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燕家！亂世無生！（1w大章）
西漠，飛燕城。
花了近十天的時間，陳川終於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這片蠻荒之地。
不得不說西漠這裡，論城池的繁華程度，的確不如東部和南部，但民心也比其他地方純樸。
比如一大老爺們在街上被自家媳婦罵了，還能笑呵呵的哄著，完全沒有介意的意思。
「看來這裡人們的夫妻生活都挺不錯。」
陳川剛有感慨，面前就有兩隊披甲士兵魚貫而出，將街道肅清。
一位面容粗糙的漢子從後方乘馬而來，一見到陳川就飛快下馬，兩步跑到面前，激動的拉住陳川的手掌。
「華老前輩，您終於來了！」
「在下可盼著您好久了！」
兩邊的百姓略有騷動，顯然是認出了漢子真正的身份，同時也在猜測能讓飛燕家族族長這麼放低身段的人是何人。
我也盼著你好久了！
陳川心裡吐槽，表面風輕雲淡：
「此地不宜多說，燕家主，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對對對！所有人！回燕宅！」
……
飛燕家族。
早就給陳川安排了接風洗塵。
洗去一身塵土和疲憊之後，燕赤水熱情邀請陳川參加他們家的家宴。
陳川也見過了這位燕族長的幾位兒女，都是年紀輕輕都有不錯的武道實力，但跟陳川顯然不能比。
酒過三巡，燕族長揮退兒女，桌上只剩下兩人。
「華老前輩，實不相瞞，我此前留信給你，是真心想跟您達成長期合作，不管您是想要什麼藥材，還是那些白色石塊，或者其他珍貴之物，我們燕家有的，一切都好說。」
陳川神色古怪，這燕家族長為了跟他合作，未免也太捨得下本錢了。
似乎察覺到陳川的疑惑，燕赤水苦笑一聲，開始解釋緣由。
直言在西方邊境，已經有大量邪祟成群出現，並有數座小城完全淪陷。
雖然大部分邪祟還未衝來，但零星的幾隻流竄過來，也夠飛燕家族喝一壺了。
所以燕赤水極度渴望能加快家族的發展，讓家裡的小輩快速成長起來。
也希望能找到有效克制邪祟的辦法。
而他聽說，傳說中有一種人自稱修仙者，可以克制邪祟。
而這也正是燕赤水專門找上陳川的原因。
面對這位燕族長的赤裸裸的試探，陳川沉思片刻，沒有說出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抱歉，燕族長，在下並非修仙者。」
修仙者的身份是陳川最重要的底牌，自己一半的實力都來自於仙道手段，自然不可能輕易暴露。
更何況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說了出來，對那邪祟大軍也沒什麼作用。
憑他一人，對整個大勢來說，根本毫無作用。
既然如此，就乾脆一開始不要給別人希望，然後又親手粉碎別人的希望。
不過陳川還是透露了自己其實也在找修仙者的存在。
「燕族長，不知道你可知道三大修仙家族的事情……」
陳川簡單講了一番自己對修仙方面的了解，希望能獲得一些有用信息。
燕赤水當即精神一振，然後開始細細思索。
半晌。
「華老前輩，您說的那三個家族，只有其中的廖家我覺得有跡可循……」
燕赤水解釋道：
「不知道華老前輩近幾年是否有關注過先天榜，曾經有位姓廖的青年橫空出世，一路挑戰，並在短短一年之內竄到了先天榜第五。」
「之後卻突然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其實這數十年來，每隔十來年，就有一個姓廖的青年突然出現，如流星一般在先天榜上流下濃重的一筆，最後悄然消失。」
「曾經有很多人找過，但卻始終找不到。」
「坊間許多人猜測，這些青年都來自於同一個隱士家族，而且這個家族很強，每一代年輕人都能衝進先天榜前五，這絕對不是普通勢力能做到的……」
燕族長的一番解釋，給了陳川一些靈感。
這個廖家的確古怪，能在大夏境內，躲過這麼多的視線，甚至躲過朝廷的視線。
而且每一代年輕人都確保有人能進入先天榜前五，沒有怪物般的天賦，絕對做不到。
綜合這些，就不是正常勢力能辦到的。
這個廖家很可能就那個三大修仙家族之一，至少也有一定的關係。
若是自己能找到廖家的那些下山青年的線索，或許就有希望找到那個家族！
陳川頓時有了盼頭！
大呼這趟真的來對了！
若不是燕族長，自己要找到這線索不知道要花多久。
而之後關於合作方面，陳川也答應了。
他可以幫助飛燕家研究優化秘藥，更能定期煉製一批完美藥效的秘藥和傷藥。
作為回報，燕家只需要將剩餘的靈石交給他，並定期提供一些珍貴藥材即可。
另外陳川最後還提出了自己想要觀摩學習一番飛燕家收集的那些功法武學，不為別的，就是單純漲漲見識。
燕赤水當即同意，除了有幾門一流功法太過貴重，又有別的牽扯外，其他的表示隨便看。
他不相信單純看看，這位華老還能將功法都記住不成？
花了幾天的時間。
陳川將飛燕家族的功法優化完成，並親自煉製了一批完美藥效的藥材後。
陳川便順利的拿到了燕家僅剩的一百枚靈石，並被帶到專門收藏功法的功法閣。
「華老前輩請看！」
「這就是燕家專門存放功法的地方，其中光二流水平的先天境法，就有四十多門，其餘後天功法更是不計其數。」
燕赤水指著面前的這座三層閣樓，語氣充滿了自豪。
他敢打包票，除了大夏朝廷的武樓，其他勢力的功法，應該都沒有他搜集的多。
沒辦法，誰讓他畢生心愿就是集各家所學，融會貫通，找到突破天境的辦法。
並且他現在也已經有所成就。
比如他現在的體內，就已經有了兩種先天真氣和平共存，打破了真氣不可共存的限制。
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有預感，如今整個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人做到了。
哪怕自己此生都找不到修仙者的蹤跡，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武道天賦，終有一天能達成比肩仙人的地步。
而已經沉浸於壯闊未來的燕赤水，完全沒有察覺到走近功法閣的這位華老，悄悄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
原本一雙渾濁的眼睛，已經大放光彩。
功法！
這些功法都是額滴！
……
接下來一個多月。
陳川完全就住進了燕家的功法閣，四十多門功法，他一本接著一本翻閱。
現在的他收錄一門普通功法，也就花個一天左右的時候。
一旦功法收錄進面板，他就直接再換一本。
這些功法中，也就只有一半附帶完整的秘藥，其他秘藥都不完善。
但即使如此，燕家的功法閣也算是幫了他大忙。
讓他不用去四處奔波收集功法。
陳川這般整日泡在功法閣的舉動穿進燕赤水耳朵中，直接就讓他大吃一驚。
極度懷疑這位華老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想要走集百家所長的路子。
陳川則完全不管燕家其餘人的流言蜚語，白天在功法閣學習，晚上回去他則煉製秘藥，肝自家的功法。
並在一個月後，成功將霸虎功肝到五階，一舉融合進九段功，成功破限。
