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娘的!假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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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祝之山鼓足了勇氣,說道:「我死過一次後,睜眼見到的第一人,是金剛寺禪師!」

  此話一出,全場譁然。

  「金剛寺可是正道宗門,自詡光明正大,大齊一流門派,竟使出使人詐屍的手段?」

  「嘶!此話不可亂說!金剛寺有八品坐鎮,在郡中舉足輕重,不是我等小民能惹得,千萬莫淌這一遭渾水!」

  李易眉尾微微一挑。

  金剛寺,他從未聽過,應該不是八大宗之一。

  不過,看百姓的反應,金剛寺威名不小,甚至於在郡中地位都是超然。

  見眾人都有退避之意,李易朗聲說道:「即便諸位不信,也不想一想,鄭府只有一位四品門客,再有錢也只是本地富戶,若無大人物默許,又怎能如此猖狂?」

  「就不怕,今日死了一個鄭安,待明日,又來個張安李安王二安子?」

  忽聽一時怯懦的人群中,響起了一聲高呼。

  「不錯!那勞什子的名門正派,我呸!不過是騎在咱們頭上作威作福的吸血蟲,收了大把供奉香火,卻任由山中邪祟做大!」

  點睛一看,竟是劉德,手中捏著一尊佛像。

  「諸位父老鄉親,哪個家裡沒有幾尊佛?一尊要價數十兩,說是金身佛像護佑門楣,今天便讓大家看清楚!」

  說罷,他舉起手中佛像,猛地摔在地上。

  只聽「啪」一聲脆響,佛像當即四分五裂,露出金漆之下灰黃的泥胎。

  一片譁然。

  「竟是泥胎!」

  「我便說,分明說是金身,掂來卻輕飄飄,但禪師說是聖物,誰又敢說聖物的不是?」

  「娘的!老子一家五口,一年到頭種田,被逼著買了佛像,心說是金的倒也不虧,哪知道連一絲金也沒有!」

  見狀,劉德大呼:「依我之見,金剛寺與邪祟已暗通款曲,咱們要遭吃干抹淨,倒不如干他阿彌陀佛娘的!」

  話雖粗獷,效果卻是極好。

  住得近的百姓們,紛紛將佛像拿出來,一個接一下摔在地上,無一例外一聲脆響,「金身」佛陀碎成了兩半。

  三叔嘿嘿一笑,道:「先前沒人敢說,百姓雖也有懷疑,但架不住金剛門的淫威,只好打碎了牙往肚裡吞。」

  「如今有人出頭,自然接二連三站了出來。」

  說罷,他盯了劉德一眼,「劉德是個人物。」

  「不錯!」李易點頭道,「若非如此,有金剛門在上頭壓著,咱們想要超度煉魂鎖,只怕還有不小的阻礙。」

  「畢竟,超度數百亡魂會引來不小的異象。」

  聞言,三叔沉吟片刻道:「幾近一千,這麼多亡魂同時超度,怨氣只怕通天徹地。要化解怨氣,除非生前親舊到場,否則超度之所化為人間煉獄。」

  千?

  他原以為,算上鄭安害的,也就是三五百。

  一個縣,攏共也就二三萬人。

  十年裡,畫中妖害死近千人,不知多少家庭破碎,官府和正道宗門卻似瞎了一般。

  官教勾結,當真成了人間地獄!

  心中有決策,他朗聲說道:

  「諸位,這些年來,鄭安害死了上百人,卻也只是少數。我從山神手中搶回邪物,其中困住近千亡魂,三日後在縣中超度,或許有與失蹤親人再見一面的機會!」

  此話一出,四周陷入死寂。

  一股悲憤情緒,在人群中醞釀。

  不過,眾人似乎還有忌憚,無人響應,而是默默散開,街道空空蕩蕩。

  劉德走上前來,沉聲說道:「李公子,今日一事,只怕沒那麼簡單。」

  「哦?」

  李易問道,「怎麼說?」

  劉德正色道:「福臨縣衙與金剛寺有勾結,再者此事驚世駭俗,不可能坐視公子在縣中超度亡魂,這幾日必會派人來阻止。」

  說罷,他壓低了聲音,面露無奈之色,「李公子,此事千萬不可退縮,在下已將寶全押,若此次不能成事,便成了重犯!」

  聞言,李易欣然道:「放心!」


  「官逼民反,本就是大勢所趨,劉兄弟大義凜然,為百姓出頭,在下又怎會辜負?」

  「既然如此,在下便放心了!」

  劉德拱手一禮,大步向外走去。

  李易拎起管家,走入鄭府,便要合攏大門。

  忽然一道熟悉身影,泥鰍般鑽了進來。

  「蓉兒姑娘,你要與官家和金剛寺作對?」話語間,頗有幾分震驚。

  定睛一看,是胡邦義那小子。

  鄭蓉兒坐於主位,淡然應道:「那又如何?」

  胡邦義急得踱起步子,「莫說金剛寺,便只說福臨縣衙,便有三百名衛戍兵卒,還有十位武藝高強的捕頭!」

  「就算姓李……李公子可力敵兵卒捕頭,可他畢竟分身乏術,你又該如何自保呢?」

  聞言,鄭蓉兒嘆了口氣,定睛望向他,「你以為是我與金剛寺斗,但你可曾想過,從我爹爹掙命那一天開始,我鄭家便註定,要毀在金剛寺手上?」

  胡邦義一驚,「此話怎講?」

  鄭蓉兒拋出一本冊子,「我近來查帳,發現爹爹每次入山前,都與金剛寺有往來,莫名其妙送來一大筆錢。」

  胡邦義眼皮子一跳,卻依然堅持說道:「那又如何?說不定是金剛門借用你家產業。」

  聞言,鄭蓉兒一指地面上昏厥的鄭鈞,「既然如此,此人又怎麼講?」

  「我都不曉得我爹的死訊,他便欺上門來?」

  「難道你還不曉得,我這堂哥最是狡詐?若沒有確切消息,他敢來我家放肆?我爹的手段,你不是不曉得。」

  「更不要說他是金剛寺門人。」

  事實擺在面前,他已無力辯駁。

  胡邦義艱難地咬了咬牙,「難道再無他路?」

  「我爹一死,我家對金剛門便再無價值,遲早殺人滅口,總之我鄭蓉兒別無選擇。」

  鄭蓉兒面色生硬道,「你是武館少主,根骨不俗,年紀輕輕便是四品,前途無限,跑到我鄭家來,就不怕影響了日後官途?」

  聞言,李易心中微微一動。

  他原以為胡邦義只是尋常小子,眼下才知,他還有這一層不俗的身份。

  當地武館,勢力多半不小,是為官家爪牙。

  更不要說如今兵荒馬亂,官家也無力管束,人人自危,都想學個能保命的本事,武館的生意自然是越來越好。

  似先前桃源縣的武館,儼然成了一方土霸王。

  若能讓胡邦義倒戈,可免於孤身奮戰,畢竟他本事再大,也不可能獨自對抗官家。

  這段時間一直逃亡,經歷了太多驚心動魄,他的心性也算老成了不少。

  不必事事親為,有人可用則不可不用,眼下他需培植自己的勢力,才可亂世求存。

  而收編胡邦義,便是這第一步。

  面對鄭蓉兒的質問,胡邦顯然自亂了陣腳。

  「這……這怎就與我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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