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你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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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她身後。

  更有一批凶煞之氣騰騰,血光繚繞的異人追來。

  「桀桀桀,小仙子,你逃不了了。」

  「乖乖跟我們回去,等我們盡興了,還能放你一條生路。」

  「那廝,本尊勸你少管閒事,否則讓你葬身於此。」

  這批凶神惡煞的異人有七人,言語污穢不堪入耳,伴著戲謔與嘲諷。

  再看向那人身蛇尾的楚楚可憐女子,哀怨悽慘。

  如此一幕,饒是再怎麼鐵石心腸的人也要被融化,恨不得立即將法舟的自帶防禦法光與陣法打開,將那女子庇護於身後。

  然紀雲不為所動,只是淡漠的輕鬆一眼。

  催動御風法舟,化作一道遁光掠向長空,將悽慘的女子以及其他人魔甩在身後。

  見狀!

  那些凶煞的人魔們跟時間靜止似的,呆滯一陣,面面相覷,再一個個睜大眼睛看向人身蛇尾的女異人,那表情沒有多餘的淫慾,只有莫名不解與困惑。

  他們這招以前可是百試百靈、從未失手!

  今天怎麼會失敗了?

  根本沒道理可言。

  問題出現在哪?

  人身蛇尾的女子收斂悽慘可憐的姿態,目光狠狠在那些凶煞異人身上颳了一眼,雙手叉腰,冷冷道,

  「都看什麼看,還不給我追!」

  「這頭肥羊要是跑了,看我怎麼收拾你們。」

  七名異人聞言一陣心悸,連連點頭,「娘娘放心,絕不會讓他逃走。」

  說罷,眾人祭出法器追上御風法舟。

  同時,一道婉轉縹緲的嘆息驀地在紀雲耳畔響起,似有著無限幽怨情愫暗生,仿佛一位痴情少女柔聲控訴著無情郎,切切細語,

  「道友一點也不知憐香惜玉,將奴家拋之不理,豈是君子所為?」

  僅是片刻,一件飛梭狀的法器攔在御風法舟身前。

  人身蛇尾的女子踏於飛梭上,白皙手腕上系有紅繩鈴鐺,風鈴作響,柔軟的身軀似扶風擺柳,青色紗衣之下肌膚若隱若現。

  她眨著一雙脈脈含情的水潤眼眸,盯著紀雲。

  「你們戲演夠了嗎?」

  紀雲不為所動,一語點破。

  蛇尾女子並不惱怒,反而發出銀鈴般笑聲,媚意如絲,

  「你是怎麼發現的?」

  「演技粗劣,一眼洞破,甚至讓我升不起半點期待感。」紀雲神色依舊淡定從容,語氣甚至有些失望。

  「期待感?道友,你想奴家給你怎麼個期待法?」

  嫵媚女子扭動蛇尾走來,盈盈一笑,嘴唇吐氣間,一抹粉紅霧氣彌散開來,自霧氣中,一條條符蟲啃咬在御風法舟的舟體上,磨滅上面的符圖與陣紋,使得法舟搖搖欲墜。

  「我本看你這異人本相一面份上,打算放你一馬,收斂殺心,可你為何要偏偏作踐性命,自尋死路呢?」

  紀雲輕輕嘆息一聲,聲音驟冷。

  他震袖一拂,翻掌按下,一片清光震盪。

  瞬息間,御風法舟外的粉霧潰散,符蟲的屍體簌簌而落。

  「果然有些本事,你到底是何人?報上道號?」

  蛇尾女子駐足,下身青色蛇身輕輕搖擺,詫異眼眸打量紀雲一眼。

  而此時,其他七名異人也圍了上來,皆祭出法器,只待女子一聲令下,施以雷霆手段。

  「在下只是一個閒散路過的異人而已。」

  紀雲將御風法舟收起,法舟漸漸變小托於掌心,再放入乾坤袋。

  他可不想自己的座駕被打散。

  那可就虧大發了。

  「你們這些洞真域的異人也是有些本事的,但心思卻不用在正途上。」

  「哼,何須你來說教,給我上,留一口氣。」

  蛇尾女子冷哼一聲,眸子間噴薄厲色,吩咐道。

  頓時!

  周圍的七名異人同時殺來,有祭用法器的,也有施展神通術法的,或用符的,剎那間,此片虛空地域雷火交織,一片片法光宣洩,激盪長空,撕裂風雲。


  紀雲不為所動,周身浮現一輪六色道輪。

  以風捲殘雲之勢將諸多神通術法、符法抹去。

  接著!

  錚!

