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薄怒
「你沒事吧？」
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實在說不出話，只能扶著膝蓋擺了擺手。
「這樣很危險的，減重需要循序漸進。」
蘇安點了點頭，艱難地擠出一句。
「謝謝，我沒事。」
灌下一瓶礦泉水，長長出了口氣。
「夏小姐。」
「叫我薇薇就好。」
蘇安有些叫不出口，畢竟才認識一天。
「那個……，你怎麼來了？」
「上午劇組出了點問題，改夜戲，我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
夏白薇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重新戴上口罩。
蘇安也是聞到一股酸味，「額……，還是去外面吧，裡面的味道不太好。」
「行，那我在門口等你。」夏白薇轉身出門。
蘇安卻也直直跟了出去。
夏白薇看著蘇安身上濕透了的長袖T恤。
「怎麼不換衣服？」
「沒帶換洗的。」
「啊？這怎麼行，會感冒的。」
夏白薇拿起蘇安手上的外套就要給他穿上。
蘇安怕弄髒她，後退避了開去。
「身上都是汗，我自己來就好。」
夏白薇認真看著蘇安。
「你是我救下來的，我不想過幾天你為了要完成和我的約定而被送進醫院。」
蘇安覺得沒這麼嚴重，但還是點頭答應，「好，我會注意的。」
酒店來來回回人有點多。
「那個……夏小姐。」
「叫我薇薇。」稱呼這方面，她似乎有些固執。
「好吧，薇薇。我這邊沒什麼事，要麼你先回去。」
「我跟你上去看看。」
蘇安連忙搖頭。「這不好吧。」
夏白薇直接把他推進電梯。「幾樓？」說完直直看著，眼神好像有些生氣。
回到房間，陳姐和小王都在。
暗暗鬆了口氣，早該想到的，他們肯定會跟著。
進門掃視了一圈，「陳姐。」
夏白薇面無表情地指著蘇安，「讓他搬我那邊去。」
「讓他住你那？」
「對，給他開個房間。」
陳姐悄悄舒了口氣，看來是誤會了。
「我住這裡挺好的，真的，不用這麼麻煩。」
夏白薇頭也沒回地出了房間，按下電梯等在那裡。
蘇安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好跟了上去。
下樓，一起在門口等車。
一陣冷風吹過，蘇安沒忍住抖了一下，伸手緊了緊外套。
一雙漂亮的眼睛看過來，裡面帶著怒意。
蘇安低頭避開，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很快車子停到面前，蘇安依舊坐在副駕。
目的地很近，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一路上，氣氛古怪。
蘇安作為始作俑者不敢說話，
一直等到辦好入住，夏白薇才開口。
「陳姐，給他買兩身運動服，還有讓周教練來一下，不要讓他再亂來了。」
「好。」陳姐答應，看著夏白薇直直走向電梯。
蘇安沒弄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回到房間，趕緊用熱水洗了個澡，這個天氣穿著一身被汗濕透的衣服，的確不舒服。
叮咚，叮咚。
「陳姐。」
「嗯。」
「進來坐。」
「不了，這是給你的。」
遞過袋子，裡面是兩套運動服，還有幾件換洗的內衣褲。
「謝謝，陳姐。」
「不用謝我，都是薇薇讓我準備的。」
蘇安不知該如何啟齒，考慮了下措辭才開口。
「夏小姐剛才是生氣了吧？」
「是的。」
「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或者什麼事做的不合適？」
陳姐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薇薇家裡養了很多貓和狗？」
蘇安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有很多都是她從外面撿來的。」
「她把我當寵物了？」
陳姐搖了搖頭，「我是想告訴你，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陳姐，我只是……」
