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六章 實則魔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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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6章 實則魔劍

  梁中直優雅地避過牛統領的衝擊,手中拿著那大徐聖旨忽然臉上收斂了張揚狂放的笑容,沉靜地說:「聖旨?若是我不認他,他也只是個凡人而已。」

  話音落下,一股純陽真火在他指尖燃燒,竟然是將那大廖皇帝的聖旨給燒掉了!

  而這股純陽真火原本是遠不如趙以孚的真火純粹,可是現在竟然不斷提純,並且滋生了許多不羈霸道的感覺。

  趙以孚忽然間明白,這或許就是人道氣運的力量了。

  梁中直接了徐帝的聖旨,就等於是加入了南北王朝的爭鋒中。

  或者說,具備了入局人道爭鋒的資格。

  現在他奪走了大廖的聖旨並且一把火燒掉,那就是南朝人道暫且壓過了北朝人道。

  於是人道之力反饋,幫助梁中直提升了部分修為。

  看到這一幕,趙以孚是真的感到擔心了。

  原本他的師父逍遙自在過得好好的,可是現在卻被他強行拖入了人道爭鋒中。

  一個不小心就要身死道消,這令他充滿了愧疚。

  可雖然說梁中直自己好像還挺『快樂』的樣子·——·

  「大膽狂徒,給我殺了他!」

  那個金甲將領露出狂怒之色,他下令手下將士立刻發起攻擊。

  同時也看向了身邊七人·—·—

  這兩百甲士,可都是重甲精銳,武器不只是刀槍,更是人手一弩。

  此時兩百張弩就已經對準了梁中直,想要將那個放火燒了大廖聖旨的狂徒給射成篩子。

  甚至為了對付修行者,這些弩箭上都貼了專門用來破修者真氣法術的符紙,看起來早有準備。

  梁中直冷笑一聲,忽然從衣袖裡抽出一柄長劍來淡淡地說:「來啊。」」

  他什麼時候也練了劍術?

  趙以孚不知道自家師父又偷偷地練過什麼,反正總覺得每隔一段時間他的師父就能給他帶來驚喜-—----這也是他始終都對梁中直充滿了敬意的原因。

  下一刻,弩箭齊發。

  梁中直優雅地出劍,看起來都沒什麼大的動作,就將這些弩箭畫了個圈全部調落。

  這一手,就凸顯了梁中直不俗的劍道造詣,

  不過總感覺這運劍有書畫用筆之感,或許他是將運筆的理解融入到了劍道中,才能夠在短時間內有如此進步。

  趙以孚可不會看著自己師父單獨面對這些敵人。

  他醞釀了一下情緒,然後驟然狂怒道:「你們,竟敢欺辱我師,定要你們好看!」

  他的身體都因為憤怒而膨脹了一圈,讓人看著心都跟著多跳了一下。

  正好此時那牛統領又沖了上來,它也為先前被戲耍而感到狂怒。

  雙方就這般『轟然』」撞到了一起。

  好傢夥,眾人看著都傻眼了。

  先前趙以孚明明是翻翻公子模樣,怎麼這就捲起袖子和人蠻牛比肌肉了?

  更關鍵的是,趙以孚還猛然一甩,將那牛統領給摔在了地上!

  「轟隆!」

  牛統領摔倒在地上,一時間地動山搖煙塵滾滾。

  這恐怖的蠻力著實令所有人都心驚肉跳。

  而趙以孚鼓盪血氣展現出來的勇力,這個時候也讓那些邪修中的妖族感受到了來自血脈源頭的壓制感覺。

  開什麼玩笑,恐怖直立猿本就是屹立在食物鏈頂端的可怕存在。

  只是後來它們在進化的道路上走的更遠,穿上了衣服,用文明包裝了一下自己。

  但不可否認的是,曾經這世間所有的妖族,都上過恐怖直立猿的食譜」-

  」-哦,現在也還在啊,那就沒事了。

  「嗡~

  趙以孚忽然聽到了一陣劍鳴聲。

  原來是他新得的純陽伏魔劍在顫抖。

  它好像對這等斬妖伏魔的情景分外喜愛,想要痛飲妖邪鮮血。

  趙以孚手一手摁在地上那牛頭的腦門上,另一手攤開,那純陽伏魔劍就非常乖巧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無比的貼合,令他感覺握看這劍柄就想要施展出諸多絕妙劍勢來。

  他的眼中劍光閃閃,摁著牛頭的手就不由自主地用力,甚至五指都有劍氣銳意產生。

  隨後趙以孚猛然醒悟,這是一柄有自己意識的劍,它其實十分嗜血,就如同其內核的陰暗瘋狂一般。

  這個發現令他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

  這純陽伏魔劍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祖師若是真想要傳下此劍,為何又要將之留在閉關的石壁中而不是直接留給後人呢?

