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唯獨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動了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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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66章 唯獨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動了動

  連厘示意靳識越不要說話,才划過接聽。

  「哥。」

  「不在家裡?」靳言庭溫沉的聲音略帶點鼻音。

  「不在。」連厘面不改色說,「最近在學校。」

  靳識越抬了下唇角,眸底點點興味端視著她。

  連厘問:「你找我有事情嗎?」

  「沒什麼事。」靳言庭說,「桃樹冒新芽了,有空回去看看。」

  「嗯好。」她很久沒去打理桃樹,園藝應該把它照顧得很好。

  電話結束時,靳言庭靠著真皮座椅輕咳了聲。

  駕駛室的何助理見狀,詢問:「送您去醫院,還是叫醫生到家裡?」

  靳言庭說都不用。

  何助理通過後視鏡望了兩眼靳言庭,靳總出差回來,感染風寒,還第一時間趕到連小姐住的小區樓下,對連小姐真是關心備至。

  奈何連小姐不在家。

  路燈高懸,鋪灑著昏黃的光色,細密的雨絲飄落的蹤跡,在燈下尤為明晰。

  雨水落在車窗上,覆上一層薄薄霧氣。

  靳言庭從車內往樓上看,那間房子黑沉沉一片,暗無星光。

  連厘是個有自主行為能力的成年人,心智成熟,做事妥帖,讓人非常安心,

  可靳言庭就是覺得不安,仿佛有什麼逐漸脫離他的掌控,滑向未知的深淵,本該屬於他的東西不再屬於他。

  講起來可笑,他竟然生出一種被遺棄的驚痛。

  不知怎會想到遺棄這個詞。

  連厘是他看著長大的,小姑娘打小就有自己的想法,追求個體的獨立和自由,不熱忠傳統的結婚生子社會觀念。

  縱使兩人沒有約定過,可他默認她會一直待在他身邊。

  去年十月,靳言庭在連厘住的公寓吃飯,接到靳識越的電話,說徐嫂受母親指使,監控他和連厘的一舉一動。

  靳言庭立即處理掉徐嫂,後又查到除去阿姨,公寓內也有人在監視他們的進出。

  為了保護連厘,不讓連厘卷進來,靳言庭默許連厘搬離公寓,默許段施清的部分舉動,以讓母親誤解他和段施清舊情復燃,不再找連厘的麻煩。

  母親那邊,他沒法責怪她。

  母親在港島陳家不受寵,與父親聯姻後,兩人婚後生情,父親寵她愛她,給足了她底氣,同樣也剝削了她的自主思想。

  人人艷羨的盛世豪門聯姻,經不起考驗。

  單靠感情是綁不住男人的。父親今日能為愛低頭,明日就能冷漠抽身。因為依靠他,所以他任何要求都不能拒絕。

  靳家和段家聯姻,是父親的意思,而母親執行父親的想法。

  車窗敞開著,冷風夾著細雨飄進車廂,撲到靳言庭臉上,冰冰涼涼的,與他滾燙的體溫形成鮮明對比。

  小姑娘跟他走時,才十二歲,如今已經二十二歲。

  猶記得,那夜大雨滂沱,整座城市好似將要被雨水淹沒,四處水流滾滾。

  尚且稚嫩的連厘雙手抱膝蹲在地上,傾盆大雨淋濕了她身子,像是一隻折斷了翅膀,被全世界拋棄的雛鳥,再也無法飛翔。

  單薄瘦小的小女孩,多麼無助,多麼可憐。

  可當他撐著柄黑骨傘替她擋住風雨,她緩緩抬起頭來,淚水混著雨水從長睫滴落,一雙烏黑明亮的眼睛卻異常平靜。

  可憐嗎?她不需要別人可憐她。

  她天生就是來讓別人崇拜,讓別人仰慕的。

  連厘不需要任何人為她低頭,她需要平視,甚至仰視。

  低頭,是把自己放在低位,祈求高位者低頭。而她,從不覺得自己低人一等。

  靳言庭一開始只是把連厘當成一個小妹妹,沒有任何心思,畢竟她小他八歲。

  可她高考結束那天。

  太陽悄無聲息地沉沒,明亮的天空脫離白晝,漸漸捲入黑暗。

  連厘從學校走出來,橘色落日在她身後,同齡人在她周圍,她是多麼特別。

  那個夏天,所有的黃昏都靜止,唯獨他的心,不受控制地動了動。


  靳言庭忽然意識到連厘不再是蹲在醫院外,無家可歸的小女孩,她在漸漸長大,由一顆石頭變成巍峨壯麗的建築。

  盛夏結束後,迎來開學季。

  靳言庭送連厘一套豪華公寓,讓早已成年的她搬離他家,距離過近對她名聲始終不好。

  可靳言庭依舊忍不住,頻頻去公寓找她。

  他參加過她的開學典禮、家長會、送她各種禮物,對她有求必應……甚至高中運動會也去過,那天她是臨時上場,同學腳崴了,不方便接力跑。

  小姑娘運動不好,沒有報名任何項目,但因為沒有人接力,最終還是上場了。

  別看她平日淡淡柔柔的,跑起步來還真像個樣,扎了個高馬尾,校園的清風揚起她的髮絲,驕陽灑在她身上像鍍了層金,而她勇往直前,不顧世俗。

  十年時間,一朝一夕,小姑娘出落得亭亭玉立,成為了大人。

  半年。

  靳言庭以為完全掌控集團後就能把她接到身邊,可事實似乎……超出了他的預期。

  心臟好像被荊棘刺到一樣,血流不止。

  是因為受風寒的緣故嗎?

  **

  連厘在璽上院住的日子,靳識越並不是無時無刻陪著她,他有工作要忙,她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她端著電腦,拿著資料在哪裡都能幹活,但他非要讓她進書房,書房面積大,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

  於是,就出現了她在這邊敲論文,他在那邊簽文件開會的一幕。

  連厘專注力強,完全不受他影響,而且他那些軍工機密,她也聽不懂。

  倒是家政阿姨覺得挺詭異。

  一個在學習,一個在工作,一隻狗趴著。

  不理解年輕人的情趣。

  周末,連厘和裴青寂約見面,地點在靳書瑜的茶室。

  茶室裝修古風古色,韻致優雅。連厘提前半個小時到達,進包廂內,坐在梨花木椅上,聽見庭院傳來舒緩的豎琴彈奏音。

  離約定好的時間還有五分鐘左右,裴青寂和裴夫人繞過屏風,走了進來。

  連厘起身,不卑不亢地問候:「裴夫人,青寂哥。」

  裴夫人調任其他地方,近日剛回京,為人溫和嫻雅,和裴青寂有些像。

  他們都清楚要做的事,寒暄幾下,連厘就將手鍊拿出來,放在絲帕上,請裴夫人鑑賞。

  裴夫人仔細端量手鍊墜著的兩顆晶瑩透亮的紅玉,忽而瞥一眼連厘。

  連厘眼皮兀地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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