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寒風之中有溫柔
李浩然牽著蘇萱向外面突圍，面前是一大片的黑衣山匪，李浩然一直在用七品的實力徐徐推進。
他不敢使用過強的實力，生怕被那道時不時掠過南朝疆域的強大目光看出端倪。
蘇萱緊緊地跟在李浩然身後，就連探出個腦袋都不敢。
李浩然一路上還是極為輕鬆的，畢竟是七品的實力，而這些山匪大多都是九品，幾乎都是一刀的事。
「那小子有點東西啊。」
「他娘的，他砍了咱們十幾個兄弟了。」
「看樣子是個七品啊，有點不好對付啊。」
「怕啥，咱們堆也能堆死他。」
李浩然的亮眼表現，終於還是被很多山匪注意到了。
這場戰鬥異常慘烈，鏢師們死了四十多個，於是很多山匪都騰出手朝著李浩然逼近了過來。
李浩然握劍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眼前起碼有四十多個山匪在向他們逼近。
其中有三個七品，剩下的很多都是八品，這讓只能動用七品實力的他倍感壓力。
這時，山匪包圍圈外傳來了一聲聲慘叫與怒罵，李浩然聞聲看去，見到的是提著一柄長槍殺來殺去的洪濤。
洪濤明顯殺紅了眼，身上到處都是殺山匪後濺起的血液，還有幾處被刀劍砍出的傷痕。
李浩然神色動容，洪濤明顯是拼了性命的要來救他們。
他不知道洪濤為何能為了只認識幾天的兩個人而丟棄性命，但他的心湖中確實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人在鏢在！傻小子，別愣著！老子撐不了多久，你先衝出來！」
洪濤一槍穿殺了兩個山匪後怒吼道。
李浩然不禁點了點頭，雖然洪濤並不能看見他的回應。
「拼了，就算是被那人發現也無所謂了，這麼遠的路途，他應該追不上。」李浩然心中默默念道。
李浩然不再含糊，體內氣府瞬間全部大開，如瀚海奔騰般的氣機在他體內澎湃起來。
手中的劍緩緩舉起，隨後繞著蘇萱就是一個轉身，手中的劍圍繞蘇萱形成了一個巨大圓環，無盡氣機奔騰而出。
這一劍動用了五品的實力，這伙山匪中沒人能承受得住。
環形劍氣所過之處，儘是令人作嘔的血腥。
李浩然默默捂住了蘇萱的眼睛，但那血腥味還是進入了蘇萱的鼻子，讓蘇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李浩然搖了搖頭，滿臉無奈，這一劍劈出意味著他犯了佛門戒律，自此以後禪師的手段他是不能再使了，但他並不後悔。
洪濤看著本來正與他交戰此刻卻被斬殺的山匪，又看了看周圍的橫屍遍野，頓時臉上儘是震驚。
李浩然牽著蘇萱從洪濤身邊走過，定住了腳步。
「很感謝你能來救我們，我也救你一次，咱們算是扯平了，以後各走各的道。
你要是還想去送死，我不會攔著，也不會再幫你。很感謝這幾日你和黃鏢頭的照顧，咱們就此別過。」
洪濤怔怔地看著不斷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他很難想像的出，究竟是怎樣的天才才能在如此年紀達到如此之高的武學高度，那或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踏足的領域。
殺喊聲終究還是將洪濤從臆想中拉回了現實，他手中長槍一甩，在地上甩出一條血線，隨後沖向黃四和剩下的鏢師組成的防線。
「人在鏢在！」
李浩然出手後就隱匿了氣息，他很慶幸，慶幸沒有出現他出手時那道強大目光橫掃大地的巧合。
蘇萱的身子依舊在微微顫抖，顯然是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而李浩然早已收了劍，牽著蘇萱的手，手指不斷摩挲蘇萱的手背，希望以此給予蘇萱微薄的慰藉。
走出很遠之後，身後的戰場已經沒有聲響傳來，蘇萱也算是緩了過來，但神色明顯還有些緊張。
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看到那麼嚇人的景象也不會始終淡定。
「黃鏢頭他們...」蘇萱欲言又止。
「他們怎樣與我們都沒有干係了，我已經出手救了洪鏢頭，我不可能把他們每個人都救下來。」李浩然揉著蘇萱的頭，安慰道。
「他們對我們真的很好。」
蘇萱眼中含著淚，委屈巴巴地看著李浩然。
李浩然嘆了口氣。
