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晨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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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德沒有廢話,身上光芒暴漲,手中的長劍也沒入光芒之中,而他身後的巨龍一聲長嘯,也一頭撞進光芒中。

  「江楓漁火,真正的高端對戰。」羅伯特指著遠處的羅德「認真的看,你會有收穫的。」

  塞克塞斯輕輕揮手,腳下的陰影如同活過來一般開始蠕動,隨後慢慢爬上他的身子,構出一件完美貼合他身體的燕尾服。

  巨龍完全進入的瞬間,羅德也同步出劍,原本清澈的金色光芒變得粘稠如同血漿一般,化為一道光刃,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貼近塞科塞斯。

  欺詐。

  塞克塞斯動都沒動,只是看著那片空間,靜靜的發動欺詐,那片空間在欺詐的作用下變得靜止,動不了分毫,而光刃既然要通過那片空間,自然會被卡在那裡。

  羅德身上的光芒開始收縮,最終形成實質,化作一團「盔甲」披在他身上。

  至於為什麼用一團這個詞,因為化為實質的光芒在聚合後形成一種奇怪的組織狀,遠看就像是一副正常的盔甲,但近看就如同一團正在蠕動的發光爛肉一般。

  「我真的建議你去照照鏡子,看看你自己現在的樣子,和那些深淵裡的東西有什麼區別。」塞克塞斯嗤笑著,對著羅德舉起雙手「跟你比起來,我才更像是正常的人類。」

  「長得像什麼都不能代表,你至今沒學會這個道理。」羅德不屑於辯解,只是舉起手中已經被光芒覆蓋的長劍,對著塞克塞斯就是一個橫掃。

  「你明明知道這東西對我沒......」塞克塞斯話音還沒落,就見長達數百米的金色光芒從劍間噴出,化作劍芒,隨著羅德橫掃的動作直逼他而來。

  欺詐。

  塞克塞斯面對這一擊,不閃也不避,故技重施,欺詐自己所處的空間,在光芒落下的瞬間便已經處在羅德身後。

  羅德卻絲毫沒有在意,甚至沒有回頭,只是在他背後的盔甲處,金色光芒突然直直的飛向塞克塞斯。

  墮落。

  背後的金光突然開始急劇暗淡下來,隨後更是出現了點點黑色。

  塞克塞斯幾乎已經確定羅德的這一擊落到空處,他嘴角上揚,之前被他固定的空間此刻被他拿在手中,其中的光刃在他觸碰的瞬間就已經變成純黑,隨後,空間恢復正常,純黑光刃保持著之前的衝力直奔羅德而去。

  「誰告訴你,我的能力就只是操控一點可有可無的光了。」羅德突然開口,話音未落,他便如同瞬移一般出現在黑色光刃之後,手中的長劍仍留在原地,取而代之的是兩把銀色短刀。

  賽克賽斯見狀,故技重施,將面前的空間固定,試圖阻礙羅德的攻擊。

  守護。

  騎士途徑的守護,是生成一道難以打破的薄膜,用於保護膜內的人,但此時的守護,卻更像是一個囚籠,用於將他困在其中。

  「怎麼,你就用這種手段來攻擊?你確定它有攻擊性?」賽克賽斯口中嘲諷,但卻在不著痕跡的想要脫離其中。

  重壓。

  騎士途徑的第四階,重甲騎士的能力,可以增加周圍空間的重力,高階使用則是一定程度的穩定現實規則,也就是說,被關在「守護」中的賽克賽斯不可能再用「欺詐」來繼續放風箏。

