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第142章 他見過公子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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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 他見過公子予

  當真是公子予。

  周昭想起之前在廷尉寺聽到的關於前朝餘孽已經瞧見的公子予的畫像,忍不住沉思起來。

  那邊蘇長纓見她不言語,對著黃大師問道,「大師可見過那公子予?」

  黃大師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們不過是低賤的手藝人,哪裡能見到小公子?這東西乃是當時公子予的母親楚姬給他準備的生辰賀禮,上面原本還鑲嵌了不同顏色的美石,不過已經都掉了。

  後來長安城破,前朝的一切也都如同這天馬龍駒一般支離破碎了。」

  黃大師說著,想了想又道,「兩位大人若是想要知曉關於的公子予的事情,不如去尋那些前朝舊臣。」

  說完,黃大師欲言又止的看向了周昭,「請恕在下多嘴,周家在前朝位列三公九卿,令尊周理公應該比在下這種無名小卒知道更多宮中辛秘才是。」

  周昭一愣,這般想來,倒是她燈下黑了。

  自從周晏去世之後,她同周不害不睦,便再也沒有想過要尋求家中幫助。

  周昭想著,衝著那黃大師道了謝,同蘇長纓告辭走了出去。

  韓澤心中發怵,不敢跟著。等猶豫過後再出來,周昭同蘇長纓早就已經消失不見了。

  最近長安城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陽光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周昭領著蘇長纓七彎八拐地走著,不多時便到了一家小酒肆門前,正在當壚沽酒的老婦人瞧見周昭驚喜地喚出聲,「女公子!」

  她說著,看向了蘇長纓,仔細辨認了一二,驚呼出聲,「這是小魯侯!小魯侯回來了!」

  蘇長纓微微頷首,跟著周昭尋摸了最角落的位置坐了下來。

  這家小酒肆里一共只有四張桌案,這會兒功夫並沒有客人,便是有來買酒的,也都是提了酒壺或者竹筒過來,買好了提著就走。

  東家娘子什麼都沒有問,直接拿了些下酒菜,又提了一罈子酒來。

  周昭拔掉上面的紅泥封口,給蘇長纓倒了一大碗,然後又給自己滿上了。

  「你試試看,他們家的酒很甜,有青梅的香味,最好吃的是東家娘子醃製的小鹹菜,還有小魚乾。從前我嘴饞了想喝酒,你便會偷偷帶過來。」

  周昭說著,端起酒同蘇長纓碰了下碗盞。

  「你來長安之後,比在天英城中沉默了許多。」

  蘇長纓一愣,顯然沒有想到周昭會問他這個問題,他笑了笑,「嗯,還在學著怎麼做蘇長纓。」

  「你就是蘇長纓,所以不用學著怎麼做別人嘴中的蘇長纓。」

  周昭抿了一口酒,看向了蘇長纓,「你離開長安城的時候,我還無法無天,誰會想到周家的周晏早早離開,會是我來入廷尉寺呢?」

  她說著,不等蘇長纓說話,又道,「廷尉寺也在查公子予,我瞧見了他幼年的畫像。那孩子閉著雙目,朝著前方伸出手來,我看到的時候覺得很怪異,當時並沒有想明白。

  可就在方才,黃大師說起天馬龍駒上鑲嵌了各種珠玉的時候,我突然想明白了。公子予他是個瞎子。」

  周昭說著,又夾起了一條小魚,塞進了嘴中,嘎嘣嘎嘣地咬了起來。

  她說話的時候沒有抬頭,卻是瞧著蘇長纓拿筷子的手。

  見他的手微微一頓,周昭又道,「那公子予算起來如今還是個孩童,可本事卻是不小。李廷尉說,他身邊安插了四大細作在長安城中,很有可能位高權重。

  那個小莊子,能養出多少人來?若是想要復國,必有兵權在手。換做是我,安插細作南北軍便是首選。譬如像韓新城那般。」

  周昭說著,抬起眸來看向了對面的蘇長纓,二人視線交匯,什麼都沒有說。

  卻又什麼都明白了。

  那人大費周章的洗掉了蘇長纓的記憶,又通過章然的手讓他有了細作身份去天英城立功,想來就是想要他重新回歸長安城,再做回小魯侯的。為什麼要轉一圈回到原點?

  因為他們需要的是一個聽話的且執掌兵權的蘇長纓。

  周昭端起酒盞再同蘇長纓碰了碰。

  她想,公子予已經同蘇長纓碰過面了,便是他袖袋之中帶了糖的那一日。

  公子予不過是個孩童,但那已經滲入朝廷的四個人,方才是心腹大患。更何況,他的身後還站著山鳴長陽案的真兇,那人武功高強,也不知道如今的蘇長纓同她聯手,再加上阿晃可能與之一戰?


  她想,蘇長纓一定是有自己打算。

  這便是為何從一開始,他就告訴她,不要相信他。

  更是那日他會拿出糖給她。

  周昭想著,夾起了一根小魚遞給了蘇長纓,「一會兒我們去一趟山鳴書院。」

  蘇長纓神色複雜地看著周昭,眼中蘊含著許多複雜的情緒,一時之間千頭萬緒。

  「很快就能抓到兇手了」,蘇長纓肯定地說道。

  周昭點了點頭,「我其實有一個問題想不明白,當年長陽公主為何會突然去山鳴書院呢?還是單獨一個人去的,身邊並沒有帶上任何的隨從。且當日我們幾個人之所以會去那裡偷偷看書,是因為樊黎深……」

  周昭說著,補充道,「樊黎深是長陽公主的兒子,他非常篤定那日長陽公主不會來山鳴書院,所以我們才去的。

  所以,我猜……那日長陽公主去書院,應該是一個私底下的會面,見的還是她很信任的熟人。」

  說起案子,周昭神色愈發的清明。

  「一開始我想過,會不會有人威脅公主,逼迫她單刀赴會。但是後來我否認了這個想法,長陽公主並非是養在閨閣中的女娘,她有勇有謀,深得陛下信任。

  若是她得知那日山鳴書院有危險,定是不會讓樊黎深有機會偷溜進去,更加會在其中布上弓斧手。她那日甚至都沒有佩劍。」

  蘇長纓沉吟了片刻,他如今沒有了記憶,長陽公主也好,樊黎深還有其他人也好,於他而言都是陌生人。

  「你有沒有考慮過樊駙馬呢?」蘇長纓開口說道,「長陽案發生之後,樊駙馬便離開了長安,若論起公主信任的人,駙馬首當其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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