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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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機鬧鐘響起,謝奕睜開雙眼,可能是因為在椅子上睡久了,渾身酸痛,從座椅站起,忽然眼前一黑,又不自主倒在了椅子上。身旁的同事值班出警了,辦公室里只剩下他一人。

  眯著眼去洗手間,打開水龍頭,用自來水洗去睡眠不足的疲憊,不去在意眼睛裡的血絲,不必更換穿了連著好幾天執勤服,又坐回椅子上,謝奕感覺自我良好。

  「嗡—嗡—嗡」此時手機在褲兜振動不停,謝奕顧不得粘濕的雙手,連忙掏出手機。

  「叮叮叮叮——」辦公室的固定電話趕巧似的同時響起。

  這幾天,或是連著六天,世界範圍內每天都有不同以往的特殊案件發生,儘管大夏作為強國也不例外。

  謝奕所屬的大夏大陽市,從第一天的兩例到昨天的第三十七例,謝奕和他的同事起初以為是報假案,因為很多報案者口述太過離奇,直到情況一天比一天嚴重,失蹤和遇難人數直線上升,大夏公共安全總局領導馬上認識到嚴重性,之後出現的類似案件上報之後,都會直接轉接到當地的特勤處所組建的特別小組進行預處理。

  這個特勤處名字不顯級別卻意外的高,是省局與部雙管的直屬單位。各機關部門的優秀人才被舉薦推送進這裡,謝奕一個最低級別的外勤小隊隊長的名頭卻比原來的待遇級別高了不止半級。

  固定電話那邊還在用尖銳的聲音催個不停,謝奕只能掛掉了手機,立即拎起電話回復。

  「您好,這裡是大陽市特別勤務警務處,請問您需要什麼幫助?」

  「嘟——嘟——嘟——」電話那頭不斷傳來忙音。

  「您好?」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聲音,儘管聲音經過了電流的改變,但是謝奕還是聽出來了那明顯是自己的聲音。

  「您好?」

  之後對方電話突然又斷開了,謝奕再次撥打卻是個空號。

  「有病?」怎麼還會有這種無聊的騷擾電話給警局裡打,謝奕的起床氣還沒消,暗罵了幾句後又只得無奈嘆氣,職責所在,不能意氣用事,在這個緊繃的特殊時期假報警太讓人受刺激了。

  早上起來還沒怎麼洗漱,謝奕在洗手間隨便整理了下儀容儀表。旁邊的廁所門打開,是同事林剛上完廁所出來。

  同樣懵松的睡眼,林剛看起來也相當疲憊,身上粘上了不少灰。

  由於資歷不算少,並且謝奕又是小隊隊長,這幾天的高強度工作領導都安排給他們了,連家都沒時間回,在警局亦或是出勤都是忙前忙後,把他們幾個給累壞了。

  林剛看見了謝奕,給他點頭示意,謝奕剛想問問他給副隊聯繫了沒,林剛卻已經走出洗手間了。

  謝奕也懶得追出去問這平常的小事,他突然想起來什麼,拿起了手機,看見了未接來電,在通訊軟體里給母親報了個平安。

  「今晚應該能回家,這幾天加班回來能多休息(笑臉)。」

  放下手機,揉了揉眼睛,裝備戴齊,又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今天早上他和林剛還要接同事的班,副隊他們昨天估計一宿沒合眼,去接手一個案件的維護現場工作,工休輪換。

  坐上警車后座,稍微打了個盹,前座門打開,車門合上的聲音把謝奕吵醒了,一看是林剛,又倒頭就睡。

  不同往常的是,有些話嘮的謝奕今日卻一反常態,他雖然跟林剛關係沒有像他和副隊那麼好,但也是戰友兄弟相稱呼。

  不像謝奕,林剛則有些木訥放不開,要不是跟著謝奕提前大夥一起走了個互相熟悉的過場,都不太好融入警隊。不過林剛是特警出身,被大隊看中他曾經省散打季軍,欽點進市裡的特勤隊的。