抬手打斷蘇安的話。
「也許薇薇只是不想一個親手挽救回來的生命像你這樣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我就是想快點完成約定，沒考慮那麼多。」
陳姐點頭，「我大概能理解，你是經歷了生死，把很多事都看淡了。」
蘇安沒有說話，算是一種默認。
「但是對薇薇來說，她不希望救回來的只是一個軀殼，你能明白嗎？」
蘇安愣愣站在門口，回憶起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
等回過神，面前早已空無一人。
……
第二天周教練過來給蘇安制定了詳細的減重計劃。
在健身房泡了五天，效果肉眼可見。
蘇安撥通陳姐電話。
「喂，你好，哪位？」
「陳姐，我是蘇安。答應薇薇的事情我做到了。」
「稍等。」
手機那頭有些嘈雜。
「餵。」
「我減到一百六了。」
「好，你在房間等一下。」
來的只有陳姐一人。
上下打量蘇安，拿出手機撥通，低聲說了幾句。
電話遞了過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薇薇。
蘇安聲音有些乾澀，「餵。」
「陳姐說你已經做到了，發個帳號過來吧。」
「好。」蘇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謝謝。」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陳姐對著電話嗯了幾聲，便掛斷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
蘇安坐在沙發上搓著虎口，大腿不自覺抖動。
過了會才察覺，以前可沒有抖腿的習慣，抖腿漏財。
嘀嘀。
收到一條簡訊。
「已經到帳了，你查收一下。」
蘇安應了一聲，手指有些顫，點開銀行APP，人臉識別。
看著上面的數字，深深吸了口氣，淚水順著指縫流下。
過了會，蘇安才意識到什麼。
捂著臉低頭抱歉。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不用介意。」
陳姐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這是勞動合同，薇薇說是之前約定好的，你看一下，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可以提出來，我們再談。」
蘇安抹去淚痕。
並沒有查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上名字，筆依然有些顫抖。
陳姐起身向著蘇安伸出手。
「小安，歡迎加入，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謝謝，陳姐。」
「有什麼事情需要安排的嗎？」
意識到工作已經正式開始，蘇安搖了搖頭。
「我沒事，您安排就好。」
「那一小時後，樓下見。」
陽光照進房間，就好像蘇安此時的心情，特別美麗。
沒忍住拍了下來。
猶豫良久，還是發了朋友圈。
配文-新的開始。
樓下，還是那輛阿爾法。
陳姐扔過來一把鑰匙，「你來開。」
蘇安楞了一下。「小王呢？」
「他不幹了。」
「額……」識趣地沒有多說什麼。
上車系好安全帶，夏白薇坐在後面。
「夏小姐。」
明亮的眼神看過來。
「額……薇薇，早。」
「早。」甜甜一笑，沒有露齒，但是真的很好看。
「現在去哪？」
「和義大道。」
「市中心那個？」
一個小時出頭，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
坐電梯到二樓，一家形象設計中心門前。
「歡迎光臨。」
陳姐點了點頭，指著蘇安。「給他做個造型。」
蘇安有些錯愕，「我這樣挺好，又不靠臉吃飯的，不用……。」
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有問題，「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夏白薇在背後推了一吧，「大男人墨跡什麼。」
一位設計師出來，「先生喜歡什麼造型？」
