雲生一起帶著張常容的和水鬼的屍體回到了村里。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王村長就集結了村裡的眾人。張常容在回樂村生活了十幾年，在這期間也確實是幫助了許多村民，甚至有幾次還救下了因貪玩而不慎落水的孩童。當著眾人的面，陳雲生把水鬼和張常容的屍體交給村里人，並告知眾人是張常容道長和水鬼大戰，最後擊殺水鬼但自己也力竭而亡。眾人聽後感動不已，紛紛稱讚張常容道長是十里八鄉的大善人，更有一些孩童還哭鬧著要和張常容一起玩耍。
此番事了。謝南潯和陳雲生便準備告退了，張常容乃是道宗正一派弟子，他的身死一定會引來道宗高階修士的注意。但王村長執意要二人留下來吃頓飯再走，正好前幾天村子裡有女子因為水鬼一事而耽擱了婚嫁，今天娶親，正好去一去最近的晦氣。
謝南潯決定吃完飯就立馬走人。
酒席間，村子裡的眾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菜，喝喜酒，聊天，玩鬧，好生熱鬧。謝南潯吃飯時餘光瞥見門口外幾米遠處站著一位頭髮花白，衣衫破爛的老婆婆。謝南潯好奇的問道她是誰，王村長解釋說那是村裡的一位孤寡老人，丈夫和兒子死了，兒媳婦跟人跑了，也確實是個可憐人。謝南潯也許是被老人的事跡所打動，從飯桌上拿了一些飯菜並用麻紙布包著給老人送去。
「老人家，你站在這裡是餓了嗎，要吃一點嗎。」謝南潯說話的同時把手中的麻紙布遞給老人。
老人一把奪過麻紙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老人家吃的很快，幾個呼吸間便吃完了一個成年男子分量的食物。謝南潯有些詫異，剛想開口說話的同時老人說話了。
「小女娃，謝謝你的好意，可老婆子我的頭髮好癢啊。」老人說著便伸手去抓自己頭上的頭髮，白色的長髮間居然長出了一些黑色頭髮，在老人抓繞間，一些黑髮掉落出來。
謝南潯害怕的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驚魂不定間忽然想到張常容死前說的「還有誰說我殺害了王家夫妻，我只是取了新娘子的心臟，他們二人可不是被我殺的，嘿嘿，不過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謝南潯當時覺得這只是張常容死前的瘋話，可現在想來之前在王家夫妻死亡現場確實看到了一些黑色斷髮，可當時也只是以為是新郎新娘的，誰會想到是一個老人家的。
老人越抓斷髮越多，而且老人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喘息聲就像一頭沉睡的野獸即將甦醒般。眼看這邊的動靜就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聲犬吠傳來。
謝南潯的身後一隻大黑狗飛速奔來，隨著黑狗的犬吠聲，即將失控的老人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待老人徹底恢復正常後，大黑狗圍繞著謝南潯歡快的吐著舌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謝南潯看著這恐怕有一人多高的黑色大狗，很是好奇，轉身發現身後一魁梧大漢正閒庭信步的向此處走來。此人一身紫色道袍，皮膚黝黑甚至有些粗糙，看起來和田間勞作的漢子一樣，但謝南潯不知怎得莫名覺得有些害怕此人。
男人憨厚一笑，模樣和謝南潯以前在田地里看到的莊稼漢一樣，但謝南潯心裡的害怕更重了。
「既然大黃對你無惡意，你也無需害怕，老道士我只是偶然有所感，前來看看我那劣徒罷了。」
謝南潯聽到此話更是心裡一咯噔，雖然陳雲生殺死張常容是事出有因，但萬一老者不分青紅皂白一定要陳雲生陪葬那，謝南潯可不敢拿陳雲生的命來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人似乎知道謝南潯心中在想什麼，嘆了一口氣：「你不用害怕，老夫還算講理之人，在進村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我那劣徒也算，哎，不說了，老夫我只是來看他一眼。」
