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蘇三歲
下著小雨的濕冷早晨，路邊青草地上隨處可見蝸牛。
綠化帶上的萬年青，被雨水的洗掉了灰塵。
藍色的紫陽花從圍欄里擠了出來，花團錦簇，像是被少女捧著的繡球。
林朝顏和蘇棠背著包走在上學的路上，看著自己的鞋尖，走起路小心翼翼。
「怎麼？腳下有地雷啊？」
蘇棠覺得她像是跋涉在雷區排雷的士兵，生怕腳下踩到詭雷。
「我怕踩到蝸牛」，林朝顏說著，往他撐開的傘下靠了靠。
她背包里明明是有傘的，但就是喜歡往蘇棠的傘下躲。
「鞋子踩碎蝸牛殼時的響聲讓我感到不適，而且我怕髒了自己的鞋。」
「欸，你說蝸牛這種軟體動物這麼噁心，法國人怎麼吃得下去啊？」
林朝顏說著，下意識地挽著蘇棠的胳膊。
相處久了，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和他的關係已經變得很是親近了。
「飲食習慣不同吧，國人也有喜歡吃田螺的啊。」
「那種大蝸牛和田螺應該差不多吧，雖然我沒吃過。」
「顧南星可能吃過，我等會兒問問她。」
蘇棠回復道。
「你怎麼老提顧南星啊？三句離不開她。」
林朝顏有了些醋意，白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說改天我們一起去嘗嘗，看看那蝸牛是什麼味道，究竟好不好吃。
說這種話會讓你少塊肉嗎？
姑奶奶我帶你去吃飯也不會讓你花錢!
當一個女孩子和你相處的時候，你對她提起另一個女孩子，是一種忌諱。
就像你不會喜歡你心愛的女孩在你面前提起另一個男孩時滔滔不絕。
但此刻的蘇棠對林朝顏突然發脾氣，仍舊有些不解。
因為在他的視角里，顧南星和林朝顏已經是朋友了。
而且其他女孩子在他面前時，也不會孜孜不倦地提起其他男孩。
蘇棠是她們經常提起的對象。
經過街邊拐角的一家西點店時，林朝顏停了下來。
這家店的點心很受學校里的學生歡迎，賣不完的麵包經常會打折出售。
高一林朝顏住學校那會，隔三差五地在網上購物。
拿到生活費的前一個星期，花錢總是沒有節制。
逛超市的時候會直接買一推車的零食。
好看的衣服，漢服和馬面裙什麼的，喜歡的就直接買。
新出的英雄皮膚也是想買就買，還會在網咖充上千塊的網費。
她討厭煙味，也不喜歡和除了徒弟以外的任何人打遊戲。
所以她常去的是單獨隔離出來的包間，一小時十五塊。
環境很好，滑鼠外設耳機還有機器性能都是頂級的。
儘管儷水高中的學生大多家境富裕，但這個消費對學生來說還是太貴。
臨近放假前的最後幾天，林朝顏的錢所剩不多，就會在這家西點店鋪里買法棍。
剛出烤箱的時候吃起來又香又軟，但放兩天就會變干變硬。
不過林朝顏最開始買法棍只是單純拿來玩的。
當棍子和室友一起對著打，跟敲木魚似的敲一下對方的腦殼。
有次沒控制好力度，還把室友給打哭了，她賠了一頓火鍋才哄好。
生活費不那麼富裕的時候，她才會開始研究法棍的吃法。
用刀切片後，再去食堂里找一家檔口幫忙用烤箱加熱，吃起來又香又脆。
再蘸一些番茄醬，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錯。
有時候去隔壁串門，還會分給來自法國的交換生。
久而久之，她也和她們成了朋友。
但是國際班的那些法國交換生看到她用法棍蘸番茄醬時，準會捂著頭尖叫。
她們覺得這種吃法簡直就是異端，跟中國人吃餃子蘸巧克力醬一樣。
高一結束後，夏箐看著她住校期間的驚人花銷，再三思慮後就不讓她住校了。
給她的零花錢也大大減少。
林朝顏對此倒是沒什麼怨言，因為她也覺得自己花錢有點管不住手。
」喏，給!」
林朝顏從店裡出來，分給了蘇棠兩個新出爐的可頌。
「謝謝。」
蘇棠接過可頌，咬了一小口。
剛出爐的麵包很香，黃油的味道很是濃郁，空氣感十足。
「我還以為你會買一根法棍呢，然後用它來敲我的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林朝顏聞言，有些吃驚地張大了小嘴。
