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後夏王朝,畫師提筆鎮贔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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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輩,既是人禍,為何金庭山無人阻止?」

  青鳥成為眾人嘴替,向那中年人詢問。

  中年人悵然若失,「只因那後夏王朝的異人身份是皇族公子,便是我們金庭山也要賣他們個顏面,何況,你們真以為沅央府受難的凡俗們能有多少份量?」

  紀雲等人聞言緘默不語。

  異人與凡俗之間有條仙凡界限。

  就連他們這些尋常的異人降臨凡塵世界中,也會被當作上仙供奉起來,頂禮膜拜,在異人眼裡,凡俗實則與螻蟻無異。

  極少人會關心沅央府受災的百姓。

  對大多數異人而言,那只是個冰冷數字而已。

  包括紀雲、陸耳其實也是如此。

  修煉越久,道行越高,也更容易與凡俗世界脫離。

  對異人而言,這叫遠離紅塵。

  「真是可惡,我要有那個本事,非得將他們狠狠揍一頓,再一屁股踢回靈墟不可。」青鳥憤憤不已,握緊拳頭痛罵。

  陸耳在一旁作無奈苦笑。

  紀雲則若有所思的眺望沅央湖。

  要不要去看看呢?

  青鳥等人並不知道他的實力水準,紀雲也不想拖她們摻和進來,能造成如此規模的水患,那後夏王朝的異人絕非尋常之輩。

  與那悲天憫人的中年異人分開後,紀雲拉著陸耳詢問,

  「與我說說這靈墟後夏王朝的情況?」

  「對於後夏王朝的情況我所知不多,都是從書中典史上所見。」

  陸耳也沒多疑,梳理下脈絡,娓娓道來,

  「後夏太祖異人之象極為不俗,傳說他雙耳如鼎耳,目生重瞳,力大無窮,後得舊紀傳承,征戰四方,建立後夏王朝,迄今為止已有三萬年。」

  紀雲沉思一會,又問,「那金庭山與後夏王朝孰強孰弱?」

  陸耳啞口無言,投了個眼神讓紀雲自己意會。

  關乎到兩大勢力,這哪是能胡亂揣測的!

  他們陸家最忌諱的一點就是瞎說瞎傳!

  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紀雲意會,也不再多問。

  當日!

  他留了一道化身待在陸耳等人身邊。

  真身則悄悄往沅央湖方向趕去。

  …..

  沅央湖!

  此湖壯闊似海,一眼看不到邊際。

  湖中有不少島嶼,崖邊有雄渾蒼山矗立。

  可即便如此,也依舊阻擋不了水禍。

  滔天巨浪掀向蒼穹,撕裂高天上的茫茫雲海;

