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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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境,臨冬城,黑金色雄鹿與灰白色冰原狼的旗幟齊飛。

  艾德.史塔克一眼看出來了國王的改變,艾德不得不嘆息道,「時間改變了一切。」

  十五年前,當鹿與狼並肩為王位而奮戰時,彼時的風息堡公爵是個面容修整乾淨,眼神清澈,讓懷春少女夢寐以求的精壯男子。他身高六尺五寸,如巍然巨塔,在眾人之中鶴立雞群。

  而現在,即使對比九年以前,他們痛擊巴隆大王的時候,勞勃起碼胖了八石,腰圍和身高一樣驚人。國王向來熱愛物慾,從不肯委屈自己。

  如今雖有一團粗黑如鐵絲的鬍子遮住勞勃肥胖的雙下巴,卻沒有東西可以掩蓋他突出的小腹和凹陷的黑眼圈。

  奈德公爵在雪地里跪下,親吻王后手上的戒指,勞勃則像是擁抱自己失散已久的妹妹般地擁抱了凱特琳。

  接著狼與鹿的孩子們被帶上前來,彼此正式介紹過後,得到雙方家長的讚許。

  凱特琳夫人心中喜悅,她生於更為溫暖的奔流城。凱特琳也希冀女孩們能在南方找到相匹配的婚事,這種美好的幻想占據了她的心。從外在看,國王的「孩子們」也算是標緻和端莊。

  艾德對於結親的幻想就冷淡很多,人們說舊神庇護史塔克,但是溫暖的南方,並非是史塔克的家,舊神在南方影響力很小。南方,對於艾德來說意味著苦澀和傷痛。

  珊莎感覺到自己幾乎要窒息了,高大英俊的王子,確實如同她曾經幻想的那樣。但喬佛里的那副相貌,嘴唇上撅,似乎對北方的一切都輕蔑鄙視,珊莎並沒有注意到。

  正式的見面禮儀剛結束,勞勃便說:「艾德,帶我到你們家墓窖去,我要聊表敬意。」艾德就愛他這點,過去了這麼多年,依舊對萊安娜念念不忘。

  「大家大清早起就在趕路,這會兒人人又冷又倦,應該先稍事休息,要看死人也用不著這麼急。」瑟曦開口提議道,但是勞勃只是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妻子。

  瑟曦的孿生弟弟詹姆便靜靜地握住瑟曦的手,她也就沒再說下去。

  通往墓穴的螺旋樓梯非常狹窄,艾德為他已經快認不出來的肥胖國王打著燈。

  國王一邊下樓,一邊埋怨道。「我原本以為我們永遠也到不了臨冬城了。在南方住久了,聽別人說我的七大王國如何,很容易就忘了你的領地幾乎和其他六國加起來一樣大。」

  「陛下,相信你這趟旅途一定很愉快吧?」

  勞勃哼了一聲,「一路上到處都是沼澤、樹林和田野,過了頸澤後連間像樣的旅店都找不著。我這輩子還沒見過這麼廣袤無邊的冷野荒蕪,你的子民都躲哪兒去了?」

  「多半是害羞不敢出來吧。」艾德打趣道,他感覺得到一股寒意自地窖席捲而上,有如幽深地底的冰冷氣息。「在北方,國王可不是天天都見得著的。」

  兩個人邊走邊聊,艾德已經注意到國王為聲色犬馬所付出的代價。當他們抵達樓梯低端,步入漫長黑暗以後,國王氣喘吁吁,呼吸困難,在燈光下面紅耳赤。

  艾德領路在前,穿梭於石柱間的過道,國王被地底的陰寒凍得直打哆嗦,默然無語地跟隨其後。

  史塔克家族的墓穴非常一致,歷代的逝者端坐在石柱間的石頭寶座上,背向牆壁,身後靠著存放遺體的石頭棺木。根據傳統,歷代臨冬城主的石像膝上都有一把鐵製長劍,以確保含恨的復仇怨靈被封印在墓中。

