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龍販子與女伯爵(日萬達成)
第104章 龍販子與女伯爵(日萬達成)
砰,砰,砰「開門,開門,裡面的人立刻把門打開,要不然老子要端門了!」
粗暴的男人聲音伴隨著劇烈的敲門聲響起,諾拉和自己的祖母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躲在了狹小的房間裡,大眼瞪著小眼,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連呼吸聲也下意識屏住了,生怕微弱的呼吸聲被外面的人聽到。
諾拉是個沒有身份的自由民,或者說是流民更貼切一點,從她出生起,就生活在這片遠離繁華城鎮的荒野之中。
在這危險的荒野之中聚集的都是一些從其他地方逃難或者躲避的一些農奴、
獵人、平民,但來到荒野之後,他們也就成為了擁有自由的自由民。
不過荒野之中雖然擁有著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難以擁有的自由,卻需要面對絕大數人不需要面對的危險。
因為這片荒野之中有很多可以看得到的危險,流浪的豺狼人和地精群落,喜歡做強盜的半獸人和狗頭人,有時候甚至還會有食人魔闖進村莊的圍牆裡肆虐。
何況野外還有許多危險的野獸,許多鄰居也許今天還在和諾拉言笑晏晏,明天就躺在荒野之中的哪個晃里,與死亡作伴。
諾拉的父母也就是這麼離開諾拉的身邊的,從此留下諾拉和年邁的祖母相依為命。
雖然諾拉聽村莊裡的老人說過,他們居住的地方屬於一條赤銅龍的領地,但諾拉從來沒有見過這條據說很強大的巨龍,小小的村莊隔三差五的總會遇上一些意外與危險,也沒看到赤銅龍領主出來解圍。
也許是因為領地太大了,這條巨龍管不過來吧,諾拉有時候期待巨龍解救村莊時會升起這個想法。
幸好因為生存在這種環境之中的關係,村莊裡的人們都比較團結,即使自己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也願意偶爾伸出援手,幫助年幼的諾拉和年邁的祖母,所以諾拉和祖母才得以生存下來。
不過即使這樣困難的生活,這些自發聚集在一起的自由民寧願冒著各種危險在荒野之中開闢土地,然後定居下來,而不願意回到那個令人痛苦,備受禁毫無希望的往日生活之中。
諾拉還以為這樣危險而平靜的生活會永遠持續下去,直到她長大成人,祖母也陪伴父母而去,自己也會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個新的家庭。
直到今天,村莊的寧靜被再次打破了,不過並不是那些怪物與野獸,也不是巨龍,而是一群如同強盜一般的人類。
這群人類比那些半獸人和狗頭人強盜更加兇惡與殘暴,那些半獸人與狗頭人強盜有時候即使攻破了村莊的防禦,也只是把村莊裡的糧食和蓄養的家畜搶走,
偶爾還會掠走一些女人。
但這些人類強盜不僅把糧食和家畜都搶走,連躲在房子裡的村民也要拉出來一起帶走,在諾拉眼裡,村莊裡最強大的村長,在上去問話的時候也被那些人類強盜一擁而上,偷襲打敗了。
不過這些人類強盜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殺掉這些村民,每一個被打敗的村民都被這些強盜抓了起來,如同要被販賣的奴隸一般捆住雙手,鎖上雙腳。
諾拉身形小,看到這一幕後連忙跑回自己的家裡,與祖母一起鎖上房門,希望能夠躲過這次災難。
但外面的人已經不耐煩了,直接一腳將原本就有些破爛的房門端裂,然後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黑枯裂的皮膚和油得發亮的頭髮讓他顯得無比落魄,但卻穿著一身精良的皮甲,手中的武器一看也是上等貨色,即使諾拉不了解,也能看得出來。
在諾拉眼裡,這些強盜看起來更像是村長叔叔口裡的那些傭兵。
中年男人伏下身子,低頭朝桌子下看去,眼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嘴裡嘀咕道:「怎麼是一個女孩和老人,不怎麼值錢,早知道我選另一家了。」
「這位大叔,我們沒有什麼錢,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間房子了,」諾拉怯生生地,拼命擋在年老昏花的祖母身前,卻鼓足勇氣開口道,「我可以把這間房子讓給你們,或者我可以跟你們走,請不要傷害我的祖母!」
「嘿嘿,這間破房子能值幾個錢,最值錢的是你們,你們出來和我一起走吧,雖然你的祖母很老,但也能賣上一些錢,不要逼我動手,乖乖爬出來。」中年男人並不在意諾拉的請求,揮舞著手中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彎刀威脅道。
「走吧,諾拉,不要違抗這位大人的命令,我和你一起走,也許我還能照顧你最後一程,」年邁的祖母昏花的眼晴溢出淚水,枯瘦的雙手撫摸著自己年幼孔女的臉龐。
「嗯,」諾拉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扶著自己的祖母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跟著中年男人走出了這個對她來說屬於整個世界最溫暖最安全的破爛房子。
「天人,大人,我只是路過借宿的吟遊詩人,不是這個村莊的人啊,」
諾拉順著聲音看去,不遠處的房子裡一個雖然穿著普通衣服卻顯得花里胡哨的年輕男人被另一個強盜按著脖子拖了出來,不過年輕的男人並不敢反抗,只是嘴裡拼命解釋道。
諾拉認識這個年輕的男人,是前段時間來到村民叔叔家裡借宿的遊人,據說是來取材的,年輕男人知道很多的故事,每天都會在村莊裡遊走交談,偶爾也會給村子裡的幼童們講故事,諾拉很喜歡他。
「吟遊詩人,吟遊詩人也算錢,」另一個強盜不管吟遊詩人的解釋,將其雙手綁了起來。
諾拉看著許多的村民和自己的小夥伴都在這些強盜的威脅下被捆住雙手帶到村莊中心聚集起來,也許是因為諾拉和自己祖母沒有什麼逃跑能力和威脅能力,
這些強盜並沒有綁住諾拉和祖母。
諾拉在村莊中心看到了在心中最強大的人,村長叔叔,不過村長叔叔卻被那些強盜叫做什麼法恩騎士。
「沒想到你居然躲在這裡,法恩,據說當年你違抗教皇的命令,被安上了褻瀆神的罪名,堂堂的教會騎士團團長淪落到荒野之中當野人,真是可惜啊。」
強盜頭子騎在高大的赤血馬上,對著村長調笑道。
村長法恩面色不變,卻反問道:「你們傭兵團也算是北陸有頭有臉的了,怎麼現在都干起了這種髒活。」
強盜頭子哈哈一笑,「沒辦法,黃金之地的那些惡龍看起來很有野心,需要很多的人口充實領地,我本來也不喜歡幹這種髒活,但那些巨龍給的實在太多了。」
村長法恩平靜的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們居然和那些惡龍交易,不怕那些惡龍反悔嗎,而且一旦被那些貴族領主知道你們和惡龍勾結,你們就算是北陸最強大的傭兵團,也會被一掃而淨。」
「哈哈,法恩,難怪你會被教會驅逐追殺,你實在太幼稚了,」強盜頭子樂不可支,「那些惡龍只要給我可愛的金幣,他們就比金龍更善良,就算是金龍,
不給我金幣,也是邪惡的生物。」
·而且你以為只有我們傭兵團在幹這種事情嗎,那些貴族比我們做得更過分,你們村莊也只是我運氣好,在他們下手之前找到你們,」強盜頭子嘴笑道,
「那些五色龍雖然依舊高傲且自負,但出乎意料的守信,每一個去到黃金之地的人都會認識到這一點,再說了,做生意怎麼沒有風險,我只要成功,就能大賺一筆,這點風險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這些人在村莊中聚集交談,卻並沒有注意到荒野極遠之處,高高聳立的山峰之上,有兩條巨龍正在山巔俯瞰整個荒野,這個村莊裡發生的一切都被兩條巨龍盡收眼底。
其中一條雄性巨龍身長大約十六米,身上細密結實的鱗片散發著柔和溫暖的紅褐色光澤,頭顱上長著一對如同鼓槌一般的粗壯龍角,龍角和臉頰上生長著相連的類似於腳蹼的皮質組織。
這是一條赤銅龍,也是此地的巨龍領主,阿爾弗雷德,
而一雙寬闊的翅膀如同一對巨大的骨條分明的船帆,從巨龍的翅膀尾翼一直生長連接到身體尾巴處。
另一條雌性巨龍身上光滑平順的鱗片是深而濃艷的青銅色,龍爪上生長著相連的腳蹼,雙瞳就像會散發著微光的綠球,身軀大約十五米左右,只比雄龍嬌小一些。
其餘的身體構造與雄龍的身體相差不大,頭頸和尾巴上都長著蝠翼,只有翅膀,更像是沒有骨條的三角帆翼。
這是一條年輕的雌性青銅龍,是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追求對象,阿麗娜!
