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交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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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瑜帶著怒意,挾著寒風進了公主府。

  他不等下人通報就直闖進了昌河公主的住處。

  昌河公主正把葉幼寧叫到身邊問話,不想葉瑜突然進來。

  葉幼寧趕緊起身,昌河公主含笑問:「你怎麼來了?近來可還好?天越來越冷了,記得讓人看著炭火,別凍著了。」

  葉瑜黑沉著臉:「母親,兒聽說你與天師入宮,當著陛下的面指摘長姐生而不祥,可有此事?」

  昌河公主並不否認:「有。」

  葉瑜一拳擊在桌上:「母親,你已經搶走了長姐的一切,現在還要逼死她嗎?」

  昌河公主看著兒子,聽了這話,心中刺痛,脊背生寒。

  「你是在指責本宮?」

  葉瑜高聲道:「是,兒雖是母親所生,但也知善惡,辯黑白。母親一直說什麼長姐生而克母,可當年長姐的母親是怎麼沒的,母親心裡難道還不清楚嗎?她已自請下堂,退居別院,又能奈母親何?母親竟然不能容她,活活把她折磨死,如今還把長姐視為眼中釘,母親此等行為,實在有違人道。」

  葉幼寧聽的心頭巨震,耳邊發麻。

  她往後退了幾步,垂頭不語。

  昌河公主被這話刺的跌坐在椅子上。

  她顫顫微微哆哆嗦嗦的伸手指著葉瑜:「你,你是在罵本宮,罵你的生身之母?」

  葉瑜梗著脖子:「兒沒有罵母親,兒說的全是實情,母親,你已錯了這麼多年,為何還要一錯再錯,長姐已經出嫁,母親若是不喜可以不見她,為何要……我葉家本就人丁調落,長姐是我手足,母親真疼兒子,如何叫兒子忍受斷手斷足之痛?」

  「你滾,滾。」昌河公主氣到差點呼吸不過來,她臉色青紫的指著門外大吼。

  葉瑜轉身就走。

  葉幼寧趕緊追了出去。

  昌河公主看著一雙兒女離開,頓時崩潰,捂著臉大哭起來。

  「本宮做錯了什麼?本宮怎麼養了這麼一對白眼狼……」

  葉瑜聽著哭聲,臉色更差。

  葉幼寧追過去:「哥,母親……真的,真的誣衊長姐嗎?」

  葉瑜重重點頭:「我也是剛聽說的。」

  葉幼寧抬頭看著葉瑜,滿眼都是痛苦掙扎:「那,那我們怎麼辦?母親如此,父親必為不喜,以後我們要如何見父親?又有何顏面去見長姐?」

  想著長姐對她的疼愛和照顧,葉幼寧眼中滿是淚光:「我,我還和長姐約了明春一起踏春賞花,如今我又怎麼立於她身前。」

  葉瑜深吸一口氣,右手在葉幼寧頭上撫過:「長姐品性和善,有容人之量,必不會遷怒於你,母親是母親,你是你,母親恨長姐咱們勸著,勸不了,便,便想辦法親近長姐,若有機會,好生補償。」

  葉幼寧重重點頭,擦了擦眼淚:「好,我記著呢,哥哥莫氣,路上小心些。」

  送走葉瑜,葉幼寧沒回去見昌河公主。

  她真的不知道怎麼面對親媽,只好先躲著了。

  這讓昌河公主更加難過,一邊哭一邊發狠,只說是葉恆用邪法迷惑住了她的兒女,為著兒女,她也要將葉恆弄死。

  福王府

  林驚弦接了小太監送來的火羽衣,展開來看,就看到平平無奇一件單衣,可伸手去摸,就只覺得觸手溫熱,就如在烤火一般。

  他心中歡喜,帶著火羽衣去找葉恆。

  把衣裳給葉恆穿上,拉著她站到院子的寒風裡,林驚弦小心的問:「怎麼樣?冷嗎?」

  葉恆搖頭:「不冷,挺暖和的。」

  林驚弦臉上露出今天一天最為燦爛的笑容。

  他想和葉恆說點什麼,卻聽到王慎的聲音:「王爺,魯王殿下來了。」

  林驚弦鬆開葉恆的手:「二哥怎麼來了?快,開中門請二哥進來……我去迎一迎。」

  他披著大氅急步流星的往外走,出了二門,就看到二皇子帶著隨從正閒庭闊步的走著,在別人家,他也像是在逛自家花園一樣,充滿了松馳感。

  「二哥。」林驚弦笑著拜了一下。

  二皇子打量四周:「七弟,你這府里不怎麼樣啊?房子怎麼這般破舊,這地面都有點不平整了,屋子又小,怎麼能住人?」


  林驚弦一邊請二皇子往裡走,一邊道:「搬的匆忙,許多地方都沒來得及修,如今正是冬天,不好動工,等到了明年春天再一點點的弄吧,幸好我府里人少,還能住得下,再多些人,恐怕就要鬧騰了。」

  兄弟倆說笑著進了屋。

  一坐下,二皇子就先開口:「今冬宗室里娶妻的、生子的、病死的太多了,唉,光是隨禮都是好大一筆花銷,你二嫂如今在家坐著成日的發愁,一天天的搬著帳本,理都不理我,實在叫人心焦。」

  林驚弦愣住。

  這話啥意思?

  這是來討錢的?

  可沒錢了為什麼不找父皇去要?

  跟他這個當弟弟的要得著嗎?

  林驚弦舉目望望四周:「二哥看我這府里可有什麼值錢的只管拿去,弟弟必然沒有二話。」

  他這意思就是你看我都快家徒四壁了,你咋好意思跟我哭窮?

  怕二皇子不要臉的真搬他家的東西,林驚弦又加了一句:「最近我家王妃心情不太好,聽說二哥家養了好幾位名角,哪日得空,還請二哥割愛,叫他們來我府上唱上幾齣,哄哄我家王妃。」

  話里話外的意思就是說,你沒錢你還養戲子?養戲子什麼開銷?花錢流水一般,真要窮的揭不開鍋,咋不叫你養的好些戲子出去唱堂會給你掙錢?你跟我這個當弟弟的來要錢,你也好意思?人嘛,不能沒臉沒皮到這種地步啊。

  二皇子笑容不變,自有一種不管你說什麼,我都穩坐釣魚台的架勢,真是搞的林驚弦都沒脾氣了。

  喝了一口茶潤潤喉嚨,二皇子從袖子裡摸出一張紙遞給林驚弦:「你看這個值多少?」

  林驚弦接過來細看。

  越看越是心驚,越看越是止不住的心頭狂跳。

  竟然是……

  竟然是當年昌河公主中毒的真相,原來……一切都是昌河公主搞出來的,為了逃避怒火,她自導自演了那麼一出,後來一直竟然以父皇的恩人自居,這麼些年,為著這件事情父皇對她多麼容忍,她也因此榮寵十幾二十年。

  「二哥,可是真的?」林驚弦拿著那紙坐不住了。

  二皇子老神在在的點點頭:「七弟,我與你辦了這事,你拿什麼謝我?」

  林驚弦十分為難。

  老實說,他出來開衙建府是給了銀子的,永嘉帝對他還算不錯,搬家的時候給了二十萬的銀子,但是出來之後開銷大啊,每日裡各種花銷,還要留下明年修房子的錢,能動用的真的不多。

  葉恆那裡倒是有錢。

  可他怎麼可能去花媳婦的嫁妝銀子呢?

  男子漢大丈夫,沒有這麼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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