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除魔
這是一座非常古樸的塔，塔身方方正正，一共只有三層，每層高約三米，向上一層比一層窄，最上面一層從外面看著不過三十個平方，最下面那層也不過五十個平方。整個塔身由青磚加上小陶瓦築成，門口也沒見到有人看守，看上去非常普通。慧通跟著星瀚從門口進去，裡面竟是一方小天地。
這小天地漫天黃沙，根本看不太遠，只有一條鐵鏈，供人辨別方向。
星瀚雙手捏出一個法訣，帶著兩人出現在了鐵鏈的盡頭，再往走了大概十來米，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正上方貼著三張符，每一張都不太一樣。
靠近洞口，那些黃沙慢慢消散了，慧通放下罩著嘴巴的手，吐了一口沙，一臉嫌棄道：「師叔，這是什麼地方啊？這裡為什麼這麼多沙子啊？這沙子都能把我埋了！」
「你知道為什麼方丈師兄沒事老待在後山嗎？因為我們化生寺後山的塔林，封印著很多高僧的心魔，而這次慧悲受傷，就是因為我們這個塔中的心魔開始收集小孩了。」
「心魔？收集小孩？有心魔為什麼不早點除掉呢？還有還有，為什麼綁慧悲不綁我啊？」
「不綁你是因為那狐狸一次只能綁吧，至於這些心魔，因果太大，只能等那些人自己回來解決了。」
「前輩，你不打算除掉這個魔頭嗎？他已經害了好多人了！」
「應該上次水陸大會遊魂太多，把這個心魔的魔源浸染了，如果能淨化他的魔源那當然是最好的，倘若真除不去，那就只能由我來了！」說完，星瀚就帶著二人向裡面走去。
山洞外面黃沙漫天，裡面卻連空氣都是黏黏糊糊的，頂上不時滴下來幾滴綠色的液體，充滿腐爛的酸臭味。慧通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捂住嘴巴，可是也沒走多遠，就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樣竟也讓空氣變得有些清新了。
「想當年師叔也這樣，慢慢習慣了就好了。不過你小子起點比師叔高，第一次就碰上了這麼噁心的地方，想必以後肯定比師叔有耐力！」
「前輩說的沒錯，這地方的氣味絕對能稱得上惡臭之王了，這得腐爛多少種屍體才能形成這種味道，不僅數量要多，種類也不能少。」
「啊？這魔頭這麼壞啊！師叔你還是快點除掉他吧！不能讓他再造殺孽了。」
星瀚沒有回應，帶著兩人走到了山洞最裡面。山洞潮濕跟惡臭的來源竟是兩個血池，上面浮著的枯骨正在一點點被腐蝕掉，五顏六色的血液們涇渭分明，每個血池的最中間都泡著一個小狐狸，這應該就是紅衣狐的孩子，也是星瀚這次來的目的。
「選好哪個池子了嗎？選好了，就把他丟進去吧。許願的時候，記得心要誠，心誠了，菩薩才會幫你！」
慧通忍著噁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山洞的一個小角落裡，一個枯瘦的老和尚坐在一個蒲團上，祥和的看著幾人，一絲光線從山頂的洞口中照射進來，打在老和尚身上，看著跟一般高僧無二，可說出來的話，怎麼能那樣冰冷。
「你誤會了，我來，並不是想丟誰進去，而是要接他們兩個出來。」
「你的心不誠，菩薩不會應了你。」
「我的心很誠，是菩薩的心不誠。不，你並不是菩薩，是你的心不誠。」
「我不是菩薩，但是我的心很誠，菩薩會幫我。」
「你的念不善，菩薩不會幫你，而且你的心也不誠，你的心有了雜質，我可以幫你去除。」
「我的心沒有雜質，我的念也善，菩薩會幫我，是你的心不誠。」
慧通聽著倆人莫名其妙的對話，頭都要大了，「師叔，你們能不能講人話，我怎麼聽不懂呢？」藍衣狐點了點頭，對小慧通非常認可，可是她卻不敢說什麼。
星瀚沒有搭理慧通，盯著老和尚思考了一會，問道：「大師為何留在此處？」
「因為造了殺孽。」
「弟子不明白，請大師解惑。」
慧通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瞪大眼睛問道：「咦？師叔你也不懂嗎？看你剛才說那麼多，沒想到這麼複雜！」同樣驚奇的還有旁邊的藍衣狐，她趕緊拿出法寶清心咒，生怕星瀚出現異常。