此時的年輕雌性青銅龍阿麗娜正皺著自己的額頭,瞪著一臉無辜樣子的赤銅龍阿爾弗雷德,聲音裡帶著些許怒氣說道:「阿爾弗雷德,這就是你所說的富有發展潛力的領土哈,」
「連這些勉強可以使用領導的人類你都賣給了那些強盜,你讓我來治理什麼,統治那些無知的野獸和那些卑劣的怪物強盜?我可不是那些愚蠢饑渴到不選擇眷屬的五色龍,什麼怪物都收下!」
年輕的青銅龍阿麗娜怒氣沖沖,細長的療牙森森磨動,似乎想要給眼前裝作一臉無辜的赤銅龍身上狼狠來上一口。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和其他的同族愛好不同,青銅龍這個種族個性十分好奇,
尤其對戰爭看迷,經常會變成小型的友善動物或者人類,藉此就近觀察那些進入他們地盤的冒險者和人類。
而且也會為了接近戰爭,成為戰爭觀察員而利用變形術變成人類加入軍隊之中,他們同族相遇以談論戰爭的藝術而熱絡,就像某日不落帝國見面喜歡談論天氣一樣。
但阿麗娜更喜歡談論統治領地,治理國家的藝術,為此她曾經變成人類,進入人類各大王國的的圖書館翻看資料與圖書,還讓父母專門為自己請了人類的老師,向老師請教關於治理領地的知識。
在雌性青銅龍跨越少年階段成為青年龍時,離家獨立的阿麗娜並沒有選擇與父母一樣在大海里尋找征服自己的領地,在她看來海中的疆域再廣闊,也不是她理想之中的國度。
那些愚蠢的魚人和狂妄自大的邪惡娜迦也讓她感到生厭,所以她選擇來到陸地上,尋找那些需要治理領地官員的領主應聘,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大都以失敗而告終。
這些領主並不信任一個女性能夠治理好領地,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幫助,隱瞞了巨龍身份的阿麗娜出生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受過教育的年輕女性,壓根不被信任。
其實即使阿麗娜顯露出青銅龍的身份,這些領主也不會接納她,青銅龍雖然同樣屬於善龍的一員,但並不如金龍一般吃得開。
在阿麗娜到處嘗試的遊歷中,在參加一次金屬龍的集會中遇到了年輕的巨龍領主赤銅龍阿爾弗雷德。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雖然並不理解青銅龍阿麗娜的想法,也聽不懂阿麗娜的所謂治理領地的藝術和智慧,但垂涎青銅龍阿麗娜美色的阿爾弗雷德很快就向雌龍表達了愛慕追求的意思。
並且承諾會將自己的領地交給青銅龍阿麗娜統治打理,這才打動了青銅龍,
讓青銅龍跟著來到阿爾弗雷德的領地。
誰知道赤銅龍阿爾弗雷德早已經被這些人類的金幣收買,不再管領地里生活的那些居民,讓這些居民被擄掠販賣,他也不好反悔。
當然最主要是這些人類與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簽訂下契約,在交易完成後才會送來另外一半金幣。
所以當青銅龍阿麗娜看到眼前這一幕才會如此生氣,阿麗娜就是因為看不上那些只知道掠奪和遊蕩而不事生產的怪物,才會選擇在人類王國領主手下應聘的。
現在阿爾弗雷德的領地里的人類也在流失,讓她很是生氣,產生了一種被詐騙的感覺。
「這樣吧,你把從那些人類身上收到的金幣分給我一半,我就原諒你的欺騙,並且重新鄭重地考慮一下做你伴侶的可能性,」青銅龍阿麗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自己的目標沒達成之後,這頭年輕的母龍想要撈上一筆再說。
表面一臉無辜神色的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立馬變了臉色,財寶對於巨龍來說是不可觸及的領域。
即使是之前顯得有些沸龍龍的阿爾弗雷德,也不會將自己的財寶拱手相讓,
就算是鉑金龍神巴哈姆特站在赤銅龍的面前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阿爾弗雷德也會思考看要不要給鉑金龍神巴哈姆特一個大嘴巴子這種行為的可能性。
不過終究還是垂涎著眼前母龍的美色,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在嘗試挽留,他振聲道:「阿麗娜,我連對一個巨龍領主來說最重要的領地都能交給你管理,還不能證明我的心意嗎。」
「而且你可以通過我的領地來賺取財寶,在你成為我的伴侶之後,領地上所有的財寶都有你的一份!」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笑著,「就你這個荒涼到飛鳥都不喜歡駐足的領地?算了吧,阿爾弗雷德,你把這些話留著哄騙下一條母龍吧!」
青銅龍阿麗娜展開雙翅,準備離開,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眼睛咕溜溜一轉,驚世的智慧頓時給了他一線靈光,他大叫道:「等等,阿麗娜,你不就是想要治理擁有人類的領地嗎,我有辦法了。」
「你有什麼辦法,不會又想糊弄我吧?」青銅龍停了下來,一臉狐疑地看向信誓旦旦的雄龍。
「我可警告你,我的父母可是磷光之海的大領主,你要是敢欺騙我小心被狠狠地揍上一頓,」年輕的雌龍咧著猿牙警告道。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眼睛由豎瞳變成了圓瞳,咕溜溜轉動,隨即用自己粗壯的龍爪拍了拍自己壯碩的胸肌,振聲道:「你知道統治著黃金之地的高格莫拉龍群吧,這個龍群的首領卡隆可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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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海邊捉......請來的冒險者口中得知,黃金之地在龍群的治理下正在逐步繁榮,那裡不僅有許多人類,還有許多其他種族成為巨龍的領民。正好適合阿麗娜你施展自己的才華,證明自己治理領土的智慧和藝術,」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雖然只與紅龍有過一面之緣,也略微交談了幾句,但關係還遠遠算不上熟絡,但此刻箭在弦上,為了自己的高傲的龍面,也不能在美龍面前丟了氣勢,於是信誓旦旦地朝中意的母龍保證道。
「卡隆和龍群統治的領土遠遠超過我的領地,但卻缺少管理領地的人才,你也知道五色龍能夠收下的眷屬都是一些不堪大用的歪瓜裂棗,」
「以阿麗娜你的能力和我與卡隆的關係,你去到那裡一定能夠得到禮待,指不定卡隆就會因為你的學識讓你管理一大片領地!而且龍群正在招募為他們管理領地的人才,難道以阿麗娜你的學識還不能勝過那些庸俗的種族嗎?」
赤銅龍以此生最為巔峰水準的口才遊說這條雌性青銅龍,誘惑加激將法無師自通,阿爾弗雷德打算無論用什麼手段也得纏著這條母龍。
這也是其他赤銅龍長輩教給他的求偶秘訣,再驕傲烈性的雌龍,也害怕糾纏不休的雄龍。
「卡隆·高格莫拉,還有他統治的龍群,我知道,聽說在這條紅龍的帶領下龍群將迦太帝國的皇都燒成白地,雄偉的皇宮被龍群永遠沉入了地底岩漿之中,
還屠殺了無數的精銳的帝國士兵,」
青銅龍阿麗娜也曾從長輩的口中得知此事,儘管巨龍都是相當高傲自負,喜歡呆在自己的巢穴里自成一體。
但金屬龍中除了赤銅龍和黃銅龍這兩種略微顯得有些奇的龍種,其餘三種金屬龍,金龍銀龍和青銅龍都比較關注人類文明的動向。
尤其是這三種巨龍都熱衷於使用變形術混到人類內部,在南方大陸的某些人類國度里,還有金龍和銀龍擔任人類王國的伯爵和公爵的例子在。
「你是讓我向那些邪惡之龍屈服,幫那些愚蠢自負又混亂的五色龍做事?
