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破敗城隍小青菜
南朝最北端是一片橫跨三國的大平原，這裡是一片天然的戰場，歷史上幾場最著名的大戰都發生在這裡。
這裡埋藏著數千萬為國戰死的將士，儘管他們生前都是充滿熱血的戰士，但死後終究淪為鬼物，死氣纏身。
以至於此處終年陰沉，唯有枯草，沒有半點生機。
在這名為蠻野之原的平原之上，有一座矗立千年的雄關，名為天下關。
天下關而今歸屬南朝，地處三國交界之地，是三國都勢在必得的衝要。
枯草行徑上，有一黑衣男子邁步而行，氣勢雄渾。
他倏然停了下來，回首向南方去，冷笑一聲，意味深長，而後繼續向北方前行。
天空中景色千年未變，陰陰沉沉的，生機不在此地，而在此外的三方，猶以南方生機最為勃發。
哪怕是百年不遇的寒天之中，依然有不滅生機。
......
城中客棧，是去不成了，必定有官兵嚴查死守。
於是乎二人去到了城中有些破敗的城煌廟，因為城中在其他地方新修築了城隍廟，這裡荒廢了有些日子，幾乎成了乞丐們的府邸。
但是今年的寒天來的太早太急，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世人。
乞丐們幾乎都餓死、凍死了，城隍廟便又隨著世界一同冷寂了下來。
當李浩然與蘇萱走進城煌廟的時候，廟裡只有一個衣衫極其單薄的小女孩在烤火取暖。
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翻弄著火堆中的東西，小臉凍得通紅，手上生了凍瘡。
小女孩看到李浩然和蘇萱走了進來，似乎有些膽怯。
小女孩沒敢站起來，只是蹲著往一旁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瞟了瞟兩人。
看到二人身上的夾襖，羨慕在眼眶中流轉，卻又很快低下頭。
地上有些髒，也被風吹的涼得不行，蘇萱便從寶納物中取出了一件夾襖，鋪平在了地上。
兩人坐下後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小女孩。
一路走來，他們見過很多這樣悽苦的人，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小而且孤身一人的，因為這樣的往往都是最先餓死的那一批。
小女孩似乎還是好奇，抬頭往這邊看來，卻被二人屁股下坐著的夾襖深深吸引，目光半天無法移開。
並沒有望梅止渴，小女孩似乎襯得更冷了，往火堆前靠了靠，大眼中映出火光。
這幅模樣是真的讓人心酸，惹人憐愛。
李浩然和蘇萱兩人，一個是佛門弟子，一個心地極為善良，都是最見不得他人疾苦，最易動惻隱之心的。
蘇萱從寶納物中再次取出一件夾襖，看向李浩然。
「給她一件？」蘇萱問道。
李浩然點點頭，說道：
「錢都是你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必問我。」
「誰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蘇萱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呢？」李浩然嘴角掛著些許壞笑。
蘇萱很孩子氣地哼了一聲，說道：
「沒什麼。」
生怕被發現似的，蘇萱趕緊起身向小女孩那邊走去。
李浩然笑了笑，以他的耳力豈會沒有聽清蘇萱說了什麼。
小女孩看見那兩人中有一人走了過來，頓時緊張地低下了頭，有些膽怯。
蘇萱蹲了下去，先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絕美的面貌，又將手中的夾襖往前遞了遞。
「小妹妹，天氣這麼冷，怎麼能只穿這麼薄的衣服呢？
你看看小臉凍的，都紅成什麼樣子了。來，把這個穿上，暖和暖和。」蘇萱柔聲說道。
小女孩抬起了頭，痴痴地看著蘇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簡直就是個仙女。