  謝奕知道他的能耐,可能像這樣平時不顯山不露水的人才總是需要一個機會,或者說是一種機遇才能明珠洗塵。

  而他的機遇又在哪裡呢,或者說,他是否走在正確的道路上。

  一路無話,唯有謝奕打的呼嚕震天動地。林剛默默開著車,不知道開了多久,油掉了一格,終於到達現場了。

  林剛下車的聲音把謝奕弄醒了,謝奕見已經到了,便也跟著林剛下車。

  空蕩蕩的村落在夜幕下訴說著曾經,它或許與村民共度無數個一縷的陽光,但以後不會有燈光在夜間點亮了。

  曾經的旅遊示範村現在空無一人,僅僅在一夜之間。

  這就是副隊他們昨天熬夜的任務。


  更不正常的是,謝奕沒看到自己的那幾個同事在哪,並且這個以自然災害現場為掩蓋的異常事件上報之後一定有相關人員來進行處理,他們特勤組也只能做做表面工作,可現場保護的痕跡呢?警戒線放在哪裡了?謝奕的幾個同事又在哪裡?這麼重大的案件不可能有人擅自離守!

  這座小山叫明知山,山上原本有個小村叫明知村,這個山村本是個無名小村,為了方便管理,領導給起的村名。這個村子也對的起它的名字,成了扶貧示範村。

  雖然定性為自然災害,可這裡原本明明存在著幾十戶的人家,謝奕記得有個同事去年還在明知村處理過民事糾紛,還是有關婆媳關係。

  那個同事謝奕想起來了,叫王曉欣,謝奕總是叫她小欣,因為女同志在這種部門總是少見的,平常就讓她做文書工作或者交給她一些較輕的民事糾紛案件。

  因為人手實在不夠,昨天晚上也讓她在這裡值了一晚上的班,因為還有其他三個同事在這裡值班,謝奕起初並沒有太在意。

  難道她也和那些村民無緣無故消失了嗎?

  謝奕撥打王曉欣的號碼,卻是空號。

  空號?謝奕突然想起來剛才打過來的電話,但他不覺得這兩件事有太大關係。

  「林剛,你用你手機給小欣他們打個電話。」謝奕說著又嘗試用警務通給王曉欣發消息,卻發現對方無法收到。

  「打不通,是空號。」林剛搖搖頭。

  隨後他們又不厭其煩給其他人聯繫,都處於失聯狀態。

  謝奕突然心有點顫,這個讓別人總覺得他天不怕地不怕的人,這時候卻有些慌了。

  如果不是因為異常事件而導致非戰鬥減員,謝奕作為小隊隊長擔不起這個責任,雖然沒什麼權力,但畢竟值班人員任命是他上報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現在莫名其妙少了加上副隊四個人,謝奕快成光杆司令了,讓他怎麼給他們的家人交代,怎麼給信任自己的大隊長交代。

  謝奕不信這個邪,「林剛,給我彈匣。」他想自己先去現場看一眼怎麼回事。

  「我想親眼看一眼發生了什麼,一切責任由我自己承擔。」

  「謝隊,一起吧,咱們互相有個照應。」林剛邊說邊掏出彈匣和甩棍。

  謝奕只是接過林剛手裡的彈匣,給配槍推進子彈,前兩發是空包彈。

  「我自己就夠了,如果真是那種咱干不過的髒東西,一把響炮不夠用的,你和我的命也不夠花。」

  「你看著這。」謝奕看了看天還沒亮。

  「別擔心,我就去看一眼。如果我過半個小時沒回來,不,十五分鐘,你立馬給總部上報,這個事件我們處理不了,請求派遣有關部門的專業人員!」謝奕走了幾步,又回頭嚴肅的給林剛交代了幾句。

  對於自己的判斷失誤,謝奕也沒有辦法。誰知道這個基本上算是初期發生的案件,原本半個月配合有關人員調查都無功而返,準備撤回封鎖之時竟出現了這種么蛾子。

  儘管謝奕是特勤小隊隊長,但他對於這種不在自己原有認知的案件確實缺乏處理經驗,所以他只承擔了維護現場、隔離群眾的工作。

  謝奕在柏油路上小步快走,在行走中不忘觀察四周,可周圍的環境卻正常的可怕,除了沒有人居住,這個小村莊像是按照原本的邏輯在運行。

  握緊腰間的手槍,謝奕嘗試打開面前一棟平房的房門,門沒有鎖,很容易就被他踹開了,當門外的陽光照進大廳。

  好像是小題大做,謝奕沒有看見認知之外的事物,而且所見和之前的調查報告基本一致。

  沒有人在這裡,沒有村民,沒有謝奕的同事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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