你,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可是善良的金屬龍,居然會與那些惡龍成為朋友?」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和所有的青銅龍都一樣,生性善良,有些善良的青銅龍甚至達到了一些銀龍聖母的程度。
連有智慧的動物都不會傷害,當然,除了這些青銅龍都喜歡吃的沙華魚人種族,不過這些青銅龍也因此並不承認沙華魚人屬於智慧種族,因此也不算違背青銅龍善良的天性了。
阿麗娜也因此對於五色龍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對在迦太帝國皇都之中發動過大屠殺的高格莫拉龍群產生了厭惡的想法。
要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打不過龍群,其他認識的金屬龍又懶得動彈,她早就糾集一群金屬龍找卡隆他們的麻煩了。
「喊,」赤銅龍阿爾弗雷德明顯有自己的主觀判斷,他居然對自己的女神龍蛋笑道:「阿麗娜,不要被自己的刻板印象蒙蔽了自己聰明的頭腦,假如是你被那些人類抓住,你的父母絕對不會吝嗇毀滅整個迦太帝國來洗刷恥辱,」
「而且卡隆與他的龍群並不像其他的五色龍一樣愚蠢自負混亂邪惡,從那些人類冒險者口中就能得出一些事情的真相與結論,不信你可以用自己的眼晴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我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母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頭顱驕傲地高高昂起,仿佛在鄙視眼前母龍的短視,這也是赤銅龍長輩教給阿爾弗雷德的秘法,對於雌龍不能一味的順從,偶爾也需要打擊一下雌龍過於高傲的內心和自負的性格。
當然這得是面對那些真正聰明的雌龍才行,一些無腦的自負的雌龍會因為這些打擊的話語而更加惱怒,而不會像聰明的雌龍一般反思自己的問題。
果然,雌性青銅龍阿麗娜臉上現出了猶豫的神色,她也因為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話語產生了對統治著遙遠黃金之地龍群的好奇,她在好奇赤銅龍所說的話是不是真實的,也好奇對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一條金屬龍為五色龍說話。
至於眼前這些強盜擄掠人類賣到龍群領地的事情,這些小事在巨龍眼裡算得上基本操作,與邪惡並不搭邊,那些金屬龍建造自己的領地時也會從人類王國里購買很多奴隸,其中以金龍買的最多。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被你的話語說服了,阿爾弗雷德,」雌性青銅龍阿麗娜也高高昂起自己的頭顱,她也不喜歡被人認為是一條自以為是且短視的巨龍,「我打算前去遙遠的黃金之地,看一看你口中所說的情況是否屬實,」
青銅龍阿麗娜向赤銅龍顯露高興的眼睛,豎瞳里露出靈動狡點,用清脆的嗓音說道:「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請這位與高格莫拉龍群有良好關係的赤銅龍先生陪同前去呢。」
說完不等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反應,這條年輕卻足夠聰明的雌龍便振翅飛起,
朝遠方而去。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被母龍的話沖昏了頭腦,一時間忘記了赤銅龍長輩教給自已的秘訣-永遠要保持屬於自己的相對高姿態,才能讓雌性巨龍長久地仰慕和順服。
他連忙張開翅膀跟上了前面的雌龍,大叫道:「你飛錯方向了阿麗娜,應該往那邊走,而且我和你說,當時遇到卡隆和龍群的時候,那頭紅龍可是稱讚過我身姿優美而強大的,我和他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招收開拓移民,每一個報名前往黃金之地的移民都會被授予自由民的身份,包吃包喝包住,路費全免,
」
」去到黃金之地的移民可以自由開拓土地,開拓的土地都歸自己所有,去到黃金之地的人們還會得到安家費,得到妥善的安置。」
「如果有一技之長的人還會得到一些銅幣的獎勵,如果有全家一起移民的也會得到銅幣的獎勵,條件優渥,不要錯過!」
街道上的士兵手中拿著告示,在巡遊貧民窟街道時不斷大聲宣傳,招收著所謂的「開拓移民」。
以往只有那些裸露身體表情麻木的貧民和穿看破爛衣裳氣味發臭發酸的藝巧出沒的貧民窟里,現在變得格外熱鬧起來,不僅有百年難得一見的巡視衛兵出沒,還有許多精銳傭兵團和商團的管事帶看手下成群結隊地在貧民窟里來回竄動。
在食物的引誘下,這些貧民窟里的人開始對他們的宣傳表示出一定的興趣,
人群開始圍動,表情麻木的人們臉上也露出了一些期望的神色。
而在城市的其他地方,一隊一隊的牢犯被土兵押送前往城外的碼頭,送上大船,這些土兵們沿路還格外認真地在路過的街道上巡視,看看有沒有偷摸坑拐的事情發生,這些士兵很期待能逮到那些破壞秩序的人,每一個人頭都意味著亮閃閃的銅幣。
現在這片領地內的所有城市治安空前良好,以往街道上那些小偷小摸都絕了蹤跡,因為每一個被抓住的人都從城市裡消失了,就連那些隱藏在下水道和城市各個角落的黑團伙也被一網打盡。
這讓城鎮裡的居民拍手稱快,以往難以根絕的治安難題在領主大人的嚴厲打擊下灰飛煙滅,讓生活在領地里的領民們開始對領主稱頌不休。
不過這些變化都影響不了那座高高在上,依山而建,坐落於高坡之上的雄偉城堡。
這座屬於伊斯特凡公爵的家族城堡仿佛是俯視凡間的高貴之靈的居所,高大寬厚的城牆擋住了凡世間的讚頌與誣衊,它統治著凡人,卻又與普通人的世界相隔離。
高大的城堡即使是在白天,也需要點亮無數的燭火與錦燈,才能讓城堡保持光明,城堡每一天消耗的燭火與燈油,都足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間使用一年。
細密針織寬長的地毯鋪滿了每一條城堡的大廳過道處,每一條織就精美花紋的地毯都足以用掉普通家庭十年的積蓄。
城堡的高穹之上繁複華美的壁畫,擺放在城堡里精美的屏風,還有以名貴木料製作成的家具,餐桌上用來進食的銀器,這一切的東西,都是城堡外的那些凡人無法想像擁有的珍貴之物。
而在這座城堡的某一處晚宴大廳中,以名貴木料打造的寬闊餐桌上只坐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老者背對著無數出自名家手筆的油畫坐在主位上,白髮鬢生,目光卻炯炯有神,這是伊斯特凡家族的族長,也是這片領地的統治者,伊斯特凡公爵。
在迦太帝國分裂,原本屬於迦太帝國皇帝的自有領地被各大家族分食吞併,
伊斯特凡公爵作為迦太帝國的高級貴族,也分到了一塊富裕的領地,如今伊斯特凡家族的權勢更盛,在北地的諸多王國公國之中實力也屬於一流行列。