  歷代純陽弟子,甚至是成名劍修都有偷偷嘗試想要將之拔出來卻沒能成功,為何到他這裡一聲『劍來』它就自己來了?

  毫無疑問,祖師是故意要將這柄劍交到他手裡的。

  他絕不會妄自菲薄,覺得祖師是因為太喜愛他了才會這麼做。

  他只會思考,必然是自己身上有著某種特質,讓祖師做出這種決定,

  不過當前他沒工夫想的那麼細,他覺得與其用外表光明實則陰暗的純陽伏魔劍來殺戮,倒不如直接用殺生刀來的乾脆-··

  他心中這麼想著,實則已經手裡下意識地多用了點力,把那牛統領給捏死了·—·

  徒手捏死了·.—

  講真的,這一刻什麼純陽伏魔劍,什麼殺生刀的,在他手裡好像都成了多餘的。

  剩下六名邪修都是一愣,他們先前看到牛統領角力落入下風就感到很震驚了,現在看到趙以孚一手捏劍一手卻先一步掐死了-—---就有種錯亂的恍惚。

  主要是,趙以孚的手直接掐在了那牛頭的腦門上,一用力把那牛統領的天靈蓋都給揭掉了。

  趙以孚這才回過神來,他方才竟然被純陽伏魔劍激發了一種特殊的劍意-—---充滿了殺意的劍意,從他的手指間進發鋒芒,從而摳掉了那牛統領的天靈蓋。

  說真的,他覺得這純陽伏魔劍其實很邪門,竟然有種它在試圖控制持有者心智的感覺。

  趙以孚站起身來,隨手丟掉了那頭蓋骨,任由牛統領腦漿流了一地。

  臉色淡淡好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其實則是神念與祖師交談。

  「祖師,這劍有問題吧!!」

  孚佑祖師出聲道:「發現了?」

  還真有問題啊!

  趙以孚說:「這其實是柄魔劍吧?」

  孚佑祖師道:「我的佩劍是純陽劍,一直隨身攜帶,而這柄純陽伏魔劍論品質與純陽劍相同甚至更好一些,但它卻是當年我心中魔頭顯化時所鑄,

  故而實質上它是一柄魔劍。」

  「所謂『伏魔』伏的就是它自己。』

  趙以孚聽了只覺得一陣頭皮發麻,他說:「祖師,這種東西你也隨便往弟子身邊放?很危險的!」

  孚佑祖師哈哈一笑道:「對於別人是很危險,但對於你來說卻不是。」

  「別人持有魔劍只會引動自身心中魔頭,從而漸漸被劍中魔頭所操控成為劍魔。」

  「可是你被魔羅逐出了魔國,你心中不會出現魔頭,自然也就不會被此劍所控。」

  「並且,這劍原本是被我封印在此的,這許多年來風吹日曬的遲早有一天會出事。」

  「讓你帶在身邊,其實也是為了除害。」

  趙以孚心說果然沒好事,感情這劍不是什麼純陽教主的象徵,而是把個大麻煩甩給他的!