  短刀連打,光芒附著在短刀之上,塞克塞斯身上的黑影在光芒的連擊下節節敗退,沒幾秒,塞克塞斯就只剩下四處逃竄的份。

  就在短刀即將命中他要害的瞬間,羅德突然僵在原地。

  墮落。

  目標,巴德。

  羅德身上的粘稠盔甲突然開始蠕動,隨後開始脫離,組織在落地後聚合,試圖重新構築出巴德。

  縱慾。

  來自血脈中,巨龍一族的殘暴基因被激發,殺戮的欲望在此刻無限放大,無法控制自己的巴德無差別轟炸著身邊的一切,包括羅德先前用來關住塞克塞斯的守護薄膜。

  「看到了嗎?數十秒的時間,就能讓你相處數十年的好友背叛你,這就是深淵的魅力所在。」重壓和守護被破壞,再次不受限制的塞克塞斯大聲嘲諷道。

  重壓。

  以羅德為中心,半徑五百米的現實變得穩固無比,散去光芒的羅德手握短刀,冰冷的目光一直死死的鎖在塞克塞斯身上。

  然後,一刀揮出。

  這一擊,沒有光刃,沒有任何花哨,就像是單純為了泄憤而揮刀。


  但音爆產生的尖銳嘶鳴代表這一擊絕對不會只有看上去那麼簡單。

  塞克塞斯下意識想要躲避,但在「重壓」下,欺詐沒法起作用,而他光靠身體素質也沒法在這麼短的時間躲開。

  一股大力正中塞克塞斯胸口,他低頭,那是一小枚鐵塊,是羅德在揮刀之時隱蔽扔出的暗器,在絕對的力量下,這枚鐵塊的衝擊力並沒比炮彈小多少。

  趁著這個僵直,羅德雙腿發力,以難以想像的速度衝到他身旁。

  巴德無意識的破壞還沒波及到這個地方,這一擊似乎避無可避。

  短刀毫無阻礙的刺入塞克塞斯胸口,將他貫穿,剩下的衝力將他直接釘在地上。

  刀刃入體的瞬間,塞克塞斯嘴角露出一個詭異的笑容。

  「羅德,你對深淵途徑很了解吧。」他聲音很小,但他知道羅德肯定聽得到。

  「嗯。」羅德從牙縫中擠出這個答案。

  「那你有沒有聽過我們這一途徑里,有一階名為嗜血者。」

  「知道。」

  「那你還敢不直接殺我。」塞克塞斯眼中閃過一絲異色,隨後嘲笑道。

  先前蔓延的光芒全部消失,化為無邊的黑色,除了巴德所在的位置,其他位置的黑色中猩紅雙眼一一睜開。

  也就是在同時,太陽的最後一絲光芒也徹底沒入地平線,天空重新歸於黑暗。

  「你的龍在發狂,你的神完全戰敗,你的部隊在深淵的面前就如同紙糊的老虎,而你......」塞克塞斯伸出手,將羅德輕輕推開「十年了,還是我贏了。」

  「既然贏了,那就陪我聊聊天吧。」羅德將手中的短刀扔在地上,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當然可以,看在你曾經是我哥的份上。」塞克塞斯依舊保持著倒地的姿勢,仰頭對著羅德說道。

  「你知道為什麼我把巴德養在身邊那麼多年嗎?」

  「為什麼。」

  「它是地龍,曾經聖主座下的坐騎,作為神話生物,天生就有控制和傳導聖光的能力。」羅德笑了,這是他在這場戰鬥中第一次露出笑容「我養它這麼久就是為了這一戰。」

  「但是沒用,它還是被我墮落了。」塞克塞斯嗤笑。

  「是啊。我們騎士途徑的上限就是六階,只能靠這種方式來提高戰力。對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騎士六階叫什麼嗎?我現在告訴你,叫晨曦騎士。」

  「晨曦?可惜了,你只經歷了夕陽和黑夜,等不到太陽升起來的時候了。」塞克塞斯感嘆「真是諷刺啊,晨曦騎士倒在了晨曦之前。」

  「很弱對吧。」羅德臉上的笑意絲毫未減「但是,記得嗎,騎士途徑的儀式核心是什麼。」

  「守護。怎麼你覺得你已經盡到守護的職責了嗎?」

  羅德不置可否,只是在他身周突然出現一層薄膜——那是騎士的「守護」。

  「巴德,來吧,是時候了。」羅德仰頭,隨意地喊道。

  塞克塞斯心中突然升起一股不詳的預感,他轉頭看向巴德那邊,卻發現剛才一直「被控制」的巴德突然停在原地,沒有絲毫被控制的跡象。

  巴德從頭到尾都沒有被控制過,它只不過裝成被控制的樣子,而常年和深淵打交道的它演技無可挑剔,幾乎騙過了所有人。

  龍首開合,韻輝語從它口中緩緩說出。

  「我們在天上的父,願人都尊您的名為聖。願您的國降臨。願您的旨意行在地上,如同行在天上。我們請求您的注視,我們祈求您再給予我們一個晨曦,哪怕以我我們的生命作為代價也在所不惜。」

  淡金色的光輝自它體表流轉,同時也在將它溶解,塞克塞斯想要阻止,但以巨龍的生命為代價的祈禱豈是他能阻止的,他只能看著巨龍完全化為金光,直衝天上而去。

  「維克,你以為只有你在為這一天準備嗎。」羅德撿起地上的兩把短刀,幾番操作下,竟然使其合二為一,組成一把銀色長劍。

  「你想要幹什麼!」塞克塞斯不復之前的冷靜,泄憤般將自己的所有手段扔向羅德,但在這一狀態下的羅德完全沒有受到影響。

  「晨曦總是會來的,那是希望。」羅德將長劍抬起,做出一個橫掃的架勢「人類從不缺希望。」

  而在東邊,也就是軍營所在的方向,屬於晨曦的橙黃色光芒刺破黑暗,照到羅德身上。

  「別在這虛張聲勢,這只不過是你們靠獻祭祈求來的短暫晨曦,很快就會落下去。」塞克塞斯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對著羅德喊道。

  「夠了。」羅德說著,一劍揮出。

  長達數百米的光刃以光速斬出,幾乎囊括了所有被黑暗包裹的地區。

  在震驚,憤怒,不甘等一系列情緒中,塞克塞斯,或者說維克,以及他帶來的不計其數的深淵生物,化為了純粹的泡沫。

  「平局。」羅德說出了自己人生中的最後一句話。

  隨後,他連同那把銀色長劍,全都化為齏粉消散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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