陳川——
九段功（可命名）：六階（1/32000），特性：三級力量，虎嘯
「又能繼續肝這門功法了！」
陳川毫無猶豫的將這門功法改名為：牛虎勁。
畢竟這門功法都是用蠻牛勁和霸虎功進行破限的。
此時陳川一身功法中，已經有四門功法達到六階。
陳川——
龍象功：六階（6095/32000），特性：三級防禦
隱玉龍：六階（2944/32000），特性：三級隱匿，夜中君，易容縮骨
靈蟬步：六階（2685/32000），特性：三級靈活
牛虎勁：六階（1/32000），特性：三級力量，虎嘯
龜息術：五階（60/16000），特性：二級恢復
四大真氣完全能籠罩陳川大部分的軀體，只是看起來如一塊塊補丁一般。
「簡直比叫花子還叫花子！」
為了變強，陳川只能忍了。
等他所有功法都達到大宗師的境界，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
另外陳川的破風三式也成功達到六階。
破風三式：六階震風式（188/32000），特性：三級震顫
此時要論對這招的熟練度，他已經完全超過了何叔。
他會代替何叔，將這門刀法練到超凡脫俗，練到極限。
將功法閣所有功法收錄完畢後，陳川終於來見燕赤水。
他有兩件事要跟這位燕族長討論討論。
「燕族長，我想跟你交換一門一流功法，同樣的，我也有一門一流功法。」
雖然他已經收錄了幾十門功法，但大都品級很低，只能當做低級的薪柴。
上限都太低，若是他能有一門像龍象功和龜息功一樣的一流功法，也能省了許多破限的時間。
而且同樣的功法，一流功法也能對二流功法達成更強的壓制效果。
原本燕赤水還沒這個打算，但一聽這位華老竟然願意拿出同樣一本一流功法用來交換，頓時露出意動之色。
畢竟對他來說，雖然一流珍貴，但也就是一個參考作用，只要不是自家的核心武學，其他武學也不是不能交換。
對他來說，反倒還多了一門其他功法可以用來研究學習。
陳川知道這位燕赤水手中應該不止一門一流功法，奈何他現在拿不出更多合適的籌碼，只能先換一門。
於是陳川順利用那門龜息術換到了一門叫巨鯨功的一流力量性先天功法。
這是一門修煉到大成，能讓人掌握巨鯨之力的強悍功法，遠超陳川之前所修煉的那些尋常功法。
所需要的秘藥材料，是一種叫做赤鯨的一種海洋生物血肉，大夏境內很少。
陳川只能等以後有機會看看能不能收集到。
交流了一番功法之後，雙方都皆大歡喜，陳川又趁機打探了一番先天境後期如何達到大宗師之境。
畢竟他身邊沒有任何一位大宗師。
沒辦法給他提供很好的意見。
雖然他現在還沒達到最後的瓶頸階段，但他知道從先天境後期到大宗師這麼一個過程，不是那麼簡單的。
就如後天境中的煉骨到先天境。
大概率是需要一些方法，否則這一關，也不可能直接卡住了全天下九成九的先天境武者。
整個大夏境內，真正的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恐怕也就只有近百位。
「沒想到華老前輩也是一位高手！」
燕赤水微微一驚。
他雖然早有猜測這位華老應該實力不俗，但也沒想到竟然已經先天境後期，距離大宗師也相差不遠。
面對陳川的疑惑，燕赤水沒有猶豫多久，就欣然說出進階大宗師級別的秘密。
對於其他人，他可能還會隱藏一番，但對於一位聖手，沒那麼必要。
燕赤水當即開始解釋。
許久之後，陳川若有所思。
常人所說的大宗師之境其實也叫先天境圓滿。
若是尋常人，將功法練到頂端，也只是保持在先天境後期，全身真氣能覆蓋大部分的身軀，但卻有一塊地方，是真氣無法覆蓋的地方，從而形成漏洞。
而突破那層關卡的武者，不僅全身真氣大幅度提升。
還能將真氣完全彌補漏洞，真正成就一副無漏之體，諸邪不侵。
這也是為什麼只有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才算是能真正抵擋邪祟的侵襲，畢竟只要有一處地方沒被真氣覆蓋，就會被邪祟抓到機會。
而突破到圓滿境的方法，則是讓自己體內的真氣種完成一次蛻變，由內而外的完成一次新出生，才能做到。
而這種蛻變，每個人做到的方式都有所不同，就比如燕族長就是當初對未婚妻退婚這件事耿耿於懷，直到接近大宗師，突破心結時，才順利進階的大宗師。
但對大部分人來說，有一個方法卻具有普適性。
那就是面對強敵，在生死之間搏殺，尋求自己的極限，壓榨自己體內的真氣種，摸到那一絲突破機會。
但這種情況，若是不能成功突破，很有可能會直接身殞。
所以非萬不得已，沒人會想要嘗試。
而近年來最有名的成功者，就是數年前的金剛陳猛。
藉助於催城龍將激戰的機會，戰鬥中一舉突破，成就大宗師。
也正是這一舉動，鼓舞了天下無數武人的戰意。
「華老，其實就算不入大宗師也無妨，畢竟憑藉您的一身本事，誰敢輕慢您？」
「何必為了那一絲圓滿就深陷危機。」
燕赤水這番話說的真心實意。
而且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憑華老的這番年紀，就算踏入了大宗師，終生也只能在普通大宗師級別待著，根本無緣最後一重的絕頂宗師。
收錄完功法後的陳川沒有在飛燕家族多待，就離開了。
以後的交易他則會專門派人進行前去。
帶著身上的剩餘靈石，陳川回到了黑月城。
一眾護衛和何叔也趕了回來。
將那得到的一百多枚靈石全部吸收之後，陳川再次將長生功的進度推進了一波。
達到了一百多點的熟練度。
憑藉著自己目前體內的靈氣，足夠他讓他操控飛劍的時間更長，而且勉強能堅持發出兩記火球。
之後陳川便整日躲在家中，瘋狂肝著經驗。
……
春去秋來，時間緩緩流逝。
在陳川依舊努力肝功法的半年間。
大夏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
位於京都皇宮內的大夏皇帝突然駕崩，全國哀悼。
緊接著登基的太子第二天同樣駕崩，全國再次哀悼。
死因都是邪祟作亂。
聽說當時宮內突然之間百鬼夜行，無數鬼影邪祟突然出現。
瘋狂沖向皇帝，就算是好幾位大宗師保護，都沒能阻攔住。
而且接連爆發兩次。
不僅是兩位皇帝，宮內同樣死傷無數。
一時間朝廷竟然陷入群龍無首當中。
這則勁爆消息根本就遮掩不了，在第二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並且紛紛猜測原因，有相當多的人覺得很可能會是無生教搞得鬼，畢竟只有那個邪教勢力有操控邪祟的手段。
因為只有大夏亂起來，對這個邪教才最有利。
而接下來眾人震驚的是，無生教聯合龍城鐵軍公然舉起反旗。
那位邊境大將鐵龍城更是站出來。
揚言大夏兩位皇帝突然暴斃，就是朝中大臣搞得鬼，為的就是想要掌權朝政。
兩大勢力聯合在一起，舉著清君側的大旗，一路勢如破竹，接連破城，一路朝著京都而去。
在陳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愣了好半天。
若然他知道鐵龍城跟無生教早就有一腿。
當初他在天劍城的騷亂中就知道有鐵軍的人參與。
但沒想到他們造反會這麼突然。
畢竟那無生教是個邪教，鐵龍城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這些都很陳川沒什麼關係。
