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三年桎梏
「這些，還用那兩本，待會都送到公子屋裡。」...
晉府門前，幾個下人在趙雙的指揮下有序的搬運著新購的書籍。
「等等，這本給我。」趙雙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般，快步走到小廝身前，從他懷裡抱著的一摞中抽出一本藍皮。
小廝還疑惑呢，撇頭裝作無意地看了一眼書名，也虧的他識幾個大字。
「哎呦，小雙姐，難不成這本《霸道公子的小丫鬟》也是公子要看的書，嘖，一會可要和公子好好說道說道。」小廝一臉壞笑的衝著趙雙打趣道。
「你……你敢，你敢說，我就敢扣你的月錢。」趙雙氣鼓鼓的小聲嘀咕道。
「別……別，小雙姐，說笑罷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聽到扣月錢，小廝當及收斂了笑容。
「哼～以後少多嘴，多做事。」趙雙像是得勝公雞一般傲嬌地昂起了小腦袋。
似是覺得不放心，直接把那小廝懷裡的書全都搶了過來，自己去送。
「臨州，蘭陽，武邢，悟州……」
屋內，晉衍昌坐在案旁，眼下擺著十幾本《地誌》，手中窩著一根黑乎乎的自製碳筆正在畫著地圖。
只是這地圖越畫越是心驚。
「不對啊，這不可能啊。」看著眼前形態初顯的一幅大型的地理圖紙，晉衍昌陷入了自我懷疑。
大延境內有六徹侯國，二十四州大地，他推照各個州郡地誌中的地形地勢與山川胡海畫出了一幅簡易的地圖。
可這各個地區的地勢地貌與他以前生活的華夏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該是高原的地方有深坑，該有長河的地方卻崎嶇不平。
「靠，介踏馬似給老子穿哪來了，不應該是穿越到華夏千年之前的春秋時期嗎，怎麼連長江泰岳都沒有，介似幹嘛呀。」
晉衍昌不禁苦笑連連，他當年穿來時按照當世主流的文字形體小篆來考究時期，推測現今的社會大致是在春秋到秦漢時期，可這地圖一出現，直接給他弄的一個頭兩個大。
「咚……咚咚」
「公子，雙兒給您送書來了。」
正當他苦想不得時，屋外傳來趙雙靈動的聲音，晉衍昌停下了抓耳撓腮。
「進來吧。」他迅速將畫好的地圖折起放進了一本地誌當中，又拿了一塊麻布擦拭著手中碳色。
「吱呀」
趙雙兩手相捧，用下巴抵著書小跑進了屋，直奔書案。
「吶，公子，這些書都是您點名要的，東西兩市我可是跑了一個上午呢。」趙雙將書放下，擦了擦額前的汗珠。
「嗯，辛苦了，喝杯水休息一下吧。」晉衍昌予笑回應，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對於晉衍昌的客氣，趙雙早已習慣，一點也不見外的坐了下來，用雙手捧起茶盞細細品茶。
晉衍昌看了眼那幾本新來的書，全是他以前急需的地誌雜言，可現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讓他頓感索然無趣。
「雙兒，問你個問題。」
「嗯？」趙雙詫異的抬起小腦袋。
「外面的世界好嗎？」
趙雙聽聞先是一愣，當及點了點頭，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腦袋又搖了搖，把頭低了下去。
看著她的反應，晉衍昌噗嗤一笑，伸出手摸了摸那顆古靈精怪的腦袋。
「雙兒，怎麼了？」
感受著髮絲上的大手，趙雙緩緩抬起了頭，雙目竟泛有濕潤。
「雙兒自小記事起眼界就只有懷縣那麼大，以前的家就在縣城外的十里鄉，那時父親整日酗酒賭博欠了別人很多錢財，還經常打罵母親和我，甚至……還逼迫母親去給他償還賭債，那時的我，覺得外面的世界是最好的，做夢都想著和母親逃離那個家，逃離這個縣城，可我……做不到。」語落聲如細蚊。