「我哪怕不盡全力其實也能救他們，但是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
其實京城之中一直有一個強大的人在俯瞰整個南朝，一旦我動用過強的力量，就有可能被他注意到，到那時危險的就是我們了。」
蘇萱滿是不解，她不是修士，對這些東西了解的很少，理解不了這些也是正常事。
「那些強大的人真的可以稱之為神仙，京城中的那個人比我強大太多。
起碼這一手俯瞰江山的神通我就做不到，當然，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咱們與他們其實也就是萍水相逢，雖說他們對我們照料有加，但還遠遠沒有到可以犧牲自己的安危去保護他們的地步。
他們也是完全可以逃的，但是現在的後果也都是他們選擇的結果。
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某些層面來說比他們還要險峻。」
蘇萱終於點了點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畢竟李浩然之前算是個出家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可以殺人的舉動，也算是突破自己的心理了。
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所有的慌張恐怕都埋藏在心底了吧，不願讓她看見。
李浩然和蘇萱再次上路，身後的一切都不再與他們有關聯。
畢竟李浩然已經犯險救了他們一次，剩下的是死是活全憑他們的造化。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善人，即便是菩薩，在救人前也要看看自己是否安全，免得出現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局面。
確認安全之後，李浩然軟硬兼施才讓蘇萱入睡。
因為明日還有路程要趕，不保持精力的持續恢復的話，蘇萱的身子骨是受不了的。
而李浩然則是摟著蘇萱，看著手中的天珠舍利，睹物思人。
同時他在想，到了黎州就把這可天珠舍利煉化成自己的法寶，他很渴望力量，他知道自己在那位京城強者的眼中其實算不上什麼。
一品境界中的一境地只差，完全不亞於一品之下的一整個品級的差距，宛如天哲。
天漸漸亮了，李浩然一夜未睡，精氣神卻依然很好。
蘇萱在李浩然的懷抱中入睡，就好像整個人被安全感給包裹住了，睡得也算安穩。
兩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楊洲的路途，當然，不遠處就是黃州。
原本上百人的龐大車隊，一夜間就只剩下了兩人。
在越來越刺骨的秋風中，李浩然和蘇萱踏上了黃州的地界。
李浩然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於是他找到了一處酒肆，買了一壺最上乘的陳釀。
這酒甚是味美柔和，讓他一個第一次喝酒的人並沒有感受到類似刺喉的感覺，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看著天越來越冷，兩人又到一處商鋪中添了兩件夾襖，以此來抵禦呼嘯的刺骨寒風。
黃州的風物其實也是極美的，但在深秋的不斷摧殘中，應有的美態也就沒有保留多少了。
當他們準備出黃州地界的時候，他們發現城門上已經貼上了他們的通緝畫像和對他們行頭的描述。
李浩然很慶幸自己當初一狠心拋下了那匹雪龍，不然就成了兩人最具標誌性的識別點了。
沒有了雪龍，單憑兩人的腳力，是不能搶在今年第一場雪前抵達楊洲的，於是二人買下了兩匹腳力尚可的馬匹，再次踏上路途。
越是遠離京城，李浩然和蘇萱就越是能感覺到江湖的險惡。
在這個依然燃燒著戰火而且凜冬將至的時期，不少原本本本分分的百姓無奈走上了打家劫舍的道路。
李浩然和蘇萱也遇到了不少攔路搶劫的人，但大多都被李浩然打跑了。
畢竟李浩然也不想殺人成性，只有那些咄咄逼人的不可超度之人，李浩然才會出劍。
騎著駿馬，喝著酒，配著好刀，身邊有佳人作陪，李浩然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劍仙的灑脫勁了。
他也終於如願以償，體會到了做夢都想過一過的豪邁生活。
今年出奇的寒冷，不過才是深秋而已，卻趕得上往年的寒冬了。
