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奇怪的夢境
這番話他說來十分得體，語氣好似雁過般清淡，神情更是和方才不同，平靜的倒是像邀請一個老朋友，此番，到讓我十分不好意思再拒絕。
一來，狐雀兩族雖在天姥山老死不相往來，可仙家自有仙家的風範，平日裡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恩怨，此刻我若是斷然拒絕，到是有些失了身份。
二者，離夜說的也在理，飄羽在那地方喝酒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若是我在那裡苦等，恐怕受煎熬的也只有自己，倒不如在這裡暫且歇歇腳。
離夜見我不語，默了半晌，又道，「此番天色，恐怕一時片刻難以回天姥山，若是回去，依你爹娘的脾氣，也難免你不受責罰。」
「上神何以知道我爹娘的脾氣？」我將目光從漫漫天際收回，落在離夜身上，神色中帶了些警惕之色。
我與飄羽相識時間雖然長，可礙於兩族陳年恩怨，自然不會讓她去狐族的地方，更別說去拜見我的爹娘，若是說離夜從飄羽口中得知我的秉性還情有可原，可我爹娘飄羽都不曾見過，離夜雖未上神也斷然不能摸清。
而他此刻的口氣，儼然和爹娘很熟悉，我的修為不高，自然需要警惕一些。
「你出生時，我曾在狐族呆過一段時間，」離夜眉眼含笑道，「那時你才不滿周歲，還是一隻小狐狸，自然不記得。」
「我聽聞神君自一萬五千歲就遊歷在外，何以會抽身去參加小仙的生辰？」問這話時，我雖未動，可心裡卻依舊十分警惕，準備隨時出手。
畢竟這個藉口實在太過蹩腳，爹娘怎能在我出生之日邀請靈雀一族的人參加？而離夜的表情又不像說謊。若是有解釋，那就是此時的離夜並非真正的離夜神君。
在天姥山的時候，我聽大姐說，一些急於求成的小妖為了早日晉升成仙，就想出一些陰險的招數，有的吸人血，有的吸取別的小妖的功力為自己所用，而有些鬼怪，因為常年的煞氣，所以就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他人心中所想，藉此迷惑對方，然後吸取對方的功力。
天地萬物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我們縱然貴為仙族，卻也沒有隨意抹殺的權力，因而，這幾千萬年來，仙族中人對這一類魔道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它真的威脅到本族的性命，否則絕不會大開殺戒。
如今，我雖警惕，卻也沒有想通離夜撕破臉皮的想法，只是坐在原地靜觀其變，若是這群妖精想藉此吸取本仙的力量，那他們就休怪本仙出手無情。
離夜仿若沒看到我的戒備，低頭一笑道，「雖然你我兩族誓死不相往來，可那一年卻是例外。」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就不再說，望著我的目光也徒然增加了一份傷感，好似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呆了片刻，他站起，笑著問我，「飄羽帶你走了一天，餓了嗎？若是餓我叫小二幫你做些飯菜送上來。」
他不說還好，讓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和飄羽逛了整整一天除了茶寮那杯茶和那串糖葫蘆，竟然什麼都沒吃。
饒是這樣，我還是覺得不信任給的東西實在不能吃，正要開口拒絕，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了，恍若被雷劈，我呆在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離夜已經轉身出去叫小二做飯。