小女孩反應了過來，頓時因為自己的失態而覺得有些難為情。
低頭看了看那件花花綠綠漂亮極了的夾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打著補丁髒兮兮的單薄衣衫，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矛盾的很。
但最終還是戀戀不捨搖了搖頭，目光卻是始終移不開。
蘇萱看著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哭笑不得，還想再勸時，李浩然已經走了過來，同樣摘去了頭上的斗笠。
李浩然從蘇萱手中捧過了夾襖，不由分說地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隨後拉著蘇萱回到原位。
小女孩裹緊了夾襖，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呆滯。
直到一滴眼淚摔在地上碎成幾瓣後，才轉了轉身子背對著二人，放心地哭了起來，卻不敢發出聲音。
回到原處後，李浩然將自己身上的夾襖披在了蘇萱身上，便開始盤坐運動。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所以他要變得更強，否則就只能像今日一樣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蘇萱則是倚在李浩然身上睡了起來，她唯有時刻保持精神充沛，才不會拖李浩然的後腿。
李浩然運動時就像個火爐一樣，讓蘇萱很快就帶著幸福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不多時，李浩然輕輕拍醒了蘇萱，蘇萱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怎麼了？」
剛睡醒的緣故，蘇萱的聲音還有些嗲嗲的。
李浩然指了指前方，蘇萱順著看去。小女孩正背對著他們，嘴裡碎碎念道：
「小青菜，你要做個懂事的好孩子。大哥哥大姐姐都是好人，哥哥教過你對好人就要心誠以待。
他們把漂亮的暖和的衣服都給小青菜了，小青菜也不能小氣，要把好吃的東西分給大哥哥大姐姐，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雖然情菜已經很努力的壓低了音量，但還是被李浩然和蘇萱聽得一清二楚，二人相視一笑。
這麼個可愛的小傢伙，著實讓他們在這寒天之中感受到了溫暖與無邪的爛漫，極慰人心。
小青菜用木棍從火堆里扒拉出三個焦黑的物體，一個小的兩個大的，倒是挺對應現在城煌廟裡的兩大一小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做的實在是強差人意，跟哥哥做的完全不一樣，小青菜撓了撓頭，頗是有些難為情。
小青菜微微偏過頭，本是想偷偷看一眼大哥哥大姐姐有沒有醒過來，卻發現兩人已經「不懷好意」地看著她了。
於是她乾脆轉過了身，對著二人招手。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快過來，我這裡有烤地瓜，分給你們吃。熱乎著呢，可香可好吃了！」
李浩然看了看蘇萱，蘇萱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一起向小青菜走去。
「在哪兒呢？姐姐已經迫不急待想嘗嘗小青菜的手藝了。」
小青菜指了指地上三個焦黑的物件，尷尬地撓了撓頭。
她不是傻孩子，聽見蘇萱稱呼她為小青菜，就知道自己方才的一般自言自語八成是被大哥哥和大姐姐昕見了，只覺得更難為情了。
看著地上明顯烤糊了的地瓜，饒是蘇萱身為京城有名的才女也是笑容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但為了不讓小菜傷心，蘇萱充分發揮了她的機敏。