另一位坐在伊斯特凡公爵右手邊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姣好的面龐上雙眼如兩汪碧水,但眼神卻透漏著如雄獅一般的侵略性,鼓囊的胸脯緊緊束縛在貼身的軟甲上,顯然是一個極具野心的女人。
這是巴托麗伯爵,伊斯特凡公爵的長女,這是一個具有爭議性的女伯爵,自小崇尚勇武,比同族的男子更為好強,實力也比同族的男子更為出色,年紀輕輕已經跨越了高階超凡的領域,觸摸到了聖階的邊緣。
而與伊斯特凡家族交好的凱烈伯爵自小便仰慕巴托麗的性格與美貌,在成為執掌家族的伯爵後選擇向伊斯特凡公爵的長女求婚。
本著強強聯合的心思,伊斯特凡公爵答應了凱烈伯爵的請求,兩家正式結合聯姻。
但在嫁給與伊斯特凡家族交好的凱烈伯爵的第二天,巴托麗就說動凱烈伯爵與她一起進山打獵,結果在打獵的過程之中發生了意外。
巴托麗與凱烈佰爵一行人失落在荒山野嶺之中,等到其他士兵尋找到這一行人的蹤跡時,除了巴托麗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亡。
土兵們在凱烈伯爵和隨從的背後發現全是野獸的爪牙痕跡,只有巴托麗依靠身上的軟甲躲過了野獸來自背後的襲擊。
雖然這些土兵們也疑惑,在一個高階超凡戰土前,怎麼會有野獸能夠悄悄接近伯爵一行人而且偷襲成功,要知道伯爵與隨從也都是擁有敏銳直覺的強大的戰士。
雖然這些士兵們表面上並不敢表示懷疑,但流言也因此傳了出去。
尤其是當凱烈伯爵的弟弟,伯爵家族剩下的唯一繼承人也在不久後因急發的重病去世之後,凱烈伯爵家族領地內的流言四起,甚至有忠心的戰土兵團公然指責是巴托麗害死了前後兩任伯爵,並想取而代之。
但在這些指責巴托麗的戰土首領相繼離奇死亡後,領地之內的流言逐漸得到了控制,即使還有一些暗地裡的「中傷」,也只限於陰暗的角落裡。
自此巴托麗繼承了凱烈伯爵的爵位,成為少有的女伯爵。
而與這位充滿爭議的女伯爵對位而坐的,是一個披看華貴法袍的眯眯眼法師,修斯爾,或許應該稱他為修斯爾·伊斯特凡。
畢竟能夠培養出一個高階法師,尋常的貴族根本支撐不起法師的消耗,沒有錢你還想學習魔法,那還不如期待巨龍會將自己的財寶贈送給你。
三個貴族正在優雅地進食晚餐,即使周圍的下人已經被驅散,但得益於貴族養成的習慣,三個人並沒有在進食中開口,無言卻輕鬆的氣氛。
良久,在吐出最後一口漱口水後,白髮鬢生的老公爵才開口,仿佛沉思了許久,依舊在勘酌著語言,「修斯爾,你的老師,拉珀斯大法師作出了他的最終選擇了嗎。」
修斯爾雖然已經習慣了作為高階法師的自由散漫的姿態,但在自己的老父親面前,擁有家族親長的權威前,依舊保持著尊重恭敬的姿態。
修斯爾微微頜首,示意對父親問話的尊重,然後才開始回答道:「老師他並沒有做出最終的選擇,不過他示意我們手下的法師把重心逐漸向龍群傾斜,老師作為能夠觀測一些命運的鱗爪的存在,所做的事肯定不會沒有緣由!」
「嗯,」伊斯特凡公爵微微點頭,沉思微許,才開口道:「雖然如此,我們家族的資源也不可能朝那群巨龍傾斜太多,」
「貴族之所以能傳承久遠,比那些帝國王朝更長壽,就是因為們我們從來不會把脆弱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們學習那些狡猾的兔子,四處打洞,才能保證家族的退路與平穩。」
法師修斯爾眯著眼睛,點了點頭,表達自己對公爵的話贊同,但隨即開口道:「恕我直言,父親,在大雪中送上取暖的炭火遠比在成功之後送上鮮花更令人印象深刻,巨龍現在缺少的一些東西,在我們家族看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資源。」
公爵搖了搖頭,「掌管一個龐大的家族,有時候並不能隨心所欲,即使我是家族的族長,統領領地的領主,也有許多利益需要調和,新收下的領地也需要維護開發,目前給與你的資源和支援已經是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調動的最大限度了。」
「好吧,父親,既然這樣,那我會以法師的身份前往黃金之地,巨龍的領地,而不是以伊斯特凡家族代表成員的身份接觸龍群,」
「還有,恕我大膽直言,尊貴的父親和公爵,我覺得是時候讓我的弟弟參與家族的事務了,也許年輕人會給這個足夠老邁的家族帶來一些新鮮的想法與活力。」
法師修斯爾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態度,但言語之間顯然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哼,我還沒有老朽,擁有足夠的智慧和活力,依舊能夠掌管帶領家族,」伊斯特凡公爵被法師鬨堂大孝的話語觸怒,扔下手中用來擦拭嘴角的真絲手絹,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走了。
一旁的女伯爵巴托麗一直在旁邊安靜地冷眼注視著兩父子的言語交鋒,一邊在慢吞吞地飲下甜美的奶油蘑菇湯,看到怒氣沖沖被氣走的老公爵離開後,才不慌不忙地拿起真絲手絹擦拭性感柔潤的嘴唇。
「這些老傢伙總是容易被自己的固執和經歷困住,總是認為自己的經驗最為可靠,而不敢嘗試新的想法和道路,年輕時的大膽與勇氣早已經被時間消磨,修斯爾,不用過於在意這個老傢伙的想法。」
年輕貌美,身材豐的女伯爵巴托麗微笑看向自己的第弟釋放善意。
「噓,小聲一些,父親的實力可還沒消弱太多,」法師修斯爾豎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平淡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過,你與那些巨龍接觸過,那些巨龍真的如你所說,值得我們付出嗎,」年輕的女伯爵一雙碧水般的眼眸通亮,宛如草原上的母獅在獵食前對獵物的凝視,一股侵略性從女伯爵巴托麗的目光中撲面而來。
即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法師修斯爾,也感受到了自長姐身上傳來的壓迫感,
法師眼睛不由稍稍偏轉,然後點頭道:「人生之中成功大都是一時的,失敗卻占據了主旋律,但如何面對失敗,卻能把所有人區分成不同的樣子。」
「有的人會被失敗擊垮,並沉淪其中,有的人能夠不斷爬起來繼續向前,這是一種除了面臨死亡而必定會取得成功的特質,在我看來,卡隆,那條擁有可怕力量的紅龍,就屬於擁有這種特質的生物。」
女伯爵巴托麗明亮具有侵略性的自光悄然收斂,然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眼光,修斯爾,從小你就是家族裡最聰明的孩子,也許我可以親自去黃金之地走一趟,接觸一下那些巨龍。」
法師修斯爾一驚,他可是了解自己這位姐姐的性格,「巴托麗,難道你是想——」
年輕的女伯爵打斷了法師的話,她站了起來,爽朗卻清脆的笑聲留了下來,「修斯爾,統治一個小小的狹隘的伯爵領讓我已經生出厭煩了,我想挑戰更大的舞台,我的生活過於平靜了。」
法師修斯爾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巴托麗,你相信我的頭腦,我卻有些害怕你的瘋狂和勇氣!」
砰,砰,砰「開門,開門,裡面的人立刻把門打開,要不然老子要端門了!」