「救生太多，妄造殺孽，所以我需要還債。」
「這為何會成為心魔？」
「救一人是救，救眾人也是救，可若是必須捨棄一方，該怎麼辦？」
「所以你救一人，殺一人？」
「是，我不是菩薩，我是魔。」
「所以救人的是菩薩，殺人的是魔？」
「是。」
星瀚頓時冷汗直流，對著身邊二人說道：「我原以為是魔源被遊魂侵染了，沒想到是這魔源本身的問題，這魔源太可怕了，你倆先行離開，若是那狐精來了，攔住那狐精，我會想辦法的，叫她不要進來。」
藍衣狐拿出鎮魂幡，遞給星瀚：「這是前輩先前讓我準備的鎮魂幡，望能助前輩一臂之力。」
「算錯了，用不上了，你快帶著慧通走，我馬上就會出去去。」說完在二人身上留下一縷黑白交融的氣。
藍衣狐沒有多說，抱起慧通念動法訣，化成一縷青煙。
「我放了一個人，現在你可以選擇扔掉哪一個。」
「人不是你放的，是我放走的，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只要小孩？」
「因為我喜歡小孩。」
「就這？」
心魔不愧是魔，輕易就可以做到常人無法決定的事。
星瀚沒有再多說，放出大量混沌之氣，整個山洞頓時變得黑暗。
老和尚看著這氣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竟然有這股力量，為什麼我察覺不到呢？」不過老和尚一開始就不打算跟星瀚糾纏，他只想留下血池裡的兩個小狐狸，眨眼間也化成一團黑氣，迅速的朝血池飛去。
大量混沌之氣盤旋在血池上空，可黑氣還是從混沌之氣的縫隙中飄了過去，眼看自己速度拼不過老和尚，星瀚迅速開始計算，控制混沌之氣的位置跟濃度，然後又爆發出強大的吸力。
黑氣終究還是離血池太近了，為了不傷害到小狐狸，星瀚只能先延緩，然後挪動混沌之氣，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再把黑氣吸進去。
可老和尚並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打敗，他又變回人形，又念動法訣，變成一尊五米多高的金身羅漢虛影，朝身後的混沌之氣拍出一掌。
星瀚沒管那羅漢虛影，趁機散發出大量混沌之氣，把血池團團圍住。
混沌之氣堅硬又沉重，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可那羅漢虛影一掌下去，不僅自己沒事，還把那團混沌之氣推出了數米。星瀚不由得感慨道：「佛有了心魔難以修行，心魔反而魔心堅定，成正果了！」
緊接著，他又散發出一股白色的氣，鑽進血池中抬起小狐狸，往山洞外送去。
老和尚自然是不想放過小狐狸，朝這邊攻了過來。見混沌之氣越聚越多，那羅漢虛影一變，從身後伸出四條紅色手臂，可顯然他小瞧了混沌之氣的韌性，多加的四條手臂並不能幫助他突破混沌之氣的包圍。
眼看小狐狸越飛越遠，老和尚終於散發出大量魔氣，腐蝕著整個山洞。血池中的血液被魔氣吸收，浮現在那羅漢虛影表面，接著，那虛影身上長出了五顏六色的肉，變成青面獠牙的惡鬼。
那惡鬼速度又快力量又大，就那麼橫衝直撞，眨眼間就來到了小狐狸跟前，大手一伸，往那兩團白氣抓去。可一碰到白氣，那大手就開始開始消融，又化為五顏六色的血液滴落下去。
「這是什麼？」
虛影褪去，老和尚停止了攻擊，重新顯露出來。
「這是先天之氣，魔氣由它而生。」
「我曾見過先天之氣，似乎沒這般厲害。」
星瀚伸出手指，散出一團黑氣和一團白氣，起初，兩氣融合，相互交替；而後，白氣開始占據主導，慢慢地把黑氣消耗殆盡。
「我這是成長過的先天之氣，一般的魔氣，還是鬥不過它的。」
「我輸了，你救了他們。」
「大師，我曾聽說，這裡封禁的都是一些人的心魔，我見過心魔，跟你完全不同，這是為什麼？」
「因為心魔是沒辦法放下的，封禁心魔，先封禁自己。你見到的，就是我自己。」
「那外面的你又是誰？」