看著不少餓死凍死在街頭山野的黎明百姓，蘇萱終於體會到了父王曾經的一句：「戰爭是和平的根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若是沒有邊關的連年征戰，沒有徵收那麼多的壯丁的糧食，而是將那些糧食用來防止這種餓死人的慘劇發生。
那麼這片江山是不是真的會再繁盛一些？
再有煙火氣一些？
蘇萱越來越覺得自己身上的數萬銀票正在變得燙手，她覺得自己太過奢靡了，自己沐浴一次的價錢都能用來拯救上百戶家庭了。
於是她換了些碎銀，都不是什麼大個的，都在一二兩之間。
這些銀兩她看到那些在路上街邊乞討的可憐人她就會留下一塊，簡直是散財童子了。
李浩然每次看到蘇萱行這樣的善舉，總是會揉一揉蘇萱的頭，溫情一笑。
他不敢使用過強的實力，生怕被那道時不時掠過南朝疆域的強大目光看出端倪。
蘇萱緊緊地跟在李浩然身後，就連探出個腦袋都不敢。
李浩然一路上還是極為輕鬆的，畢竟是七品的實力，而這些山匪大多都是九品，幾乎都是一刀的事。
「那小子有點東西啊。」
「他娘的，他砍了咱們十幾個兄弟了。」
「看樣子是個七品啊，有點不好對付啊。」
「怕啥，咱們堆也能堆死他。」
李浩然的亮眼表現，終於還是被很多山匪注意到了。
這場戰鬥異常慘烈，鏢師們死了四十多個，於是很多山匪都騰出手朝著李浩然逼近了過來。
李浩然握劍的手微微加重了力道，眼前起碼有四十多個山匪在向他們逼近。
其中有三個七品，剩下的很多都是八品，這讓只能動用七品實力的他倍感壓力。
這時，山匪包圍圈外傳來了一聲聲慘叫與怒罵，李浩然聞聲看去，見到的是提著一柄長槍殺來殺去的洪濤。
洪濤明顯殺紅了眼，身上到處都是殺山匪後濺起的血液，還有幾處被刀劍砍出的傷痕。
李浩然神色動容，洪濤明顯是拼了性命的要來救他們。
他不知道洪濤為何能為了只認識幾天的兩個人而丟棄性命，但他的心湖中確實掀起了不小的波瀾。
「人在鏢在！傻小子，別愣著！老子撐不了多久，你先衝出來！」
洪濤一槍穿殺了兩個山匪後怒吼道。
李浩然不禁點了點頭，雖然洪濤並不能看見他的回應。
「拼了，就算是被那人發現也無所謂了，這麼遠的路途，他應該追不上。」李浩然心中默默念道。
李浩然不再含糊，體內氣府瞬間全部大開，如瀚海奔騰般的氣機在他體內澎湃起來。
手中的劍緩緩舉起，隨後繞著蘇萱就是一個轉身，手中的劍圍繞蘇萱形成了一個巨大圓環，無盡氣機奔騰而出。
這一劍動用了五品的實力，這伙山匪中沒人能承受得住。
環形劍氣所過之處，儘是令人作嘔的血腥。
李浩然默默捂住了蘇萱的眼睛，但那血腥味還是進入了蘇萱的鼻子，讓蘇萱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李浩然搖了搖頭，滿臉無奈，這一劍劈出意味著他犯了佛門戒律，自此以後禪師的手段他是不能再使了，但他並不後悔。
洪濤看著本來正與他交戰此刻卻被斬殺的山匪，又看了看周圍的橫屍遍野，頓時臉上儘是震驚。
李浩然牽著蘇萱從洪濤身邊走過，定住了腳步。
「很感謝你能來救我們，我也救你一次，咱們算是扯平了，以後各走各的道。
你要是還想去送死，我不會攔著，也不會再幫你。很感謝這幾日你和黃鏢頭的照顧，咱們就此別過。」
洪濤怔怔地看著不斷遠去的背影，久久不能平靜。
他很難想像的出，究竟是怎樣的天才才能在如此年紀達到如此之高的武學高度，那或許是他一輩子都無法踏足的領域。
殺喊聲終究還是將洪濤從臆想中拉回了現實，他手中長槍一甩，在地上甩出一條血線，隨後沖向黃四和剩下的鏢師組成的防線。
「人在鏢在！」
李浩然出手後就隱匿了氣息，他很慶幸，慶幸沒有出現他出手時那道強大目光橫掃大地的巧合。
蘇萱的身子依舊在微微顫抖，顯然是沒有從剛才的驚嚇中緩過來。
而李浩然早已收了劍，牽著蘇萱的手，手指不斷摩挲蘇萱的手背，希望以此給予蘇萱微薄的慰藉。
走出很遠之後，身後的戰場已經沒有聲響傳來，蘇萱也算是緩了過來，但神色明顯還有些緊張。
這也是人之常情，任誰看到那麼嚇人的景象也不會始終淡定。
「黃鏢頭他們...」蘇萱欲言又止。
「他們怎樣與我們都沒有干係了，我已經出手救了洪鏢頭，我不可能把他們每個人都救下來。」李浩然揉著蘇萱的頭，安慰道。
「他們對我們真的很好。」
蘇萱眼中含著淚，委屈巴巴地看著李浩然。
李浩然嘆了口氣。
「我哪怕不盡全力其實也能救他們，但是之前一直沒有告訴你。