粗暴的男人聲音伴隨著劇烈的敲門聲響起,諾拉和自己的祖母瑟瑟發抖的抱在一起,躲在了狹小的房間裡,大眼瞪著小眼,一句話也不敢說,就連呼吸聲也下意識屏住了,生怕微弱的呼吸聲被外面的人聽到。
諾拉是個沒有身份的自由民,或者說是流民更貼切一點,從她出生起,就生活在這片遠離繁華城鎮的荒野之中。
在這危險的荒野之中聚集的都是一些從其他地方逃難或者躲避的一些農奴、
獵人、平民,但來到荒野之後,他們也就成為了擁有自由的自由民。
不過荒野之中雖然擁有著對於絕大多數普通人難以擁有的自由,卻需要面對絕大數人不需要面對的危險。
因為這片荒野之中有很多可以看得到的危險,流浪的豺狼人和地精群落,喜歡做強盜的半獸人和狗頭人,有時候甚至還會有食人魔闖進村莊的圍牆裡肆虐。
何況野外還有許多危險的野獸,許多鄰居也許今天還在和諾拉言笑晏晏,明天就躺在荒野之中的哪個晃里,與死亡作伴。
諾拉的父母也就是這麼離開諾拉的身邊的,從此留下諾拉和年邁的祖母相依為命。
雖然諾拉聽村莊裡的老人說過,他們居住的地方屬於一條赤銅龍的領地,但諾拉從來沒有見過這條據說很強大的巨龍,小小的村莊隔三差五的總會遇上一些意外與危險,也沒看到赤銅龍領主出來解圍。
也許是因為領地太大了,這條巨龍管不過來吧,諾拉有時候期待巨龍解救村莊時會升起這個想法。
幸好因為生存在這種環境之中的關係,村莊裡的人們都比較團結,即使自己的日子過得並不好,也願意偶爾伸出援手,幫助年幼的諾拉和年邁的祖母,所以諾拉和祖母才得以生存下來。
不過即使這樣困難的生活,這些自發聚集在一起的自由民寧願冒著各種危險在荒野之中開闢土地,然後定居下來,而不願意回到那個令人痛苦,備受禁毫無希望的往日生活之中。
諾拉還以為這樣危險而平靜的生活會永遠持續下去,直到她長大成人,祖母也陪伴父母而去,自己也會在這個地方擁有一個新的家庭。
直到今天,村莊的寧靜被再次打破了,不過並不是那些怪物與野獸,也不是巨龍,而是一群如同強盜一般的人類。
這群人類比那些半獸人和狗頭人強盜更加兇惡與殘暴,那些半獸人與狗頭人強盜有時候即使攻破了村莊的防禦,也只是把村莊裡的糧食和蓄養的家畜搶走,
偶爾還會掠走一些女人。
但這些人類強盜不僅把糧食和家畜都搶走,連躲在房子裡的村民也要拉出來一起帶走,在諾拉眼裡,村莊裡最強大的村長,在上去問話的時候也被那些人類強盜一擁而上,偷襲打敗了。
不過這些人類強盜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殺掉這些村民,每一個被打敗的村民都被這些強盜抓了起來,如同要被販賣的奴隸一般捆住雙手,鎖上雙腳。
諾拉身形小,看到這一幕後連忙跑回自己的家裡,與祖母一起鎖上房門,希望能夠躲過這次災難。
但外面的人已經不耐煩了,直接一腳將原本就有些破爛的房門端裂,然後走了進來。
這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人,黑枯裂的皮膚和油得發亮的頭髮讓他顯得無比落魄,但卻穿著一身精良的皮甲,手中的武器一看也是上等貨色,即使諾拉不了解,也能看得出來。
在諾拉眼裡,這些強盜看起來更像是村長叔叔口裡的那些傭兵。
中年男人伏下身子,低頭朝桌子下看去,眼裡露出了失望的神色,嘴裡嘀咕道:「怎麼是一個女孩和老人,不怎麼值錢,早知道我選另一家了。」
「這位大叔,我們沒有什麼錢,最值錢的東西就是這間房子了,」諾拉怯生生地,拼命擋在年老昏花的祖母身前,卻鼓足勇氣開口道,「我可以把這間房子讓給你們,或者我可以跟你們走,請不要傷害我的祖母!」
「嘿嘿,這間破房子能值幾個錢,最值錢的是你們,你們出來和我一起走吧,雖然你的祖母很老,但也能賣上一些錢,不要逼我動手,乖乖爬出來。」中年男人並不在意諾拉的請求,揮舞著手中雕刻著精美花紋的彎刀威脅道。
「走吧,諾拉,不要違抗這位大人的命令,我和你一起走,也許我還能照顧你最後一程,」年邁的祖母昏花的眼晴溢出淚水,枯瘦的雙手撫摸著自己年幼孔女的臉龐。
「嗯,」諾拉咬著嘴唇點了點頭,扶著自己的祖母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跟著中年男人走出了這個對她來說屬於整個世界最溫暖最安全的破爛房子。
「天人,大人,我只是路過借宿的吟遊詩人,不是這個村莊的人啊,」
諾拉順著聲音看去,不遠處的房子裡一個雖然穿著普通衣服卻顯得花里胡哨的年輕男人被另一個強盜按著脖子拖了出來,不過年輕的男人並不敢反抗,只是嘴裡拼命解釋道。
諾拉認識這個年輕的男人,是前段時間來到村民叔叔家裡借宿的遊人,據說是來取材的,年輕男人知道很多的故事,每天都會在村莊裡遊走交談,偶爾也會給村子裡的幼童們講故事,諾拉很喜歡他。
「吟遊詩人,吟遊詩人也算錢,」另一個強盜不管吟遊詩人的解釋,將其雙手綁了起來。
諾拉看著許多的村民和自己的小夥伴都在這些強盜的威脅下被捆住雙手帶到村莊中心聚集起來,也許是因為諾拉和自己祖母沒有什麼逃跑能力和威脅能力,
這些強盜並沒有綁住諾拉和祖母。
諾拉在村莊中心看到了在心中最強大的人,村長叔叔,不過村長叔叔卻被那些強盜叫做什麼法恩騎士。
「沒想到你居然躲在這裡,法恩,據說當年你違抗教皇的命令,被安上了褻瀆神的罪名,堂堂的教會騎士團團長淪落到荒野之中當野人,真是可惜啊。」
強盜頭子騎在高大的赤血馬上,對著村長調笑道。
村長法恩面色不變,卻反問道:「你們傭兵團也算是北陸有頭有臉的了,怎麼現在都干起了這種髒活。」
強盜頭子哈哈一笑,「沒辦法,黃金之地的那些惡龍看起來很有野心,需要很多的人口充實領地,我本來也不喜歡幹這種髒活,但那些巨龍給的實在太多了。」
村長法恩平靜的臉色一變,沉聲道:「你們居然和那些惡龍交易,不怕那些惡龍反悔嗎,而且一旦被那些貴族領主知道你們和惡龍勾結,你們就算是北陸最強大的傭兵團,也會被一掃而淨。」
「哈哈,法恩,難怪你會被教會驅逐追殺,你實在太幼稚了,」強盜頭子樂不可支,「那些惡龍只要給我可愛的金幣,他們就比金龍更善良,就算是金龍,
不給我金幣,也是邪惡的生物。」
·而且你以為只有我們傭兵團在幹這種事情嗎,那些貴族比我們做得更過分,你們村莊也只是我運氣好,在他們下手之前找到你們,」強盜頭子嘴笑道,
「那些五色龍雖然依舊高傲且自負,但出乎意料的守信,每一個去到黃金之地的人都會認識到這一點,再說了,做生意怎麼沒有風險,我只要成功,就能大賺一筆,這點風險對我而言不算什麼。」
這些人在村莊中聚集交談,卻並沒有注意到荒野極遠之處,高高聳立的山峰之上,有兩條巨龍正在山巔俯瞰整個荒野,這個村莊裡發生的一切都被兩條巨龍盡收眼底。
其中一條雄性巨龍身長大約十六米,身上細密結實的鱗片散發著柔和溫暖的紅褐色光澤,頭顱上長著一對如同鼓槌一般的粗壯龍角,龍角和臉頰上生長著相連的類似於腳蹼的皮質組織。
這是一條赤銅龍,也是此地的巨龍領主,阿爾弗雷德,
而一雙寬闊的翅膀如同一對巨大的骨條分明的船帆,從巨龍的翅膀尾翼一直生長連接到身體尾巴處。
另一條雌性巨龍身上光滑平順的鱗片是深而濃艷的青銅色,龍爪上生長著相連的腳蹼,雙瞳就像會散發著微光的綠球,身軀大約十五米左右,只比雄龍嬌小一些。
其餘的身體構造與雄龍的身體相差不大,頭頸和尾巴上都長著蝠翼,只有翅膀,更像是沒有骨條的三角帆翼。
這是一條年輕的雌性青銅龍,是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追求對象,阿麗娜!