  這樣一下子,他就覺得讓師父當教主一點問題都沒有了。

  秋魚子掌門背大徐朝廷的鍋,梁中直背純陽大教的鍋,他趙以孚給祖師背鍋···-大家壓力均分,誰也沒虧待。

  不過趙以孚捏死牛統領的事情已經造成了許多實質性的影響。

  剩下六名邪修不再多言,一同施展手段。

  同時那兩百甲兵也開始發起攻擊。

  會場上囊時大亂,這些觀禮的賓客可沒有想過會面對這種情況。

  他們並非膽小怕事,只是不想為了純陽大教和北方朝廷剛起來罷了。

  梁中直見狀絲毫沒有退縮的意思,他腳下踩著冰蓮,一步、兩步就直接走入了軍陣之中,然後一劍輕描淡寫地抵在了那軍陣後方的金甲武將脖子處。


  「這不是凡人肆意妄為的地方,帶著這些凡人軍士都離開吧。」

  瀟灑,狂放,不羈。

  這就是梁中直此時的表現,

  他甚至一劍挑飛了那金甲武將的金盔,露出了其一頭花白的鬚髮來,

  這個武將就如同憤怒但年邁的雄獅,瞪著梁中直怒吼:「大廖東護王在此,有本事殺了本王啊!」

  梁中直聞言驚訝,還有這種好事?

  東護王就這麼『水靈靈』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還成了他的俘虜!

  趙以孚在不遠處正有些狼狐地抵擋來自六大邪修的攻擊。

  此時見狀立刻大喊一聲:「師父,把人丟過來!」

  他是真的被打毛了。

  捏死了牛統領那是被他近身壓制了,可是現在那六大邪修一同以術法攻擊。

  那死魂居士揮動黑幡使出一道道惡毒詛咒,食心媚狐則是用各種幻術迷惑他的視聽,骨魔遠遠的連續激射骨刺進行覆蓋攻擊,無情劍魔則是施展御劍術以邪門又強勁的劍氣進行攻擊,白玉蛇姬用的是毒攻令人防不勝防,鬼童子則是不斷地發出一些刺耳尖銳的聲音擾亂著他的元神。

  好傢夥,六個人的手段一齊上來,讓趙以孚手忙腳亂根本難以應對。

  當然,他這邊手忙腳亂,那六人更是越打越驚恐。

  他們還從未見過這種能夠抵擋他們所有人齊攻的人物,

  趙以孚那一身護體真氣渾厚而堅固,防禦強得不可思議。

  此時梁中直見狀還以為趙以孚是要用這個東護王來作為要挾呢,所以毫不猶豫地腳下踩出一條冰道,將這東護王的身上都以堅冰封鎖,而後一路滑了過去。

  他想得還挺貼心,擔心這王爺就這麼死了。

  然而,他顯然低估了自家徒弟的節操。

  「來得好!」

  趙以孚看到了那被送來的東護王,歡欣雀躍地也在地上踩了一腳。

  同款冰道出現,而後將這東護王一下給滑到了自己面前-·--當肉盾!

  「混帳!」

  「好你個狗賊!」

  「無恥!」

  那六大邪修破口大罵,因為趙以孚竟然躲在東護王身後向他們發起衝鋒!

  他是沒殺東護王,可是如果他們的法術、攻擊落在東護王身上豈不是就變成他們把大廖的王爺給打死了?

  這何止是大廖的王爺,更是他們的衣食父母啊,

  這個時候,六大邪修只覺得趙以孚無恥至極。

  他們不得不想辦法延阻趙以孚的行動,至少也要把東護王給救下來。

  他們依然各施手段,可是在烈度和力度上顯然那就要比先前差了許多。

  趙以孚用守仁法硬扛著攻擊,等到了一個恰當的時機猛然將那身穿金甲的東護王往前一推···

  這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六名邪修中有三人去接應東護王,兩人轉為防禦,只有一人繼續對趙以孚進行輸出------就是那食心媚狐,依然企圖用幻術來迷惑趙以孚。

