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二郎兄乃是我手足親朋(四千字單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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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黃萬千沉悶不語,何羽停下了動作,好奇道:

  「眾人皆知黃兄賭贏了林黜鼠,賭技在年輕一輩中冠絕群雄,已有賭神之稱,怎的這般悶悶不樂?」

  「贏?」

  黃萬千飲下一杯酒,嘴角泛起一絲苦澀。

  「我不過是被算計罷了。」

  何羽目光微閃。

  「算計?你是說婚契之事。眾所周知,秦家三小姐貌若天仙,何某可是羨慕的緊呢。」

  「羨慕?」

  回想到前幾日,前往秦家做客後所見,黃萬千搖頭苦笑。

  何羽有些好奇。

  「莫非有隱情?」

  黃萬千沒有說話,只是自顧自的喝悶酒。

  就在這時,房門被敲響。

  「四爺,林黜鼠又前往石坊了。」

  「什麼?可算是等到了!」

  聽到盯梢之人的消息,黃萬千一掃之前頹態,精神振奮的朝自家鋪子行去。

  何羽見此,也摟著一個美姬,跟在其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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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邊,在老者的指引下,楊昱三人暢通無阻的,穿過喧囂的一層賭坊,踏上檀香木製的樓梯,抵達了位居三樓的石坊。

  相比賭坊的喧譁,石坊顯得極為安靜。

  老者帶著三人來到石坊後,指著展台上的各式奇石原胚道:

  「林五爺也是石坊的常客了,奇石原胚的品類價錢,我也就不一一贅述了。」

  林黜鼠搖了搖頭,指著楊昱道:

  「我這位二郎兄,應是第一次來此,與他說道說道吧。」

  嗯?

  老者聞言一愣,此前他以為楊昱是林黜鼠剛收的小弟。如今仔細打量楊昱,眼中閃過一絲驚艷。

  眼前少年生的極為俊俏,身姿挺拔如松,面如冠玉,丰神俊朗。

  若非一身衣裳過於樸素,以及那若有若無,仿佛要消失的氣質。怕是足以蓋過林黜鼠這位,在灌縣美人榜上有名的紈絝俊少。

  老者能當上這偌大賭坊的管事,自然也是知進退之人,當即彎腰道歉。

  「這位俊少,在下黃鷹全,乃是此處賭坊的管事,此前多有怠慢,還望海涵。俊少可在坊中任選一塊百斤重以下的奇石,全當黃某的賠禮。」

  楊昱拱手還禮,不卑不亢道:

  「我不過是個山民罷了,得林兄看重,方才能來此石坊,當不得黃老如此大禮,稱呼我一聲二郎便是。」

  他知曉眼前之人,不過是看在林黜鼠的份上,方才對他這般恭敬,甚至不惜送出百斤奇石。

  「哈哈,二郎小友,眉宇間蘊有神彩,想來未來不可限量,若不嫌棄,叫我一聲老黃便是。」

  兩人一番客套過後,黃鷹全指著一旁的展台的石胚解釋起來。

  「想來二郎小友也知道,奇石的石皮蘊含奇異,無法通過任何手段探查,開石只能比拼運氣。」

  「因此,凡未曾開刀的奇石,坊中皆按斤賣。」

  「又因為對賭時,開出寶物的機率更高,故而顧客開石時,都會加上彩頭與人對賭。」

  隨著黃鷹全的緩緩道來,楊昱表面無波瀾,內心暗自咋舌。

  奇石按斤賣,難怪這層人這麼少。

  要知道凡奇石者,勢必奇重。

  楊昱做彈弓彈丸的烏金石,只拇指大,便接近半斤。

  而眼前這些奇石,最小的也有嬰兒拳頭大小,可以說沒有十兩銀子,連邁入這道門檻的資格都沒有。

  「我黃家石坊奇石,原按照出產地不同,其中蘊含的物件價值高低,大致分為三種。」

  「黃花梨木展架上的奇石,乃是岷江河堤兩側出產的烏金石,其中多蘊靈玉,運氣好可開出赤石脂。一斤作價一兩。」

  「紫檀木展架上的奇石,乃是壽陽山中大礦開採的烈陽石,其中多蘊鑄造靈兵的神金寶料。

  鎮江閣上的鎮江寶弓弓身,便是采一塊壽陽山奇石中,蘊含的玄黃銅母所鑄就。一斤作價一兩二錢。」


  「黑玄木展架上的乃是黑山中開採的幽魂石,其中蘊含上古兵器殘片。若是運氣好,可開出完整的神兵利器,故而稍貴。一斤作價一兩五錢。」

  「另外,奇石越大開出的好貨概率越高,故而奇石單價以百斤為界。」

  「以烏金石為例,百斤以內單價一兩,一百至兩百斤以內的奇石則是二兩。以此類推,九百斤的烏金石,單價一斤九兩。」

  「……」

  黃鷹全為楊昱講解的時候,一旁的林黜鼠已經選中了一塊,比嬰兒拳頭稍大的烏金石。

  「嗯,就這塊了,幫本公子解開。」

  一旁的解石匠領命,當即取出一把小刀準備層層剝開那烏金石,卻見林黜鼠直接道:

  「拿那小刀做甚?直接用鑿子鑿開。」

  解石匠照做,取來特製解石鑿,掄起重錘便是一下。

  當!