她剛剛真的有打算買一根放了兩天的法棍，用它敲兩下蘇棠的腦殼，看看他的頭結不結實。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蘇棠思考了片刻，一臉認真。
「那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林朝顏嘴角微微翹起。
「那你怎麼沒買呢？」
蘇棠笑著問。
「本來是打算買法棍的，但是店裡放了幾天的法棍都賣完了，只有新烤好的。」
「剛烤好的法棍是軟的，打人根本不痛。」
林朝顏說著，不免有些遺憾。
「好吧，是我錯付了。」
「我還以為是你捨不得打我呢。」
蘇棠聞言，又笑得格外開心。
「怎麼連捨不得都用上了?肉麻!」
林朝顏嬌嗔道，小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打了一下。
兩人一路嬉笑著，漫步在那條滿是高大香樟的林蔭道。
西點店鋪里響起的音樂，叫做《耿耿於懷》，是一部青春校園劇《最好的我們》里的歌。
「你說美好和那些經過，你說時間敵不過你我。」
「世界是一個圓，我們卻走散了。」
「那時候最好的我們，有簡單勇敢的天真。」
「到現在夜空閃爍，只留下我，一個人看煙火。」
似乎所有的青春校園劇都這樣，裡面的歌很傷感，裡面的男孩女孩總有些遺憾。
「上初中那會兒，我還挺喜歡這部電視劇的，還經常拉著老姐一起看。」
「路星河給耿耿求了56次婚，但最後耿耿還是選擇了余淮。」
「大家都知道耿耿於懷，好像耿耿和余淮就是天生一對。」
「但是沒有誰知道耿耿星河，除了路星河自己。」
林朝顏輕輕哼著歌。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蘇棠輕聲說。
「對的，你也看過嗎？」
林朝顏聞言，突然有些激動。
「沒有，這不是長恨歌里的嗎？」
蘇棠輕輕搖頭，他對青春校園偶像劇不太感興趣，還是覺得假面騎士、鎧甲勇士、奧特曼好看。
「是啊，就是出自長恨歌。」
林朝顏微微頷首。
「不過我姐對這種片子不感興趣，她說還不如鎧甲勇士好看。」
「鎧甲勇士真的很好看啊!我也喜歡看鎧甲勇士!」
不料她話音剛落，蘇棠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洋溢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看著林朝顏，臉上洋溢著笑容，還模仿電視裡的動作學起了變身。
「刑天鎧甲!合體!」
林朝顏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充滿了嫌棄。
蘇棠的聲音不小不大，沿途返校的幾個穿校服的同學聽到了，紛紛笑著回眸。
還有個男生也跟著模仿了起來。
「飛影鎧甲!合體!」
「聆聽你的安魂曲吧!」
然後，蘇棠就和那個素未謀面的男生隔著馬路大聲鬨笑起來。
「哈哈哈哈!」
看著笑得跟傻子一樣的蘇棠，林朝顏覺得有些丟臉，趕忙往邊上捎了兩步。
儼然一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認識他的樣子。
「幼稚!」
「你幾歲了啊？」
對蘇棠說這話的時候，林朝顏也忍不住有些想笑。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恰逢接送顧南星上學的那輛賓利也從另一邊開了過來。
顧南星下車後，遠遠地朝兩人招手，然後一路著小跑過來。
「給!」
她遞過來兩大杯酸奶，清冷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
「謝謝。」
林朝顏伸手接過，分了可頌麵包給她。
顧南星接過麵包，很是自然地吃了起來。
和之前相比，這女孩身上少了些清冷，多了些煙火氣，好似謫仙人下凡了一樣。
「顧南星，法國蝸牛是什麼味道?好吃嗎？」
蘇棠還是忍不住好奇。
「我不喜歡!」
顧南星一聽到法國蝸牛，當即連連搖頭，跟想起了某種噩夢似的。
「家裡的私廚做過法式焗蝸牛，我爸爸還挺喜歡吃的，覺得肉質很滑嫩。」