不消片刻，幾碟粗淡和一碗麵就擺在了桌子上，大概是因為晚上廚師心中有氣，這幾碟小菜做的格外粗糙，麵條更像是一坨粘在一起的漿糊，光是看就讓人沒什麼食慾，本想著找個藉口推過去，怎奈肚子卻叫個不停。
無奈，我匆匆扒拉幾口面就推在一邊，這時，離夜已經細心的將門窗關好，正站在床邊抖著一床被子，見我不吃了，他將被子鋪好道，「夜還長，若是困了就來這歇歇。」
說完，他念了個訣，轉身離開。
這一切動作行雲流水，離夜做來絲毫沒有間隙，這倒讓我暗暗在心中自責方才的多疑，離夜神君是何等的人物，又怎能讓那些小妖們隨意模仿？
如此想著，我推開碗筷，直直走上床，疲倦感一波接著一波湧來，睡意如洪水猛獸般隨著倦意湧來，我躺在床上，臨睡前念了個訣，在窗前結了個界，放了縷神識在上面，以免讓那些小妖怪們打了主意。
一切辦妥後，我滿心歡喜的放心睡去，這人間的床雖不比天姥山的天絲雲床柔軟，卻也格外暖和，不一會兒，我就進入夢鄉。
我睡覺向來沉，就連天劫在即我也睡得什麼都不知道，可今日卻不知怎麼的，剛進入夢想就被一組奇怪的夢境打破。
夢境中，我化身為一條青莽，整日盤旋在一顆梧桐樹枝頭，張著閃亮的獠牙嚇唬過往的鳳凰，好像這株梧桐就本該是我的，因為如此霸道的性格，終於引來殺身之禍。
那年，本該屬於我的天雷劫竟然變為火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有愧疚，所以天火降臨的時候，我早早的離開那顆梧桐樹，靜靜的等著死亡的到來，誰知，那棵梧桐竟然硬生生的幫我擋了劫，化為粉末。
大抵是日久生了情，饒是夢中，我還是感到心口一陣痛楚，正要撲身火中同那顆梧桐樹一起毀滅，豈料，布景一轉，我已穿著道姑的袍子，這一跑直接撞在了一個男子懷裡，一抹淡淡的清香順著鼻尖兒滑入，臉一紅，身子一歪，就聽噗通一聲，我華麗的落水了。
道姑變落湯雞，還是在不知名的男人面前，其尷尬可想而知，大約是覺得自己的夢裡太過窩囊，渙散的神識唰的收攏，雖渾渾噩噩猶在夢中，可卻也擺脫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也罷，這樣的場景不看也罷。
我翻了個身繼續睡，可剛翻身，就感到外放的神識有所顫動，只是那麼一瞬，神識竟然陷入了沉睡。
自古道，一心二用分外費神，而神識二用，也是分外費精力，我正打算醒來看看，卻被一股淡淡的草香迷了心智，睡得更為安穩，迷迷糊糊中，感到臉頰處傳來一些冰冷，耳邊傳來傷感低沉的聲音，「我素知你沒心沒肺慣了，卻不知你竟這般狠心。」
一來，狐雀兩族雖在天姥山老死不相往來，可仙家自有仙家的風範，平日裡見了面也是客客氣氣的，並沒有什麼太大的恩怨，此刻我若是斷然拒絕，到是有些失了身份。
二者，離夜說的也在理，飄羽在那地方喝酒也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若是我在那裡苦等，恐怕受煎熬的也只有自己，倒不如在這裡暫且歇歇腳。
離夜見我不語，默了半晌，又道，「此番天色，恐怕一時片刻難以回天姥山，若是回去，依你爹娘的脾氣，也難免你不受責罰。」
「上神何以知道我爹娘的脾氣？」我將目光從漫漫天際收回，落在離夜身上，神色中帶了些警惕之色。
我與飄羽相識時間雖然長，可礙於兩族陳年恩怨，自然不會讓她去狐族的地方，更別說去拜見我的爹娘，若是說離夜從飄羽口中得知我的秉性還情有可原，可我爹娘飄羽都不曾見過，離夜雖未上神也斷然不能摸清。
而他此刻的口氣，儼然和爹娘很熟悉，我的修為不高，自然需要警惕一些。
「你出生時，我曾在狐族呆過一段時間，」離夜眉眼含笑道，「那時你才不滿周歲，還是一隻小狐狸，自然不記得。」
「我聽聞神君自一萬五千歲就遊歷在外，何以會抽身去參加小仙的生辰？」問這話時，我雖未動，可心裡卻依舊十分警惕，準備隨時出手。
畢竟這個藉口實在太過蹩腳，爹娘怎能在我出生之日邀請靈雀一族的人參加？而離夜的表情又不像說謊。若是有解釋，那就是此時的離夜並非真正的離夜神君。
在天姥山的時候，我聽大姐說，一些急於求成的小妖為了早日晉升成仙，就想出一些陰險的招數，有的吸人血，有的吸取別的小妖的功力為自己所用，而有些鬼怪，因為常年的煞氣，所以就聚集在一起，幻化成他人心中所想，藉此迷惑對方，然後吸取對方的功力。