  一聲悠揚的劍鳴聲響徹雲霄。

  大音希聲,大象無形。

  一片片劍光倒映在這些異人的雙目間,它們有著無盡的璀璨,也蘊含著無限的殺機。

  劍光以劍波的形式蕩漾而出,席捲四方。

  「不好!」

  有一名異人察覺到這一幕,心神懼駭,臉色煞白,甚至腦袋在這瞬間思緒變成空白,不知所措,只有深深的恐懼與難言的絕望表情浮現在臉上。

  噗!

  噗!

  噗!

  三名異人被劍波追上,當即化作血花綻放,來不及反應與逃跑。

  「救命!」

  「等等…我有話說…」

  「救…」

  另外四人反應是反應過來了,可逃跑的速度根本趕不上劍波蕩漾速度,於幾個呼吸間追上,有人祭出盾狀法器擋在身前,可依舊無用,被輕鬆破開。

  噗噗!

  只是一息時間,接連又是四聲煙花綻放的聲音。

  四名異人應聲隕落,道消魂散,血染海域。

  底下一群海魚歡呼雀躍。

  而親眼目睹這一幕的蛇尾女子眼中只剩下惶恐與驚悚。

  「你到底是誰?」

  她明白自己撞上真正鐵板了。

  對方的實力不說達到朝天闕的真人之境,在神宮層次上絕對是無敵的。

  她不禁咽了咽口水,轉身毫不猶豫的全力催動著飛梭法器往天外遁走,不敢耽擱半息時間,也壓根管不著那些手下的死活如何。

  逃!

  拼命的逃!

  這是她身體僅剩的一種求生本能。

  紀雲抬手一指,指尖一道匹煉劍光朝她逃亡的方向激射而出,極盡絢爛。

  「不要…奴家錯了,請上人饒我一命。」

  蛇尾女子連忙乞求,臉色蒼白更顯悽慘,惶恐不安。

  這不是演的。

  「你不是知道錯了,而是知道要死了。」

  紀雲神色復歸於平淡,話語輕聲吐出,傳入蛇尾女子耳畔。

  噗!

  劍光掠過,血染青天。

  只剩下一抹燦爛血花在半空中盛開,妖艷無比。

  紀雲不忘清掃戰場,將八人身上的法器之類的全部收走,又看了眼墜落於海域的人身蛇尾女子,自發感慨一聲,

  「長得像女媧後人的模樣也不見得全是好人。」

  他一眼就洞悉那女異人的心思,只是看對方人身蛇尾的異人本相,讓他想到神話中的女媧與伏羲,本不想糾纏,給她一條生路。

  可無奈。

  此女子自尋死路。

  也怪不得他紀雲了。

  「但洞真下域的風貌確實如傳聞那般,簡直就是異人界的翻版德州。」

  來洞真下域之前,他就對此域異人的整體風貌有所耳聞,比之金庭域要混亂不少,如今看來,果真如此。

  但好在吃虧的並不是他。

  紀雲將那八名異人身上東西搜刮再清點一遍。

  紫錢兩千餘株、丹藥、符篆若干、法器兩件、各類靈金、寶藥若干,總計價值五六千株紫錢是有的。

  讓他也不自禁生出一聲感慨,

  「說實在的,我挺有當釣魚佬的天賦。」

  當然,即便是他也怕某朝一日翻車,釣魚不成反被釣,那可就一步邁入深淵,所以,還是穩妥些。

  有了前車之鑑。

  接下來紀雲在洞真下域的路程更加小心,再添兩個心眼子。

  有異人搭法舟順路,拒!

  有異人熱情邀他上島飲酒,拒!


  也有異人宣傳某仙島上發現仙藥云云,拒!

  總之,不認識的異人別來沾邊就好。

  可儘管如此小心,紀雲的御風法舟依舊跌入到一片陣法陷阱中,畢竟人家直接在一片廣袤海域下方布置禁空法陣,防不勝防。

  好在終是他技高一籌,殺出法陣。

  最終在這片洞真海域歷經七八日的功夫。

  總算抵達陵海坊市所在。

  放眼望去!