「直到有一天……母親不堪受辱，在房樑上自盡，我奮力的去拉母親的手，回應我的是冰涼刺骨，最後還是鄰家大伯來收的屍……」說到這，眼淚已然不住。
一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鬟，心中能藏有什麼。
晉衍昌沒有言語，而是靜靜的聽著，他穿越而來，只知道趙雙是府上買來的丫鬟，樣貌出眾，性格古靈精怪，十分招人喜，關鍵是伴著這副軀體自小長大，可卻不知，在那幅天真爛漫的外表下，竟藏有如此悲苦的過往。
「雙兒，難為你了。」晉衍昌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伸手去擦拭趙雙臉上的淚珠。
「沒事，公子，這些事都過去了，當年被那人賣身進了晉府，本以為此生如此，萬念俱灰之下讓我遇見了公子，家翁對我也好，您更是時常逃課帶我去城南河摸魚，教我識文寫字，帶我去西市看花燈……遇見您，雙兒很開心，很知足。」
「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在雙兒看來，不及公子髮絲一縷。」說到這時，趙雙又恢復了往日哪個俏皮可愛的小丫頭。
王渚看著眼前人，眼眸些許紅腫，嘴角卻掛著能治癒別人的笑容，他心中瞭然。
「外面世界好不好，怎是你這個小丫頭說怎樣就怎樣的，不去親眼見證一番，你怎知那書中所寫的樊江如何波瀾壯闊，又怎曉得那隴北落狼峰是如何覽盡天下群山的，你說是不是啊？」晉衍昌換了一副打趣的嘴臉說道。
趙雙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欣喜不已。
「公子，您的意思是說……您要去爬山？哦不是，是您要出門了？」
此話對趙雙來說可謂大事了，晉衍昌在這間小屋子裡一呆就是三年，無論誰來勸他出去走走都是無用功，今日二人只是說了幾句話，她家公子就願意出門了，瞬間讓她感覺以前吃的苦在當下是值得的。
「自然是了，騙你做甚。」
「呵，也虧的我看了整整三年書，到最後給我悶頭一棒，真是可笑呢。」晉衍昌自嘲一聲。
「還是老話說的好啊，『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我既然來了，再去牴觸也無濟於事，接受現實，坦然面對，或許，我也能找到來後的意義吧。」
最後一句是晉衍昌心中所感。
晉府門前，幾個下人在趙雙的指揮下有序的搬運著新購的書籍。
「等等，這本給我。」趙雙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一般，快步走到小廝身前，從他懷裡抱著的一摞中抽出一本藍皮。
小廝還疑惑呢，撇頭裝作無意地看了一眼書名，也虧的他識幾個大字。
「哎呦，小雙姐，難不成這本《霸道公子的小丫鬟》也是公子要看的書，嘖，一會可要和公子好好說道說道。」小廝一臉壞笑的衝著趙雙打趣道。
「你……你敢，你敢說，我就敢扣你的月錢。」趙雙氣鼓鼓的小聲嘀咕道。
「別……別，小雙姐，說笑罷了，我錯了還不行嗎。」聽到扣月錢，小廝當及收斂了笑容。
「哼～以後少多嘴，多做事。」趙雙像是得勝公雞一般傲嬌地昂起了小腦袋。
似是覺得不放心，直接把那小廝懷裡的書全都搶了過來，自己去送。
「臨州，蘭陽，武邢，悟州……」
屋內，晉衍昌坐在案旁，眼下擺著十幾本《地誌》，手中窩著一根黑乎乎的自製碳筆正在畫著地圖。
只是這地圖越畫越是心驚。
「不對啊，這不可能啊。」看著眼前形態初顯的一幅大型的地理圖紙，晉衍昌陷入了自我懷疑。
大延境內有六徹侯國，二十四州大地，他推照各個州郡地誌中的地形地勢與山川胡海畫出了一幅簡易的地圖。
可這各個地區的地勢地貌與他以前生活的華夏沒有半點相似之處，該是高原的地方有深坑，該有長河的地方卻崎嶇不平。