天地萬物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我們縱然貴為仙族，卻也沒有隨意抹殺的權力，因而，這幾千萬年來，仙族中人對這一類魔道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除非它真的威脅到本族的性命，否則絕不會大開殺戒。
如今，我雖警惕，卻也沒有想通離夜撕破臉皮的想法，只是坐在原地靜觀其變，若是這群妖精想藉此吸取本仙的力量，那他們就休怪本仙出手無情。
離夜仿若沒看到我的戒備，低頭一笑道，「雖然你我兩族誓死不相往來，可那一年卻是例外。」
他只說了這一句話就不再說，望著我的目光也徒然增加了一份傷感，好似想起了什麼傷心事，呆了片刻，他站起，笑著問我，「飄羽帶你走了一天，餓了嗎？若是餓我叫小二幫你做些飯菜送上來。」
他不說還好，讓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想起和飄羽逛了整整一天除了茶寮那杯茶和那串糖葫蘆，竟然什麼都沒吃。
饒是這樣，我還是覺得不信任給的東西實在不能吃，正要開口拒絕，肚子卻不爭氣的咕嚕咕嚕響了，恍若被雷劈，我呆在原地，反應過來的時候，離夜已經轉身出去叫小二做飯。
不消片刻，幾碟粗淡和一碗麵就擺在了桌子上，大概是因為晚上廚師心中有氣，這幾碟小菜做的格外粗糙，麵條更像是一坨粘在一起的漿糊，光是看就讓人沒什麼食慾，本想著找個藉口推過去，怎奈肚子卻叫個不停。
無奈，我匆匆扒拉幾口面就推在一邊，這時，離夜已經細心的將門窗關好，正站在床邊抖著一床被子，見我不吃了，他將被子鋪好道，「夜還長，若是困了就來這歇歇。」
說完，他念了個訣，轉身離開。
這一切動作行雲流水，離夜做來絲毫沒有間隙，這倒讓我暗暗在心中自責方才的多疑，離夜神君是何等的人物，又怎能讓那些小妖們隨意模仿？
如此想著，我推開碗筷，直直走上床，疲倦感一波接著一波湧來，睡意如洪水猛獸般隨著倦意湧來，我躺在床上，臨睡前念了個訣，在窗前結了個界，放了縷神識在上面，以免讓那些小妖怪們打了主意。
一切辦妥後，我滿心歡喜的放心睡去，這人間的床雖不比天姥山的天絲雲床柔軟，卻也格外暖和，不一會兒，我就進入夢鄉。
我睡覺向來沉，就連天劫在即我也睡得什麼都不知道，可今日卻不知怎麼的，剛進入夢想就被一組奇怪的夢境打破。
夢境中，我化身為一條青莽，整日盤旋在一顆梧桐樹枝頭，張著閃亮的獠牙嚇唬過往的鳳凰，好像這株梧桐就本該是我的，因為如此霸道的性格，終於引來殺身之禍。
那年，本該屬於我的天雷劫竟然變為火劫，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心有愧疚，所以天火降臨的時候，我早早的離開那顆梧桐樹，靜靜的等著死亡的到來，誰知，那棵梧桐竟然硬生生的幫我擋了劫，化為粉末。
大抵是日久生了情，饒是夢中，我還是感到心口一陣痛楚，正要撲身火中同那顆梧桐樹一起毀滅，豈料，布景一轉，我已穿著道姑的袍子，這一跑直接撞在了一個男子懷裡，一抹淡淡的清香順著鼻尖兒滑入，臉一紅，身子一歪，就聽噗通一聲，我華麗的落水了。
道姑變落湯雞，還是在不知名的男人面前，其尷尬可想而知，大約是覺得自己的夢裡太過窩囊，渙散的神識唰的收攏，雖渾渾噩噩猶在夢中，可卻也擺脫了那些奇奇怪怪的畫面。
也罷，這樣的場景不看也罷。
我翻了個身繼續睡，可剛翻身，就感到外放的神識有所顫動，只是那麼一瞬，神識竟然陷入了沉睡。
自古道，一心二用分外費神，而神識二用，也是分外費精力，我正打算醒來看看，卻被一股淡淡的草香迷了心智，睡得更為安穩，迷迷糊糊中，感到臉頰處傳來一些冰冷，耳邊傳來傷感低沉的聲音，「我素知你沒心沒肺慣了，卻不知你竟這般狠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