「但我覺得就像水蛭滑進了喉嚨。」
顧南星覺得自己這個比喻應該很恰當。
和蘇棠相處了一段時間，看了不少書。
她的語言組織能力進步很是明顯，以前描述不出來的東西都能表達出來了。
「你喜歡吃嗎？」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家裡的廚師準備。」
顧南星轉而看向蘇棠，輕輕眨了眨美眸。
每個人的飲食習慣都不一樣，蘇棠如果愛吃焗蝸牛，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了，只是因為我和她今天走在路上，看到了很多蝸牛。」
「然後她就有些好奇，為什麼法國人會吃蝸牛。」
蘇棠笑著擺了擺手。
「因為蝸牛是一種害蟲，它吃葡萄葉，會破壞他們的葡萄酒莊。」
「法國人為了消滅蝸牛，就開始吃它們。」
顧南星小臉有些認真。
「哦，原來如此。」
林朝顏聞言，紛紛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
進校園的時候，兩個女孩子一路聊著天。
有蘇棠作為粘合劑，她們之間的氣氛反而很不錯。
「顧南星，蘇棠真的超級幼稚!」
「他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看鎧甲勇士!」
「鎧甲勇士，我也喜歡看。」
「第二部裡面的幽冥魔三隊長人物塑造很棒，將人性的貪嗔痴刻畫得很好。」
「而且飛影和喬隊長都很帥。」
顧南星說著，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
「哈哈，我就說吧!聽到沒有?」
蘇棠聽到顧南星的回答，開心得像個小孩。
「知道啦知道啦，兩個小朋友。」
林朝顏看著並肩走著的兩人，嘴角輕輕撅起。
月考過後，實驗班緊張的學習氛圍仍未敢有任何懈怠。
因為緊接著到來的就是期中考試。
新進來的同學為了保住現有的名次拼了命努力。
成績靠後的同學為了不被淘汰出去也備受煎熬。
上午最後一節音樂課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少部分人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裝逼，大多數人也樂意看他們裝逼。
蘇棠本來不太想上台唱歌，但還是架不住班上同學們的熱情，只好上台演唱。
黃澤清坐在角落，小手托著腮，看著台上表演歌舞時不卑不亢自信昂揚的蘇棠。
在羨慕之餘又不可避免地有些自卑。
即使經歷這樣豐富多彩的青春，她也只能在台下看著喜歡的男孩在台上表演，其他女孩會對他投去傾慕的眼神。
而她只能腦補要是自己會一門樂器，會唱歌跳舞，自己在台上會怎麼表演，然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她只是坐在觀眾席一角的一名小透明罷了。
綠化帶上的萬年青，被雨水的洗掉了灰塵。
藍色的紫陽花從圍欄里擠了出來，花團錦簇，像是被少女捧著的繡球。
林朝顏和蘇棠背著包走在上學的路上，看著自己的鞋尖，走起路小心翼翼。
「怎麼？腳下有地雷啊？」
蘇棠覺得她像是跋涉在雷區排雷的士兵，生怕腳下踩到詭雷。
「我怕踩到蝸牛」，林朝顏說著，往他撐開的傘下靠了靠。
她背包里明明是有傘的，但就是喜歡往蘇棠的傘下躲。
「鞋子踩碎蝸牛殼時的響聲讓我感到不適，而且我怕髒了自己的鞋。」
「欸，你說蝸牛這種軟體動物這麼噁心，法國人怎麼吃得下去啊？」
林朝顏說著，下意識地挽著蘇棠的胳膊。
相處久了，她都沒有意識到自己現在和他的關係已經變得很是親近了。
「飲食習慣不同吧，國人也有喜歡吃田螺的啊。」
「那種大蝸牛和田螺應該差不多吧，雖然我沒吃過。」
「顧南星可能吃過，我等會兒問問她。」
蘇棠回復道。
「你怎麼老提顧南星啊？三句離不開她。」
林朝顏有了些醋意，白了他一眼。
你就不能說改天我們一起去嘗嘗，看看那蝸牛是什麼味道，究竟好不好吃。
說這種話會讓你少塊肉嗎？
姑奶奶我帶你去吃飯也不會讓你花錢!
