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左將軍也是漢室啊
呂布和劉備率領三千騎兵和十餘輛滿載糧草和各類物資的輜重車，離開南陽郡東北部的堵陽，向著百餘里外的昆陽縣城奔去。
昆陽位於潁川郡的西南部，距離南陽郡最近，是劉備與曹操約定交接天子的地點。
呂布騎著赤兔馬，劉備騎著的盧馬，二人並肩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劉備激動地對呂布說道：
「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天子從曹操的手中解救出來了。
「多虧了有奉先大力協助，我們才能走到這一步。
「大漢有奉先，實乃社稷之福啊！我對奉先，感激不盡！」
呂布謙虛地回應道：「玄德何須如此客氣。身為大漢子民，挽救國家於危難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劉備欽佩地點了點頭。
然後，劉備嘆息道：
「陛下生不逢時，年紀輕輕卻歷經坷坎磨難。
「此番從許都長途跋涉到襄陽，又要受苦了。
「想到這些，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呂布想了想，問道：「玄德，你覺得陛下如何？」
劉備答道：「我與陛下接觸不多。聽聞陛下聰明好學，沉著穩重，克己復禮，堅忍不拔。如此，必將是一位英明之君也！」
次日，呂布和劉備一行人抵達了昆陽縣城郊外。
曹操的一支百餘人的騎兵部隊正在此地等候著他們，或者說是在攔截他們。
騎兵將領告知呂布和劉備，說天子正在趕往昆陽的路上，讓二人在此地耐心等候。
於是，呂布和劉備便命人在大路旁邊安營紮寨。
……
與此同時，天子也已離開了許都，正在浩浩蕩蕩地向著昆陽進發。
這位天子便是史書中記載的漢獻帝劉協，現年二十。
雖然他貴為皇帝，但是自從九歲登基以來，卻一直過著傀儡一般的日子。
不幸的是，他甚至都不能安安穩穩做一位傀儡。
這十一年來，劉協顛沛奔波，流離失所，嘗盡了世間的各種苦難。
十歲的時候，他被董卓裹挾著去了長安。
李傕、郭汜攻破長安之後，他成了盤踞關中的各方涼州軍閥相互爭奪的目標。
這些軍閥目無法紀，不知禮節，對於天子沒有絲毫的尊敬。在有些日子裡，劉協和身旁的陪同人員甚至連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
後來，在一些人的謀劃下，劉協終於踏上了東歸洛陽的道路。
這次東歸更像是逃難。劉協一行人不僅衣食得不到保障，甚至還要時時提防各路軍閥的阻攔和追擊。
經歷了多次驚心動魄的遭遇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洛陽，卻發現這裡宮室燒盡，殘破淒涼。
讓他們無比心寒的是，附近州郡各自擁兵自重，沒有一人率兵前來迎駕。
劉協一行人飢餓困頓，不得不採集野谷，以求充飢。
後來曹操在麾下謀士的建議下，率軍前來，把劉協一行人接到了許昌，這才結束了他們忍飢挨餓的悽慘生活。
從此之後，劉協便成了一位看上去還算體面的囚徒。
得知曹操將自己交與劉備的消息後，劉協感到非常意外和困惑。
在被軟禁於許都的這些年裡，他被曹操監視得很嚴密，對於外界的局勢只有很粗略的了解。
在前往昆陽的路上，劉協坐在鑾駕中，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他透過車窗，看到了騎馬跟上來的尚書令荀彧。
劉協叫住荀彧，問道：「荀令，你要陪我一同前往襄陽嗎？」
荀彧點頭道：「是的陛下。」
「為何？」
「陛下，臣是漢臣。陛下去何方，臣就跟到何方。」
對於荀彧的回答，劉協心中並未掀起絲毫的波瀾。
劉協天資聰穎，喜歡讀書，又有荀彧、孔融、荀悅等名士為其擔任侍講，所以年紀輕輕便博學多聞。
再加上這些年來經歷的大風大浪，他早已看透一切，淡然處之。
反正他身不由己，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劉協苦笑了一下，問道：「荀令，古往今來，我雖不是最悲慘的皇帝，恐怕也是最落魄的皇帝了吧？」
荀彧想了想，答道：「陛下，請勿如此悲觀。您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劉協憂鬱地喃喃自語道：「我這一生，恐怕會一直任人擺布吧？」
