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借你老婆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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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彼時謝鶴川正滿目猶疑地盯著桌上劍匣,一抬頭便瞅見了那跨過門來的抱貓孩童。

  他望著她那造型,本就發了綠的面容愈發綠了幾分,良久才唇角一抖,勉強抬手與那一人一貓打了招呼:「嗨?」

  「小硯之……我記得我們不久前好像才見過一次面吧?」

  ——就是她說前輩的老婆真棒那次,就在一個時辰……不,最多半個時辰前!

  劍修不受控地蜷了蜷指尖,想到他匣內小心收著的懸明,心下不由複雜得越加厲害,易硯之聞此從容不迫地點點腦袋:「是的,老謝。」

  「我們在半個時辰前才見過一次。」

  「嗯……所以……你這會子親來寒舍,又是為了……?」謝鶴川齜牙咧嘴,支支吾吾。

  「喔,小事兒。」幼童擺手,順帶五指一松,撂下肥貓,一雙眼直勾勾攫上了案上的精美劍匣,「老謝,我記著你這把懸明是快能化形了的靈劍是吧?」

  「對、對啊。」謝鶴川面色微扭,神情頗不自然地搓了搓手,「你有什麼問題嗎?」

  「那,它這會指定能口吐人言了對吧?」易硯之答非所問。

  「……那是自然。」謝鶴川形容古怪,「劍器生了靈智後,只消耐心修煉上個千餘年,便能慢慢學習人言了,懸明至今已開智四千餘載,自然是會說話的。」

  「好嘞,這就沒問題了。」易硯之頷首,話畢略略矮身做了個起跑的姿勢,足下一個用力,下一瞬便似炮仗一般猛躥出去,一把撈起桌上劍匣——

  「來不及解釋了老謝!借你老婆一用,等會就還!」

  「——放心,我一定會很珍惜它的!」

  抱跑了劍匣的幼童招搖大喊,一面一溜煙兒地拔腿鑽入室內,順帶關門落了鎖。

  劍匣剛被人搶跑時,謝鶴川甚至沒能反應過來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待他聽明白了幼童的呼喝、回神瞅清了那空空如也的石桌,他早已再進不去那上了鎖的屋子了。

  「?不是,等會,什麼玩意?」摁著那木門的劍修滿目茫然,不多時便寸寸猙獰了麵皮,「好你個小兔崽子!你丫突然竄進我的院子搶走了我的劍老婆就算了,現在不但大搖大擺地溜進我的屋子上了鎖,竟還想要當著我的面對懸明行不軌之事??」

  「離不離譜啊兄弟!你他娘的能不能幹點人事!」謝鶴川無能狂怒,按在門上爪子一時當真是收也不是、上也不是。

  作為一名正直(?)且合格的劍修,這會他是十分想要拆了面前這扇破門,並奪回他那把陪伴了他上百年之久的劍老婆的。

  但最要命的是……

  這他喵的是他的山、他的院子和他的屋子!!

  他為什麼要拆自己的房門進自己的屋子,再在自己的屋子裡搶回自己的寶貝劍老婆?

  嗯???

  該死,這崽子到底擱哪學的曹賊行為!

  謝鶴川發了癲,他恨恨磨牙,連帶著把那木門拍了個震天響:「歪?死孩子你聽到沒有?開門,趕緊給我開門!」

  「你說開我就開,那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易硯之隨口應著,一面把那劍匣小心安置在了屋內的木桌上。

  玉質的劍匣入手溫潤微涼,她抬手撫著其上繁複而精緻的描金雕花,眼瞳微晃,屈指輕輕叩響了玉面。

  匣內很快傳來劍器的嗡鳴,她垂下眼睫等了片刻,繼而緩緩捏緊了匣側搭扣。

  「別擔心,我真不會對你的寶貝老婆怎麼樣的,就是想跟它嘮點嗑——」易硯之揚聲,邊說邊欲掀開那劍匣。

  屋外的謝鶴川聞言卻是越發的暴躁,原本的拍門亦頃刻化成了捶門:「有什麼嗑你想嘮我可以帶著它跟你一起嘮——歪?崽兒?別直接打開劍匣,我沒跟你開玩笑!」

  「懸明每次晉級都要以天雷淬體,那劍匣里壓著無數天雷餘威,你這修為稍有不慎就會被雷韻炸得片甲不留——再不開門我真要拆門了!快放我進去!」

  謝鶴川急了,依著化神期修士的眼力,只隔著那麼一層薄薄的窗紙,他能清晰地看見幼童開劍匣的動作。

  上萬道雷光自匣縫裡爭先鑽出,窗紙霎時被映成了一片雪青之色,情急之下,劍修乾脆並指成劍劈飛了門鎖,就在大門開啟的那一個剎那,易硯之亦成功從滿是電光雷鳴的匣子裡,撈出了那把通身霜色的四尺長劍。

  「易硯之!」謝鶴川大吼,作勢便要衝上前去。


  易硯之應聲慢悠悠轉過了頭來,劍修瞧見她完好無損的樣子,登時愣在了原地。

  「咦?你……你這怎麼沒事?」謝鶴川保持著前沖的動作驟然擰眉,半天才不確定地找回了自己的聲線。

  「我為什麼要有事?」易硯之抱劍反問,「老謝,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懸明自己能控制住這些雷霆,而我可以在開劍匣前先徵求一下它的同意?」

  「……艹。」謝鶴川傻了眼,遂憋不住低頭爆了句糙的,「之前山上其他崽子看劍都習慣直接上手……時間長了我就把這事忘了。」

  「所以說啊——」易硯之眼神涼涼,「開了靈智的靈劍本身就不再算是純然的器物了,而我又不是個傻子。」

  ——她不是傻子,她當然會在打擾人家前,事先過問下人家的意見!

  「不過,你是什麼時候問的它?」謝鶴川的眉頭擰成了疙瘩,不住上下掃著幼童懷中的靈劍,「我怎麼一點消息都沒收到?」

  ——虧他還是和懸明心意相通的劍主!

  「開匣子之前,我禮貌地敲了個門。」易硯之聳肩,「並且前兩天長老們正好教過了傳音術,這東西簡單,我想在敲劍匣的同時多問懸明一嘴也不難。」

  「至於你為什麼沒收到消息——」

  「那人家懸明好歹也是幾千歲的成熟靈劍了,還不能讓人有點自己的私劍空間?」

  「淨說歪理。」謝鶴川訕訕撓頭,轉而硬著嘴呵斥她一句,「還有,下回再遇著這種事,你提前跟我也打個招呼。」

  「我方才可是差點就被你個小兔崽子給嚇死了!」

  「打招呼是可以。」易硯之皺皺鼻子,「但下回為什麼不能是你多動動腦子?」

  「我麻煩你當我沒有腦子,謝謝。」謝鶴川破罐子破摔,幼童聽罷不置可否,只反手將他推出了屋門。

  「好的好的,知道了,沒有腦子的便宜狗師父。」

  「好了,我要跟懸明嘮嗑了,你出去吧,再見!」

  並「砰——」的一聲砸了謝鶴川一腦勺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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