  「在這。」艾德對國王說道,他們徘徊於陰寒、冰冷的墓穴,歷代臨冬城主注視著他們,緊閉石棺的雕像刻著他們生前容貌,巨大的冰原狼石雕蜷縮於他們腳下。

  勞勃靜靜地點頭,跪了下來,低頭行禮。勞勃看著眼前的三個石頭棺木,瑞卡德公爵在中間,他有一張嚴峻的長臉。兩側是他的子女,繼承人布蘭登,女兒萊安娜。

  「這一切本應該是屬於布蘭登的。」艾德想道,其實哥哥是繼承人,是長子,也是領袖。可惜他死在了和凱特琳成婚前不久。

  至於自己的妹妹,艾德的心中更加酸楚。妹妹離開時候才十六歲,國王對她的愛猶有過之,他們本來是要成婚的。

  「她比這漂亮多了。」一陣沉默以後,國王開口。他的眼光眷戀於逝者臉上,不忍離開。但是這樣的目光,也無法讓當年的美人喚回人世。國王起身,步履卻因肥胖顯得有些不穩。

  「媽的,艾德,真有必要把她埋葬在這種地方嘛?」國王的聲音因為過往的痛苦而嘶啞起來。「她不該與陰暗為伍。」

  「她是臨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人,」艾德平靜地說,「她屬於這裡。」


  國王依然心生難忘,她應該安葬在風景優美的山丘上,墳上種上果樹。

  「你不懂她。」艾德想道,萊安娜看上去對勞勃的興趣遠沒有勞勃對她的興趣那麼強烈,她曾跟艾德說過勞勃對她有多麼愛也無法阻止勞勃婚後出軌。

  「我發誓殺了雷加為她復仇。」國王的手指撫摸過粗糲的岩石表面,萊安娜的面孔是冰冷的,國王卻很溫柔。

  「你已經殺了他!」

  「只殺了一次。」國王的話語中是酸楚和憤怒。「每晚在夢中,我都要殺他一次。」

  這就是國王,他是個任性的人,他自我。即使艾德勸說,他也不肯為了瑟曦低頭,趁早出去。

  「給我說說那個孩子的事吧。」艾德問國王。「即使在北方,我們也聽說了那場戰爭,狹海對岸的戰火。」

  「孩子,比喬佛里大點的孩子。。」勞勃嘟囔了聲。「你知道,我不知道睡過多少女人。至於孩子,我更不記得了。但是或許,或許是有那樣一個孩子,他的母親是個妓女,還是招待,這都有可能?。」

  。。。。艾德沉默不語,或許這也是國王的風格。

  「別這樣看著我,私生子是每個男人都可能犯下的錯,你家裡也有,夥計。我只是沒有預想到,我自己的報應也來了。」

  「你知道的,那些孩子,瑟曦從來不願意他們來到宮廷。」勞勃搖搖頭。「或許我當時給他們一點錢會更好一些。」在喬佛里殺貓事件之後,國王曾考慮將米亞接進宮中,但被瑟曦阻止了。

  「那現在呢!」艾德問國王。

  「我想我們該繼續戰鬥了,像九年前那樣拿起武器。」勞勃嘆了口氣。「真是造孽,弒親可是個惡名啊。」

  「難道沒有其他方法?」艾德問道。

  「什麼方法?你叫我視而不見,當年我就是這樣被你和瓊恩給誤導的,說我不應當坑害孩子。」勞勃的嘴角苦澀的扭了扭。「等到拜拉席恩的叛徒和惡龍的孽種生下一堆孩子,會有很多野心家在他們的旗幟下向我挑戰。」

  「我不能把這個麻煩留給喬佛里吧,反抗兄弟總比反抗自己的父親簡單多了。」勞勃沉吟道。

  「形勢有如此急迫嘛?」艾德問道。

  「密爾和泰洛西人不缺錢,有艦隊。他們以前只缺少能打的軍隊,現在似乎連這塊短板也沒有了。。」勞勃為艾德分析道。

  「看來我們必須再重新點燃戰火了。」艾德嘆息道。

  「成天病懨懨的鷹巢城公爵,才六歲,你的外甥你是清楚的。我需要你,我的老友。。。」勞勃情真意切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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