  殊不知,如此一來就等於是讓自己徹底暴露在了趙以孚的鋒芒之下。

  他毫不猶豫地向食心媚狐一步踏出,同時手中純陽伏魔劍以一個精妙的劍路刺出。

  她慌忙施展幻術讓自己一下分出了數十幻身,讓人根本分不清哪個才是她的真身。

  說實話,這幻術的確很強,但是純陽伏魔劍的威力卻超乎包括趙以孚在內的所有人的想像。

  它仿佛會自動索敵,那微微顫抖的劍身給了趙以孚一個十分明確的指向。

  它在渴求鮮血,渴求靈魂的獻祭。

  它迫切地希望趙以孚能夠將它刺入那柔軟噴香的肉體中,體會沐浴鮮血的酣暢淋漓。

  趙以孚目光微微暗沉了一下,隨後順著純陽伏魔劍的意思目標明確地了上去。

  食心媚狐看著趙以孚那雄壯得令人渾身發顫的身軀毫無遲疑地迎面撞過來,一剎那驚得花容失色。

  趙以孚可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思,他作勢揮劍-·」·

  純陽伏魔劍在那食心媚狐的瞳孔中急速放大,令她眼中閃過驚恐之意。


  她身上立刻激發了一道道靈光,都是她的護身寶物以及手段。

  只是這等手段如何能夠抵擋得了純陽伏魔劍這等仙品至寶?

  這食心媚狐三下五除二就被解除了所有的防備,現在就剩下與趙以孚面對面了·.—·

  然而令人噴血的是,這食心媚狐在這一刻忽然將自己身上最後的遮擋也乾脆一同解開了!

  她深刻地知道,當自己一無所有的時候,最後的武器就是自己的身體,

  只要能·——·

  然而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這次遇到的對手心狠手辣,目光沒有在她身上停留一分一毫。

  只是多了另一道刃光在純陽伏魔劍的劍光之下橫掃而過,將那顆依然露出柔媚笑意的大好頭顱給一下斬落下來。

  而無頭的嬌軀一下僵硬,而後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繼續噴出大量的鮮血純陽伏魔劍瞬間顫抖不已,它顯得非常躁動。

  為何?

  因為趙以孚用它的力量破開了食心媚狐的所有防禦,結果人頭卻給另一把魔刀給撿了!

  這是何等無恥的行徑,純陽伏魔劍內核深處的那個模糊的意志簡直要發狂。

  然而它毫無辦法。

  它作為一柄劍,在無法以劍心操控人心的時候就只能是一柄被人握在手裡的劍。

  趙以孚用它,卻也耍了它,可它偏偏沒有任何辦法。

  從這個角度來說,孚佑祖師沒有選錯人。

  在孚佑祖師當年在凡間留下的封印動搖之時,趙以孚就成為了這柄劍的人形封印。

  只是當前沒人知道趙以孚其實已經成為了一個封印魔劍的關鍵人物。

  他們只能看見原本還是千嬌百媚的女妖精變成了無頭的屍體,就算如此,許多人看到那缺少了頭顱的美好嬌軀還會渾身燥熱口乾舌燥,他們簡直無法想像趙以孚是如何狠心揮劍的。

  不過這場面,倒是讓某個大丫鬟心中愉悅了起來。

  雖然慧姑知道趙以孚殺太重,總這麼殺人不好。可是看到他斬殺的是這種妖艷賤貨,她心裡就覺得異常痛快--—--她得承認,自己這個時候的心思有些陰暗。

  可沒辦法,她覺得自己可以正視這份陰暗。

  但這場面也提醒了丹青門中的一些真正關心趙以孚的人。

  好傢夥,這就又殺了一個?

  梁中直失效搖頭,對著門中弟子喊道:「還等什麼?卸了這些人的甲!」

  鐵儒衫們瞬間回過神來。

  好傢夥,現在他們家愁少爺還只是殺妖精,要是等下不過癮來殺這些凡人士兵怎麼辦?

  所以鐵儒衫們飛快進入狀態,以一種無雙猛士的姿態一下沖入了軍陣中,將這群龍無首的重甲士兵一個個飛快地拍倒在地上。

  在這冷兵器戰場上,真正的大殺器永遠不是刀槍,而是一副可以抵禦刀槍傷害的寶甲!

  人家十三具鎧甲就能起家創出一番事業來,更何況是鐵儒衫們如今人人修煉守仁法,如同寶甲護體?

  在戰陣中,他們真的是橫衝直撞。

  但他們不殺人,只是將這些兵卒給一下拍暈過去就算了結。

  讓他們失去抵抗能力,就不必擔心愁少爺濫殺無辜了。

  說實話,這些鐵儒衫真是為愁少爺操碎了心。

  他們所修之道雖然講究念頭通達,但是殺戮過甚終究會增添業力最終影響自身。

  如今丹青門裡誰人不愛愁少爺?

  故而大家為了保護愁少爺少增業障也是蠻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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