當初他跟無生教的那點聯繫早就已經斷開了。
現在看來，當初無生教就有了造反的打算，當時正在不斷籌集資源。
現在看來，陳川似乎也資助過叛軍。
隨著消息傳來，陳川也聽聞叛軍當中似乎有些人掌握了一些特殊手段。
比如操控邪祟進攻大夏軍。
實際上，陳川雖然操控不了邪祟，但憑藉著養魂袋的經驗判斷，當初那無生使所操控的多半就是凶魂而不是邪祟。
這其中是有一定區別的。
凶魂可能是邪祟的一種，但邪祟卻不只是凶魂。
凶魂來自於人死後魂魄，保持著基本人形，但邪祟有人形，也有其他非人模樣。
似乎是某種未知影響下的產物。
陳川此時已經覺得現在的大夏真的已經搖搖欲墜，混亂的種子早就已經生根發芽，並且已經初具燎原之勢，勢不可擋。
憑他一個連大宗師都不是的小卡拉米，他還能做什麼？
他只能躲在家裡急需肝經驗。
但他始終讓在外的暗使們留意叛軍的動向，若有大軍來襲，自己也要及早跑路。
正在外界如火如荼的諸侯並起，逐鹿中原之時。
陳川悄然度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二十一歲的生日。
並在之後沒幾天，送走了楚老爺子。
「老爺子走的很安詳，他讓我給你帶句話，好好做人，少煉藥。」
楚老爺子的墓碑前，陳川輕輕拍著楚明的肩膀。
這位楚老的孫子剛從外面趕回來，沒來及見楚老最後一面。
但多年在外奔波的經歷，讓他成熟穩重許多，已經能夠保持鎮定的面對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事實。
楚明最後提出自己想要為爺爺守孝一年的打算，陳川同意了。
目送楚明離開，陳川和何馬準備回城。
一位相處多年的老友去世，讓何馬心中有些難受。
少爺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自己又能再陪著少爺幾年呢？
回到城中，陳川意外在自己家門口碰到了一群人。
城主葛衣微微彎腰站在一旁，面色恭敬的對著旁邊一群錦衣佩刀青年說著話。
陳川認得他們的衣服，是朝廷執武堂的武者。
「大人稍等，陳公子應該快……咦？他回來了！」
一群錦衣佩刀青年頓時扭頭看向陳川，個個趾高氣昂：
「你就是陳家現任家主陳川？」
「聽說你還是位先天境高手？」
「很好，通知一聲，你現在被朝廷徵召了，境內的先天境家族內至少要派出一位先天境武者加入大夏軍，共同抵抗叛軍。」
「你現在馬上跟我們走！」
一行五人不由分說的將陳川包圍，面色不善，似乎陳川稍微異動，幾位就會瞬間出手。
「少爺……」
何馬一臉殺氣。
當初老爺就是被如此帶走然後失蹤，本就對朝廷的做派耿耿於懷，現在絕不允許當年的事情再在自己面前發生。
陳川沉吟片刻，伸手按下何馬。
雖然大夏如今已經搖搖欲墜，但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光靠兩人就能反抗朝廷的。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若是對執武堂的人先出手，必定後患無窮。
此前他就聽聞過朝廷在召集各處的先天境高手，甚至是大宗師一同抵抗叛軍。
但他沒想到執武堂連這種小城都不放過，更是打聽出了他的實力。
「幾位放心，我回去交代幾句，便跟你們一起走。」
五人聞言神色稍緩：
「速度一點，只給你留一刻鐘的時間。」
陳川回屋之後，跟何叔簡單交代了一番事宜，給了他一批提前煉製好的秘藥，用來定期跟飛燕家族交易。
「少爺，你真的要去嗎？」
「若真的要去，便讓老夫去吧，老夫本就已經是無用之身……」
何馬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子，神情略有落寞。
陳川伸手按在何叔的肩膀上，現在的他，已經比何叔高了一頭。
「何叔放心，方面父親犯的錯我不會犯。」
「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回來！」
陳川低聲說道，顯然意有所指。
何馬神情頓時一震，緩緩點頭。
這場人間紛亂，陳川不打算加入任何一方。
至於現在跟執武堂離開，也只暫時的。
只要脫離大眾視線，他很快就能再次回來。
陳川收拾了一番東西之後，便在五位執武堂的高手看護下，離開了黑月城。
……
陳川跟著這幾位執武堂的高手離開了黑月城。
除了陳川之外，他們幾人一路說說笑笑，渾然不將陳川當一回事，畢竟在他們看來，這種小地方的普通先天境能有什麼實力？
反正上了戰場也是炮灰一個。
而陳川一路上也沒插話，靜靜聽著幾人談論天下大勢。
目前大夏朝廷新任皇帝已經選了出來，但只不過是個邊緣皇子，完全是那些大臣們的傀儡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不影響大夏這座龐然大物再繼續支撐下去。
目前叛軍的勢力已經推進到了北山附近，那個幾乎已經處於中原跟北地的交界處。
負責沖在前方的正是曾經的大夏的重臣，摧城龍將，無聲教的高手化整為零，不斷進入境內刺殺那些有名的高手名將。
在各處製造混亂。
而且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大多都是死於邪祟作亂。
這也讓朝廷中的高手數量銳減，不得不從民間召集更多的先天境高手參戰，甚至連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也避免不了。
一行人一直趕到了黑山府城。
這座陳川數年沒來的府城，此時也難免有些破敗之色。
這幾人來這裡也正是為了與其他同伴匯合。
這裡已經聚集了從各處強行徵兆過來的先天境高手，總計有三十多人。
而執武堂的高手只有十人。
「今晚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奔赴北山！」
領頭的馬青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就不再多管註定是炮灰的一群人。
現在兩軍交戰的地方，死傷的先天境高手早就已經不計其數，這點人馬丟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一夜過後。
一群人頓時騎上快馬，朝著北山奔赴。
除了執武堂的高手，其餘這些先天境高手幾乎都是面若死灰。
他們自然也知道北山那裡的殘酷，他們不想去那裡，但也不敢反抗朝廷的命令，畢竟他們背後還有家族存在。
畢竟別看執武堂只來了十人，但他們背後可是有整個大夏朝廷的存在。
公然抗命，就是抗旨不尊，朝廷對這條命令極為看重，已經有好幾起武者抗命反殺執武堂的事件發生了。
那些人不是被抓起來當作叛軍處死，就是終日被通緝追殺，都沒有好下場。
其身後的家族也被連累，不少直接強行發配充軍。
就在眾人惴惴不安時，他們來到了一出荒山之中。
面前的一塊巨大青石上，坐著一個魁梧身影，但背對著眾人看不清模樣。
顯然來者不善。
馬青距離老遠就看到那道身影，並喊了一句執武堂辦事，閒雜人等退避。