「畢竟是烤出來的，外面黑點很正常，但肯定不會影響裡面的。」蘇萱笑著說道。
蘇萱的話給了小青菜信心，很是沉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在賭石一樣，生怕一下子就墜入地獄。
「大哥哥大姐姐比小青菜大，需要吃的就多，所以這兩個大的給你們，我吃這個小的就行。」
小青菜賊賊一笑，
「但也不是白吃的哦，天這麼冷吃的很難弄到，小青菜只剩這麼多了。
大姐姐那麼漂亮，不能做活的，大哥哥雖然英俊，但卻很強壯，所以大哥哥吃我一個大地瓜要還我十個地瓜哦。」
小青菜一個七八歲的稚童卻擺出一幅要宰人的奸商模樣，當真讓人忍俊不禁，以致於蘇萱忍不住摸了摸小青菜的頭，讓小青菜有些害羞。
「十個有點少了，讓他還小青菜一百個，讓他搶小青菜的地瓜，累死他。」
「好啊，好啊。」小青菜高興極了。
李浩然看著統一了戰線的一大一小，哭笑不得。
「行了，已經不那麼燙了，可以吃了。」李浩然說道。
外麵糊成了那個樣子，裡面也糊了一些，不過仍有很多好的地方，確實是味美，三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或許是挨餓多了，小青菜格外重視食物，沒有沾灰的地瓜皮都吃了下去。
小青菜皺著眉頭，顯然是幾乎烤成炭的地瓜皮滋味不好，但她還是往嘴裡塞著，讓蘇萱和李浩然一陣揪心。
「小青菜...你別...」
蘇萱心疼的剛要說些什麼，卻被李浩然輕拍了拍，李浩然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蘇萱從小過慣了富貴日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她看不上的東西，對於小青菜這樣處境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有過相似經歷的李浩然卻很是理解。
勸上一句話的確是出自好心，但卻會讓小青菜難為情，甚至會難過，這些他曾深有體會。
蘇萱意識到了什麼，點了點頭，把剛才的話咽了回去。
「小青菜，這裡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嗎？」蘇萱問道。
「不是的。」
小青菜忽然哭了起來，拿著地瓜，兩隻手一個勁的擦眼淚。
「小青菜不能哭，小青菜答應了哥哥不哭的。」
半天，小青菜生生止住了淚。
蘇萱心疼的不行，走到小青菜身邊，把小青菜摟進懷裡，希望以此給予小青菜些許慰藉。
「爹娘死的早，哥哥帶著我一直在街上乞討求生。
十幾天前，李狗叔叔他們去了城南，那邊有錢人多，給我和哥哥留下了一小袋地瓜。
可是我不知道，哥哥一直吃得很少，後來幾天更是都不吃了，給小青菜留著。
兩天前，哥哥快餓死了才把剩下的幾個地瓜拿出來給了我。」
說著，小青菜又眼眶濕潤了，但卻硬撐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蘇萱也紅了眼，把小青菜抱得更緊了。
「唉。富貴只在帝王家，苦難專尋苦命人。」李浩然嘆惋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這裡埋藏著數千萬為國戰死的將士，儘管他們生前都是充滿熱血的戰士，但死後終究淪為鬼物，死氣纏身。
以至於此處終年陰沉，唯有枯草，沒有半點生機。
在這名為蠻野之原的平原之上，有一座矗立千年的雄關，名為天下關。
天下關而今歸屬南朝，地處三國交界之地，是三國都勢在必得的衝要。
枯草行徑上，有一黑衣男子邁步而行，氣勢雄渾。
他倏然停了下來，回首向南方去，冷笑一聲，意味深長，而後繼續向北方前行。
天空中景色千年未變，陰陰沉沉的，生機不在此地，而在此外的三方，猶以南方生機最為勃發。
哪怕是百年不遇的寒天之中，依然有不滅生機。
......
