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三章 笑傲江湖(萬里爬行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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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他也是華山派的…是令狐沖師弟?」

  儀琳聽著兩人對話,心下恍然,可隨即感覺有些詫異。這位岳師兄為何對余掌門如此不客氣,言辭間滿是挑釁之意。

  而更讓她不解的是,余滄海身為青城派掌門,平日裡在江湖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此刻竟能忍氣吞聲,不做過多反駁。再看青城派門下弟子,個個面色漲紅,眼神中滿是忿怒,卻又敢怒不敢言,只能將這口氣憋在心裡。

  「哈哈哈~,劉師弟、天風道長、定逸師姐……岳不群來晚一步,還請見諒!」

  正在這時,一道爽朗的笑聲從門外傳來。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岳不群身著一襲青色長袍,面容清瘦,神色間帶著幾分儒雅,身旁跟著同樣身著素色衣衫的寧中則,二人並肩走進廳內。

  岳不群一踏入廳中,便雙手抱拳,向朝堂內諸派行了一禮,動作不卑不亢,盡顯一派掌門的風範。廳內眾人見了,紛紛還禮,一時間,氣氛顯得頗為融洽。

  劉正風滿臉笑容,急忙迎了過去,雙手緊緊握住岳不群的手,笑呵呵道:「哪裡哪裡,岳師兄能來,寒舍真是蓬蓽生輝啊!」

  劉正風素來與岳不群交情不錯,今日見他前來,心中自是歡喜不已。

  「哼!」就在這時,一聲冷哼突兀響起。眾人轉頭望去,只見余滄海面色陰沉,正冷冷地看著岳不群夫婦。

  余滄海心中本就因易華偉之事憋了一肚子火,此刻見岳不群到來,想起之前華山派與青城派的種種糾葛,更是忍不住發出這聲冷哼。

  「師父!師娘!」

  易華偉見岳不群夫婦到來,忙迎了上去,將剛剛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遍。

  當寧中則聽到令狐沖被田伯光打傷,又被青城派的人傷上加傷,生死未卜時,臉色瞬間變得煞白,身形一晃,差點昏厥過去。

  「師妹!」

  岳不群見狀,心中大驚,忙伸手扶住妻子,將一股真氣緩緩渡入寧中則體內,幫她調理氣息。待寧中則氣息稍穩,岳不群緩緩轉過身,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怒火,轉頭怒視余滄海,沉聲道:「余掌門!」

  這一聲,聲音不大,卻仿佛帶著一股無形的壓力,讓廳內眾人都感受到了岳不群此刻的憤怒。

  余滄海見岳不群如此,心中雖有些發怵,但身為一派掌門,也不能在眾人面前失了面子,當下硬著頭皮道:「岳掌門,你這是什麼意思?」

  岳不群向前走了兩步,緊緊盯著余滄海,冷冷道:

  「余掌門,我華山派與你青城派雖無深交,但也井水不犯河水。今日你門下弟子為何對我徒兒痛下殺手,還請給我一個說法!」

  余滄海心中暗自叫苦,他本想借著令狐沖之事打壓一下華山派的氣焰,沒想到事情鬧到如此地步。當下狡辯道:「岳掌門,此事乃是一場誤會。令狐沖那小子與我青城派弟子發生衝突,我門下弟子不過是正當防衛,怎談得上痛下殺手?」

  「正當防衛?」岳不群怒極反笑:「我徒兒身受重傷,生死不明,你竟說是正當防衛?余掌門,你莫要以為我華山派好欺負!」

  廳內眾人見岳不群和余滄海兩人劍拔弩張,氣氛瞬間緊張起來,都紛紛屏住呼吸,注視著事態的發展。

  劉正風見勢不妙,急忙上前打圓場道:

  「兩位師兄,今日乃是我金盆洗手的大喜日子,大家莫要傷了和氣。有什麼事,咱們好好說。」

  天風道長也在一旁勸道:「是啊,岳掌門、余掌門,江湖中紛爭本就多,大家同在武林,抬頭不見低頭見,何必為了一點小事傷了兩派的和氣。」

  岳不群聽了,心中雖仍有怒火,但也知道今日不宜將事情鬧大,當下強壓怒火,道:

  「劉師弟、天風道長所言極是。今日看在劉師弟的面子上,此事暫且作罷。但余掌門,你需記住,我華山派弟子絕不容他人隨意欺凌!」

  余滄海冷哼一聲,沒有說話。他心中明白,今日若不是在劉正風的金盆洗手大會上,岳不群絕不會善罷甘休。加上那臭小子,今天決計討不了好,說不定還會折在這裡。

  議事廳內劍拔弩張的氣氛,逐漸平息,稍微緩和了一些。劉正風目光掃視一圈,見眾人臉上緊繃的神情有所放鬆,懸著的心也落了幾分,便雙手輕輕一拍,朗聲道:「諸位,難得相聚,先莫要再為瑣事煩憂,且入席共飲幾杯!」

  眾人聽聞,相視點頭,紛紛朝著擺滿珍饈佳肴的酒桌移步。桌椅挪動聲、眾人的低聲交談聲交織在一起,一時間,廳內又恢復了先前那熱熱鬧鬧的景象。酒杯碰撞間,酒液晃蕩,歡聲笑語再度響起。


  易華偉微微躬身道:「師父,我想帶著靈珊師妹和勞德諾師弟他們,去尋令狐師兄的下落。」

  岳不群微微點頭,沉聲道:「速去速回,務必將沖兒平安帶回。」

  得到應允,易華偉轉身走向岳靈珊和勞德諾等人。

  聽著令狐衝出事的消息,眾人迅速商定了尋找的方向和路線,兩兩分組,各自朝著不同方向快步而去。

  岳靈珊和易華偉一組,沿著通往城外的小道匆匆前行;勞德諾則帶著兩名師弟,去城中的大街小巷打聽令狐沖的消息……

  ………………

  夜幕如墨。

  易華偉帶著岳靈珊,朝著城的東北角快步上行。此時早已過了宵禁時分,本就寂靜的街道上,行人更是寥寥無幾,只有偶爾傳來的幾聲更夫打更聲,在這清冷的夜裡悠悠飄蕩。兩人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迴響,打破了夜的靜謐,引得深巷中一兩隻狗兒警覺地吠叫起來,那叫聲在空曠的街巷裡迴蕩,愈發襯出夜的深沉。

  岳靈珊緊跟在易華偉身後,心中雖滿是疑惑,但見師兄步伐匆匆,便將滿心的疑問咽回肚裡。

  一路行來,易華偉專挑那些偏僻狹窄的小街走,街道兩旁的房屋低矮破舊,在夜色中影影綽綽,顯得格外陰森。岳靈珊自幼在華山長大,那裡山清水秀,雖稱不上繁華熱鬧,但也處處透著質樸與安寧。眼前這陌生的環境,讓她心底隱隱有些不安。

  行了好一陣子,兩人拐進了一條極為逼仄的弄堂。弄堂里瀰漫著一股潮濕發霉的氣味,兩旁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在微弱的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岳靈珊皺了皺眉頭,下意識地靠近易華偉。就在這時,她瞧見左邊一家門首挑著一盞小紅燈籠,那燈籠在夜風中輕輕搖曳,昏黃的燈光一閃一閃,仿佛隨時都會熄滅。

  易華偉徑直走到那扇門前,抬手在門上敲了三下。屋內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像是有人在匆忙穿衣。不一會兒,便有腳步聲朝著門口靠近。

  「吱呀」一聲,門緩緩打開,一個身形佝僂的男人探出頭來。眯著眼睛,借著燈籠的微光打量著易華偉和岳靈珊,眼神中透著警惕。

  易華偉向前一步,側身擋住岳靈珊,在那男人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說話間,他的手從袖中悄然伸出,塞了一塊碎銀在男人手中。那男人的眼睛猛地睜大,緊接著,男人臉上的皺紋瞬間舒展開來,堆滿了笑意,連連點頭道:「公子請進,請進吶!」

  易華偉回頭,對著岳靈珊招了招手。岳靈珊猶豫了一下,還是抬腳跟了進去。那男人瞧見岳靈珊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詫異,卻也沒說什麼,搶在前頭領路,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公子,小姐,這邊請,這邊請。」

  兩人跟著男人走過一個小小的天井,來到東廂房門前,伸手掀開了門帘。

  「公子,小姐,這邊請坐。」

  男人聲音帶著幾分諂媚。門帘掀開的瞬間,一股濃烈的脂粉香氣撲面而來,岳靈珊下意識地捂住鼻子。

  岳靈珊走進屋內,一眼便看到房中擺著一張大床。床上鋪著繡著精美圖案的錦被和枕頭,她自幼在華山長大,蓋的是青布粗被,從未見過如此華麗的被褥。大紅錦被上繡著一對戲水鴛鴦,在燭光下,那鴛鴦的眼睛仿佛在閃爍,栩栩如生。岳靈珊只看了一眼,便覺得臉上發燙,急忙轉過頭去。

