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雨夜
暮色沖天，陰雲密布，細雨沿著屋脊緩緩落下，滴在水磨石磚鋪就的地面上，發出的脆響聲卻被匆匆的腳步聲淹沒。
突然，一陣沖天的雷鳴響透大地，緊接著，雷光照亮整個崔家，一陣馬蹄聲由遠到近逐漸清晰，只聽得一聲：「奉皇上御旨，包圍崔府，敢有不從者，殺無赦！」
緊接著，身著黑色熊服的皇城警備司官兵迅速行動，將崔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隱在其中的御使范步兆才緩緩漏出自己的身形，大聲喊道：「奉皇上之命，請崔天凱崔大人接旨！」
「罪臣崔天凱跪旨！」崔天凱穿戴官服，神色平靜地望著范步兆，緩緩地跪了下去說到。
「皇上差我問你幾句話！」范步兆望著大禍臨頭還鎮定異常的范步兆，不禁暗暗佩服，但是作為皇帝的代表，面對一個將死之人，必須要拿出氣勢來壓倒他，於是問話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度，乃至於有些尖銳。
「你可知罪？」
「臣不知。」
「你可知為何要殺你嗎？」
「臣不知。」
「朕知你必然不知，只送你一個字，愚！」
「臣叩謝。」
問完話的范步兆看到崔天凱神色依舊平靜，對答似乎也毫不在意，絲毫沒有懺悔之意，感覺面前的人驕傲至極，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不禁心中有幾分惱怒。
「軍主何在？」范步兆聲音越發冰冷。
「臣皇城警備司軍主李享聽候差遣。」一道雄渾的聲音從范步兆身後響起，只見兩列官兵側身後退，一人身披鎧甲，手拿長槍，騎著青桑馬緩緩向前，朝范步兆微微拱手。
「這軍主好氣勢！」范步兆暗暗讚嘆，但也趕忙收了心神，正事要緊。
「李軍主，點名冊，殺人！」
「是」
按照尚書省交代的工作，本次由皇城警備司配合，按名冊對京中崔府人員進行清點抓捕，交付大理寺除斬。對於范步兆這樣的老官油子來說，小菜一碟，他暗暗得意，在剛接到任務時，對於崔家的處置旨意雖然還未下達，但他知道崔家是世家大族，在京中勢力龐大，耳目重多，所以他只能暗中行事，以借調的名義派親信進入城門司，盯住崔家人，及時報告，確保抓捕時無一遺漏，所以今日的抓捕行動在范步兆看來就是走個過場，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崔天舒、崔天杼、崔天機...」
點名聲如同催命符，被點到的崔家人各個掩面而泣，神情渙散。
「崔玄機...」
「崔玄機...」
「崔玄機呢？」李享的咆哮聲傳來，嚇得快要睡著的范步兆一機靈。
「怎麼回事？」范步兆伸了伸懶腰，大踏步走出涼亭，走向李享，邊走邊說道。
「大人，少了一人。」李享額頭冒汗，尷尬的說道。
「什麼？」范步兆頓感五雷轟頂，七竅生煙，差點一口氣就要背過去了。他快步沖向崔天凱，揪住他的衣領。
「說，人呢？」范步兆憤怒地說道。
「跑了」
「跑哪了？」范步兆腿肚子不由得一軟，這次的任務可是要他一個人不落的全部帶回去，現在少了一個可真是完犢子了。
「不知」崔天凱突然面對著范步兆笑了一下，說道。
「你笑什麼？嘲笑我嗎？看我把人捉回來，讓你笑不出口。」范步兆抓著衣領的手用力推開崔天凱，惡狠狠地說道。
「媽的，帶走帶走，都給我帶走，李享留下，給我搜！」