城中客棧，是去不成了，必定有官兵嚴查死守。
於是乎二人去到了城中有些破敗的城煌廟，因為城中在其他地方新修築了城隍廟，這裡荒廢了有些日子，幾乎成了乞丐們的府邸。
但是今年的寒天來的太早太急，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留給世人。
乞丐們幾乎都餓死、凍死了，城隍廟便又隨著世界一同冷寂了下來。
當李浩然與蘇萱走進城煌廟的時候，廟裡只有一個衣衫極其單薄的小女孩在烤火取暖。
手中拿著一根木棍翻弄著火堆中的東西，小臉凍得通紅，手上生了凍瘡。
小女孩看到李浩然和蘇萱走了進來，似乎有些膽怯。
小女孩沒敢站起來，只是蹲著往一旁走了兩步，小心翼翼地瞟了瞟兩人。
看到二人身上的夾襖，羨慕在眼眶中流轉，卻又很快低下頭。
地上有些髒，也被風吹的涼得不行，蘇萱便從寶納物中取出了一件夾襖，鋪平在了地上。
兩人坐下後都不約而同的將目光投向了那個小女孩。
一路走來，他們見過很多這樣悽苦的人，但還是頭一次見到這么小而且孤身一人的，因為這樣的往往都是最先餓死的那一批。
小女孩似乎還是好奇，抬頭往這邊看來，卻被二人屁股下坐著的夾襖深深吸引，目光半天無法移開。
並沒有望梅止渴，小女孩似乎襯得更冷了，往火堆前靠了靠，大眼中映出火光。
這幅模樣是真的讓人心酸，惹人憐愛。
李浩然和蘇萱兩人，一個是佛門弟子，一個心地極為善良，都是最見不得他人疾苦，最易動惻隱之心的。
蘇萱從寶納物中再次取出一件夾襖，看向李浩然。
「給她一件？」蘇萱問道。
李浩然點點頭，說道：
「錢都是你的，你想怎麼用就怎麼用，不必問我。」
「誰讓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呢？」蘇萱小聲嘀咕道。
「你說什麼呢？」李浩然嘴角掛著些許壞笑。
蘇萱很孩子氣地哼了一聲，說道：
「沒什麼。」
生怕被發現似的，蘇萱趕緊起身向小女孩那邊走去。
李浩然笑了笑，以他的耳力豈會沒有聽清蘇萱說了什麼。
小女孩看見那兩人中有一人走了過來，頓時緊張地低下了頭，有些膽怯。
蘇萱蹲了下去，先將頭上的斗笠摘了下來，露出那張絕美的面貌，又將手中的夾襖往前遞了遞。
「小妹妹，天氣這麼冷，怎麼能只穿這麼薄的衣服呢？
你看看小臉凍的，都紅成什麼樣子了。來，把這個穿上，暖和暖和。」蘇萱柔聲說道。
小女孩抬起了頭，痴痴地看著蘇萱，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子，簡直就是個仙女。
小女孩反應了過來，頓時因為自己的失態而覺得有些難為情。
低頭看了看那件花花綠綠漂亮極了的夾襖，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打著補丁髒兮兮的單薄衣衫，臉上表情變了又變，矛盾的很。
但最終還是戀戀不捨搖了搖頭，目光卻是始終移不開。
蘇萱看著天真可愛的小女孩哭笑不得，還想再勸時，李浩然已經走了過來，同樣摘去了頭上的斗笠。
李浩然從蘇萱手中捧過了夾襖，不由分說地披在了小女孩的身上，隨後拉著蘇萱回到原位。
小女孩裹緊了夾襖，看著兩人的背影有些呆滯。
直到一滴眼淚摔在地上碎成幾瓣後，才轉了轉身子背對著二人，放心地哭了起來，卻不敢發出聲音。
回到原處後，李浩然將自己身上的夾襖披在了蘇萱身上，便開始盤坐運動。
他親眼目睹了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所以他要變得更強，否則就只能像今日一樣連反抗的念頭都生不出來。
蘇萱則是倚在李浩然身上睡了起來，她唯有時刻保持精神充沛，才不會拖李浩然的後腿。
李浩然運動時就像個火爐一樣，讓蘇萱很快就帶著幸福的笑意進入了夢鄉。
不多時，李浩然輕輕拍醒了蘇萱，蘇萱睡眼惺忪地揉了揉眼。
「怎麼了？」
剛睡醒的緣故，蘇萱的聲音還有些嗲嗲的。
李浩然指了指前方，蘇萱順著看去。小女孩正背對著他們，嘴裡碎碎念道：
「小青菜，你要做個懂事的好孩子。大哥哥大姐姐都是好人，哥哥教過你對好人就要心誠以待。