但那人依舊無動於衷。
「當真找死！」
馬青冷笑一聲，轉身吩咐手下：
「你們去！將那人押過來，既然他想死，我們也不介意再來個炮灰……」
但不等他們過去，那道身影豁然轉身站起，露出猙獰的表情，以及虛化的下半身。
「邪祟！這是邪祟！」
所有人頓時大驚，拔腿就要跑，邪祟對先天境武者幾乎可以毫不費力的滅殺，他們不覺得自己等人能抵擋。
「我看誰敢走！」
「只要所有人合力，邪祟對我們不是威脅！我們執武堂已經研究出了對付邪祟的辦法！」
馬青還想要眾人一起對抗，其實只是想拉著墊背的，但哪有人會理他。
那道邪祟身影瞬間跨越距離，帶著撲鼻的腥臭氣息衝進執武堂的人群中橫衝直撞，手中大劍隨意揮舞就能帶走一條人命。
而且只要肢體產生接觸，邪祟獨有的能力就能影響他們。
頃刻之間，在場的執武堂高手全部身死，其他那些先天境高手也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一雙靴子踩在已經染紅的泥地上，陳川打量殘缺不全的屍體，搖頭嘆息：
「何必呢？」
「非要這麼害我嗎？」
「現在遭報應了吧？」
剛剛還在大開殺戒的邪祟，此時乖巧的立在陳川的身旁一動不動。
這邪祟正是之前陳川釋放出去的鐵奴，堂堂大宗師級別的凶魂出手，自然手到擒來。
掃了一眼這些執武堂的屍體，基本都沒什麼好東西，頂多就是一些碎銀子，這點錢陳川自然也已經看不上了。
「罷了，就將你們的魂魄獻給我吧。」
陳川拿出養魂袋，默念口訣，將這十人的魂魄拉出體外，然後命令鐵奴將這些魂魄全部吞噬。
這鐵奴跟了他這麼久，終於開了一次葷，著實是不容易。
不過陳川還是留下了那位叫馬青的領頭者，將其煉化成新的鬼仆，壯大自己的實力。
看著面前鬼影曳曳，陰森可怖的景象，陳川越看越覺得邪門。
明明自己是個守序良善之輩，卻搞得自己像是個魔頭一般。
「錯覺！」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而陳川也不打算毀屍滅跡，就這麼將線索擺在明面上。
告訴之後可能會來調查的人，這就是一起邪祟作亂的巧合事件。
十位執武堂為了保護眾人，無奈被邪祟分屍，倖存者不知所蹤。
確定無人發現自己的行為後，陳川便徹底的消失在這裡，朝著黑月城的方向趕去。
由於當初的馬匹被驚走的驚走，被誤殺的誤殺，陳川只能選擇用雙腳離開，但好在他身法出眾，常規的速度並不比馬慢。
很快就達到了最近的城池，並賣了一匹馬。
並且聽聞有一支無生教偽裝的商隊似乎悄然潛進了大夏境內，造成了數座城池被破，整的人心惶惶，至今還沒人發現那群人的蹤跡。
「反正跟我關係不大。」
陳川也就是隨便聽聽，不覺得這跟自己有關係，黑月城只是個小城，又不是軍事重地，又不屬於糧倉，破一個黑月城根本毫無作用。
陳川現在只想要儘快找到那個廖家的信息，儘快接觸修仙界的消息。
畢竟現在他能找到的靈石已經越來越少了，已經有好幾個月顆粒無收。
……
某處未知的官道上。
地上躺著十多具屍體，護送的貨物撒了一地，一群人正在扒下屍體的衣服，換到自己的身上。
很快，一支商隊重新出現在官道上。
「聖子大人，我們現在要去那裡？」一位漢子朝旁邊的青年詢問。
「唔……讓我想想……」
青年模樣普通，看起來二十多歲，伸手撫摸著下巴，露出手指間一枚銀色戒指。
沒由得，他想起曾經發生的一件事。
「去黑月城，我有一樁事要辦。」
花了十多天的時間，陳川用了另一個身份重新回到了黑月城。
回到家見到何叔之後，陳川簡單說了一番經過。
何叔長長鬆了口氣，雖然滅殺執武堂是迫不得已，但少爺到底已經安全了。
「何叔，我當初被帶走的時候不少人都知道，現在我肯定不能再用之前的身份，這座城池我也很難再待了，我打算換個地方住下，用新的身份，這樣不會有人追究。」
陳川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何叔連連贊同，其實現在他們已經沒必要一定要待在黑月城。
畢竟這裡幾乎已經沒什麼支柱產業了，光靠陳川那一手驚人的煉藥技術，已經不愁賺不到錢了。
決定好之後，兩人暗暗開始收拾，並叫了一輛馬車，護衛們充當保鏢，一路護送出城。
而葛城主知道何叔要離開之後，還專門跑來挽留了一次。
畢竟如今整個城中，也就他們兩位先天境高手，如今又走了一位，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而何叔則表示自家侄子離開後，他也沒什麼念想，只想歸隱山林云云。
葛城主無奈，只得放任離開。
而當馬車剛出城之際，一夥商隊與陳川等人擦肩而過，陳川意外的發現領頭者的右手似乎佩戴了一枚銀色戒指。
「是巧合嗎？」
陳川留了個心眼。
瞬間開啟感知能力，察覺到這群商隊中竟然都是一群先天境武者，而領頭者更是一位接近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這群人有問題！
無生教偽裝的？
陳川立馬想起之前聽聞的那則謠言。
沒想到這群無生教竟然跑到了這裡，目標竟然直指黑月城。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川的視線，那位領頭青年回頭看了陳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寒光。
「嗯？那人想要害我？」
這不是陳川的被迫害妄想症，而是剛剛他的確察覺到到了危機，身上的汗毛扎豎，絕對不是錯覺。
「少爺，怎麼了？」何馬在一旁察覺到陳川的異常，出聲詢問。
「何叔稍微等等，我再回一趟城。」
陳川猶豫片刻，還是打算暗中回去。
若是其他無生教也就算了，但偏偏領頭者竟然是那位，若他猜的不錯，那位應該也是位修士。
而且還是個能操控邪祟的邪修。
這算是陳川這麼久以來碰到的第一個修士，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打算暗中偷襲那人，將那人拿下拷問關於修士的情報。
至於自己能不能拿下，陳川覺得憑藉自己目前的實力大概率應該行，即使是拿不下，自己這麼能跑，那人也絕對追不上。
除非那人會遁地架雲之類的術法，但若他真的會，也不用那麼原始的方式進城了。
這般想著，陳川再次將自己的容貌改變了一番，又換了套衣服，帶上精鐵大弓，隱玉龍真氣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然後偷偷跟了過去。
黑月城。
此時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夥無生教暗中潛入了進來。
一進城，為首的青年直接卸下偽裝，抬手一揮：
「這座城內所有人，一個不留！」
「是！」
後方所有的教徒露出猙獰的笑容，從馬車上抽出武器，朝著旁邊還在發愣的小兵狠狠劈去，並高呼教中口號：
「無生老母！」
「真空家鄉！」
對這麼一個防禦低下的小城來說，這群先天境的無生教徒在這裡就是無敵的，沒有人能抵擋他們。
「無生教好膽！你們就不怕朝廷派人來圍剿……啊！」
聞訊趕來的葛城主怒吼一聲，就打算拔腿逃命。