蘇安位置擺得很正，示意一旁的夏白薇。
「她說了算。」
總監微笑著看過去，發現了端倪，
「你是……」
陳姐上前溝通了幾句。
幾人被帶到一個獨立工作室。
夏白薇打開手機，翻找一陣，遞了過去。
「按這個來吧。」
總監接過手機和蘇安對比一陣。
「還是這個造型是嗎？沒問題。」
一個多小時，蘇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碎發，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配合新出現的下顎線，看起來年輕許多。
夏白薇站在身後滿意點頭。
「很不錯，下次要做造型，記得跟我說。」
「真不用這樣，我隨便弄一下就行。」
夏白薇雙手按著蘇安肩膀，兩人在鏡子裡對視。
「不，我喜歡這樣。」
蘇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總監在旁邊一臉羨慕，對著蘇安悄悄豎起大拇指。
看到一雙清澈的眼睛，實在說不出話，只能扶著膝蓋擺了擺手。
「這樣很危險的，減重需要循序漸進。」
蘇安點了點頭，艱難地擠出一句。
「謝謝，我沒事。」
灌下一瓶礦泉水，長長出了口氣。
「夏小姐。」
「叫我薇薇就好。」
蘇安有些叫不出口，畢竟才認識一天。
「那個……，你怎麼來了？」
「上午劇組出了點問題，改夜戲，我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
夏白薇抬手在鼻子前扇了扇，重新戴上口罩。
蘇安也是聞到一股酸味，「額……，還是去外面吧，裡面的味道不太好。」
「行，那我在門口等你。」夏白薇轉身出門。
蘇安卻也直直跟了出去。
夏白薇看著蘇安身上濕透了的長袖T恤。
「怎麼不換衣服？」
「沒帶換洗的。」
「啊？這怎麼行，會感冒的。」
夏白薇拿起蘇安手上的外套就要給他穿上。
蘇安怕弄髒她，後退避了開去。
「身上都是汗，我自己來就好。」
夏白薇認真看著蘇安。
「你是我救下來的，我不想過幾天你為了要完成和我的約定而被送進醫院。」
蘇安覺得沒這麼嚴重，但還是點頭答應，「好，我會注意的。」
酒店來來回回人有點多。
「那個……夏小姐。」
「叫我薇薇。」稱呼這方面，她似乎有些固執。
「好吧，薇薇。我這邊沒什麼事，要麼你先回去。」
「我跟你上去看看。」
蘇安連忙搖頭。「這不好吧。」
夏白薇直接把他推進電梯。「幾樓？」說完直直看著，眼神好像有些生氣。
回到房間，陳姐和小王都在。
暗暗鬆了口氣，早該想到的，他們肯定會跟著。
進門掃視了一圈，「陳姐。」
夏白薇面無表情地指著蘇安，「讓他搬我那邊去。」
「讓他住你那？」
「對，給他開個房間。」
陳姐悄悄舒了口氣，看來是誤會了。
「我住這裡挺好的，真的，不用這麼麻煩。」
夏白薇頭也沒回地出了房間，按下電梯等在那裡。
蘇安知道說什麼都沒用，只好跟了上去。
下樓，一起在門口等車。
一陣冷風吹過，蘇安沒忍住抖了一下，伸手緊了緊外套。
一雙漂亮的眼睛看過來，裡面帶著怒意。
蘇安低頭避開，這是怎麼了，這麼大火氣？
很快車子停到面前，蘇安依舊坐在副駕。
目的地很近，十分鐘不到的路程。
一路上，氣氛古怪。
蘇安作為始作俑者不敢說話，
一直等到辦好入住，夏白薇才開口。
「陳姐，給他買兩身運動服，還有讓周教練來一下，不要讓他再亂來了。」
「好。」陳姐答應，看著夏白薇直直走向電梯。
蘇安沒弄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回到房間，趕緊用熱水洗了個澡，這個天氣穿著一身被汗濕透的衣服，的確不舒服。
叮咚，叮咚。
「陳姐。」
「嗯。」
「進來坐。」
「不了，這是給你的。」
遞過袋子，裡面是兩套運動服，還有幾件換洗的內衣褲。
「謝謝，陳姐。」
「不用謝我，都是薇薇讓我準備的。」
蘇安不知該如何啟齒，考慮了下措辭才開口。
「夏小姐剛才是生氣了吧？」
「是的。」
「是我說錯了什麼話，或者什麼事做的不合適？」
陳姐的眼神有些意味深長，「薇薇家裡養了很多貓和狗？」
蘇安不明白這之間有什麼聯繫。
「有很多都是她從外面撿來的。」
「她把我當寵物了？」
陳姐搖了搖頭，「我是想告訴你，她是個心地善良的人。」
「陳姐，我只是……」
抬手打斷蘇安的話。
