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劉長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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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年(前174),主管大臣報告淮南王劉長廢棄先帝的法律,不聽從皇帝的詔令,宮室居所超過規定的限度,出入車馬儀仗比擬天子,擅自製定法令,與棘蒲侯的太子陳奇圖謀造反,派人出使閩越和匈奴,調用它們的軍隊,企圖危害宗廟社稷。

  群臣議論此事,都說「劉長應當在街市上斬首示眾。」

  文帝不忍心法辦淮南王,免了他的死罪,廢了他的王位,不准再做諸侯王。群臣請求把淮南王流放到蜀郡的嚴道和邛(qióng,瓊)都一帶,文帝同意了。

  劉長還沒到達流放地,就病死在路上。

  文帝憐惜他,後來到十六年(前164)時,追尊淮南王劉長,諡號為厲王,並封他的三個兒子:劉安為淮南王,劉勃為衡山王,劉賜為廬江王。

  以上是《史記》所寫,這裡綜合整理一下。

  公元前175年,劉恆唯一還活著的兄弟,也是之前皇位候選者之一、淮南王,24歲的劉長,又舉起了叛旗。

  但很失敗,尚未行動,即被朝廷發覺。文帝派人傳訊劉長入京,罷去他的王位,將他發配蜀郡。公元前174年,劉長途中,絕食而死。

  對於劉長,漢文帝曾經給過他機會,甚至對他很不錯。

  呂后撫養,二歲就封為淮南王。可漢文帝登基後,沒把他列為呂氏一黨噶了,還常與他同車出獵;在封地不用漢法,自作法令。

  他錘死審食其,再向漢文帝請罪,漢文帝也原諒了他。

  呂雉在劉邦剛死時,和審食其商量把所有諸侯將軍全殺了。後來審食其勸呂雉為了不讓天下大亂,讓呂雉放棄了計劃。

  但經過這事後,審食其徹底退下了,以便安享晚年。後來呂雉死了,衝著當時勸呂雉的事情,大臣們沒把他歸入滅呂氏一黨的名單。

  但他萬萬沒想到三年後,自己還是沒得到善終。

  原因是劉長的生母趙姬,因牽連下獄,請人告知劉邦她懷孕,曾經托人請審食其去求情,但審食其沒答應。

  趙姬生下劉長後自殺。劉長知道身世後,怪罪審食其沒救他生母。

  找了個機會,來到了審食其的家門口。審食其聽說淮南王來了,趕緊出門迎接。到了門口就被劉長一錘砸頭。

  劉長還怕審食其不死,又讓跟班的對著審食其脖子又刺了一刀。

  一錘子又加一刀,何等兇殘。想像一下,這一錘子下去,慘叫聲響起;一刀扒拉,血嗖地一下就飈出來。整個現場簡直普通人沒法看了。

  審食其是呂雉的人,殺了也是為了清理呂氏一黨,漢文帝也原諒了。

  這次是造反,真真實實的造反,還夥同閩越和匈奴一起。這就是通敵,這就是叛國!就沒辦法法外開恩了。

  也不想想你哥哥劉盈的幾個兒子是怎麼死的?

  劉恆狠起來,自己幾個親兒子都死得不明不白,無封號、青史沒留名。

  在去蜀地的路上,劉長被關在那種全封閉的囚車裡。沿途的縣官看到囚車上的封條,這上面也沒發話,都不敢去揭開。

  又說沒揭封條,但飯菜送入。也有說,封條不揭,全封閉的囚車,飯菜沒辦法送入。

  劉長的僕人講,自家主人曾氣惱地說:「人人都講我是好漢,現今我哪像個好漢呀?與其這麼窩囊地活著,倒不如死了拉倒!」

  劉長到底是被故意餓死,還是他絕食而死,那只有天知道了。

  按照之前劉恆的行為,原代王后和四個兒子死得莫名其妙;四個未成年的親侄子被殺,這個估計也懸。

  當時劉長才23歲,比劉肥的孫子還小好幾歲。據說長得高大魁梧,膀大腰圓、一身腱子肉,身強體壯能舉大鼎(力能扛鼎)。

  當時能舉大鼎的,基本都是千斤之力,項羽就是。秦王贏盪也特別愛舉鼎,後來要不是去挑戰周鼎而亡,就沒有秦始皇的高祖父什麼事了。

  可就是這樣一個敢鬧騰、敢殺人、敢造反,少壯的精神小伙,就這樣餓死了。

  劉長餓死以後,囚車行至雍縣,縣令打開封門,把劉長的死訊上報漢文帝。

  漢文帝哭得很傷心,問袁盎怎麼辦。

  隨後把丞相、御史收捕拷問各縣押送淮南王而不予開封進食者,一律棄市問斬。可憐沿途十多個縣官都給處死了,這鍋不背也得背。


  二年後(前172年),漢文帝憐憫劉長,劉長有兒子四人,年齡都是七、八歲,全部封侯。

  又過了四年(前168年),民間就有一首童謠傳開了:「一尺布,還能縫呢;一斗粟,還能舂啊。兄弟倆不能相互容下。」

  漢文帝聽到後,就嘆息說:「堯舜放逐自己的家人,周公殺死管叔、蔡叔,天下人稱讚他們賢明。為什麼呢?因為他們能不因私情而損害王朝的利益。天下人難道認為我是貪圖淮南王的封地嗎?」

  十六年(前164)時,追尊淮南王劉長,諡號為厲王,劉長的兒子中一個已死,沒有後代,其他三個都封為王,劉安為淮南王,劉勃為衡山王,劉賜為廬江王。將原先厲王封地,三分共享。

  劉恆執政的後半程,對鬼神越來越感興趣。他召回賈誼,不問治國方略與民間疾苦,談到三更半夜,只聊鬼神之事,還嘆息「吾久不見賈生,自以為過之,今不及也」。

  唐代詩人李商隱寫下「可憐夜半虛前席,不問蒼生問鬼神」的著名詩句,除了為賈誼未被重用鳴不平外,也警醒當時的統治者,不要為虛無縹緲之事而迷失方向。

  其實是心虛,劉惠絕嗣,代王后和四個兒子死了,包庇自己兒子殺死劉賢,劉長「自殺,逼死舅舅」……這些事都是拉扯著人命,當然先問問。

  此處有個問題,逼死舅舅是怎麼回事?

  劉恆逼死了自己的舅舅,親舅舅。

  薄昭,薄太后的弟弟。

  劉恆8歲去代國,薄昭跟著一起去,一直輔佐著劉恆,並深得其信任。

  劉恆被選中當皇帝,這路上,薄昭還曾冒著生命危險探路。

  劉恆對這親舅舅肯定很信任,即位後封他為車騎將軍、軹侯,而且還屢屢賜予他財物,由此使得薄昭富貴至極。

  在劉恆即位後十年,薄昭終於迎來了他的落幕。而且這一幕是一場荒誕的喜劇,讓人哭笑不得。

  如果說審食其被劉長殺死,是一場謀殺。劉長餓死是屬於「誤殺」,那麼薄昭屬於被逼著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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