「是」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沉重，細雨也慢慢轉為瓢潑大雨，周圍的溫度也愈發冰冷，正映照著范步兆的心境。「難道我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裡了嗎？」范步兆不由得懊惱，他本是一個寒門子弟，靠著發奮讀書考上了進士，才走上了仕途，雖然是末等進士，不如狀元、探花、榜眼和第一等進士待遇那麼好，但是也是給了個小縣縣令，一直兢兢業業地幹了三年，因為政績考查良好先在郡內任長史，五年後後調回京內在尚書省刑部督捕司任職。雖然官職不大，只是一個五品的刑部督捕司郎中，但是因為是在尚書省下設機構，而且離中央近，四品官員都得高看一眼。這次尚書省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他，不僅僅因為他有能力，而且也是他苦苦鑽研出來的官場理論帶來的成果。首先是「兩個領導」，對上級領導，他堅決服從；對直接領導，他早請示，晚匯報，關心領導的生活，為領導排憂解難；其次是「三個不能」，不能得罪皇親國戚，不能亂說話，不能小氣；最後是「一個工作」，那就是干工作滴水不漏，靠著這些理論的指導，他成功從競爭者中突圍，這次如果事情做得漂亮，進入刑部指日可待。
「大人」李享的聲音把范步兆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怎麼樣？」范步兆聲音有些焦躁地問道。
「掘地三尺都沒找到蹤影。」李享的聲音中乾脆有力，重重的擊打在了范步兆的心上，拔涼拔涼的。
「冷靜，冷靜，還能救，還能救」范步兆心中默念，繼續詢問道：
「崔天凱交代了沒？」
「沒有」
「上刑了沒？」
「上了，不鬆口。」
「其他人用刑了沒？」
「用了，但是都不知道崔玄機的下落。」
....
一陣沉默過後，范步兆突然心裡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的親信對崔家人的長相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並且早已在各個城門看守，現在還沒有匯報過有哪個崔家人一去不回的，那消失的崔玄機肯定還在城裡，就目前這個形勢，誰敢收留他們，而且等到明天天一亮，抓人的事情一公開，他們就再沒有逃脫的可能了，所以今晚趁著夜色是最後的機會了。
「現在什麼時間？」
「酉時。」
「距離關閉城門還有多久？」
「半個時辰。」
「人還沒跑，肯定還在城內，今天他們必定要出去，等明天天亮他們就插翅難飛了，快，現在去派人把其他城門都給我堵了，只留西城門進出。」范步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吼道。
「是」李享立馬吩咐親衛去帶著令牌去各個城門封堵。
突然，一陣沖天的雷鳴響透大地，緊接著，雷光照亮整個崔家，一陣馬蹄聲由遠到近逐漸清晰，只聽得一聲：「奉皇上御旨，包圍崔府，敢有不從者，殺無赦！」
緊接著，身著黑色熊服的皇城警備司官兵迅速行動，將崔府圍了個水泄不通，隱在其中的御使范步兆才緩緩漏出自己的身形，大聲喊道：「奉皇上之命，請崔天凱崔大人接旨！」
「罪臣崔天凱跪旨！」崔天凱穿戴官服，神色平靜地望著范步兆，緩緩地跪了下去說到。
「皇上差我問你幾句話！」范步兆望著大禍臨頭還鎮定異常的范步兆，不禁暗暗佩服，但是作為皇帝的代表，面對一個將死之人，必須要拿出氣勢來壓倒他，於是問話的聲音不禁提高了幾度，乃至於有些尖銳。
「你可知罪？」
「臣不知。」
「你可知為何要殺你嗎？」
「臣不知。」
「朕知你必然不知，只送你一個字，愚！」
「臣叩謝。」
問完話的范步兆看到崔天凱神色依舊平靜，對答似乎也毫不在意，絲毫沒有懺悔之意，感覺面前的人驕傲至極，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不禁心中有幾分惱怒。
「軍主何在？」范步兆聲音越發冰冷。
「臣皇城警備司軍主李享聽候差遣。」一道雄渾的聲音從范步兆身後響起，只見兩列官兵側身後退，一人身披鎧甲，手拿長槍，騎著青桑馬緩緩向前，朝范步兆微微拱手。
「這軍主好氣勢！」范步兆暗暗讚嘆，但也趕忙收了心神，正事要緊。
「李軍主，點名冊，殺人！」
「是」