謝南潯聽到此處也算鬆了一口氣：「那這老人家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男人盯著老人沉默許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好久男人才說道：「她似乎是意外吞食了某種天材地寶，老夫觀其體內生機重現，似有返老還童的跡象，待看完我那劣徒之後老夫會把她帶回山門看管。」
男人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此間事了，你們也該快點離開了。」
就這樣，謝南潯和陳雲生宴席後便離開了回樂村。二人一路向東，終於在三月初離開了梁州，踏入了荊州地界。
仲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
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
大地回暖，冰雪消融，一聲驚雷平地起，天地間萬物生機勃發。荊州多山川，謝南潯和陳雲生此刻正在攀爬一座百丈高山，二人只用了半個時辰便爬上了山頂。謝南潯眺望遠方，感受著自然的壯麗，山川交匯，風景美的就好像再看一幅水墨畫。謝南潯覺得自己此刻才氣沖天，想要吟詩一首。足足憋了一炷香的時間，謝南潯默默的翻開了詩集。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謝南潯讀完後沉默許久，不知為何剛剛登高時的興奮，激動，此刻都化為烏有，十幾歲的少女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
謝南潯和陳雲生下山後便繼續趕路了，二人走了好幾天，期間一個村落都沒有見到，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山和河流。謝南潯拿出掌教給的地圖，地圖上只標明了龍虎山的具體位置，在荊州最北部，而其他地方則是畫了好幾個圈圈，謝南潯本以為會是城鎮，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沒辦法只好先沿著北邊繼續走下去。
又走了半天后，在傍晚時分謝南潯和陳雲生又發現了一座只有幾十米高的無名山，山間雲霧繚繞，偶爾一兩聲鳥鳴從樹梢傳來，清脆悅耳，卻更顯得這山林的空曠與寧靜。謝南潯和陳雲生找了處空地後便架起火堆，雖然二人不怕森林間的野獸，但是一直被騷擾也很煩人。陳雲生很快便入定打坐開始了修行，謝南潯由於回樂村的遭遇，此刻也不在懶惰，和陳雲生一樣打坐修行。
黑夜正在一點點逝去，而在謝南潯和陳雲生沒察覺到的叢林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盯著二人。
一場大戰過後，滿目狼藉。隨著張常容的身死，這場爭鬥也落下了帷幕。曾經的道門天驕，如今卻隕落在這亂墳崗上，令人唏噓。謝南潯找到了暈倒在義莊內的王村長，和陳雲生一起帶著張常容的和水鬼的屍體回到了村里。
一夜無眠。
第二天一大早，王村長就集結了村裡的眾人。張常容在回樂村生活了十幾年，在這期間也確實是幫助了許多村民，甚至有幾次還救下了因貪玩而不慎落水的孩童。當著眾人的面，陳雲生把水鬼和張常容的屍體交給村里人，並告知眾人是張常容道長和水鬼大戰，最後擊殺水鬼但自己也力竭而亡。眾人聽後感動不已，紛紛稱讚張常容道長是十里八鄉的大善人，更有一些孩童還哭鬧著要和張常容一起玩耍。
此番事了。謝南潯和陳雲生便準備告退了，張常容乃是道宗正一派弟子，他的身死一定會引來道宗高階修士的注意。但王村長執意要二人留下來吃頓飯再走，正好前幾天村子裡有女子因為水鬼一事而耽擱了婚嫁，今天娶親，正好去一去最近的晦氣。
謝南潯決定吃完飯就立馬走人。
酒席間，村子裡的眾人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吃菜，喝喜酒，聊天，玩鬧，好生熱鬧。謝南潯吃飯時餘光瞥見門口外幾米遠處站著一位頭髮花白，衣衫破爛的老婆婆。謝南潯好奇的問道她是誰，王村長解釋說那是村裡的一位孤寡老人，丈夫和兒子死了，兒媳婦跟人跑了，也確實是個可憐人。謝南潯也許是被老人的事跡所打動，從飯桌上拿了一些飯菜並用麻紙布包著給老人送去。
「老人家，你站在這裡是餓了嗎，要吃一點嗎。」謝南潯說話的同時把手中的麻紙布遞給老人。
老人一把奪過麻紙布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老人家吃的很快，幾個呼吸間便吃完了一個成年男子分量的食物。謝南潯有些詫異，剛想開口說話的同時老人說話了。