  聞名遐邇的陵海坊市坐落在崖山之巔,雲海簇擁,浪山輕托,上方是一片綿延起伏的仙闕大殿,亭台樓榭各抱地勢,飛檐斗拱,參差錯落。

  仿若遺落於塵世之外的夢幻之境。

  晨霧輕籠,煙濤微茫。

  恰似仙袂飄飄的神人慾語還休。

  坊市間更有長虹飛架,道台相接。

  行人如織,車水馬龍若隱若現,真真假假,如夢如幻。

  紀雲收起法舟,徒步踏空向前。

  陵海四方有不少異人皆是如此,在臨近坊市時收起法舟或是坐騎,徒步走來,好比四方異人來此趕集似的。

  坊市四方有符兵傀儡巡邏。

  這些符兵傀儡靈智呆板單一,但動作有序,掌托一枚枚眼眸狀的玲瓏鬼工球,綻放耀光,可監視四方,護衛陵海坊市的秩序,便是異人或是人魔也不敢在此地放肆。

  「島上有符陣大師。」

  紀雲在那些符兵傀儡身上認真打量一會,得出結論。

  這符兵傀儡是符陣之術以及傀儡術的結合,甚是不凡,絕不是一般的符陣異人能打造。

  由於正是甲子寶會的時候。

  紀雲也無需出示什麼令牌,只是在一座石碑上留下一道法力印記,便可出入坊市中。

  待入了坊市後。

  喧囂與嘈雜聲隨之傳來。

  「青元劍陣圖,便宜出…」

  「符篆定做,僅限於三階以下。」

  「寶衣,靈袍,欲購從速。」

  「罕見的大日精石,只要999株紫錢。」

  許多異人都在坊市上擺攤賣寶。

  也有一些異人聚於一地,談天說地。

  紀雲正隨處觀望時,見一名少年模樣的異人走來,熱情客氣詢問,

  「前輩可缺個隨行者?」

  那少年身上的異人本相併不明顯,法力低微,一身質樸灰袍打扮,但渾身透著一種朝氣蓬勃,神色燦爛。

  「隨行者是何意啊?」紀雲溫和一笑。

  「告前輩,我們這些隨行者能為一些不曾來過陵海坊市的四方客人安排行程,介紹坊市諸多佳景,能免了不少麻煩事。」少年連忙客氣介紹。

  說白了就是嚮導一職。

  紀雲想了想,點頭應下,「酬勞呢?」

  「不多,只需五株紫錢。」

  少年目光透著幾分期許。

  五株紫錢確實不算貴,紀雲隨手掏出五株紫錢遞過去,「你叫什麼名?」

  少年眉開眼笑,「小人韓樂。」

  「是陵海異人?」

  「那倒不是,小人是附近玄素宗的弟子,時常跑陵海坊市,對這片坊市再熟悉不過,請客人放心。」韓樂解釋。

  紀雲自然不在意這些,「就依你所知的,給我介紹介紹這陵海坊市,以及周邊勢力。」

  「好嘞!」

  於是,少年韓樂與紀雲邊走邊說,將之所知娓娓道來,

  「故古傳言,陵海島並非自然形成,而是自海上飄來,與暗礁合一,逐漸演變成如今的陵海島,島上奇觀無數、仙禽成群…」

  大概與紀雲在金庭山所查閱的信息相似。

  但從韓樂口中述來則多了許多細節。

  比如為何要稱呼此島為「陵海」?

  原因是之前的島嶼宛若一座仙陵漂浮於海面,後經歲月演變才形成如今這般,此島原名為「海上仙陵」,寓意不詳,久而久之,就換成「陵海」之名。


  再說坊市十絕。

  韓樂也是如數家珍的盤點,「說起陵海十絕,那絕對能讓客人大開眼界。」

  「一絕為妙音坊的仙樂,宛若天上樂曲,一曲仙宮樂宴;二絕為養丹閣的續命丹,乃造化丹丸;三絕是馭獸樓,有奇珍異獸萬千…」

  紀雲聽後,道,「先去馭獸樓瞧瞧。」

  既然馭獸樓有奇珍異獸萬千,那找到三寶玉蟾的可能性無疑是最大的。

  「客人隨我來。」

  韓樂將嚮導的工作辦得極為稱心,以哨聲喚來一頭靈禽。

  那靈禽為一頭金雕,身形龐大,靈性十足,啼叫一聲後伏在紀雲身前,將兩人穩穩托住,再展翅高飛,破雲穿空。

  「它叫小金,我自幼養的,可聽話了。」韓樂坐在金雕脖子上,撫摸它的腦袋,自豪的向紀雲介紹。

  身下的金雕配合啼叫一聲。

  「挺不錯的。」紀雲點點頭。

  金雕飛了許久,於一片崖海降落。

  這裡又是一片連綿的宮闕,其中一座更是巍峨壯闊,四面皆以青玉砌成,溫潤光潔,雕刻著各種神秘的符文和圖案,似在訴說某種無上玄機。

  樓闕之間,迴廊曲折,欄杆皆以紫金鑄就,鑲嵌各種寶石,珠光寶氣,璀璨奪目。

  匾額上寫上「馭獸樓」三個赤明靈文。

  往來者不少。

  紀雲與韓樂走入馭獸樓,如一腳踏入另一片洞天。

  諸多異獸呈現在眼前,祥和無比。

  或青色大蛟、或五色靈鹿、或赤色雲雀…

  天上飛的、地上走的,水裡游的,應有盡有。

  此樓也沒讓紀雲大失所望。

  在找尋一會後,一頭三寶玉蟾異獸映入眼帘。

  此異獸明如白玉,腦袋上鑲嵌三枚寶石般的晶石,呈現青、白、紫三色,身軀龐大,在靈池間戲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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