但沒想到一個邪祟突然出現，並附身在他的身上，身體瞬間僵直，旁邊一位教徒抓住機會，直接揮刀砍下腦袋。
解決城內唯一的先天境高手後，青年正專注著跟自己手中的戒指對話：
「剛剛那人果然曾經出現在天劍城嗎？」
「沒想到那人運氣竟然這麼好！」
「但沒關係！等將那城中的邪祟煉化之後，我再去找那個散修！」
「畢竟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散修，不知道那人的實力會如何？」
銀戒微微顫動，低聲回覆：
「自然是不如你的，你可是本座收的弟子，不論是天賦還是手段，都比那人強上百倍！」
「算了，那人不重要，現將城中邪祟引出來再說，本座有預感，這幾年的時間，那邪祟應該又強了不少，這對本座可是大補之物！」
即使是傳音，青年似乎也能感覺到戒中老者的激動情緒。
一路趕到黑月河邊，此時已經無人會來阻攔他。
青年從懷中掏出一些瓷瓶打開，將其中的紅色粉末倒進河中，然後靜靜等待。
這些是用一些童男童女煉成的餌，對邪祟凶物來說，是大補之物。
很快，河水開始沸騰並冒出氣泡。
海藻一般的毛髮開始從河中伸出，朝著青年的方向蔓延過去。
河水中一張腐爛腫脹的面孔緩緩浮現，並死死盯著青年。
「不錯，這頭凶物竟然已經誕生了一絲靈智，直接將它擊殺，本座才可吸收它的冥氣……」
銀色戒指中的老者對這頭邪祟的強大非常滿意，深感當初放過它是對的。
這算是他在這片大陸上看到的少數幾個強大的凶物之一，只要吸收了它的冥氣，自己的實力也能恢復那麼一絲絲，能用的法術和手段也就更多。
青年微微點頭，雙手張開數之不盡的凶魂從銀戒中鑽出，猙獰的朝著河中撲去。
河中邪祟頓時與那些凶魂廝殺起來，而青年則在遠處操控凶魂的行動。
正在此時。
一抹黑影從暗處悄然無聲的靠近過來。
花了近十天的時間，陳川終於風塵僕僕的來到了這片蠻荒之地。
不得不說西漠這裡，論城池的繁華程度，的確不如東部和南部，但民心也比其他地方純樸。
比如一大老爺們在街上被自家媳婦罵了，還能笑呵呵的哄著，完全沒有介意的意思。
「看來這裡人們的夫妻生活都挺不錯。」
陳川剛有感慨，面前就有兩隊披甲士兵魚貫而出，將街道肅清。
一位面容粗糙的漢子從後方乘馬而來，一見到陳川就飛快下馬，兩步跑到面前，激動的拉住陳川的手掌。
「華老前輩，您終於來了！」
「在下可盼著您好久了！」
兩邊的百姓略有騷動，顯然是認出了漢子真正的身份，同時也在猜測能讓飛燕家族族長這麼放低身段的人是何人。
我也盼著你好久了！
陳川心裡吐槽，表面風輕雲淡：
「此地不宜多說，燕家主，咱們換個地方說話。」
「對對對！所有人！回燕宅！」
……
飛燕家族。
早就給陳川安排了接風洗塵。
洗去一身塵土和疲憊之後，燕赤水熱情邀請陳川參加他們家的家宴。
陳川也見過了這位燕族長的幾位兒女，都是年紀輕輕都有不錯的武道實力，但跟陳川顯然不能比。
酒過三巡，燕族長揮退兒女，桌上只剩下兩人。
「華老前輩，實不相瞞，我此前留信給你，是真心想跟您達成長期合作，不管您是想要什麼藥材，還是那些白色石塊，或者其他珍貴之物，我們燕家有的，一切都好說。」
陳川神色古怪，這燕家族長為了跟他合作，未免也太捨得下本錢了。
似乎察覺到陳川的疑惑，燕赤水苦笑一聲，開始解釋緣由。
直言在西方邊境，已經有大量邪祟成群出現，並有數座小城完全淪陷。
雖然大部分邪祟還未衝來，但零星的幾隻流竄過來，也夠飛燕家族喝一壺了。
所以燕赤水極度渴望能加快家族的發展，讓家裡的小輩快速成長起來。
也希望能找到有效克制邪祟的辦法。
而他聽說，傳說中有一種人自稱修仙者，可以克制邪祟。
而這也正是燕赤水專門找上陳川的原因。
面對這位燕族長的赤裸裸的試探，陳川沉思片刻，沒有說出自己修仙者的身份。
「抱歉，燕族長，在下並非修仙者。」
修仙者的身份是陳川最重要的底牌，自己一半的實力都來自於仙道手段，自然不可能輕易暴露。
更何況他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就算說了出來，對那邪祟大軍也沒什麼作用。
憑他一人，對整個大勢來說，根本毫無作用。
既然如此，就乾脆一開始不要給別人希望，然後又親手粉碎別人的希望。
不過陳川還是透露了自己其實也在找修仙者的存在。
「燕族長，不知道你可知道三大修仙家族的事情……」
陳川簡單講了一番自己對修仙方面的了解，希望能獲得一些有用信息。
燕赤水當即精神一振，然後開始細細思索。
半晌。
「華老前輩，您說的那三個家族，只有其中的廖家我覺得有跡可循……」
燕赤水解釋道：
「不知道華老前輩近幾年是否有關注過先天榜，曾經有位姓廖的青年橫空出世，一路挑戰，並在短短一年之內竄到了先天榜第五。」
「之後卻突然銷聲匿跡，不知所蹤。」
「其實這數十年來，每隔十來年，就有一個姓廖的青年突然出現，如流星一般在先天榜上流下濃重的一筆，最後悄然消失。」
「曾經有很多人找過，但卻始終找不到。」
「坊間許多人猜測，這些青年都來自於同一個隱士家族，而且這個家族很強，每一代年輕人都能衝進先天榜前五，這絕對不是普通勢力能做到的……」
燕族長的一番解釋，給了陳川一些靈感。
這個廖家的確古怪，能在大夏境內，躲過這麼多的視線，甚至躲過朝廷的視線。
而且每一代年輕人都確保有人能進入先天榜前五，沒有怪物般的天賦，絕對做不到。
綜合這些，就不是正常勢力能辦到的。
這個廖家很可能就那個三大修仙家族之一，至少也有一定的關係。
若是自己能找到廖家的那些下山青年的線索，或許就有希望找到那個家族！
陳川頓時有了盼頭！
大呼這趟真的來對了！
若不是燕族長，自己要找到這線索不知道要花多久。
而之後關於合作方面，陳川也答應了。
他可以幫助飛燕家研究優化秘藥，更能定期煉製一批完美藥效的秘藥和傷藥。
作為回報，燕家只需要將剩餘的靈石交給他，並定期提供一些珍貴藥材即可。
另外陳川最後還提出了自己想要觀摩學習一番飛燕家收集的那些功法武學，不為別的，就是單純漲漲見識。
燕赤水當即同意，除了有幾門一流功法太過貴重，又有別的牽扯外，其他的表示隨便看。
他不相信單純看看，這位華老還能將功法都記住不成？
花了幾天的時間。
陳川將飛燕家族的功法優化完成，並親自煉製了一批完美藥效的藥材後。
陳川便順利的拿到了燕家僅剩的一百枚靈石，並被帶到專門收藏功法的功法閣。
「華老前輩請看！」
「這就是燕家專門存放功法的地方，其中光二流水平的先天境法，就有四十多門，其餘後天功法更是不計其數。」
燕赤水指著面前的這座三層閣樓，語氣充滿了自豪。
他敢打包票，除了大夏朝廷的武樓，其他勢力的功法，應該都沒有他搜集的多。
沒辦法，誰讓他畢生心愿就是集各家所學，融會貫通，找到突破天境的辦法。
並且他現在也已經有所成就。
比如他現在的體內，就已經有了兩種先天真氣和平共存，打破了真氣不可共存的限制。
這也是他最大的秘密。
他有預感，如今整個天下，恐怕只有他一人做到了。
哪怕自己此生都找不到修仙者的蹤跡，他覺得憑藉自己的武道天賦，終有一天能達成比肩仙人的地步。
而已經沉浸於壯闊未來的燕赤水，完全沒有察覺到走近功法閣的這位華老，悄悄伸出舌頭舔了下嘴角。
原本一雙渾濁的眼睛，已經大放光彩。
功法！
這些功法都是額滴！
……
接下來一個多月。