「那是我的一身正氣，若不是分出去那麼多，我又怎麼會入魔？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怕是回答不了你了，我馬上就不是我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
星瀚似乎還有話要問，可是老和尚說的很對，他的問題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時間有耐心回答。也罷。就這樣吧！
星瀚的身體化為一個黑洞，開始猛吸，又控制散發出來的混沌之氣對山洞邊緣精準打磨。不到一刻鐘，整個山洞被吸收一空，只剩下一層殼，剛好能附著符咒的結界。
這小天地漫天黃沙，根本看不太遠，只有一條鐵鏈，供人辨別方向。
星瀚雙手捏出一個法訣，帶著兩人出現在了鐵鏈的盡頭，再往走了大概十來米，出現了一個山洞，洞口正上方貼著三張符，每一張都不太一樣。
靠近洞口，那些黃沙慢慢消散了，慧通放下罩著嘴巴的手，吐了一口沙，一臉嫌棄道：「師叔，這是什麼地方啊？這裡為什麼這麼多沙子啊？這沙子都能把我埋了！」
「你知道為什麼方丈師兄沒事老待在後山嗎？因為我們化生寺後山的塔林，封印著很多高僧的心魔，而這次慧悲受傷，就是因為我們這個塔中的心魔開始收集小孩了。」
「心魔？收集小孩？有心魔為什麼不早點除掉呢？還有還有，為什麼綁慧悲不綁我啊？」
「不綁你是因為那狐狸一次只能綁吧，至於這些心魔，因果太大，只能等那些人自己回來解決了。」
「前輩，你不打算除掉這個魔頭嗎？他已經害了好多人了！」
「應該上次水陸大會遊魂太多，把這個心魔的魔源浸染了，如果能淨化他的魔源那當然是最好的，倘若真除不去，那就只能由我來了！」說完，星瀚就帶著二人向裡面走去。
山洞外面黃沙漫天，裡面卻連空氣都是黏黏糊糊的，頂上不時滴下來幾滴綠色的液體，充滿腐爛的酸臭味。慧通一隻手捏著鼻子，另一隻手捂住嘴巴，可是也沒走多遠，就忍不住吐了出來，這樣竟也讓空氣變得有些清新了。
「想當年師叔也這樣，慢慢習慣了就好了。不過你小子起點比師叔高，第一次就碰上了這麼噁心的地方，想必以後肯定比師叔有耐力！」
「前輩說的沒錯，這地方的氣味絕對能稱得上惡臭之王了，這得腐爛多少種屍體才能形成這種味道，不僅數量要多，種類也不能少。」
「啊？這魔頭這麼壞啊！師叔你還是快點除掉他吧！不能讓他再造殺孽了。」
星瀚沒有回應，帶著兩人走到了山洞最裡面。山洞潮濕跟惡臭的來源竟是兩個血池，上面浮著的枯骨正在一點點被腐蝕掉，五顏六色的血液們涇渭分明，每個血池的最中間都泡著一個小狐狸，這應該就是紅衣狐的孩子，也是星瀚這次來的目的。
「選好哪個池子了嗎？選好了，就把他丟進去吧。許願的時候，記得心要誠，心誠了，菩薩才會幫你！」
慧通忍著噁心，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山洞的一個小角落裡，一個枯瘦的老和尚坐在一個蒲團上，祥和的看著幾人，一絲光線從山頂的洞口中照射進來，打在老和尚身上，看著跟一般高僧無二，可說出來的話，怎麼能那樣冰冷。
「你誤會了，我來，並不是想丟誰進去，而是要接他們兩個出來。」
「你的心不誠，菩薩不會應了你。」
「我的心很誠，是菩薩的心不誠。不，你並不是菩薩，是你的心不誠。」
「我不是菩薩，但是我的心很誠，菩薩會幫我。」
「你的念不善，菩薩不會幫你，而且你的心也不誠，你的心有了雜質，我可以幫你去除。」
「我的心沒有雜質，我的念也善，菩薩會幫我，是你的心不誠。」
慧通聽著倆人莫名其妙的對話，頭都要大了，「師叔，你們能不能講人話，我怎麼聽不懂呢？」藍衣狐點了點頭，對小慧通非常認可，可是她卻不敢說什麼。
星瀚沒有搭理慧通，盯著老和尚思考了一會，問道：「大師為何留在此處？」
「因為造了殺孽。」
「弟子不明白，請大師解惑。」
慧通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瞪大眼睛問道：「咦？師叔你也不懂嗎？看你剛才說那麼多，沒想到這麼複雜！」同樣驚奇的還有旁邊的藍衣狐，她趕緊拿出法寶清心咒，生怕星瀚出現異常。
