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三桿秤（五）
聽聞此言，不少人義憤填膺，仿佛自己也身臨其境，體會著他那種喪親之痛的無力感。
同時想起自己過往到吳德商行買藥的經過，也開始指責吳德。
在這個過程中，李看海又拿出最後一桿秤，輕車熟路的開始測量起來。
最終結果也不出眾人所料，同樣是三兩半。
接連使用了三桿秤，發現結果都是三兩半，足足少了半兩。
李看海直接手裡拿著秤，與身旁的妻子緊緊相擁。
「我就說，我家娘子從來不會騙我！」
兩人笑面如花，在眾人的鼓掌聲中擁抱。
看到結果的路人，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經在這吳德商行採買的經歷：
「難怪以前買的藥那麼快就吃完了，原來從一開始就買少了！」
「丙午街那麼多百姓，都在這買藥，你說他坑了多少錢？」
「嘖嘖嘖，我看這奸商就該砍頭，不然害苦了無辜百姓。」
吳德商行不僅僅是賣藥，手下還有幾家食肆、布莊等設施，涉及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既然藥鋪能缺斤少兩，那其他的產業呢？
結果已經無需多言。
吳德雙手抓著腦袋，面露驚恐：
「完了完了完了！」
他還沒有傻到看不出來，顏虎與以前那些唯利是圖的錦衣衛完全不同。
是真正會為了百姓而查案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他所謂的身份背景。
如今他的商鋪缺斤少兩，被當眾揭發出來，接下來只怕會影響整個商行的所有生意。
若只是生意慘澹那還算是最好的下場，就怕顏虎殺雞儆猴，直接當眾鎮殺自己。
除此之外更尷尬的是，四周這些圍觀之人還都是他自己吸引過來的。
這下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原先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有的閉上嘴巴，有的尷尬離開。
這些人要麼是誠心想要和錦衣衛唱反調。
要麼就是北風堂或者吳德商行的人。
還有的百姓事先聽聞了，顏虎斬殺北風堂嘍囉的事情。
此刻不僅沒有了對於北風堂的忌憚，紛紛對此拍手叫好：
「好！我就說丙午街的錦衣衛不會貪贓枉法！」
「好樣的，打倒這些惡霸商戶，揭穿他們的陰謀詭計！」
「打倒！打倒！」
圍觀的人們群情激奮，很少能看到錦衣衛主持公道的場面。
「安靜。」
顏虎聲音平淡，但穿透力和氣勢驚人，直接將所有人的聲浪壓住。
原本還在喧鬧的街道頓時安靜下來。
吳德則趁此衝上前，他狀若癲狂，想要搶奪那三桿秤。
雖然結果已定，但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再嘗試掙扎一番。
如今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將三桿秤摔壞。
然後嘴硬說顏虎拿來的三桿秤，本來就是他們錦衣衛提前準備、專門調整過的。
他們三人一唱一和，為的就是陷害自己、攫取利益。
等摔壞後就死無對證了，即便鬧到百戶所、千戶所也沒有問題。
到時候只需要藉助北風堂的人脈，提前買通錦衣衛的關係即可。
他不信顏虎不怕北風堂，難道還能不怕身為頂頭上司的百戶、千戶？
一時被複雜情緒沖昏頭的吳德，只能想出這漏洞百出的一計。
他高聲呼喊：
「這桿秤是他們用來作假的，根本不是准秤！」
「錦衣衛騙人...」
他一邊朝著與妻子溫情擁抱的李看海跑去。
然而口中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身體失衡，無力地摔倒在地上。
同時不少群眾尖叫一聲，快速扭轉視線，或是雙眼緊閉。
只有少部分人血氣方剛，敢於直視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吳德呆呆地轉過頭，看著自己膝蓋之下空空如也，一雙小腿留在原地。