此時的年輕雌性青銅龍阿麗娜正皺著自己的額頭,瞪著一臉無辜樣子的赤銅龍阿爾弗雷德,聲音裡帶著些許怒氣說道:「阿爾弗雷德,這就是你所說的富有發展潛力的領土哈,」
「連這些勉強可以使用領導的人類你都賣給了那些強盜,你讓我來治理什麼,統治那些無知的野獸和那些卑劣的怪物強盜?我可不是那些愚蠢饑渴到不選擇眷屬的五色龍,什麼怪物都收下!」
年輕的青銅龍阿麗娜怒氣沖沖,細長的療牙森森磨動,似乎想要給眼前裝作一臉無辜的赤銅龍身上狼狠來上一口。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和其他的同族愛好不同,青銅龍這個種族個性十分好奇,
尤其對戰爭看迷,經常會變成小型的友善動物或者人類,藉此就近觀察那些進入他們地盤的冒險者和人類。
而且也會為了接近戰爭,成為戰爭觀察員而利用變形術變成人類加入軍隊之中,他們同族相遇以談論戰爭的藝術而熱絡,就像某日不落帝國見面喜歡談論天氣一樣。
但阿麗娜更喜歡談論統治領地,治理國家的藝術,為此她曾經變成人類,進入人類各大王國的的圖書館翻看資料與圖書,還讓父母專門為自己請了人類的老師,向老師請教關於治理領地的知識。
在雌性青銅龍跨越少年階段成為青年龍時,離家獨立的阿麗娜並沒有選擇與父母一樣在大海里尋找征服自己的領地,在她看來海中的疆域再廣闊,也不是她理想之中的國度。
那些愚蠢的魚人和狂妄自大的邪惡娜迦也讓她感到生厭,所以她選擇來到陸地上,尋找那些需要治理領地官員的領主應聘,想要證明自己的能力,但大都以失敗而告終。
這些領主並不信任一個女性能夠治理好領地,為自己帶來多大的幫助,隱瞞了巨龍身份的阿麗娜出生只是一個普通家庭的受過教育的年輕女性,壓根不被信任。
其實即使阿麗娜顯露出青銅龍的身份,這些領主也不會接納她,青銅龍雖然同樣屬於善龍的一員,但並不如金龍一般吃得開。
在阿麗娜到處嘗試的遊歷中,在參加一次金屬龍的集會中遇到了年輕的巨龍領主赤銅龍阿爾弗雷德。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雖然並不理解青銅龍阿麗娜的想法,也聽不懂阿麗娜的所謂治理領地的藝術和智慧,但垂涎青銅龍阿麗娜美色的阿爾弗雷德很快就向雌龍表達了愛慕追求的意思。
並且承諾會將自己的領地交給青銅龍阿麗娜統治打理,這才打動了青銅龍,
讓青銅龍跟著來到阿爾弗雷德的領地。
誰知道赤銅龍阿爾弗雷德早已經被這些人類的金幣收買,不再管領地里生活的那些居民,讓這些居民被擄掠販賣,他也不好反悔。
當然最主要是這些人類與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簽訂下契約,在交易完成後才會送來另外一半金幣。
所以當青銅龍阿麗娜看到眼前這一幕才會如此生氣,阿麗娜就是因為看不上那些只知道掠奪和遊蕩而不事生產的怪物,才會選擇在人類王國領主手下應聘的。
現在阿爾弗雷德的領地里的人類也在流失,讓她很是生氣,產生了一種被詐騙的感覺。
「這樣吧,你把從那些人類身上收到的金幣分給我一半,我就原諒你的欺騙,並且重新鄭重地考慮一下做你伴侶的可能性,」青銅龍阿麗娜深深吸了一口氣,在自己的目標沒達成之後,這頭年輕的母龍想要撈上一筆再說。
表面一臉無辜神色的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立馬變了臉色,財寶對於巨龍來說是不可觸及的領域。
即使是之前顯得有些沸龍龍的阿爾弗雷德,也不會將自己的財寶拱手相讓,
就算是鉑金龍神巴哈姆特站在赤銅龍的面前提出這種無禮的要求,阿爾弗雷德也會思考看要不要給鉑金龍神巴哈姆特一個大嘴巴子這種行為的可能性。
不過終究還是垂涎著眼前母龍的美色,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在嘗試挽留,他振聲道:「阿麗娜,我連對一個巨龍領主來說最重要的領地都能交給你管理,還不能證明我的心意嗎。」
「而且你可以通過我的領地來賺取財寶,在你成為我的伴侶之後,領地上所有的財寶都有你的一份!」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笑著,「就你這個荒涼到飛鳥都不喜歡駐足的領地?算了吧,阿爾弗雷德,你把這些話留著哄騙下一條母龍吧!」
青銅龍阿麗娜展開雙翅,準備離開,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眼睛咕溜溜一轉,驚世的智慧頓時給了他一線靈光,他大叫道:「等等,阿麗娜,你不就是想要治理擁有人類的領地嗎,我有辦法了。」
「你有什麼辦法,不會又想糊弄我吧?」青銅龍停了下來,一臉狐疑地看向信誓旦旦的雄龍。
「我可警告你,我的父母可是磷光之海的大領主,你要是敢欺騙我小心被狠狠地揍上一頓,」年輕的雌龍咧著猿牙警告道。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眼睛由豎瞳變成了圓瞳,咕溜溜轉動,隨即用自己粗壯的龍爪拍了拍自己壯碩的胸肌,振聲道:「你知道統治著黃金之地的高格莫拉龍群吧,這個龍群的首領卡隆可是我的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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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海邊捉......請來的冒險者口中得知,黃金之地在龍群的治理下正在逐步繁榮,那裡不僅有許多人類,還有許多其他種族成為巨龍的領民。正好適合阿麗娜你施展自己的才華,證明自己治理領土的智慧和藝術,」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雖然只與紅龍有過一面之緣,也略微交談了幾句,但關係還遠遠算不上熟絡,但此刻箭在弦上,為了自己的高傲的龍面,也不能在美龍面前丟了氣勢,於是信誓旦旦地朝中意的母龍保證道。
「卡隆和龍群統治的領土遠遠超過我的領地,但卻缺少管理領地的人才,你也知道五色龍能夠收下的眷屬都是一些不堪大用的歪瓜裂棗,」
「以阿麗娜你的能力和我與卡隆的關係,你去到那裡一定能夠得到禮待,指不定卡隆就會因為你的學識讓你管理一大片領地!而且龍群正在招募為他們管理領地的人才,難道以阿麗娜你的學識還不能勝過那些庸俗的種族嗎?」
赤銅龍以此生最為巔峰水準的口才遊說這條雌性青銅龍,誘惑加激將法無師自通,阿爾弗雷德打算無論用什麼手段也得纏著這條母龍。
這也是其他赤銅龍長輩教給他的求偶秘訣,再驕傲烈性的雌龍,也害怕糾纏不休的雄龍。
「卡隆·高格莫拉,還有他統治的龍群,我知道,聽說在這條紅龍的帶領下龍群將迦太帝國的皇都燒成白地,雄偉的皇宮被龍群永遠沉入了地底岩漿之中,
還屠殺了無數的精銳的帝國士兵,」
青銅龍阿麗娜也曾從長輩的口中得知此事,儘管巨龍都是相當高傲自負,喜歡呆在自己的巢穴里自成一體。
但金屬龍中除了赤銅龍和黃銅龍這兩種略微顯得有些奇的龍種,其餘三種金屬龍,金龍銀龍和青銅龍都比較關注人類文明的動向。
尤其是這三種巨龍都熱衷於使用變形術混到人類內部,在南方大陸的某些人類國度里,還有金龍和銀龍擔任人類王國的伯爵和公爵的例子在。
「你是讓我向那些邪惡之龍屈服,幫那些愚蠢自負又混亂的五色龍做事?