他們把漂亮的暖和的衣服都給小青菜了，小青菜也不能小氣，要把好吃的東西分給大哥哥大姐姐，不能讓他們餓肚子。」
雖然情菜已經很努力的壓低了音量，但還是被李浩然和蘇萱聽得一清二楚，二人相視一笑。
這麼個可愛的小傢伙，著實讓他們在這寒天之中感受到了溫暖與無邪的爛漫，極慰人心。
小青菜用木棍從火堆里扒拉出三個焦黑的物體，一個小的兩個大的，倒是挺對應現在城煌廟裡的兩大一小的。
似乎是覺得自己做的實在是強差人意，跟哥哥做的完全不一樣，小青菜撓了撓頭，頗是有些難為情。
小青菜微微偏過頭，本是想偷偷看一眼大哥哥大姐姐有沒有醒過來，卻發現兩人已經「不懷好意」地看著她了。
於是她乾脆轉過了身，對著二人招手。
「大哥哥大姐姐！你們快過來，我這裡有烤地瓜，分給你們吃。熱乎著呢，可香可好吃了！」
李浩然看了看蘇萱，蘇萱點了點頭，於是二人便一起向小青菜走去。
「在哪兒呢？姐姐已經迫不急待想嘗嘗小青菜的手藝了。」
小青菜指了指地上三個焦黑的物件，尷尬地撓了撓頭。
她不是傻孩子，聽見蘇萱稱呼她為小青菜，就知道自己方才的一般自言自語八成是被大哥哥和大姐姐昕見了，只覺得更難為情了。
看著地上明顯烤糊了的地瓜，饒是蘇萱身為京城有名的才女也是笑容一僵，一時間不知道說些什麼。
但為了不讓小菜傷心，蘇萱充分發揮了她的機敏。
「畢竟是烤出來的，外面黑點很正常，但肯定不會影響裡面的。」蘇萱笑著說道。
蘇萱的話給了小青菜信心，很是沉重的點了點頭，像是在賭石一樣，生怕一下子就墜入地獄。
「大哥哥大姐姐比小青菜大，需要吃的就多，所以這兩個大的給你們，我吃這個小的就行。」
小青菜賊賊一笑，
「但也不是白吃的哦，天這麼冷吃的很難弄到，小青菜只剩這麼多了。
大姐姐那麼漂亮，不能做活的，大哥哥雖然英俊，但卻很強壯，所以大哥哥吃我一個大地瓜要還我十個地瓜哦。」
小青菜一個七八歲的稚童卻擺出一幅要宰人的奸商模樣，當真讓人忍俊不禁，以致於蘇萱忍不住摸了摸小青菜的頭，讓小青菜有些害羞。
「十個有點少了，讓他還小青菜一百個，讓他搶小青菜的地瓜，累死他。」
「好啊，好啊。」小青菜高興極了。
李浩然看著統一了戰線的一大一小，哭笑不得。
「行了，已經不那麼燙了，可以吃了。」李浩然說道。
外麵糊成了那個樣子，裡面也糊了一些，不過仍有很多好的地方，確實是味美，三人吃得是津津有味。
或許是挨餓多了，小青菜格外重視食物，沒有沾灰的地瓜皮都吃了下去。
小青菜皺著眉頭，顯然是幾乎烤成炭的地瓜皮滋味不好，但她還是往嘴裡塞著，讓蘇萱和李浩然一陣揪心。
「小青菜...你別...」
蘇萱心疼的剛要說些什麼，卻被李浩然輕拍了拍，李浩然搖搖頭示意她不要說。
蘇萱從小過慣了富貴日子，自然是不知道這些她看不上的東西，對於小青菜這樣處境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
但有過相似經歷的李浩然卻很是理解。
勸上一句話的確是出自好心，但卻會讓小青菜難為情，甚至會難過，這些他曾深有體會。
蘇萱意識到了什麼，點了點頭，把剛才的話咽了回去。
「小青菜，這裡一直都是你一個人嗎？」蘇萱問道。
「不是的。」
小青菜忽然哭了起來，拿著地瓜，兩隻手一個勁的擦眼淚。
「小青菜不能哭，小青菜答應了哥哥不哭的。」
半天，小青菜生生止住了淚。
蘇萱心疼的不行，走到小青菜身邊，把小青菜摟進懷裡，希望以此給予小青菜些許慰藉。
「爹娘死的早，哥哥帶著我一直在街上乞討求生。
十幾天前，李狗叔叔他們去了城南，那邊有錢人多，給我和哥哥留下了一小袋地瓜。
可是我不知道，哥哥一直吃得很少，後來幾天更是都不吃了，給小青菜留著。
兩天前，哥哥快餓死了才把剩下的幾個地瓜拿出來給了我。」
說著，小青菜又眼眶濕潤了，但卻硬撐著不讓眼淚流出來。
蘇萱也紅了眼，把小青菜抱得更緊了。
「唉。富貴只在帝王家，苦難專尋苦命人。」李浩然嘆惋道。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