「靠，介踏馬似給老子穿哪來了，不應該是穿越到華夏千年之前的春秋時期嗎，怎麼連長江泰岳都沒有，介似幹嘛呀。」
晉衍昌不禁苦笑連連，他當年穿來時按照當世主流的文字形體小篆來考究時期，推測現今的社會大致是在春秋到秦漢時期，可這地圖一出現，直接給他弄的一個頭兩個大。
「咚……咚咚」
「公子，雙兒給您送書來了。」
正當他苦想不得時，屋外傳來趙雙靈動的聲音，晉衍昌停下了抓耳撓腮。
「進來吧。」他迅速將畫好的地圖折起放進了一本地誌當中，又拿了一塊麻布擦拭著手中碳色。
「吱呀」
趙雙兩手相捧，用下巴抵著書小跑進了屋，直奔書案。
「吶，公子，這些書都是您點名要的，東西兩市我可是跑了一個上午呢。」趙雙將書放下，擦了擦額前的汗珠。
「嗯，辛苦了，喝杯水休息一下吧。」晉衍昌予笑回應，順手給她倒了一杯茶。
對於晉衍昌的客氣，趙雙早已習慣，一點也不見外的坐了下來，用雙手捧起茶盞細細品茶。
晉衍昌看了眼那幾本新來的書，全是他以前急需的地誌雜言，可現今出了這麼一檔子事，讓他頓感索然無趣。
「雙兒，問你個問題。」
「嗯？」趙雙詫異的抬起小腦袋。
「外面的世界好嗎？」
趙雙聽聞先是一愣，當及點了點頭，但似乎想到了什麼，小腦袋又搖了搖，把頭低了下去。
看著她的反應，晉衍昌噗嗤一笑，伸出手摸了摸那顆古靈精怪的腦袋。
「雙兒，怎麼了？」
感受著髮絲上的大手，趙雙緩緩抬起了頭，雙目竟泛有濕潤。
「雙兒自小記事起眼界就只有懷縣那麼大，以前的家就在縣城外的十里鄉，那時父親整日酗酒賭博欠了別人很多錢財，還經常打罵母親和我，甚至……還逼迫母親去給他償還賭債，那時的我，覺得外面的世界是最好的，做夢都想著和母親逃離那個家，逃離這個縣城，可我……做不到。」語落聲如細蚊。
「直到有一天……母親不堪受辱，在房樑上自盡，我奮力的去拉母親的手，回應我的是冰涼刺骨，最後還是鄰家大伯來收的屍……」說到這，眼淚已然不住。
一個豆蔻年華的小丫鬟，心中能藏有什麼。
晉衍昌沒有言語，而是靜靜的聽著，他穿越而來，只知道趙雙是府上買來的丫鬟，樣貌出眾，性格古靈精怪，十分招人喜，關鍵是伴著這副軀體自小長大，可卻不知，在那幅天真爛漫的外表下，竟藏有如此悲苦的過往。
「雙兒，難為你了。」晉衍昌不知該說什麼好，只得伸手去擦拭趙雙臉上的淚珠。
「沒事，公子，這些事都過去了，當年被那人賣身進了晉府，本以為此生如此，萬念俱灰之下讓我遇見了公子，家翁對我也好，您更是時常逃課帶我去城南河摸魚，教我識文寫字，帶我去西市看花燈……遇見您，雙兒很開心，很知足。」
「外面的世界有多好，在雙兒看來，不及公子髮絲一縷。」說到這時，趙雙又恢復了往日哪個俏皮可愛的小丫頭。
王渚看著眼前人，眼眸些許紅腫，嘴角卻掛著能治癒別人的笑容，他心中瞭然。
「外面世界好不好，怎是你這個小丫頭說怎樣就怎樣的，不去親眼見證一番，你怎知那書中所寫的樊江如何波瀾壯闊，又怎曉得那隴北落狼峰是如何覽盡天下群山的，你說是不是啊？」晉衍昌換了一副打趣的嘴臉說道。
趙雙聞言先是一愣，隨後欣喜不已。
「公子，您的意思是說……您要去爬山？哦不是，是您要出門了？」
此話對趙雙來說可謂大事了，晉衍昌在這間小屋子裡一呆就是三年，無論誰來勸他出去走走都是無用功，今日二人只是說了幾句話，她家公子就願意出門了，瞬間讓她感覺以前吃的苦在當下是值得的。
「自然是了，騙你做甚。」
「呵，也虧的我看了整整三年書，到最後給我悶頭一棒，真是可笑呢。」晉衍昌自嘲一聲。
「還是老話說的好啊，『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
「我既然來了，再去牴觸也無濟於事，接受現實，坦然面對，或許，我也能找到來後的意義吧。」
最後一句是晉衍昌心中所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