荀彧聽了，沉默不語。
他很想安慰劉協，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片刻之後，劉協問道：「荀令，我對左將軍知之甚少，只在幾年前見過他幾次。左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荀彧答道：「陛下，自從溫侯呂奉先與左將軍劉玄德聯手以來，他們可謂是所向披靡，百戰百勝。二人先是奪取了荊州南陽郡和南郡，然後是益州，前些日子又占據了關中。」
劉協驚訝地問道：「溫侯與左將軍聯手？」
荀彧答道：「正是。」
劉協對於呂布頗為欣賞。呂布曾經誅殺董卓，並且對於自己也一直畢恭畢敬，所以聽到呂布的名字後，劉協感到放心了很多。
不過世道在變，人心也在變。劉協不確定如今的呂布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忠君愛國。
劉協接著問道：「左將軍戰績輝煌，應該很受部下擁護吧？」
荀彧答道：「左將軍美名遠揚。我聽聞他為人寬厚，仁義忠信，能得人死力，乃當世之英雄也。陛下到了襄陽，應該會過得比在許都好很多。」
劉協嘆息道：「對我個人來講，或許會更輕鬆一些。可能很快我就不再是天子了吧？」
荀彧驚訝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劉協憂鬱地說道：「左將軍戰功卓越，受人擁戴。即使他本人無意帝位，恐怕他的部下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他吧？」
荀彧安慰道：「陛下，左將軍以匡扶漢室為志向，豈會覬覦帝位？」
劉協笑了笑，無奈地說道：「荀令，左將軍也是漢室啊！」
頓了一下，劉協接著說道：
「無所謂了。
「很多人想做皇帝，而我卻只想做個常人。
「就像莊子說的那樣，寧願做一隻在泥中搖曳尾巴的烏龜。
「如今的我，反而像是供奉在廟堂之上的烏龜枯骨。
「失去了自由，方知自由之珍貴啊！
「我唯一擔心的，便是漢室傾覆，宗廟滅絕。
「那樣的話，我將有何顏面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呢？
「倘若左將軍願意接過這個重擔，我也沒有什麼難以割捨的了。」
荀彧聽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劉協，便只好沉默不語。
過了一段時間，天子的車隊抵達了昆陽。
呂布和劉備已經在郊外等候多時。
二人向劉協行禮之後，便帶領車隊向著南陽郡奔去。
劉備已經將襄陽的左將軍府騰了出來，供天子居住。
他選了另外一所稍小一些的官署，用作新的左將軍府。
昆陽位於潁川郡的西南部，距離南陽郡最近，是劉備與曹操約定交接天子的地點。
呂布騎著赤兔馬，劉備騎著的盧馬，二人並肩走在隊伍的最前列。
劉備激動地對呂布說道：
「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能把天子從曹操的手中解救出來了。
「多虧了有奉先大力協助，我們才能走到這一步。
「大漢有奉先，實乃社稷之福啊！我對奉先，感激不盡！」
呂布謙虛地回應道：「玄德何須如此客氣。身為大漢子民，挽救國家於危難是我義不容辭的責任。」
劉備欽佩地點了點頭。
然後，劉備嘆息道：
「陛下生不逢時，年紀輕輕卻歷經坷坎磨難。
「此番從許都長途跋涉到襄陽，又要受苦了。
「想到這些，我實在是於心不忍啊！」
呂布想了想，問道：「玄德，你覺得陛下如何？」
劉備答道：「我與陛下接觸不多。聽聞陛下聰明好學，沉著穩重，克己復禮，堅忍不拔。如此，必將是一位英明之君也！」
次日，呂布和劉備一行人抵達了昆陽縣城郊外。
曹操的一支百餘人的騎兵部隊正在此地等候著他們，或者說是在攔截他們。
騎兵將領告知呂布和劉備，說天子正在趕往昆陽的路上，讓二人在此地耐心等候。
於是，呂布和劉備便命人在大路旁邊安營紮寨。
……
與此同時，天子也已離開了許都，正在浩浩蕩蕩地向著昆陽進發。
這位天子便是史書中記載的漢獻帝劉協，現年二十。
雖然他貴為皇帝，但是自從九歲登基以來，卻一直過著傀儡一般的日子。
不幸的是，他甚至都不能安安穩穩做一位傀儡。
這十一年來，劉協顛沛奔波，流離失所，嘗盡了世間的各種苦難。