當一個女孩子和你相處的時候，你對她提起另一個女孩子，是一種忌諱。
就像你不會喜歡你心愛的女孩在你面前提起另一個男孩時滔滔不絕。
但此刻的蘇棠對林朝顏突然發脾氣，仍舊有些不解。
因為在他的視角里，顧南星和林朝顏已經是朋友了。
而且其他女孩子在他面前時，也不會孜孜不倦地提起其他男孩。
蘇棠是她們經常提起的對象。
經過街邊拐角的一家西點店時，林朝顏停了下來。
這家店的點心很受學校里的學生歡迎，賣不完的麵包經常會打折出售。
高一林朝顏住學校那會，隔三差五地在網上購物。
拿到生活費的前一個星期，花錢總是沒有節制。
逛超市的時候會直接買一推車的零食。
好看的衣服，漢服和馬面裙什麼的，喜歡的就直接買。
新出的英雄皮膚也是想買就買，還會在網咖充上千塊的網費。
她討厭煙味，也不喜歡和除了徒弟以外的任何人打遊戲。
所以她常去的是單獨隔離出來的包間，一小時十五塊。
環境很好，滑鼠外設耳機還有機器性能都是頂級的。
儘管儷水高中的學生大多家境富裕，但這個消費對學生來說還是太貴。
臨近放假前的最後幾天，林朝顏的錢所剩不多，就會在這家西點店鋪里買法棍。
剛出烤箱的時候吃起來又香又軟，但放兩天就會變干變硬。
不過林朝顏最開始買法棍只是單純拿來玩的。
當棍子和室友一起對著打，跟敲木魚似的敲一下對方的腦殼。
有次沒控制好力度，還把室友給打哭了，她賠了一頓火鍋才哄好。
生活費不那麼富裕的時候，她才會開始研究法棍的吃法。
用刀切片後，再去食堂里找一家檔口幫忙用烤箱加熱，吃起來又香又脆。
再蘸一些番茄醬，味道出人意料的不錯。
有時候去隔壁串門，還會分給來自法國的交換生。
久而久之，她也和她們成了朋友。
但是國際班的那些法國交換生看到她用法棍蘸番茄醬時，準會捂著頭尖叫。
她們覺得這種吃法簡直就是異端，跟中國人吃餃子蘸巧克力醬一樣。
高一結束後，夏箐看著她住校期間的驚人花銷，再三思慮後就不讓她住校了。
給她的零花錢也大大減少。
林朝顏對此倒是沒什麼怨言，因為她也覺得自己花錢有點管不住手。
」喏，給!」
林朝顏從店裡出來，分給了蘇棠兩個新出爐的可頌。
「謝謝。」
蘇棠接過可頌，咬了一小口。
剛出爐的麵包很香，黃油的味道很是濃郁，空氣感十足。
「我還以為你會買一根法棍呢，然後用它來敲我的頭。」
「你怎麼知道我在想什麼？」
林朝顏聞言，有些吃驚地張大了小嘴。
她剛剛真的有打算買一根放了兩天的法棍，用它敲兩下蘇棠的腦殼，看看他的頭結不結實。
「如果是我的話，我就會這麼做。」
蘇棠思考了片刻，一臉認真。
「那咱倆還真是心有靈犀啊。」
林朝顏嘴角微微翹起。
「那你怎麼沒買呢？」
蘇棠笑著問。
「本來是打算買法棍的，但是店裡放了幾天的法棍都賣完了，只有新烤好的。」
「剛烤好的法棍是軟的，打人根本不痛。」
林朝顏說著，不免有些遺憾。
「好吧，是我錯付了。」
「我還以為是你捨不得打我呢。」
蘇棠聞言，又笑得格外開心。
「怎麼連捨不得都用上了?肉麻!」
林朝顏嬌嗔道，小手在他胳膊上輕輕打了一下。
兩人一路嬉笑著，漫步在那條滿是高大香樟的林蔭道。
西點店鋪里響起的音樂，叫做《耿耿於懷》，是一部青春校園劇《最好的我們》里的歌。
「你說美好和那些經過，你說時間敵不過你我。」
「世界是一個圓，我們卻走散了。」
「那時候最好的我們，有簡單勇敢的天真。」
「到現在夜空閃爍，只留下我，一個人看煙火。」
似乎所有的青春校園劇都這樣，裡面的歌很傷感，裡面的男孩女孩總有些遺憾。
「上初中那會兒，我還挺喜歡這部電視劇的，還經常拉著老姐一起看。」
「路星河給耿耿求了56次婚，但最後耿耿還是選擇了余淮。」
「大家都知道耿耿於懷，好像耿耿和余淮就是天生一對。」
「但是沒有誰知道耿耿星河，除了路星河自己。」
林朝顏輕輕哼著歌。
「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
蘇棠輕聲說。
「對的，你也看過嗎？」
林朝顏聞言，突然有些激動。
「沒有，這不是長恨歌里的嗎？」
蘇棠輕輕搖頭，他對青春校園偶像劇不太感興趣，還是覺得假面騎士、鎧甲勇士、奧特曼好看。
「是啊，就是出自長恨歌。」