其實京城之中一直有一個強大的人在俯瞰整個南朝，一旦我動用過強的力量，就有可能被他注意到，到那時危險的就是我們了。」
蘇萱滿是不解，她不是修士，對這些東西了解的很少，理解不了這些也是正常事。
「那些強大的人真的可以稱之為神仙，京城中的那個人比我強大太多。
起碼這一手俯瞰江山的神通我就做不到，當然，這世上也沒幾個人能做到。」
咱們與他們其實也就是萍水相逢，雖說他們對我們照料有加，但還遠遠沒有到可以犧牲自己的安危去保護他們的地步。
他們也是完全可以逃的，但是現在的後果也都是他們選擇的結果。
你要知道我們現在的處境，某些層面來說比他們還要險峻。」
蘇萱終於點了點頭，強迫自己不去想那麼多。
畢竟李浩然之前算是個出家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可以殺人的舉動，也算是突破自己的心理了。
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但所有的慌張恐怕都埋藏在心底了吧，不願讓她看見。
李浩然和蘇萱再次上路，身後的一切都不再與他們有關聯。
畢竟李浩然已經犯險救了他們一次，剩下的是死是活全憑他們的造化。
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善人，即便是菩薩，在救人前也要看看自己是否安全，免得出現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的局面。
確認安全之後，李浩然軟硬兼施才讓蘇萱入睡。
因為明日還有路程要趕，不保持精力的持續恢復的話，蘇萱的身子骨是受不了的。
而李浩然則是摟著蘇萱，看著手中的天珠舍利，睹物思人。
同時他在想，到了黎州就把這可天珠舍利煉化成自己的法寶，他很渴望力量，他知道自己在那位京城強者的眼中其實算不上什麼。
一品境界中的一境地只差，完全不亞於一品之下的一整個品級的差距，宛如天哲。
天漸漸亮了，李浩然一夜未睡，精氣神卻依然很好。
蘇萱在李浩然的懷抱中入睡，就好像整個人被安全感給包裹住了，睡得也算安穩。
兩人再次踏上了前往楊洲的路途，當然，不遠處就是黃州。
原本上百人的龐大車隊，一夜間就只剩下了兩人。
在越來越刺骨的秋風中，李浩然和蘇萱踏上了黃州的地界。
李浩然一直在等這個機會，於是他找到了一處酒肆，買了一壺最上乘的陳釀。
這酒甚是味美柔和，讓他一個第一次喝酒的人並沒有感受到類似刺喉的感覺，倒也算是一樁美事。
看著天越來越冷，兩人又到一處商鋪中添了兩件夾襖，以此來抵禦呼嘯的刺骨寒風。
黃州的風物其實也是極美的，但在深秋的不斷摧殘中，應有的美態也就沒有保留多少了。
當他們準備出黃州地界的時候，他們發現城門上已經貼上了他們的通緝畫像和對他們行頭的描述。
李浩然很慶幸自己當初一狠心拋下了那匹雪龍，不然就成了兩人最具標誌性的識別點了。
沒有了雪龍，單憑兩人的腳力，是不能搶在今年第一場雪前抵達楊洲的，於是二人買下了兩匹腳力尚可的馬匹，再次踏上路途。
越是遠離京城，李浩然和蘇萱就越是能感覺到江湖的險惡。
在這個依然燃燒著戰火而且凜冬將至的時期，不少原本本本分分的百姓無奈走上了打家劫舍的道路。
李浩然和蘇萱也遇到了不少攔路搶劫的人，但大多都被李浩然打跑了。
畢竟李浩然也不想殺人成性，只有那些咄咄逼人的不可超度之人，李浩然才會出劍。
騎著駿馬，喝著酒，配著好刀，身邊有佳人作陪，李浩然越來越覺得自己有劍仙的灑脫勁了。
他也終於如願以償，體會到了做夢都想過一過的豪邁生活。
今年出奇的寒冷，不過才是深秋而已，卻趕得上往年的寒冬了。
看著不少餓死凍死在街頭山野的黎明百姓，蘇萱終於體會到了父王曾經的一句：「戰爭是和平的根基」這句話的真正含義。
若是沒有邊關的連年征戰，沒有徵收那麼多的壯丁的糧食，而是將那些糧食用來防止這種餓死人的慘劇發生。
那麼這片江山是不是真的會再繁盛一些？
再有煙火氣一些？
蘇萱越來越覺得自己身上的數萬銀票正在變得燙手，她覺得自己太過奢靡了，自己沐浴一次的價錢都能用來拯救上百戶家庭了。
於是她換了些碎銀，都不是什麼大個的，都在一二兩之間。
這些銀兩她看到那些在路上街邊乞討的可憐人她就會留下一塊，簡直是散財童子了。
李浩然每次看到蘇萱行這樣的善舉，總是會揉一揉蘇萱的頭，溫情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