  又卷向八荒,如上古凶獸跨界而來,地動山搖。

  在湖中心處,更是一片霧氣朦朧瀰漫,白茫茫一片,水汽裊裊,陣陣亢奮咆哮的戰鼓聲若隱若現的傳來,可很快就消散於巨浪的咆哮中,聽得並不清晰。

  「果真有陣法的痕跡。」

  紀雲改頭換面,以一個戴著斗笠的老叟身份來到此,潤潤嗓子,聲音變得滄桑鐫刻,如個世外高人模樣,讓人難辨真假。

  他近日研究符陣之法,再加上自己曾經在妖魔天地研究過太上封魔陣,在陣法上也算造詣不淺,一眼能看出這片沅央湖中設有陣法封鎖一部分湖面。

  且此陣自成陣域,水霧瀰漫,隔絕陣外。

  旁人無法透過水霧看清裡面的情況。

  紀雲觀摩這些陣紋許久,掐動指尖,嘴唇蠕動像是默念著什麼,神情專注,仿佛除了面前的三尺的虛空,再無別的事能讓他在意。

  「那布陣之人在陣法造詣也就一般,只是藉助了陣旗玄妙而已,破陣不難。」

  「讓我看看那養經獸有何玄奇的?」

  他十指成幻影,捏出一道道法印打入虛空,寶光氤氳,靈文交織,片刻,在他身前的虛空陡然裂開一道口子,將他身影吞入其中。

  等入了大陣後,眼前之景豁然開闊。

  只見此地局勢更為混亂,渾厚清光灑落,雷光幻滅,夾雜著一道道虹光以及暴亂的元氣,乾坤動盪,神通之力傾瀉。


  「吼!」

  咆哮聲如雷,此起彼伏。

  聲音源自於一頭宛若島嶼大小的巨獸。

  它頭顱似龍,龍首、龍鬚,浮於水面,但身子又象龜,背負龜殼,上方八卦圖案、陰陽六爻浮現,龜背上則馱負一塊碑體。

  那碑體不知是什麼材料,像是尋常的青石,又像是從血肉間生長出來的石骨,與異獸完美的嵌合交融。

  碑體上有玄文圖案存在,但並不齊全。

  異獸贔屓!

  在異人眼裡,又稱養經獸,能蘊養出天地自然而生的經文,也因此被大能者所鍾愛,踏遍八荒尋找,豢養於身旁,只為養出天經。

  此刻,贔屓咆哮,翻江倒海。

  一片片水元清光在它龜背上匯聚,化作印法,龍吟陣陣,自沅央湖中竄出一條條神韻俱備的水龍,張牙舞爪,向水面上兩道身影絞殺而去。

  「公子,這贔屓已成氣候,不肯輕易服軟,只能先將它囚禁一段時日,慢慢磨滅它的野性再說。」

  說話的是個青年男子,身上儒雅之氣卻很重,鬍鬚稀稀朗朗地垂落,說話溫吞,手中握上一支墨筆,以虛空為畫,肆意渲染畫道術法。

  他只是提筆隨意勾勒。

  筆墨揮灑,在身前三尺虛空形成一幅畫卷。

  畫卷中有墨龍飛出,與贔屓的水龍交纏廝殺。

  頃刻間,巨浪濁水與墨水淋漓落下。

  他同樣是異人,但神異之處並不體現在外表。

  在大羅天還有一種異人,他們生而伴有異象。

  比如眼前之人就是如此,此人伴畫而生,出世時,畫卷中死物成真,兩條水墨真龍自硯墨中飛出,環繞於身。

  這種異人相較而言更為罕見神異。

  在某一種特殊的大道上有著旁人難以想像的天賦。

  「聽說舊紀有大賢者,行走天地,異獸自發追隨,我本想效仿先賢者折服此獸,然此獸兇相頑劣,野性難除,只能以非常之法收服它。」

  被喚作公子的異人氣質更是非凡,雙耳如鼎耳,異人之相有先天貴氣流淌,他羽衣披身,頭頂一片五色華蓋灑落青光,形成一片萬法不侵的淨土。

  拱手對一旁的墨先生惋惜一聲後,道,

  「墨先生,請施神通困住此獸,我來收它。」

  說完,他不疾不徐的取出一樽玄黃色的小鼎,三足兩耳,嘴裡念念有詞,口誦法訣,小鼎在他掌間迎風見長,吞吐縷縷稀薄的玄黃二氣。

  「早該如此!」

  一身書生氣質的墨先生神色溫和,胸有成竹。

  提筆,揮墨,筆動如龍蛇蜿蜒。

  點點墨光在他筆下熠熠流動。

  僅是幾個呼吸間的功夫,一幅山河錦繡圖呈現在虛空,畫中有山河、草木、鳥獸、蟲魚,應有盡有,畫卷招展,籠罩虛空而來。

  此等術法,神乎其神。

  贔屓奮力掙扎,但周圍的空間被莫名偉力一點點擠壓,那畫中的山河錦繡變假為真,隆隆鎮壓而來。

  」吼!」

  贔屓本身力大無窮,可馱山負岳。

  一般山河無法輕易將它鎮壓,更何況它背負的石碑也有神異,上方經文流轉間,山河錦繡觸碰到贔屓的石碑時,變成一縷縷墨水淌在碑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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