「救生太多，妄造殺孽，所以我需要還債。」
「這為何會成為心魔？」
「救一人是救，救眾人也是救，可若是必須捨棄一方，該怎麼辦？」
「所以你救一人，殺一人？」
「是，我不是菩薩，我是魔。」
「所以救人的是菩薩，殺人的是魔？」
「是。」
星瀚頓時冷汗直流，對著身邊二人說道：「我原以為是魔源被遊魂侵染了，沒想到是這魔源本身的問題，這魔源太可怕了，你倆先行離開，若是那狐精來了，攔住那狐精，我會想辦法的，叫她不要進來。」
藍衣狐拿出鎮魂幡，遞給星瀚：「這是前輩先前讓我準備的鎮魂幡，望能助前輩一臂之力。」
「算錯了，用不上了，你快帶著慧通走，我馬上就會出去去。」說完在二人身上留下一縷黑白交融的氣。
藍衣狐沒有多說，抱起慧通念動法訣，化成一縷青煙。
「我放了一個人，現在你可以選擇扔掉哪一個。」
「人不是你放的，是我放走的，我還有一個問題，為什麼只要小孩？」
「因為我喜歡小孩。」
「就這？」
心魔不愧是魔，輕易就可以做到常人無法決定的事。
星瀚沒有再多說，放出大量混沌之氣，整個山洞頓時變得黑暗。
老和尚看著這氣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你竟然有這股力量，為什麼我察覺不到呢？」不過老和尚一開始就不打算跟星瀚糾纏，他只想留下血池裡的兩個小狐狸，眨眼間也化成一團黑氣，迅速的朝血池飛去。
大量混沌之氣盤旋在血池上空，可黑氣還是從混沌之氣的縫隙中飄了過去，眼看自己速度拼不過老和尚，星瀚迅速開始計算，控制混沌之氣的位置跟濃度，然後又爆發出強大的吸力。
黑氣終究還是離血池太近了，為了不傷害到小狐狸，星瀚只能先延緩，然後挪動混沌之氣，準備找個合適的位置再把黑氣吸進去。
可老和尚並不會那麼輕易的就被打敗，他又變回人形，又念動法訣，變成一尊五米多高的金身羅漢虛影，朝身後的混沌之氣拍出一掌。
星瀚沒管那羅漢虛影，趁機散發出大量混沌之氣，把血池團團圍住。
混沌之氣堅硬又沉重，擁有強大的破壞力，可那羅漢虛影一掌下去，不僅自己沒事，還把那團混沌之氣推出了數米。星瀚不由得感慨道：「佛有了心魔難以修行，心魔反而魔心堅定，成正果了！」
緊接著，他又散發出一股白色的氣，鑽進血池中抬起小狐狸，往山洞外送去。
老和尚自然是不想放過小狐狸，朝這邊攻了過來。見混沌之氣越聚越多，那羅漢虛影一變，從身後伸出四條紅色手臂，可顯然他小瞧了混沌之氣的韌性，多加的四條手臂並不能幫助他突破混沌之氣的包圍。
眼看小狐狸越飛越遠，老和尚終於散發出大量魔氣，腐蝕著整個山洞。血池中的血液被魔氣吸收，浮現在那羅漢虛影表面，接著，那虛影身上長出了五顏六色的肉，變成青面獠牙的惡鬼。
那惡鬼速度又快力量又大，就那麼橫衝直撞，眨眼間就來到了小狐狸跟前，大手一伸，往那兩團白氣抓去。可一碰到白氣，那大手就開始開始消融，又化為五顏六色的血液滴落下去。
「這是什麼？」
虛影褪去，老和尚停止了攻擊，重新顯露出來。
「這是先天之氣，魔氣由它而生。」
「我曾見過先天之氣，似乎沒這般厲害。」
星瀚伸出手指，散出一團黑氣和一團白氣，起初，兩氣融合，相互交替；而後，白氣開始占據主導，慢慢地把黑氣消耗殆盡。
「我這是成長過的先天之氣，一般的魔氣，還是鬥不過它的。」
「我輸了，你救了他們。」
「大師，我曾聽說，這裡封禁的都是一些人的心魔，我見過心魔，跟你完全不同，這是為什麼？」
「因為心魔是沒辦法放下的，封禁心魔，先封禁自己。你見到的，就是我自己。」
「那外面的你又是誰？」
「那是我的一身正氣，若不是分出去那麼多，我又怎麼會入魔？你的問題太多了，我怕是回答不了你了，我馬上就不是我了，剩下的交給你了！」
「……」
星瀚似乎還有話要問，可是老和尚說的很對，他的問題太多了，不是所有人都有時間有耐心回答。也罷。就這樣吧！
星瀚的身體化為一個黑洞，開始猛吸，又控制散發出來的混沌之氣對山洞邊緣精準打磨。不到一刻鐘，整個山洞被吸收一空，只剩下一層殼，剛好能附著符咒的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