按照尚書省交代的工作，本次由皇城警備司配合，按名冊對京中崔府人員進行清點抓捕，交付大理寺除斬。對於范步兆這樣的老官油子來說，小菜一碟，他暗暗得意，在剛接到任務時，對於崔家的處置旨意雖然還未下達，但他知道崔家是世家大族，在京中勢力龐大，耳目重多，所以他只能暗中行事，以借調的名義派親信進入城門司，盯住崔家人，及時報告，確保抓捕時無一遺漏，所以今日的抓捕行動在范步兆看來就是走個過場，一切盡在掌握之中。
「崔天舒、崔天杼、崔天機...」
點名聲如同催命符，被點到的崔家人各個掩面而泣，神情渙散。
「崔玄機...」
「崔玄機...」
「崔玄機呢？」李享的咆哮聲傳來，嚇得快要睡著的范步兆一機靈。
「怎麼回事？」范步兆伸了伸懶腰，大踏步走出涼亭，走向李享，邊走邊說道。
「大人，少了一人。」李享額頭冒汗，尷尬的說道。
「什麼？」范步兆頓感五雷轟頂，七竅生煙，差點一口氣就要背過去了。他快步沖向崔天凱，揪住他的衣領。
「說，人呢？」范步兆憤怒地說道。
「跑了」
「跑哪了？」范步兆腿肚子不由得一軟，這次的任務可是要他一個人不落的全部帶回去，現在少了一個可真是完犢子了。
「不知」崔天凱突然面對著范步兆笑了一下，說道。
「你笑什麼？嘲笑我嗎？看我把人捉回來，讓你笑不出口。」范步兆抓著衣領的手用力推開崔天凱，惡狠狠地說道。
「媽的，帶走帶走，都給我帶走，李享留下，給我搜！」
「是」
天空的烏雲越來越沉重，細雨也慢慢轉為瓢潑大雨，周圍的溫度也愈發冰冷，正映照著范步兆的心境。「難道我一世英名就要毀在這裡了嗎？」范步兆不由得懊惱，他本是一個寒門子弟，靠著發奮讀書考上了進士，才走上了仕途，雖然是末等進士，不如狀元、探花、榜眼和第一等進士待遇那麼好，但是也是給了個小縣縣令，一直兢兢業業地幹了三年，因為政績考查良好先在郡內任長史，五年後後調回京內在尚書省刑部督捕司任職。雖然官職不大，只是一個五品的刑部督捕司郎中，但是因為是在尚書省下設機構，而且離中央近，四品官員都得高看一眼。這次尚書省能把這麼重要的任務給他，不僅僅因為他有能力，而且也是他苦苦鑽研出來的官場理論帶來的成果。首先是「兩個領導」，對上級領導，他堅決服從；對直接領導，他早請示，晚匯報，關心領導的生活，為領導排憂解難；其次是「三個不能」，不能得罪皇親國戚，不能亂說話，不能小氣；最後是「一個工作」，那就是干工作滴水不漏，靠著這些理論的指導，他成功從競爭者中突圍，這次如果事情做得漂亮，進入刑部指日可待。
「大人」李享的聲音把范步兆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怎麼樣？」范步兆聲音有些焦躁地問道。
「掘地三尺都沒找到蹤影。」李享的聲音中乾脆有力，重重的擊打在了范步兆的心上，拔涼拔涼的。
「冷靜，冷靜，還能救，還能救」范步兆心中默念，繼續詢問道：
「崔天凱交代了沒？」
「沒有」
「上刑了沒？」
「上了，不鬆口。」
「其他人用刑了沒？」
「用了，但是都不知道崔玄機的下落。」
....
一陣沉默過後，范步兆突然心裡冒出來一個大膽的想法。自己的親信對崔家人的長相早就背的滾瓜爛熟，並且早已在各個城門看守，現在還沒有匯報過有哪個崔家人一去不回的，那消失的崔玄機肯定還在城裡，就目前這個形勢，誰敢收留他們，而且等到明天天一亮，抓人的事情一公開，他們就再沒有逃脫的可能了，所以今晚趁著夜色是最後的機會了。
「現在什麼時間？」
「酉時。」
「距離關閉城門還有多久？」
「半個時辰。」
「人還沒跑，肯定還在城內，今天他們必定要出去，等明天天亮他們就插翅難飛了，快，現在去派人把其他城門都給我堵了，只留西城門進出。」范步兆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大聲吼道。
「是」李享立馬吩咐親衛去帶著令牌去各個城門封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