你,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可是善良的金屬龍,居然會與那些惡龍成為朋友?」
雌性青銅龍阿麗娜和所有的青銅龍都一樣,生性善良,有些善良的青銅龍甚至達到了一些銀龍聖母的程度。
連有智慧的動物都不會傷害,當然,除了這些青銅龍都喜歡吃的沙華魚人種族,不過這些青銅龍也因此並不承認沙華魚人屬於智慧種族,因此也不算違背青銅龍善良的天性了。
阿麗娜也因此對於五色龍沒有什麼好感,尤其是對在迦太帝國皇都之中發動過大屠殺的高格莫拉龍群產生了厭惡的想法。
要不是因為知道自己打不過龍群,其他認識的金屬龍又懶得動彈,她早就糾集一群金屬龍找卡隆他們的麻煩了。
「喊,」赤銅龍阿爾弗雷德明顯有自己的主觀判斷,他居然對自己的女神龍蛋笑道:「阿麗娜,不要被自己的刻板印象蒙蔽了自己聰明的頭腦,假如是你被那些人類抓住,你的父母絕對不會吝嗇毀滅整個迦太帝國來洗刷恥辱,」
「而且卡隆與他的龍群並不像其他的五色龍一樣愚蠢自負混亂邪惡,從那些人類冒險者口中就能得出一些事情的真相與結論,不信你可以用自己的眼晴去看,用自己的耳朵去聽,我可不希望自己喜歡的母龍是一個自以為是的蠢貨!」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頭顱驕傲地高高昂起,仿佛在鄙視眼前母龍的短視,這也是赤銅龍長輩教給阿爾弗雷德的秘法,對於雌龍不能一味的順從,偶爾也需要打擊一下雌龍過於高傲的內心和自負的性格。
當然這得是面對那些真正聰明的雌龍才行,一些無腦的自負的雌龍會因為這些打擊的話語而更加惱怒,而不會像聰明的雌龍一般反思自己的問題。
果然,雌性青銅龍阿麗娜臉上現出了猶豫的神色,她也因為赤銅龍阿爾弗雷德的話語產生了對統治著遙遠黃金之地龍群的好奇,她在好奇赤銅龍所說的話是不是真實的,也好奇對方究竟有什麼魅力能夠讓一條金屬龍為五色龍說話。
至於眼前這些強盜擄掠人類賣到龍群領地的事情,這些小事在巨龍眼裡算得上基本操作,與邪惡並不搭邊,那些金屬龍建造自己的領地時也會從人類王國里購買很多奴隸,其中以金龍買的最多。
「好吧,我承認我有些被你的話語說服了,阿爾弗雷德,」雌性青銅龍阿麗娜也高高昂起自己的頭顱,她也不喜歡被人認為是一條自以為是且短視的巨龍,「我打算前去遙遠的黃金之地,看一看你口中所說的情況是否屬實,」
青銅龍阿麗娜向赤銅龍顯露高興的眼睛,豎瞳里露出靈動狡點,用清脆的嗓音說道:「不知道是否有幸能請這位與高格莫拉龍群有良好關係的赤銅龍先生陪同前去呢。」
說完不等赤銅龍阿爾弗雷德反應,這條年輕卻足夠聰明的雌龍便振翅飛起,
朝遠方而去。
赤銅龍阿爾弗雷德被母龍的話沖昏了頭腦,一時間忘記了赤銅龍長輩教給自已的秘訣-永遠要保持屬於自己的相對高姿態,才能讓雌性巨龍長久地仰慕和順服。
他連忙張開翅膀跟上了前面的雌龍,大叫道:「你飛錯方向了阿麗娜,應該往那邊走,而且我和你說,當時遇到卡隆和龍群的時候,那頭紅龍可是稱讚過我身姿優美而強大的,我和他的關係可是非同一般「招收開拓移民,每一個報名前往黃金之地的移民都會被授予自由民的身份,包吃包喝包住,路費全免,
」
」去到黃金之地的移民可以自由開拓土地,開拓的土地都歸自己所有,去到黃金之地的人們還會得到安家費,得到妥善的安置。」
「如果有一技之長的人還會得到一些銅幣的獎勵,如果有全家一起移民的也會得到銅幣的獎勵,條件優渥,不要錯過!」
街道上的士兵手中拿著告示,在巡遊貧民窟街道時不斷大聲宣傳,招收著所謂的「開拓移民」。
以往只有那些裸露身體表情麻木的貧民和穿看破爛衣裳氣味發臭發酸的藝巧出沒的貧民窟里,現在變得格外熱鬧起來,不僅有百年難得一見的巡視衛兵出沒,還有許多精銳傭兵團和商團的管事帶看手下成群結隊地在貧民窟里來回竄動。
在食物的引誘下,這些貧民窟里的人開始對他們的宣傳表示出一定的興趣,
人群開始圍動,表情麻木的人們臉上也露出了一些期望的神色。
而在城市的其他地方,一隊一隊的牢犯被土兵押送前往城外的碼頭,送上大船,這些土兵們沿路還格外認真地在路過的街道上巡視,看看有沒有偷摸坑拐的事情發生,這些士兵很期待能逮到那些破壞秩序的人,每一個人頭都意味著亮閃閃的銅幣。
現在這片領地內的所有城市治安空前良好,以往街道上那些小偷小摸都絕了蹤跡,因為每一個被抓住的人都從城市裡消失了,就連那些隱藏在下水道和城市各個角落的黑團伙也被一網打盡。
這讓城鎮裡的居民拍手稱快,以往難以根絕的治安難題在領主大人的嚴厲打擊下灰飛煙滅,讓生活在領地里的領民們開始對領主稱頌不休。
不過這些變化都影響不了那座高高在上,依山而建,坐落於高坡之上的雄偉城堡。
這座屬於伊斯特凡公爵的家族城堡仿佛是俯視凡間的高貴之靈的居所,高大寬厚的城牆擋住了凡世間的讚頌與誣衊,它統治著凡人,卻又與普通人的世界相隔離。
高大的城堡即使是在白天,也需要點亮無數的燭火與錦燈,才能讓城堡保持光明,城堡每一天消耗的燭火與燈油,都足夠一個普通的三口之間使用一年。
細密針織寬長的地毯鋪滿了每一條城堡的大廳過道處,每一條織就精美花紋的地毯都足以用掉普通家庭十年的積蓄。
城堡的高穹之上繁複華美的壁畫,擺放在城堡里精美的屏風,還有以名貴木料製作成的家具,餐桌上用來進食的銀器,這一切的東西,都是城堡外的那些凡人無法想像擁有的珍貴之物。
而在這座城堡的某一處晚宴大廳中,以名貴木料打造的寬闊餐桌上只坐了三個人。
其中一個老者背對著無數出自名家手筆的油畫坐在主位上,白髮鬢生,目光卻炯炯有神,這是伊斯特凡家族的族長,也是這片領地的統治者,伊斯特凡公爵。
在迦太帝國分裂,原本屬於迦太帝國皇帝的自有領地被各大家族分食吞併,
伊斯特凡公爵作為迦太帝國的高級貴族,也分到了一塊富裕的領地,如今伊斯特凡家族的權勢更盛,在北地的諸多王國公國之中實力也屬於一流行列。
另一位坐在伊斯特凡公爵右手邊的是一個年輕的女性,姣好的面龐上雙眼如兩汪碧水,但眼神卻透漏著如雄獅一般的侵略性,鼓囊的胸脯緊緊束縛在貼身的軟甲上,顯然是一個極具野心的女人。
這是巴托麗伯爵,伊斯特凡公爵的長女,這是一個具有爭議性的女伯爵,自小崇尚勇武,比同族的男子更為好強,實力也比同族的男子更為出色,年紀輕輕已經跨越了高階超凡的領域,觸摸到了聖階的邊緣。