  烏金石直接被鑿碎,一顆大拇指大小的晶瑩玉石彈射而出,被眼疾手快的林黜鼠抓在手裡。

  「靈玉?換成銀子,等會一併與我。」

  瞥了眼手中的玉石,林黜鼠直接將之拋給了一旁的黃鷹全,同時又選上另外一塊稍大的奇石。

  「這塊,也幫本公子解開。」

  「這塊,那塊……」

  隨著林黜鼠的一通毫無規律可言的亂點,一塊塊奇石被解開。

  其中價值不菲的寶物,也都被一旁記錄的夥計朗誦而出。

  「十斤烏金石,解得靈玉四兩三錢七厘,作價四十三兩七錢。」

  「二十斤二兩烏金石,解得赤石脂一斤二兩五錢,作價一百二十五兩。」

  「三斤烈陽石,空…」

  「十斤四兩烈陽石,解得赤玄鐵礦四斤八兩,作價二十八兩。」

  「二十斤幽魂石,解得八品靈兵殘刃,作價一百八十二兩。」

  聽到這邊的動靜,不少衣著華貴的人,也都紛紛涌了上來。

  來此之人,非富即貴,對於林黜鼠這位林家的散財童子,都有耳聞。

  「這是林黜鼠?難怪能接連開出寶物。」

  「這傢伙上次來這,一次性開出了價值數萬兩的寶物,若非與何四郎對賭失敗,怕是能賺得盆滿缽滿。」

  「也不知其到底擁有何等秘技,竟然能在這純看運氣的賭石中,謀取這般大的利益。」

  「聽說,這是其命格天賦……」

  「林家不是採藥世家嗎,怎麼還能覺醒解石的天賦?」

  林黜鼠在那解得起勁,楊昱在旁邊也是聽的蠢蠢欲動。

  不愧是有錢人的才玩的,簡直就是暴利啊!

  這奇石或許能遮蓋別人的手段,但是楊昱卻能通過靈目,看到奇石中蘊藏的寶物。

  林黜鼠賭石,還可能有空,但楊昱只要願意,必然不可能買到空的奇石。

  但是,他很快便按耐下心中的欲望,人家能這般肆無忌憚的解石,那是因為其雄厚的地位。

  楊昱勢單力薄,真若像林黜鼠這般,怕不是走不出灌縣的大門了。

  「看看有沒有合適我帶走的寶物。」

  趁著人群圍攏,楊昱開始調用靈目,近距離觀察這些奇石中蘊藏的靈物。

  赤石脂..

  黑石脂....

  石乳晶...

  靈玉...

  都是些地仙道修士,練氣所需的修煉之物。

  幽魂石中的殘破兵刃?

  嗯?這塊?

  突然,一塊比嬰兒拳頭稍大的烏金石,吸引了楊昱的注意。

  就在楊昱打算買下這塊奇石時,身後突兀傳來一聲戲謔。

  「呦,這不是金雞哥嗎。」

  楊昱面色一黑,後續的話,讓他面色緩和。

  「怎得半月前被打斷的腿剛好,現在皮癢了,又跑到賭坊來賭石了?」

  楊昱回首,便見兩位衣冠楚楚的青年先後走來。

  身著赭黃衣的走在前頭。另外一位水藍袍,手環一位容貌俏麗的美姬,落在後頭。


  此前出言譏諷林黜鼠之人,便是那水藍袍男子。

  林黜鼠的侍女仙兒,已經皺臉捏鼻扇風,無比熟稔的對何羽回懟道:

  「我說呢,哪裡飄來的鹹魚味,像是百年鹹魚成精了,原來是某條河魚來了啊。」

  「區區下人,也敢對何少出言不遜,該打!」

  何羽身邊的女子冷呵,舉起手便要打仙兒,卻被其輕易躲了過去,還對其比了個鬼臉。

  女子氣急,還想動手,卻見黃萬千皺眉道:

  「夠了,她可不是什麼下人,即便我也不敢這麼罵她。」

  女子面色瞬間煞白。

  「嘿嘿,美人莫怕,不知者不罪。」何羽笑嘻嘻的將手,伸入對方衣衫下。

  黃萬千沒理會一旁,不知廉恥,當眾膩歪的兩人,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林黜鼠。

  「林黜鼠,我也不與你多廢話了,可敢再與我賭上一賭。只要贏了,那婚契便還你如何。」

  林黜鼠似笑非笑,唇齒起落無聲。

  楊昱何等眼力,通過其唇語,大致猜到其想說的是什麼。

  「你覺得我會要嗎?」

  楊昱心中困惑。

  莫非,那秦家三小姐很醜嗎?