林朝顏微微頷首。
「不過我姐對這種片子不感興趣，她說還不如鎧甲勇士好看。」
「鎧甲勇士真的很好看啊!我也喜歡看鎧甲勇士!」
不料她話音剛落，蘇棠頓時變得激動起來。
那雙清澈的眼睛裡洋溢著星星點點的光芒。
他看著林朝顏，臉上洋溢著笑容，還模仿電視裡的動作學起了變身。
「刑天鎧甲!合體!」
林朝顏的眼神立刻就變了，充滿了嫌棄。
蘇棠的聲音不小不大，沿途返校的幾個穿校服的同學聽到了，紛紛笑著回眸。
還有個男生也跟著模仿了起來。
「飛影鎧甲!合體!」
「聆聽你的安魂曲吧!」
然後，蘇棠就和那個素未謀面的男生隔著馬路大聲鬨笑起來。
「哈哈哈哈!」
看著笑得跟傻子一樣的蘇棠，林朝顏覺得有些丟臉，趕忙往邊上捎了兩步。
儼然一副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認識他的樣子。
「幼稚!」
「你幾歲了啊？」
對蘇棠說這話的時候，林朝顏也忍不住有些想笑。
快走到校門口的時候，恰逢接送顧南星上學的那輛賓利也從另一邊開了過來。
顧南星下車後，遠遠地朝兩人招手，然後一路著小跑過來。
「給!」
她遞過來兩大杯酸奶，清冷的面容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
「謝謝。」
林朝顏伸手接過，分了可頌麵包給她。
顧南星接過麵包，很是自然地吃了起來。
和之前相比，這女孩身上少了些清冷，多了些煙火氣，好似謫仙人下凡了一樣。
「顧南星，法國蝸牛是什麼味道?好吃嗎？」
蘇棠還是忍不住好奇。
「我不喜歡!」
顧南星一聽到法國蝸牛，當即連連搖頭，跟想起了某種噩夢似的。
「家裡的私廚做過法式焗蝸牛，我爸爸還挺喜歡吃的，覺得肉質很滑嫩。」
「但我覺得就像水蛭滑進了喉嚨。」
顧南星覺得自己這個比喻應該很恰當。
和蘇棠相處了一段時間，看了不少書。
她的語言組織能力進步很是明顯，以前描述不出來的東西都能表達出來了。
「你喜歡吃嗎？」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讓家裡的廚師準備。」
顧南星轉而看向蘇棠，輕輕眨了眨美眸。
每個人的飲食習慣都不一樣，蘇棠如果愛吃焗蝸牛，她也不會覺得奇怪。
「不了，只是因為我和她今天走在路上，看到了很多蝸牛。」
「然後她就有些好奇，為什麼法國人會吃蝸牛。」
蘇棠笑著擺了擺手。
「因為蝸牛是一種害蟲，它吃葡萄葉，會破壞他們的葡萄酒莊。」
「法國人為了消滅蝸牛，就開始吃它們。」
顧南星小臉有些認真。
「哦，原來如此。」
林朝顏聞言，紛紛露出一臉恍然的表情。
進校園的時候，兩個女孩子一路聊著天。
有蘇棠作為粘合劑，她們之間的氣氛反而很不錯。
「顧南星，蘇棠真的超級幼稚!」
「他這麼大的人了，竟然還看鎧甲勇士!」
「鎧甲勇士，我也喜歡看。」
「第二部裡面的幽冥魔三隊長人物塑造很棒，將人性的貪嗔痴刻畫得很好。」
「而且飛影和喬隊長都很帥。」
顧南星說著，清冷的面容上浮現出淺淺的梨渦。
「哈哈，我就說吧!聽到沒有?」
蘇棠聽到顧南星的回答，開心得像個小孩。
「知道啦知道啦，兩個小朋友。」
林朝顏看著並肩走著的兩人，嘴角輕輕撅起。
月考過後，實驗班緊張的學習氛圍仍未敢有任何懈怠。
因為緊接著到來的就是期中考試。
新進來的同學為了保住現有的名次拼了命努力。
成績靠後的同學為了不被淘汰出去也備受煎熬。
上午最後一節音樂課是難得的休息時間。
少部分人可以趁著這個機會裝逼，大多數人也樂意看他們裝逼。
蘇棠本來不太想上台唱歌，但還是架不住班上同學們的熱情，只好上台演唱。
黃澤清坐在角落，小手托著腮，看著台上表演歌舞時不卑不亢自信昂揚的蘇棠。
在羨慕之餘又不可避免地有些自卑。
即使經歷這樣豐富多彩的青春，她也只能在台下看著喜歡的男孩在台上表演，其他女孩會對他投去傾慕的眼神。
而她只能腦補要是自己會一門樂器，會唱歌跳舞，自己在台上會怎麼表演，然後吸引所有人的目光。
但她只是坐在觀眾席一角的一名小透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