陳川完全就住進了燕家的功法閣，四十多門功法，他一本接著一本翻閱。
現在的他收錄一門普通功法，也就花個一天左右的時候。
一旦功法收錄進面板，他就直接再換一本。
這些功法中，也就只有一半附帶完整的秘藥，其他秘藥都不完善。
但即使如此，燕家的功法閣也算是幫了他大忙。
讓他不用去四處奔波收集功法。
陳川這般整日泡在功法閣的舉動穿進燕赤水耳朵中，直接就讓他大吃一驚。
極度懷疑這位華老是不是跟自己一樣，想要走集百家所長的路子。
陳川則完全不管燕家其餘人的流言蜚語，白天在功法閣學習，晚上回去他則煉製秘藥，肝自家的功法。
並在一個月後，成功將霸虎功肝到五階，一舉融合進九段功，成功破限。
陳川——
九段功（可命名）：六階（1/32000），特性：三級力量，虎嘯
「又能繼續肝這門功法了！」
陳川毫無猶豫的將這門功法改名為：牛虎勁。
畢竟這門功法都是用蠻牛勁和霸虎功進行破限的。
此時陳川一身功法中，已經有四門功法達到六階。
陳川——
龍象功：六階（6095/32000），特性：三級防禦
隱玉龍：六階（2944/32000），特性：三級隱匿，夜中君，易容縮骨
靈蟬步：六階（2685/32000），特性：三級靈活
牛虎勁：六階（1/32000），特性：三級力量，虎嘯
龜息術：五階（60/16000），特性：二級恢復
四大真氣完全能籠罩陳川大部分的軀體，只是看起來如一塊塊補丁一般。
「簡直比叫花子還叫花子！」
為了變強，陳川只能忍了。
等他所有功法都達到大宗師的境界，就不存在這種問題了。
另外陳川的破風三式也成功達到六階。
破風三式：六階震風式（188/32000），特性：三級震顫
此時要論對這招的熟練度，他已經完全超過了何叔。
他會代替何叔，將這門刀法練到超凡脫俗，練到極限。
將功法閣所有功法收錄完畢後，陳川終於來見燕赤水。
他有兩件事要跟這位燕族長討論討論。
「燕族長，我想跟你交換一門一流功法，同樣的，我也有一門一流功法。」
雖然他已經收錄了幾十門功法，但大都品級很低，只能當做低級的薪柴。
上限都太低，若是他能有一門像龍象功和龜息功一樣的一流功法，也能省了許多破限的時間。
而且同樣的功法，一流功法也能對二流功法達成更強的壓制效果。
原本燕赤水還沒這個打算，但一聽這位華老竟然願意拿出同樣一本一流功法用來交換，頓時露出意動之色。
畢竟對他來說，雖然一流珍貴，但也就是一個參考作用，只要不是自家的核心武學，其他武學也不是不能交換。
對他來說，反倒還多了一門其他功法可以用來研究學習。
陳川知道這位燕赤水手中應該不止一門一流功法，奈何他現在拿不出更多合適的籌碼，只能先換一門。
於是陳川順利用那門龜息術換到了一門叫巨鯨功的一流力量性先天功法。
這是一門修煉到大成，能讓人掌握巨鯨之力的強悍功法，遠超陳川之前所修煉的那些尋常功法。
所需要的秘藥材料，是一種叫做赤鯨的一種海洋生物血肉，大夏境內很少。
陳川只能等以後有機會看看能不能收集到。
交流了一番功法之後，雙方都皆大歡喜，陳川又趁機打探了一番先天境後期如何達到大宗師之境。
畢竟他身邊沒有任何一位大宗師。
沒辦法給他提供很好的意見。
雖然他現在還沒達到最後的瓶頸階段，但他知道從先天境後期到大宗師這麼一個過程，不是那麼簡單的。
就如後天境中的煉骨到先天境。
大概率是需要一些方法，否則這一關，也不可能直接卡住了全天下九成九的先天境武者。
整個大夏境內，真正的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恐怕也就只有近百位。
「沒想到華老前輩也是一位高手！」
燕赤水微微一驚。
他雖然早有猜測這位華老應該實力不俗，但也沒想到竟然已經先天境後期，距離大宗師也相差不遠。
面對陳川的疑惑，燕赤水沒有猶豫多久，就欣然說出進階大宗師級別的秘密。
對於其他人，他可能還會隱藏一番，但對於一位聖手，沒那麼必要。
燕赤水當即開始解釋。
許久之後，陳川若有所思。
常人所說的大宗師之境其實也叫先天境圓滿。
若是尋常人，將功法練到頂端，也只是保持在先天境後期，全身真氣能覆蓋大部分的身軀，但卻有一塊地方，是真氣無法覆蓋的地方，從而形成漏洞。
而突破那層關卡的武者，不僅全身真氣大幅度提升。
還能將真氣完全彌補漏洞，真正成就一副無漏之體，諸邪不侵。
這也是為什麼只有大宗師級別的高手，才算是能真正抵擋邪祟的侵襲，畢竟只要有一處地方沒被真氣覆蓋，就會被邪祟抓到機會。
而突破到圓滿境的方法，則是讓自己體內的真氣種完成一次蛻變，由內而外的完成一次新出生，才能做到。
而這種蛻變，每個人做到的方式都有所不同，就比如燕族長就是當初對未婚妻退婚這件事耿耿於懷，直到接近大宗師，突破心結時，才順利進階的大宗師。
但對大部分人來說，有一個方法卻具有普適性。
那就是面對強敵，在生死之間搏殺，尋求自己的極限，壓榨自己體內的真氣種，摸到那一絲突破機會。
但這種情況，若是不能成功突破，很有可能會直接身殞。
所以非萬不得已，沒人會想要嘗試。
而近年來最有名的成功者，就是數年前的金剛陳猛。
藉助於催城龍將激戰的機會，戰鬥中一舉突破，成就大宗師。
也正是這一舉動，鼓舞了天下無數武人的戰意。
「華老，其實就算不入大宗師也無妨，畢竟憑藉您的一身本事，誰敢輕慢您？」
「何必為了那一絲圓滿就深陷危機。」
燕赤水這番話說的真心實意。
而且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憑華老的這番年紀，就算踏入了大宗師，終生也只能在普通大宗師級別待著，根本無緣最後一重的絕頂宗師。
收錄完功法後的陳川沒有在飛燕家族多待，就離開了。
以後的交易他則會專門派人進行前去。
帶著身上的剩餘靈石，陳川回到了黑月城。
一眾護衛和何叔也趕了回來。
將那得到的一百多枚靈石全部吸收之後，陳川再次將長生功的進度推進了一波。
達到了一百多點的熟練度。
憑藉著自己目前體內的靈氣，足夠他讓他操控飛劍的時間更長，而且勉強能堅持發出兩記火球。
之後陳川便整日躲在家中，瘋狂肝著經驗。
……
春去秋來，時間緩緩流逝。
在陳川依舊努力肝功法的半年間。
大夏朝廷發生了一件大事。
位於京都皇宮內的大夏皇帝突然駕崩，全國哀悼。
緊接著登基的太子第二天同樣駕崩，全國再次哀悼。
死因都是邪祟作亂。
聽說當時宮內突然之間百鬼夜行，無數鬼影邪祟突然出現。
瘋狂沖向皇帝，就算是好幾位大宗師保護，都沒能阻攔住。
而且接連爆發兩次。
不僅是兩位皇帝，宮內同樣死傷無數。
一時間朝廷竟然陷入群龍無首當中。
這則勁爆消息根本就遮掩不了，在第二天全天下人都知道了。
並且紛紛猜測原因，有相當多的人覺得很可能會是無生教搞得鬼，畢竟只有那個邪教勢力有操控邪祟的手段。
因為只有大夏亂起來，對這個邪教才最有利。
而接下來眾人震驚的是，無生教聯合龍城鐵軍公然舉起反旗。
那位邊境大將鐵龍城更是站出來。
揚言大夏兩位皇帝突然暴斃，就是朝中大臣搞得鬼，為的就是想要掌權朝政。
兩大勢力聯合在一起，舉著清君側的大旗，一路勢如破竹，接連破城，一路朝著京都而去。
在陳川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著實愣了好半天。