「啊！」他也跟著尖叫一聲，隨後昏死過去。
不少群眾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
或許有人知道先前顏虎與北風堂的事情。
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顏虎如此殺伐果斷、說動手就動手。
「我早就說了，不要亂動。」
顏虎面無表情的將血屠收入刀鞘之中。
「都散了吧，商行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調查，結果也會張貼在告示欄上。」
顏虎的話給了他們離開的機會，眾人一鬨而散，不敢再看那血腥的場面。
有人壯著膽子，對顏虎鞠躬說：
「感謝顏大人願意為我們主持公道。」
顏虎沒有去看那人，只是擺擺手示意趕緊離開。
隨後他看向李看海夫妻，只見李看海用雙手死死捂著妻子眼睛，神情慌張，同時又有些許幽怨之色：
「顏大人，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倒好，關鍵我妻子看不得啊。」
他眼神瞥了瞥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示意她不能受這麼猛烈的驚嚇。
顏虎笑了笑：
「就是因為你在，我才敢這麼做的。」
「況且你的妻子也不像是那種柔弱的性子。」
從她敢於一個人硬剛吳德商行，即便面對眾人起鬨還敢上前爭論。
顏虎就能看出，對方性子可能要比李看海還要剛強。
兩個人算得上是互補：
李看海身為錦衣衛，在前任小旗的禍害下，成了委曲求全的人。
而妻子則截然相反。
李看海聞言，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自己在心裡腦補：
「原來顏大人早就知道，我知道他殺伐果斷的性格，說殺就殺。」
「並且十分體貼妻子，肯定會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被嚇到，這才敢直接出手。」
「顏大人不愧是顏大人啊，真是算無遺策...」
顏虎目光一掃，叫來兩個此刻雙腿發軟、全身顫抖的藥鋪夥計：
「止血會嗎？」
兩人縮著腦袋，誠惶誠恐的說：
「會...會吧？」
生怕被顏虎一刀砍了，二人發了瘋似的上下點頭，不敢有一絲怠慢。
「給你們掌柜止血，然後帶到我們衛所，順便把你們所有夥計叫上，帶著全部帳本一起到衛所去呆著等我。」
「是...」兩人不敢拖延，急匆匆開始處理起來。
李看海雙手仍死死捂住妻子雙眼，然後轉了轉她的身體朝向，讓她背對著躺在地上、失去雙腿的吳德，免得見血。
同時想起自己過往到吳德商行買藥的經過，也開始指責吳德。
在這個過程中，李看海又拿出最後一桿秤，輕車熟路的開始測量起來。
最終結果也不出眾人所料，同樣是三兩半。
接連使用了三桿秤，發現結果都是三兩半，足足少了半兩。
李看海直接手裡拿著秤，與身旁的妻子緊緊相擁。
「我就說，我家娘子從來不會騙我！」
兩人笑面如花，在眾人的鼓掌聲中擁抱。
看到結果的路人，不禁回想起自己曾經在這吳德商行採買的經歷：
「難怪以前買的藥那麼快就吃完了，原來從一開始就買少了！」
「丙午街那麼多百姓，都在這買藥，你說他坑了多少錢？」
「嘖嘖嘖，我看這奸商就該砍頭，不然害苦了無辜百姓。」
吳德商行不僅僅是賣藥，手下還有幾家食肆、布莊等設施，涉及百姓生活的方方面面。
但既然藥鋪能缺斤少兩，那其他的產業呢？
結果已經無需多言。
吳德雙手抓著腦袋，面露驚恐：
「完了完了完了！」
他還沒有傻到看不出來，顏虎與以前那些唯利是圖的錦衣衛完全不同。
是真正會為了百姓而查案的人，也根本不在乎他所謂的身份背景。
如今他的商鋪缺斤少兩，被當眾揭發出來，接下來只怕會影響整個商行的所有生意。
若只是生意慘澹那還算是最好的下場，就怕顏虎殺雞儆猴，直接當眾鎮殺自己。
除此之外更尷尬的是，四周這些圍觀之人還都是他自己吸引過來的。