「小女娃，謝謝你的好意，可老婆子我的頭髮好癢啊。」老人說著便伸手去抓自己頭上的頭髮，白色的長髮間居然長出了一些黑色頭髮，在老人抓繞間，一些黑髮掉落出來。
謝南潯害怕的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驚魂不定間忽然想到張常容死前說的「還有誰說我殺害了王家夫妻，我只是取了新娘子的心臟，他們二人可不是被我殺的，嘿嘿，不過你們永遠也不會知道了，我要你們給我陪葬。」
謝南潯當時覺得這只是張常容死前的瘋話，可現在想來之前在王家夫妻死亡現場確實看到了一些黑色斷髮，可當時也只是以為是新郎新娘的，誰會想到是一個老人家的。
老人越抓斷髮越多，而且老人的呼吸也越來越急促，喘息聲就像一頭沉睡的野獸即將甦醒般。眼看這邊的動靜就要引起別人的注意，一聲犬吠傳來。
謝南潯的身後一隻大黑狗飛速奔來，隨著黑狗的犬吠聲，即將失控的老人卻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待老人徹底恢復正常後，大黑狗圍繞著謝南潯歡快的吐著舌頭，一副求表揚的樣子。
謝南潯看著這恐怕有一人多高的黑色大狗，很是好奇，轉身發現身後一魁梧大漢正閒庭信步的向此處走來。此人一身紫色道袍，皮膚黝黑甚至有些粗糙，看起來和田間勞作的漢子一樣，但謝南潯不知怎得莫名覺得有些害怕此人。
男人憨厚一笑，模樣和謝南潯以前在田地里看到的莊稼漢一樣，但謝南潯心裡的害怕更重了。
「既然大黃對你無惡意，你也無需害怕，老道士我只是偶然有所感，前來看看我那劣徒罷了。」
謝南潯聽到此話更是心裡一咯噔，雖然陳雲生殺死張常容是事出有因，但萬一老者不分青紅皂白一定要陳雲生陪葬那，謝南潯可不敢拿陳雲生的命來賭，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男人似乎知道謝南潯心中在想什麼，嘆了一口氣：「你不用害怕，老夫還算講理之人，在進村的那一刻起我便明白了，我那劣徒也算，哎，不說了，老夫我只是來看他一眼。」
謝南潯聽到此處也算鬆了一口氣：「那這老人家是怎麼回事，為何會變成這樣。」
男人盯著老人沉默許久，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過了好久男人才說道：「她似乎是意外吞食了某種天材地寶，老夫觀其體內生機重現，似有返老還童的跡象，待看完我那劣徒之後老夫會把她帶回山門看管。」
男人說完後又補充了一句：「此間事了，你們也該快點離開了。」
就這樣，謝南潯和陳雲生宴席後便離開了回樂村。二人一路向東，終於在三月初離開了梁州，踏入了荊州地界。
仲春遘時雨，始雷發東隅。
眾蟄各潛駭，草木縱橫舒。
大地回暖，冰雪消融，一聲驚雷平地起，天地間萬物生機勃發。荊州多山川，謝南潯和陳雲生此刻正在攀爬一座百丈高山，二人只用了半個時辰便爬上了山頂。謝南潯眺望遠方，感受著自然的壯麗，山川交匯，風景美的就好像再看一幅水墨畫。謝南潯覺得自己此刻才氣沖天，想要吟詩一首。足足憋了一炷香的時間，謝南潯默默的翻開了詩集。
風急天高猿嘯哀，渚清沙白鳥飛回。
無邊落木蕭蕭下，不盡長江滾滾來。
萬里悲秋常作客，百年多病獨登台。
艱難苦恨繁霜鬢，潦倒新停濁酒杯。
謝南潯讀完後沉默許久，不知為何剛剛登高時的興奮，激動，此刻都化為烏有，十幾歲的少女不明白自己此刻的心情。
謝南潯和陳雲生下山後便繼續趕路了，二人走了好幾天，期間一個村落都沒有見到，只有一些不知名的小山和河流。謝南潯拿出掌教給的地圖，地圖上只標明了龍虎山的具體位置，在荊州最北部，而其他地方則是畫了好幾個圈圈，謝南潯本以為會是城鎮，現在看來應該不是，沒辦法只好先沿著北邊繼續走下去。
又走了半天后，在傍晚時分謝南潯和陳雲生又發現了一座只有幾十米高的無名山，山間雲霧繚繞，偶爾一兩聲鳥鳴從樹梢傳來，清脆悅耳，卻更顯得這山林的空曠與寧靜。謝南潯和陳雲生找了處空地後便架起火堆，雖然二人不怕森林間的野獸，但是一直被騷擾也很煩人。陳雲生很快便入定打坐開始了修行，謝南潯由於回樂村的遭遇，此刻也不在懶惰，和陳雲生一樣打坐修行。
黑夜正在一點點逝去，而在謝南潯和陳雲生沒察覺到的叢林深處，一雙猩紅的眼睛正盯著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