  他雖然沒見過秦家三小姐,可是秦滄海,能常年占據灌縣美人榜前三,怎麼也算不上丑吧。

  想來的癖好過於偏門,讓人無法接受吧。

  黃萬千深吸一口氣,心道果然,強行按下心中想要動手的衝動,同樣用唇語回應。

  「要怎麼樣,你才願意與我對賭。」

  林黜鼠聞言,若有所思。

  「讓我想想,永夜還有半年便至,如今本公子我被趕出家門,倒是缺少一個安全的落腳地。」

  「這樣吧,你拿內城的兩處蓬萊仙居地契當做彩頭,我便再與你賭上一次。」

  聽到這個要求,黃萬千面若黑炭,嚴詞拒絕道: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不怪黃萬千反應這般激烈。

  灌縣縣城長百里寬四十里,外城面積便占據大半。

  而內城僅僅七里見方,面積不足外城百一。

  內城除了城牆高、陣法密布外,還有道院仙修坐鎮,在永夜季時,乃是絕佳的庇護所。

  而內城中的每一處蓬萊仙居,都是由道院仙修聯合大頌天工院,依託一方微塵寶地打造的銅牆鐵壁,其中埋藏數不盡的陣法。

  即便外城內城都被攻破,大族中人依舊可以靠著仙居內的微塵寶地,苟活至永夜結束。

  擁有三百多萬在籍人口,統轄數千里大地的灌縣,也僅有三十六處仙居罷了。

  這已經不是金錢能衡量的了,乃是一方勢力綿延的根基所在。

  即便他黃家家大業大,壟斷灌縣城外城青樓賭坊,甚至房產半壁江山,擁有大半奇石的開採權,背後還有府城貴人撐腰,也只擁有三處蓬萊仙居罷了。

  這三處蓬萊仙居,便是縣中的諸多大勢力,也都為之艷羨覬覦。

  黃萬千別說拿蓬萊仙居當彩頭,便是必勝時的賭注,他爹都會把他打死,然後重開一個小號。

  眼見黃萬千要發飆,林黜鼠撇了撇嘴。

  「嘖嘖,反應這麼劇烈,跟死了爹似的。

  算了也不逗你了,拿出外城兩處周天別菀為彩頭,我便與你再賭上一次。」

  聽到這,何羽面色好了許多。

  外城周天別菀雖同樣為天工院鑄造,但相比內城僅有的三十六處蓬萊仙居。周天別菀有三百六十五處,因合大周天之數而得名。

  論陣法防護,周天別菀遠遠比不上仙居,頂多堪比內城城牆的防禦。

  雖然其價值依舊不菲,如今永夜大災將至,無數人為之趨之若鶩,但他作為黃家三公子,還是能拿出幾棟的。

  不過兩棟對黃萬千來說依舊有些肉疼,不由道:

  「你一個人,需要兩處周天別菀?」

  只見林黜鼠摟著楊昱的肩膀,樂呵呵道:

  「嘿嘿,我與這位兄台相見恨晚,如今有天降橫財,自然是見者有份。」


  一旁的何羽,停下把玩的動作,看向楊昱。

  見其衣冠樸素,卻生的唇紅齒白,長相極為俊美,不由眉頭一挑。

  「他?莫非是你新收的男寵?此子皮囊倒是不錯,若你願割愛,本少出三百兩銀錢買他。」

  「……」

  無辜躺槍的楊昱,眉頭輕跳,暗自捏拳。若非擔心其背後人報復,他真想直接暴起,用那解石的鋼鑿攪爛他的肥腸,再把他頭擰下來,讓他親眼瞧瞧菊花,為什麼是紅黃色的。

  林黜鼠面色一肅,寒聲道:

  「都說了二郎兄,乃是林某手足親朋,甚至算的上我的衣食父母,若再出言不遜,休怪我與你去比武台一較高下。」

  何羽搖頭失笑。

  離了林家供養才幾日,這種不知哪個窮鄉僻壤的山野村夫,竟都能被林黜鼠稱為兄弟了。

  還衣食父母,林黜鼠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兩處便兩處!但是賭法規矩,必須由我定。」

  黃萬千深吸一口氣,沒有有任由兩人繼續爆發衝突。

  現在,他只想快點將那燙手山芋還給林黜鼠。

  他可不想哪天,和床揉成一團血泥。

  黃萬千想就此揭過,林黜鼠卻不打算就此放過。

  「嘿,何羽侮辱我的手足親朋,如今若想再賭,得加錢。」

  黃萬千聞言,面色宛若豬肝。

  我套你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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