這下算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原先那些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圍觀群眾，有的閉上嘴巴，有的尷尬離開。
這些人要麼是誠心想要和錦衣衛唱反調。
要麼就是北風堂或者吳德商行的人。
還有的百姓事先聽聞了，顏虎斬殺北風堂嘍囉的事情。
此刻不僅沒有了對於北風堂的忌憚，紛紛對此拍手叫好：
「好！我就說丙午街的錦衣衛不會貪贓枉法！」
「好樣的，打倒這些惡霸商戶，揭穿他們的陰謀詭計！」
「打倒！打倒！」
圍觀的人們群情激奮，很少能看到錦衣衛主持公道的場面。
「安靜。」
顏虎聲音平淡，但穿透力和氣勢驚人，直接將所有人的聲浪壓住。
原本還在喧鬧的街道頓時安靜下來。
吳德則趁此衝上前，他狀若癲狂，想要搶奪那三桿秤。
雖然結果已定，但他與其坐以待斃，不如再嘗試掙扎一番。
如今唯一的方法，那就是將三桿秤摔壞。
然後嘴硬說顏虎拿來的三桿秤，本來就是他們錦衣衛提前準備、專門調整過的。
他們三人一唱一和，為的就是陷害自己、攫取利益。
等摔壞後就死無對證了，即便鬧到百戶所、千戶所也沒有問題。
到時候只需要藉助北風堂的人脈，提前買通錦衣衛的關係即可。
他不信顏虎不怕北風堂，難道還能不怕身為頂頭上司的百戶、千戶？
一時被複雜情緒沖昏頭的吳德，只能想出這漏洞百出的一計。
他高聲呼喊：
「這桿秤是他們用來作假的，根本不是准秤！」
「錦衣衛騙人...」
他一邊朝著與妻子溫情擁抱的李看海跑去。
然而口中話還沒有說完，便感覺到身體失衡，無力地摔倒在地上。
同時不少群眾尖叫一聲，快速扭轉視線，或是雙眼緊閉。
只有少部分人血氣方剛，敢於直視著眼前血淋淋的一幕。
吳德呆呆地轉過頭，看著自己膝蓋之下空空如也，一雙小腿留在原地。
「啊！」他也跟著尖叫一聲，隨後昏死過去。
不少群眾被這血腥的一幕嚇得臉色發白。
或許有人知道先前顏虎與北風堂的事情。
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顏虎如此殺伐果斷、說動手就動手。
「我早就說了，不要亂動。」
顏虎面無表情的將血屠收入刀鞘之中。
「都散了吧，商行的事情我們自然會調查，結果也會張貼在告示欄上。」
顏虎的話給了他們離開的機會，眾人一鬨而散，不敢再看那血腥的場面。
有人壯著膽子，對顏虎鞠躬說：
「感謝顏大人願意為我們主持公道。」
顏虎沒有去看那人，只是擺擺手示意趕緊離開。
隨後他看向李看海夫妻，只見李看海用雙手死死捂著妻子眼睛，神情慌張，同時又有些許幽怨之色：
「顏大人，下次能不能提前跟我說一聲。我倒好，關鍵我妻子看不得啊。」
他眼神瞥了瞥妻子微微隆起的小腹，示意她不能受這麼猛烈的驚嚇。
顏虎笑了笑：
「就是因為你在，我才敢這麼做的。」
「況且你的妻子也不像是那種柔弱的性子。」
從她敢於一個人硬剛吳德商行，即便面對眾人起鬨還敢上前爭論。
顏虎就能看出，對方性子可能要比李看海還要剛強。
兩個人算得上是互補：
李看海身為錦衣衛，在前任小旗的禍害下，成了委曲求全的人。
而妻子則截然相反。
李看海聞言，臉上露出恍然大悟之色，自己在心裡腦補：
「原來顏大人早就知道，我知道他殺伐果斷的性格，說殺就殺。」
「並且十分體貼妻子，肯定會捂住她的眼睛，不讓她被嚇到，這才敢直接出手。」
「顏大人不愧是顏大人啊，真是算無遺策...」
顏虎目光一掃，叫來兩個此刻雙腿發軟、全身顫抖的藥鋪夥計：
「止血會嗎？」
兩人縮著腦袋，誠惶誠恐的說：
「會...會吧？」
生怕被顏虎一刀砍了，二人發了瘋似的上下點頭，不敢有一絲怠慢。
「給你們掌柜止血，然後帶到我們衛所，順便把你們所有夥計叫上，帶著全部帳本一起到衛所去呆著等我。」
「是...」兩人不敢拖延，急匆匆開始處理起來。
李看海雙手仍死死捂住妻子雙眼，然後轉了轉她的身體朝向，讓她背對著躺在地上、失去雙腿的吳德，免得見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