十歲的時候，他被董卓裹挾著去了長安。
李傕、郭汜攻破長安之後，他成了盤踞關中的各方涼州軍閥相互爭奪的目標。
這些軍閥目無法紀，不知禮節，對於天子沒有絲毫的尊敬。在有些日子裡，劉協和身旁的陪同人員甚至連像樣的飯菜都吃不上。
後來，在一些人的謀劃下，劉協終於踏上了東歸洛陽的道路。
這次東歸更像是逃難。劉協一行人不僅衣食得不到保障，甚至還要時時提防各路軍閥的阻攔和追擊。
經歷了多次驚心動魄的遭遇之後，一行人終於抵達了洛陽，卻發現這裡宮室燒盡，殘破淒涼。
讓他們無比心寒的是，附近州郡各自擁兵自重，沒有一人率兵前來迎駕。
劉協一行人飢餓困頓，不得不採集野谷，以求充飢。
後來曹操在麾下謀士的建議下，率軍前來，把劉協一行人接到了許昌，這才結束了他們忍飢挨餓的悽慘生活。
從此之後，劉協便成了一位看上去還算體面的囚徒。
得知曹操將自己交與劉備的消息後，劉協感到非常意外和困惑。
在被軟禁於許都的這些年裡，他被曹操監視得很嚴密，對於外界的局勢只有很粗略的了解。
在前往昆陽的路上，劉協坐在鑾駕中，百思不得其解。
這時，他透過車窗，看到了騎馬跟上來的尚書令荀彧。
劉協叫住荀彧，問道：「荀令，你要陪我一同前往襄陽嗎？」
荀彧點頭道：「是的陛下。」
「為何？」
「陛下，臣是漢臣。陛下去何方，臣就跟到何方。」
對於荀彧的回答，劉協心中並未掀起絲毫的波瀾。
劉協天資聰穎，喜歡讀書，又有荀彧、孔融、荀悅等名士為其擔任侍講，所以年紀輕輕便博學多聞。
再加上這些年來經歷的大風大浪，他早已看透一切，淡然處之。
反正他身不由己，也沒有其他的選擇。
劉協苦笑了一下，問道：「荀令，古往今來，我雖不是最悲慘的皇帝，恐怕也是最落魄的皇帝了吧？」
荀彧想了想，答道：「陛下，請勿如此悲觀。您還年輕，未來的路還很長。」
劉協憂鬱地喃喃自語道：「我這一生，恐怕會一直任人擺布吧？」
荀彧聽了，沉默不語。
他很想安慰劉協，但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片刻之後，劉協問道：「荀令，我對左將軍知之甚少，只在幾年前見過他幾次。左將軍是個什麼樣的人？」
荀彧答道：「陛下，自從溫侯呂奉先與左將軍劉玄德聯手以來，他們可謂是所向披靡，百戰百勝。二人先是奪取了荊州南陽郡和南郡，然後是益州，前些日子又占據了關中。」
劉協驚訝地問道：「溫侯與左將軍聯手？」
荀彧答道：「正是。」
劉協對於呂布頗為欣賞。呂布曾經誅殺董卓，並且對於自己也一直畢恭畢敬，所以聽到呂布的名字後，劉協感到放心了很多。
不過世道在變，人心也在變。劉協不確定如今的呂布是否還跟以前一樣，忠君愛國。
劉協接著問道：「左將軍戰績輝煌，應該很受部下擁護吧？」
荀彧答道：「左將軍美名遠揚。我聽聞他為人寬厚，仁義忠信，能得人死力，乃當世之英雄也。陛下到了襄陽，應該會過得比在許都好很多。」
劉協嘆息道：「對我個人來講，或許會更輕鬆一些。可能很快我就不再是天子了吧？」
荀彧驚訝地問道：「陛下何出此言？」
劉協憂鬱地說道：「左將軍戰功卓越，受人擁戴。即使他本人無意帝位，恐怕他的部下也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勸說他吧？」
荀彧安慰道：「陛下，左將軍以匡扶漢室為志向，豈會覬覦帝位？」
劉協笑了笑，無奈地說道：「荀令，左將軍也是漢室啊！」
頓了一下，劉協接著說道：
「無所謂了。
「很多人想做皇帝，而我卻只想做個常人。
「就像莊子說的那樣，寧願做一隻在泥中搖曳尾巴的烏龜。
「如今的我，反而像是供奉在廟堂之上的烏龜枯骨。
「失去了自由，方知自由之珍貴啊！
「我唯一擔心的，便是漢室傾覆，宗廟滅絕。
「那樣的話，我將有何顏面面對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呢？
「倘若左將軍願意接過這個重擔，我也沒有什麼難以割捨的了。」
荀彧聽了，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劉協，便只好沉默不語。
過了一段時間，天子的車隊抵達了昆陽。
呂布和劉備已經在郊外等候多時。
二人向劉協行禮之後，便帶領車隊向著南陽郡奔去。
劉備已經將襄陽的左將軍府騰了出來，供天子居住。
他選了另外一所稍小一些的官署，用作新的左將軍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