  屋內的几案上點著一根紅燭,火苗在微風中輕輕跳動,映照著旁邊的一面明鏡和一隻雕花的梳妝箱子。鏡子擦得一塵不染,將屋內的景象映照得清清楚楚。床前的地下,兩對繡花拖鞋並排擺放著,一雙男式的,一雙女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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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靈珊瞧見這一幕,心中猛地一跳,緩緩抬起頭,目光正落在鏡子上,鏡中映出她那張緋紅的臉蛋,此刻的她,嬌羞靦腆,又帶著三分尷尬,三分詫異。

  就在這時,背後傳來一陣腳步聲。岳靈珊回頭一看,只見一個僕婦走了進來。這僕婦穿著一身緊身衣衫,勾勒出她豐滿的身材,一舉一動都透著一股嫵媚勁兒。手裡端著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杯熱氣騰騰的香茶。僕婦走到兩人面前,臉上掛著笑眯眯的表情,將茶放在桌上:

  「公子,小姐,請用茶。」

  岳靈珊被這僕婦的模樣和舉止弄得渾身不自在,心中緊張不已,微微側身,靠近易華偉,低聲問道:「這是什麼地方?」

  易華偉笑了笑,俯身在岳靈珊耳邊輕聲說道:「這地方在衡山城大大有名,叫做群玉院。」


  「什麼群玉院?」岳靈珊追問道,心中的不安愈發強烈。

  易華偉頓了頓,笑道:「群玉院是衡山城首屈一指的機院。」

  岳靈珊聽到「機院」二字,只覺腦袋「嗡」的一聲,仿佛被一道驚雷擊中。臉色瞬間變得煞白,心中怦怦直跳,幾乎站立不穩。她雖不十分明白機院到底是怎樣的所在,但也曾聽師兄隱隱提過,知道這裡的女人是被人瞧不起的,是天下最賤的女子,只要男人有錢,便能與她們相伴。她怎麼也想不通,師兄為什麼要帶自己到這種地方來。

  「別急,我還會害你啊?」

  易華偉看出岳靈珊的驚慌,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

  「你想,採花大盜最喜歡什麼?」

  岳靈珊心中一凜,俏臉緋紅,有些明白易華偉的意思。田伯光那惡賊,向來好色,這機院是藏污納垢之地,說不定田伯光就會在這裡出沒。

  可她還是忍不住問道:「你是說田伯光會在這裡?咱們不是找令狐師兄嗎?跟田伯光有什麼關係?」

  易華偉拉著岳靈珊在一旁坐下,緩緩說道:「令狐師兄是因為田伯光那淫賊才失蹤的,令狐師兄身受重傷,下落不明,我也不知道去哪裡找他。現在只有找到田伯光那淫賊,或許可以問出大師兄的下落。」

  「哦~」

  岳靈珊輕咬著下唇,粉嫩的嘴唇被牙齒咬出一道淺淺的痕跡,點了點頭,思索片刻後問道:「要找小二問一下嗎?」

  易華偉還未及回答,兩人說話間,也沒刻意壓低聲音。

  「哈哈哈哈~~」

  忽然,隔壁房間傳來一陣肆意張狂的哈哈大笑:「誰找老子?」

  「果然在這裡!師妹,你在這裡等一會!」

  易華偉反應極快,眼神一凝,雙腳猛地一蹬地面,藉助這股衝勁,身形如鬼魅般一閃,瞬間便出了房間。腳尖輕點地面,身體前傾,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隔壁房門衝去。同時,右膝彎曲,蓄力於腿部,一腳踹向隔壁房門。

  「砰」的一聲巨響,木門瞬間被踹得粉碎,木屑如雪花般飛濺四散。

  隔壁房間內,燭光搖曳閃爍,光影交錯變幻。

  一名高大魁梧,絡腮鬍男子正赤著上身,上面布滿了或深或淺的疤痕,正是田伯光。

  田伯光原本半躺在一張雕花大床上,身旁依偎著兩個濃妝艷抹的妓女。聽到聲響,先是一怔,隨即反應過來,臉上露出一抹猙獰的笑容。猛地將身旁的女人推開,那兩個妓女驚呼一聲,身體踉蹌著摔倒在地。

  「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敢來攪老子的好事?」

  田伯光迅速從床上彈起,伸手抄起放在床頭的大刀。身形一晃,穩穩地站在地上,持刀而立,迅速打量著易華偉,微微眯起眼睛,大聲喝道:

  「……原來是個小白臉?!小白臉,報上名來,你田爺爺刀下不斬無名之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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