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中金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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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姑娘,你認識歐陽子惜嗎?」一個長相可喜的小胖子微笑著湊近一個吃著糖葫蘆的小女孩。

  「認識。」

  「真的嗎?他在哪裡!」小胖子瞬間雙眼放光,激動得就好像瞬間從普通人成為了擁有崇高地位的修真之士。

  「偶像姿勢就在我的手裡啊!」小女孩微笑著示意了一下手中的糖葫蘆,表情純真可愛,人畜無害。

  但在小胖子的眼裡,這樣的表情簡直就是赤裸裸的挑釁。就在小胖子怒不可遏,即將發作之時,他眼角的餘光突然瞥見扔在地上的糖葫蘆紙,不得已對著小女孩擠出了一絲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小姑娘,我說的是叫'歐陽子惜'的人,不是糖葫蘆。」小胖子簡直是苦口婆心,苦不堪言。

  「我不叫'小狐娘',我是曉姑娘,你才是狐狸呢!」

  「你這個人真奇怪,哪有人娶一個'偶像姿勢'的怪名?」小姑娘對著胖子翻了一個白眼,飛也似的跑開了。

  「我……」小胖子簡直欲哭無淚,他苦著臉看了一眼遠去的「曉姑娘」,忿忿地抄起地上那張「偶像姿勢」牌糖葫蘆紙,將它撕了個粉碎。

  ……

  「掌柜的,來三個包子!」

  「什麼?你這位客官沒毛病吧?跑包子鋪里來買豹子?還要三個!走走走,我們這小包子鋪招待不起!」

  ……

  「老伯,麻煩給我盛一碗麵條。」

  「老鴇?你是眼睛沒地方放嗎?滾滾滾!」

  ……

  「哎,想我堂堂皇宮大內總管,陛下身邊的紅人,竟然會落到如此境地,哎!」小胖子掏出手帕抹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呆呆地坐在地上。

  自從小德子領了皇命,便馬不停蹄地往南湘趕去,由於晟則的命令是讓他暗訪,他只能一個城一個城挨個找人去問,即便有千里良駒,半月以來,小德子也只是到達了南湘界中離中都極近的哲雲城。

  剛進城,小德子便在城門口遇見了一個提著菜籃的老伯。他從老伯的口裡得知歐陽子惜就住在哲雲城隱谷鎮內,邊馬不停蹄往這邊尋找,不曾想,就在他即將找到目標時,他似乎感染了很重的風寒,以至於說話聲音都那麼不對勁,這才有了之前的那幾幕。

  「哎,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小德子我還是繼續找吧!」小德子站起身來,摸了摸自己乾癟癟的肚子,「委屈你了老夥計!」

  ……

  「請問劉大學士在府上嗎?」一座還算簡樸的府邸大門前,一個書生裝扮的年輕人對著緊閉的大門拱手詢問。

  「哪裡來的無禮之徒,敢在大學士門前大呼小叫?」門內傳來了極為尖細的聲音,一聽便是一個女子。

  「學生南湘界哲雲城歐陽子惜,聽聞劉大學士博才多學,特來請教。」

  「去去去!什麼南湘界哲雲城?沒聽過!」

  「想見我們老爺的人多了,還輪不到你,你從哪來回哪去吧!」

  聽到對方來自南湘界當中不知名的小城,門內的眾女更加輕視,「這一看就是個愣頭青,想見咱們老爺的人,首先手裡得有這個。」

  門內眾女看著身旁人的手勢,臉上都掛滿了奇異的笑容。

  「請諸位稟告劉大學士,就說子惜有真才實學!」門外的歐陽子惜聽到了幾人的竊竊私語,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見府門並未打開,歐陽子惜臉上掛著一絲莫名的笑意,接著大聲喊道:「書中自有黃金屋,學生有書一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學生有書如玉。」

  「請諸位把這句話轉告劉大學士,學生敢保證,他一定鞋都來不及穿就會來請我!」

  「這外面這小子是瘋了吧?吃了這麼久的閉門羹,還不走?」

  「是啊是啊,他還真覺得我們老爺會親自來請他?白日做夢!」

  「請諸位速速稟告劉大學士,否則他可能會錯過一些他很看重的東西!」

  「臭小子,我靠你是……」

  「等等!」為首的紅衣女子拉住了身旁的青衣女子。

  「他在說老爺看中的東西,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莫非……他是真的有?」

  「啊?大姐,這你都相信?」


  「是啊是啊!大姐,我看這小子就是在故意找茬!」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去稟報一下老爺,你們先不要多說話,也不要開門!」

  ……

  「哎啊啊啊!原來是歐陽先生,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歐陽先生光臨寒舍,老朽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大門剛剛開啟,劉大學士遠遠看見門外站著的白衣書生,便高聲招呼起來。

  「你們還愣著幹什麼?快點扶歐陽先生進府!」劉大學士對著身後的一群女人呵斥,看上去十分生氣。

  「來了來了,歐陽先生,請恕小女子招待不周!」

  一群鶯鶯燕燕瞬間向歐陽子惜圍攏,表情曖昧,一副任君采頡的樣子,嬌媚的眼睛仿佛可以滴出水來。

  只是這「歐陽先生」似乎完全不解風情,沒人在側依然毫無行動,甚至於一聲不吭,將熱心的眾人晾在一旁。

  「歐陽先生,是不是這些人你不太滿意?」

  「歐陽先生?」

  ……

  劉大學士以及眾女在歐陽子惜面前站了許久,對方完全沒有動靜,使得他們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好。

  沉默著,沉默著,雙方不知沉默了多久,直到陽光下一縷狂風吹起,看似高大挺拔的歐陽子惜竟然瞬間被吹倒在地,引得眾人急忙上前攙扶。

  直到他們觸碰到眼前的「歐陽子惜」,發覺他似乎無形無質,只有一身白衣以及幾根像木頭一樣的「骨頭」,他們才意識到……

  哪裡有什麼歐陽先生,這個臭小子是故意來找茬的!

  憤怒的眾人將白衣撕碎,使一塊塊木頭躺在地上呻吟。

  ……

  「老爺,這木上有字!」

  「什麼?念!」

  「書中自有黃金屋,學士只有黃金滿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學士借……庸脂俗粉……節慾,學士高才……大德,歐陽子惜拜服!」

  「老爺……這……」

  「歐陽子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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