「也許薇薇只是不想一個親手挽救回來的生命像你這樣不把自己當一回事。」
「我就是想快點完成約定，沒考慮那麼多。」
陳姐點頭，「我大概能理解，你是經歷了生死，把很多事都看淡了。」
蘇安沒有說話，算是一種默認。
「但是對薇薇來說，她不希望救回來的只是一個軀殼，你能明白嗎？」
蘇安愣愣站在門口，回憶起那雙有些發紅的眼睛。
等回過神，面前早已空無一人。
……
第二天周教練過來給蘇安制定了詳細的減重計劃。
在健身房泡了五天，效果肉眼可見。
蘇安撥通陳姐電話。
「喂，你好，哪位？」
「陳姐，我是蘇安。答應薇薇的事情我做到了。」
「稍等。」
手機那頭有些嘈雜。
「餵。」
「我減到一百六了。」
「好，你在房間等一下。」
來的只有陳姐一人。
上下打量蘇安，拿出手機撥通，低聲說了幾句。
電話遞了過來。
屏幕上顯示的是薇薇。
蘇安聲音有些乾澀，「餵。」
「陳姐說你已經做到了，發個帳號過來吧。」
「好。」蘇安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憋了很久才說出一句。「謝謝。」
電話那頭沒有回應。
陳姐對著電話嗯了幾聲，便掛斷了。
等待的時間總是特別漫長。
蘇安坐在沙發上搓著虎口，大腿不自覺抖動。
過了會才察覺，以前可沒有抖腿的習慣，抖腿漏財。
嘀嘀。
收到一條簡訊。
「已經到帳了，你查收一下。」
蘇安應了一聲，手指有些顫，點開銀行APP，人臉識別。
看著上面的數字，深深吸了口氣，淚水順著指縫流下。
過了會，蘇安才意識到什麼。
捂著臉低頭抱歉。
「不好意思，讓你見笑了。」
「沒事，不用介意。」
陳姐拿出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這是勞動合同，薇薇說是之前約定好的，你看一下，如果有什麼地方覺得不妥，可以提出來，我們再談。」
蘇安抹去淚痕。
並沒有查看，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簽上名字，筆依然有些顫抖。
陳姐起身向著蘇安伸出手。
「小安，歡迎加入，以後就是自己人了。」
「謝謝，陳姐。」
「有什麼事情需要安排的嗎？」
意識到工作已經正式開始，蘇安搖了搖頭。
「我沒事，您安排就好。」
「那一小時後，樓下見。」
陽光照進房間，就好像蘇安此時的心情，特別美麗。
沒忍住拍了下來。
猶豫良久，還是發了朋友圈。
配文-新的開始。
樓下，還是那輛阿爾法。
陳姐扔過來一把鑰匙，「你來開。」
蘇安楞了一下。「小王呢？」
「他不幹了。」
「額……」識趣地沒有多說什麼。
上車系好安全帶，夏白薇坐在後面。
「夏小姐。」
明亮的眼神看過來。
「額……薇薇，早。」
「早。」甜甜一笑，沒有露齒，但是真的很好看。
「現在去哪？」
「和義大道。」
「市中心那個？」
一個小時出頭，車子駛入地下停車場。
坐電梯到二樓，一家形象設計中心門前。
「歡迎光臨。」
陳姐點了點頭，指著蘇安。「給他做個造型。」
蘇安有些錯愕，「我這樣挺好，又不靠臉吃飯的，不用……。」
忽然意識到這句話有問題，「不是那個意思，就是……」
夏白薇在背後推了一吧，「大男人墨跡什麼。」
一位設計師出來，「先生喜歡什麼造型？」
蘇安位置擺得很正，示意一旁的夏白薇。
「她說了算。」
總監微笑著看過去，發現了端倪，
「你是……」
陳姐上前溝通了幾句。
幾人被帶到一個獨立工作室。
夏白薇打開手機，翻找一陣，遞了過去。
「按這個來吧。」
總監接過手機和蘇安對比一陣。
「還是這個造型是嗎？沒問題。」
一個多小時，蘇安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碎發，鬍子颳得乾乾淨淨，配合新出現的下顎線，看起來年輕許多。
夏白薇站在身後滿意點頭。
「很不錯，下次要做造型，記得跟我說。」
「真不用這樣，我隨便弄一下就行。」
夏白薇雙手按著蘇安肩膀，兩人在鏡子裡對視。
「不，我喜歡這樣。」
蘇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總監在旁邊一臉羨慕，對著蘇安悄悄豎起大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