而與伊斯特凡家族交好的凱烈伯爵自小便仰慕巴托麗的性格與美貌,在成為執掌家族的伯爵後選擇向伊斯特凡公爵的長女求婚。
本著強強聯合的心思,伊斯特凡公爵答應了凱烈伯爵的請求,兩家正式結合聯姻。
但在嫁給與伊斯特凡家族交好的凱烈伯爵的第二天,巴托麗就說動凱烈伯爵與她一起進山打獵,結果在打獵的過程之中發生了意外。
巴托麗與凱烈佰爵一行人失落在荒山野嶺之中,等到其他士兵尋找到這一行人的蹤跡時,除了巴托麗以外的所有人都已經死亡。
土兵們在凱烈伯爵和隨從的背後發現全是野獸的爪牙痕跡,只有巴托麗依靠身上的軟甲躲過了野獸來自背後的襲擊。
雖然這些土兵們也疑惑,在一個高階超凡戰土前,怎麼會有野獸能夠悄悄接近伯爵一行人而且偷襲成功,要知道伯爵與隨從也都是擁有敏銳直覺的強大的戰士。
雖然這些士兵們表面上並不敢表示懷疑,但流言也因此傳了出去。
尤其是當凱烈伯爵的弟弟,伯爵家族剩下的唯一繼承人也在不久後因急發的重病去世之後,凱烈伯爵家族領地內的流言四起,甚至有忠心的戰土兵團公然指責是巴托麗害死了前後兩任伯爵,並想取而代之。
但在這些指責巴托麗的戰土首領相繼離奇死亡後,領地之內的流言逐漸得到了控制,即使還有一些暗地裡的「中傷」,也只限於陰暗的角落裡。
自此巴托麗繼承了凱烈伯爵的爵位,成為少有的女伯爵。
而與這位充滿爭議的女伯爵對位而坐的,是一個披看華貴法袍的眯眯眼法師,修斯爾,或許應該稱他為修斯爾·伊斯特凡。
畢竟能夠培養出一個高階法師,尋常的貴族根本支撐不起法師的消耗,沒有錢你還想學習魔法,那還不如期待巨龍會將自己的財寶贈送給你。
三個貴族正在優雅地進食晚餐,即使周圍的下人已經被驅散,但得益於貴族養成的習慣,三個人並沒有在進食中開口,無言卻輕鬆的氣氛。
良久,在吐出最後一口漱口水後,白髮鬢生的老公爵才開口,仿佛沉思了許久,依舊在勘酌著語言,「修斯爾,你的老師,拉珀斯大法師作出了他的最終選擇了嗎。」
修斯爾雖然已經習慣了作為高階法師的自由散漫的姿態,但在自己的老父親面前,擁有家族親長的權威前,依舊保持著尊重恭敬的姿態。
修斯爾微微頜首,示意對父親問話的尊重,然後才開始回答道:「老師他並沒有做出最終的選擇,不過他示意我們手下的法師把重心逐漸向龍群傾斜,老師作為能夠觀測一些命運的鱗爪的存在,所做的事肯定不會沒有緣由!」
「嗯,」伊斯特凡公爵微微點頭,沉思微許,才開口道:「雖然如此,我們家族的資源也不可能朝那群巨龍傾斜太多,」
「貴族之所以能傳承久遠,比那些帝國王朝更長壽,就是因為們我們從來不會把脆弱的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我們學習那些狡猾的兔子,四處打洞,才能保證家族的退路與平穩。」
法師修斯爾眯著眼睛,點了點頭,表達自己對公爵的話贊同,但隨即開口道:「恕我直言,父親,在大雪中送上取暖的炭火遠比在成功之後送上鮮花更令人印象深刻,巨龍現在缺少的一些東西,在我們家族看來並不是什麼重要的資源。」
公爵搖了搖頭,「掌管一個龐大的家族,有時候並不能隨心所欲,即使我是家族的族長,統領領地的領主,也有許多利益需要調和,新收下的領地也需要維護開發,目前給與你的資源和支援已經是我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能調動的最大限度了。」
「好吧,父親,既然這樣,那我會以法師的身份前往黃金之地,巨龍的領地,而不是以伊斯特凡家族代表成員的身份接觸龍群,」
「還有,恕我大膽直言,尊貴的父親和公爵,我覺得是時候讓我的弟弟參與家族的事務了,也許年輕人會給這個足夠老邁的家族帶來一些新鮮的想法與活力。」
法師修斯爾依舊保持著恭敬的態度,但言語之間顯然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哼,我還沒有老朽,擁有足夠的智慧和活力,依舊能夠掌管帶領家族,」伊斯特凡公爵被法師鬨堂大孝的話語觸怒,扔下手中用來擦拭嘴角的真絲手絹,站起身來,怒氣沖沖的走了。
一旁的女伯爵巴托麗一直在旁邊安靜地冷眼注視著兩父子的言語交鋒,一邊在慢吞吞地飲下甜美的奶油蘑菇湯,看到怒氣沖沖被氣走的老公爵離開後,才不慌不忙地拿起真絲手絹擦拭性感柔潤的嘴唇。
「這些老傢伙總是容易被自己的固執和經歷困住,總是認為自己的經驗最為可靠,而不敢嘗試新的想法和道路,年輕時的大膽與勇氣早已經被時間消磨,修斯爾,不用過於在意這個老傢伙的想法。」
年輕貌美,身材豐的女伯爵巴托麗微笑看向自己的第弟釋放善意。
「噓,小聲一些,父親的實力可還沒消弱太多,」法師修斯爾豎起自己的食指放在嘴唇上,平淡的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不過,你與那些巨龍接觸過,那些巨龍真的如你所說,值得我們付出嗎,」年輕的女伯爵一雙碧水般的眼眸通亮,宛如草原上的母獅在獵食前對獵物的凝視,一股侵略性從女伯爵巴托麗的目光中撲面而來。
即使是自小一起長大的法師修斯爾,也感受到了自長姐身上傳來的壓迫感,
法師眼睛不由稍稍偏轉,然後點頭道:「人生之中成功大都是一時的,失敗卻占據了主旋律,但如何面對失敗,卻能把所有人區分成不同的樣子。」
「有的人會被失敗擊垮,並沉淪其中,有的人能夠不斷爬起來繼續向前,這是一種除了面臨死亡而必定會取得成功的特質,在我看來,卡隆,那條擁有可怕力量的紅龍,就屬於擁有這種特質的生物。」
女伯爵巴托麗明亮具有侵略性的自光悄然收斂,然後點了點頭,「我相信你的眼光,修斯爾,從小你就是家族裡最聰明的孩子,也許我可以親自去黃金之地走一趟,接觸一下那些巨龍。」
法師修斯爾一驚,他可是了解自己這位姐姐的性格,「巴托麗,難道你是想——」
年輕的女伯爵打斷了法師的話,她站了起來,爽朗卻清脆的笑聲留了下來,「修斯爾,統治一個小小的狹隘的伯爵領讓我已經生出厭煩了,我想挑戰更大的舞台,我的生活過於平靜了。」
法師修斯爾嘆了一口氣,搖了搖頭,「巴托麗,你相信我的頭腦,我卻有些害怕你的瘋狂和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