若然他知道鐵龍城跟無生教早就有一腿。
當初他在天劍城的騷亂中就知道有鐵軍的人參與。
但沒想到他們造反會這麼突然。
畢竟那無生教是個邪教，鐵龍城簡直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但這些都很陳川沒什麼關係。
當初他跟無生教的那點聯繫早就已經斷開了。
現在看來，當初無生教就有了造反的打算，當時正在不斷籌集資源。
現在看來，陳川似乎也資助過叛軍。
隨著消息傳來，陳川也聽聞叛軍當中似乎有些人掌握了一些特殊手段。
比如操控邪祟進攻大夏軍。
實際上，陳川雖然操控不了邪祟，但憑藉著養魂袋的經驗判斷，當初那無生使所操控的多半就是凶魂而不是邪祟。
這其中是有一定區別的。
凶魂可能是邪祟的一種，但邪祟卻不只是凶魂。
凶魂來自於人死後魂魄，保持著基本人形，但邪祟有人形，也有其他非人模樣。
似乎是某種未知影響下的產物。
陳川此時已經覺得現在的大夏真的已經搖搖欲墜，混亂的種子早就已經生根發芽，並且已經初具燎原之勢，勢不可擋。
憑他一個連大宗師都不是的小卡拉米，他還能做什麼？
他只能躲在家裡急需肝經驗。
但他始終讓在外的暗使們留意叛軍的動向，若有大軍來襲，自己也要及早跑路。
正在外界如火如荼的諸侯並起，逐鹿中原之時。
陳川悄然度過了自己在這個世界二十一歲的生日。
並在之後沒幾天，送走了楚老爺子。
「老爺子走的很安詳，他讓我給你帶句話，好好做人，少煉藥。」
楚老爺子的墓碑前，陳川輕輕拍著楚明的肩膀。
這位楚老的孫子剛從外面趕回來，沒來及見楚老最後一面。
但多年在外奔波的經歷，讓他成熟穩重許多，已經能夠保持鎮定的面對自己成了孤家寡人的事實。
楚明最後提出自己想要為爺爺守孝一年的打算，陳川同意了。
目送楚明離開，陳川和何馬準備回城。
一位相處多年的老友去世，讓何馬心中有些難受。
少爺身邊的人越來越少，自己又能再陪著少爺幾年呢？
回到城中，陳川意外在自己家門口碰到了一群人。
城主葛衣微微彎腰站在一旁，面色恭敬的對著旁邊一群錦衣佩刀青年說著話。
陳川認得他們的衣服，是朝廷執武堂的武者。
「大人稍等，陳公子應該快……咦？他回來了！」
一群錦衣佩刀青年頓時扭頭看向陳川，個個趾高氣昂：
「你就是陳家現任家主陳川？」
「聽說你還是位先天境高手？」
「很好，通知一聲，你現在被朝廷徵召了，境內的先天境家族內至少要派出一位先天境武者加入大夏軍，共同抵抗叛軍。」
「你現在馬上跟我們走！」
一行五人不由分說的將陳川包圍，面色不善，似乎陳川稍微異動，幾位就會瞬間出手。
「少爺……」
何馬一臉殺氣。
當初老爺就是被如此帶走然後失蹤，本就對朝廷的做派耿耿於懷，現在絕不允許當年的事情再在自己面前發生。
陳川沉吟片刻，伸手按下何馬。
雖然大夏如今已經搖搖欲墜，但到底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不是光靠兩人就能反抗朝廷的。
這光天化日之下，他們若是對執武堂的人先出手，必定後患無窮。
此前他就聽聞過朝廷在召集各處的先天境高手，甚至是大宗師一同抵抗叛軍。
但他沒想到執武堂連這種小城都不放過，更是打聽出了他的實力。
「幾位放心，我回去交代幾句，便跟你們一起走。」
五人聞言神色稍緩：
「速度一點，只給你留一刻鐘的時間。」
陳川回屋之後，跟何叔簡單交代了一番事宜，給了他一批提前煉製好的秘藥，用來定期跟飛燕家族交易。
「少爺，你真的要去嗎？」
「若真的要去，便讓老夫去吧，老夫本就已經是無用之身……」
何馬看著自己空蕩蕩的袖子，神情略有落寞。
陳川伸手按在何叔的肩膀上，現在的他，已經比何叔高了一頭。
「何叔放心，方面父親犯的錯我不會犯。」
「相信我，我很快就能回來！」
陳川低聲說道，顯然意有所指。
何馬神情頓時一震，緩緩點頭。
這場人間紛亂，陳川不打算加入任何一方。
至於現在跟執武堂離開，也只暫時的。
只要脫離大眾視線，他很快就能再次回來。
陳川收拾了一番東西之後，便在五位執武堂的高手看護下，離開了黑月城。
……
陳川跟著這幾位執武堂的高手離開了黑月城。
除了陳川之外，他們幾人一路說說笑笑，渾然不將陳川當一回事，畢竟在他們看來，這種小地方的普通先天境能有什麼實力？
反正上了戰場也是炮灰一個。
而陳川一路上也沒插話，靜靜聽著幾人談論天下大勢。
目前大夏朝廷新任皇帝已經選了出來，但只不過是個邊緣皇子，完全是那些大臣們的傀儡而已。
但即使如此，也不影響大夏這座龐然大物再繼續支撐下去。
目前叛軍的勢力已經推進到了北山附近，那個幾乎已經處於中原跟北地的交界處。
負責沖在前方的正是曾經的大夏的重臣，摧城龍將，無聲教的高手化整為零，不斷進入境內刺殺那些有名的高手名將。
在各處製造混亂。
而且手段讓人防不勝防，大多都是死於邪祟作亂。
這也讓朝廷中的高手數量銳減，不得不從民間召集更多的先天境高手參戰，甚至連大宗師級別的高手也避免不了。
一行人一直趕到了黑山府城。
這座陳川數年沒來的府城，此時也難免有些破敗之色。
這幾人來這裡也正是為了與其他同伴匯合。
這裡已經聚集了從各處強行徵兆過來的先天境高手，總計有三十多人。
而執武堂的高手只有十人。
「今晚在這休息一晚，明天奔赴北山！」
領頭的馬青冷冷的說了一句話，就不再多管註定是炮灰的一群人。
現在兩軍交戰的地方，死傷的先天境高手早就已經不計其數，這點人馬丟進去連個水花都濺不起來。
一夜過後。
一群人頓時騎上快馬，朝著北山奔赴。
除了執武堂的高手，其餘這些先天境高手幾乎都是面若死灰。
他們自然也知道北山那裡的殘酷，他們不想去那裡，但也不敢反抗朝廷的命令，畢竟他們背後還有家族存在。
畢竟別看執武堂只來了十人，但他們背後可是有整個大夏朝廷的存在。
公然抗命，就是抗旨不尊，朝廷對這條命令極為看重，已經有好幾起武者抗命反殺執武堂的事件發生了。
那些人不是被抓起來當作叛軍處死，就是終日被通緝追殺，都沒有好下場。
其身後的家族也被連累，不少直接強行發配充軍。
就在眾人惴惴不安時，他們來到了一出荒山之中。
面前的一塊巨大青石上，坐著一個魁梧身影，但背對著眾人看不清模樣。
顯然來者不善。
馬青距離老遠就看到那道身影，並喊了一句執武堂辦事，閒雜人等退避。
但那人依舊無動於衷。
「當真找死！」
馬青冷笑一聲，轉身吩咐手下：
「你們去！將那人押過來，既然他想死，我們也不介意再來個炮灰……」
但不等他們過去，那道身影豁然轉身站起，露出猙獰的表情，以及虛化的下半身。
「邪祟！這是邪祟！」
所有人頓時大驚，拔腿就要跑，邪祟對先天境武者幾乎可以毫不費力的滅殺，他們不覺得自己等人能抵擋。
「我看誰敢走！」
「只要所有人合力，邪祟對我們不是威脅！我們執武堂已經研究出了對付邪祟的辦法！」
馬青還想要眾人一起對抗，其實只是想拉著墊背的，但哪有人會理他。
那道邪祟身影瞬間跨越距離，帶著撲鼻的腥臭氣息衝進執武堂的人群中橫衝直撞，手中大劍隨意揮舞就能帶走一條人命。
而且只要肢體產生接觸，邪祟獨有的能力就能影響他們。
頃刻之間，在場的執武堂高手全部身死，其他那些先天境高手也早就已經不知所蹤。
一雙靴子踩在已經染紅的泥地上，陳川打量殘缺不全的屍體，搖頭嘆息：
「何必呢？」
「非要這麼害我嗎？」
「現在遭報應了吧？」
剛剛還在大開殺戒的邪祟，此時乖巧的立在陳川的身旁一動不動。
這邪祟正是之前陳川釋放出去的鐵奴，堂堂大宗師級別的凶魂出手，自然手到擒來。
掃了一眼這些執武堂的屍體，基本都沒什麼好東西，頂多就是一些碎銀子，這點錢陳川自然也已經看不上了。
「罷了，就將你們的魂魄獻給我吧。」
陳川拿出養魂袋，默念口訣，將這十人的魂魄拉出體外，然後命令鐵奴將這些魂魄全部吞噬。
這鐵奴跟了他這麼久，終於開了一次葷，著實是不容易。
不過陳川還是留下了那位叫馬青的領頭者，將其煉化成新的鬼仆，壯大自己的實力。
看著面前鬼影曳曳，陰森可怖的景象，陳川越看越覺得邪門。
明明自己是個守序良善之輩，卻搞得自己像是個魔頭一般。
「錯覺！」
「這一定是我的錯覺！」
而陳川也不打算毀屍滅跡，就這麼將線索擺在明面上。
告訴之後可能會來調查的人，這就是一起邪祟作亂的巧合事件。
十位執武堂為了保護眾人，無奈被邪祟分屍，倖存者不知所蹤。
確定無人發現自己的行為後，陳川便徹底的消失在這裡，朝著黑月城的方向趕去。
由於當初的馬匹被驚走的驚走，被誤殺的誤殺，陳川只能選擇用雙腳離開，但好在他身法出眾，常規的速度並不比馬慢。
很快就達到了最近的城池，並賣了一匹馬。
並且聽聞有一支無生教偽裝的商隊似乎悄然潛進了大夏境內，造成了數座城池被破，整的人心惶惶，至今還沒人發現那群人的蹤跡。
「反正跟我關係不大。」
陳川也就是隨便聽聽，不覺得這跟自己有關係，黑月城只是個小城，又不是軍事重地，又不屬於糧倉，破一個黑月城根本毫無作用。
陳川現在只想要儘快找到那個廖家的信息，儘快接觸修仙界的消息。
畢竟現在他能找到的靈石已經越來越少了，已經有好幾個月顆粒無收。
……
某處未知的官道上。
地上躺著十多具屍體，護送的貨物撒了一地，一群人正在扒下屍體的衣服，換到自己的身上。
很快，一支商隊重新出現在官道上。
「聖子大人，我們現在要去那裡？」一位漢子朝旁邊的青年詢問。
「唔……讓我想想……」
青年模樣普通，看起來二十多歲，伸手撫摸著下巴，露出手指間一枚銀色戒指。
沒由得，他想起曾經發生的一件事。
「去黑月城，我有一樁事要辦。」
花了十多天的時間，陳川用了另一個身份重新回到了黑月城。
回到家見到何叔之後，陳川簡單說了一番經過。
何叔長長鬆了口氣，雖然滅殺執武堂是迫不得已，但少爺到底已經安全了。
「何叔，我當初被帶走的時候不少人都知道，現在我肯定不能再用之前的身份，這座城池我也很難再待了，我打算換個地方住下，用新的身份，這樣不會有人追究。」
陳川將自己的打算說出來，何叔連連贊同，其實現在他們已經沒必要一定要待在黑月城。
畢竟這裡幾乎已經沒什麼支柱產業了，光靠陳川那一手驚人的煉藥技術，已經不愁賺不到錢了。
決定好之後，兩人暗暗開始收拾，並叫了一輛馬車，護衛們充當保鏢，一路護送出城。
而葛城主知道何叔要離開之後，還專門跑來挽留了一次。
畢竟如今整個城中，也就他們兩位先天境高手，如今又走了一位，就只剩下他一個了。
而何叔則表示自家侄子離開後，他也沒什麼念想，只想歸隱山林云云。
葛城主無奈，只得放任離開。
而當馬車剛出城之際，一夥商隊與陳川等人擦肩而過，陳川意外的發現領頭者的右手似乎佩戴了一枚銀色戒指。
「是巧合嗎？」
陳川留了個心眼。
瞬間開啟感知能力，察覺到這群商隊中竟然都是一群先天境武者，而領頭者更是一位接近大宗師級別的高手。
這群人有問題！
無生教偽裝的？
陳川立馬想起之前聽聞的那則謠言。
沒想到這群無生教竟然跑到了這裡，目標竟然直指黑月城。
似乎是察覺到了陳川的視線，那位領頭青年回頭看了陳川一眼，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寒光。
「嗯？那人想要害我？」
這不是陳川的被迫害妄想症，而是剛剛他的確察覺到到了危機，身上的汗毛扎豎，絕對不是錯覺。
「少爺，怎麼了？」何馬在一旁察覺到陳川的異常，出聲詢問。
「何叔稍微等等，我再回一趟城。」
陳川猶豫片刻，還是打算暗中回去。
若是其他無生教也就算了，但偏偏領頭者竟然是那位，若他猜的不錯，那位應該也是位修士。
而且還是個能操控邪祟的邪修。
這算是陳川這麼久以來碰到的第一個修士，對他來說意義重大，他打算暗中偷襲那人，將那人拿下拷問關於修士的情報。
至於自己能不能拿下，陳川覺得憑藉自己目前的實力大概率應該行，即使是拿不下，自己這麼能跑，那人也絕對追不上。
除非那人會遁地架雲之類的術法，但若他真的會，也不用那麼原始的方式進城了。
這般想著，陳川再次將自己的容貌改變了一番，又換了套衣服，帶上精鐵大弓，隱玉龍真氣將自己的存在感降至最低，然後偷偷跟了過去。
黑月城。
此時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夥無生教暗中潛入了進來。
一進城，為首的青年直接卸下偽裝，抬手一揮：
「這座城內所有人，一個不留！」
「是！」
後方所有的教徒露出猙獰的笑容，從馬車上抽出武器，朝著旁邊還在發愣的小兵狠狠劈去，並高呼教中口號：
「無生老母！」
「真空家鄉！」
對這麼一個防禦低下的小城來說，這群先天境的無生教徒在這裡就是無敵的，沒有人能抵擋他們。
「無生教好膽！你們就不怕朝廷派人來圍剿……啊！」
聞訊趕來的葛城主怒吼一聲，就打算拔腿逃命。
但沒想到一個邪祟突然出現，並附身在他的身上，身體瞬間僵直，旁邊一位教徒抓住機會，直接揮刀砍下腦袋。
解決城內唯一的先天境高手後，青年正專注著跟自己手中的戒指對話：
「剛剛那人果然曾經出現在天劍城嗎？」
「沒想到那人運氣竟然這麼好！」
「但沒關係！等將那城中的邪祟煉化之後，我再去找那個散修！」
「畢竟這還是我頭一次見到散修，不知道那人的實力會如何？」
銀戒微微顫動，低聲回覆：
「自然是不如你的，你可是本座收的弟子，不論是天賦還是手段，都比那人強上百倍！」
「算了，那人不重要，現將城中邪祟引出來再說，本座有預感，這幾年的時間，那邪祟應該又強了不少，這對本座可是大補之物！」
即使是傳音，青年似乎也能感覺到戒中老者的激動情緒。
一路趕到黑月河邊，此時已經無人會來阻攔他。
青年從懷中掏出一些瓷瓶打開，將其中的紅色粉末倒進河中，然後靜靜等待。
這些是用一些童男童女煉成的餌，對邪祟凶物來說，是大補之物。
很快，河水開始沸騰並冒出氣泡。
海藻一般的毛髮開始從河中伸出，朝著青年的方向蔓延過去。
河水中一張腐爛腫脹的面孔緩緩浮現，並死死盯著青年。
「不錯，這頭凶物竟然已經誕生了一絲靈智，直接將它擊殺，本座才可吸收它的冥氣……」
銀色戒指中的老者對這頭邪祟的強大非常滿意，深感當初放過它是對的。
這算是他在這片大陸上看到的少數幾個強大的凶物之一，只要吸收了它的冥氣，自己的實力也能恢復那麼一絲絲，能用的法術和手段也就更多。
青年微微點頭，雙手張開數之不盡的凶魂從銀戒中鑽出，猙獰的朝著河中撲去。
河中邪祟頓時與那些凶魂廝殺起來，而青年則在遠處操控凶魂的行動。
正在此時。
一抹黑影從暗處悄然無聲的靠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