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劍乃兇器,拔劍為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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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2章 劍乃兇器,拔劍為殺人

  長街之上,雷無桀愣在原地。

  蕭瑟看了他一眼,皺著眉頭問道:「雷無桀,你在想什麼?」

  雷無桀回頭看著他,摸了摸肩膀上的傷口,苦笑著搖了搖頭,輕聲說道:「打不過。」

  司空千落猶自發呆,想不明白為什麼雷無桀會忽然收回那一劍。

  難道說,那一劍威力太大,雷無桀認為我擋不住?

  想到這個可能,司空千落怒了。

  就在這個時候,雷無桀和蕭瑟卻不約而同的轉過身,拔腿就跑。

  一個是天下第一輕功踏雲乘風步的傳人,另一個則是被無心和尚打通了氣脈,論逃跑的功夫,他們不輸任何人,眨眼間便躍出去了數十步。

  「兩個廢物,往哪裡跑!」司空千落大怒,提著長槍就往前追去。

  雷無桀一邊跑一邊感嘆:「蕭兄,你到底怎麼惹到千落師姐了?」

  「我惹她?」蕭瑟翻了個白眼:「誰沒事招惹她那種女人啊。」

  不遠處的司空千落聞言,當即怒罵道:「哪種女人?」

  蕭瑟一躍而起,朗聲道:「就是那種成天追著男人跑,不要臉的那種女人。」

  「蕭瑟,你找死,本姑娘今天殺了你。」司空千落腳步一頓,舉起長槍用力地投擲了出去。

  可惜,那杆長槍才飛出去沒多遠,就一腳踏在了地上。

  那從天而降的一腳,完全不講道理,踏住了那充滿威勢的一槍。

  「銀月槍都露出真容了,卻仍然留不住人,真是委屈啊。」

  司空長風一臉打趣的笑容,手輕輕一抬,那杆長槍便似受感召一般,飛到了他手上。

  司空千落不滿地哼了一聲,撇嘴道:「誰說不能留住,剛剛那一槍肯定能留下他們。」

  「別鬧了,你這一槍已經故意扔歪了,在我這個槍仙面前說謊,女兒啊,你還真是可愛。」

  唐蓮接過話頭:「不只是今天,過去八九日,每一天都是扔歪的。」

  司空千落俏臉微微一紅,向前一躍,一把搶過銀月槍,恨聲道:「好好好,我今日就不扔歪一次給你看看,看我今天怎麼收拾他。」

  司空長風眉毛一挑:「他?」

  「他們!」司空千落氣道,抬起一腳將自己父親踹飛。

  另一邊,雷無桀和蕭瑟跑了一路,終於發現身後已經不見司空千落的身影,兩人這才終於舒了口氣。

  此時,雷無桀肩膀上鮮血直流,蕭瑟望了一眼,開口道:「必須趕緊包紮一下。」

  雷無桀點點頭,想要從身上撕下一塊衣衫來,卻發現自己的衣服早已經被銀月槍打的四分五裂,真是連一塊完整的布都撕不下來。

  他望了蕭瑟一眼,蕭瑟秒懂,猛地後退一步:「這可是桑紋錦。」

  「很貴嗎?」雷無桀問道。

  「不是……那個,這個不吸血的。」蕭瑟終於找了個藉口。

  兩人沒有辦法,只能走進了就近的一個院落。

  朝陽街上就是這樣,有著許許多多的紅牆小院,住著一些各式各樣的人,有的是絕世高手,有的甚至不會武功,但無一例外都不會是普通人。

  兩人推門進去,發現是一個充滿藥草味道的小院,到處都放著曬制的藥草,庭院的右邊有個小亭子,那裡擺著熱氣騰騰的茶水。

  蕭瑟探了一下茶杯:「還很燙,看來是有人在。」

  雷無桀點點頭,朗聲道:「冒昧拜訪,懇請主人出來一見。」

  話音剛落,一襲白衣端著草藥從屋裡走了出來。

  雷無桀和蕭瑟呆住了,因為他們沒想到,出來的竟是一個容光絕代,肌膚勝雪,有如瑩玉塑成的美人,一身白衣顯得綽約如仙子。

  整個人恬靜嫻雅,臉上的笑容是如此的明亮煥發,讓蕭瑟忍不住呢喃了一句。

  「當真是……絕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

  雷無桀沒有蕭瑟這麼文雅,他只覺得書本上那些描寫女子的優美詞句,此時仿佛真實地在他眼前鋪散開來。

  他現在很確定,自己遇見了愛情。


  蕭瑟輕輕推了下看呆的雷無桀,雷無桀愣愣轉過頭:「怎麼了?」

  「你的血快要流光了。」蕭瑟沒好氣道。

  雷無桀微微扭頭看了眼肩膀,感覺快要暈過去了。

  那白衣女子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頓時讓雷無桀感覺自己仿佛置身於了春天裡,感覺愈發暈眩了。

  白衣女子走過來,沒有任何言語,掏出一個小瓷瓶,以及一卷紗布,手法熟練而自然地給雷無桀上藥包紮,很快便包紮好了傷口。

  雷無桀低頭看著她,幾乎快要窒息過去,支支吾吾地說道:「勞……勞煩了。」

  白衣女子聞言輕輕一笑,搖了搖頭。

  「在下雷無桀,敢問姑娘芳名?」

  白衣女子正欲作答,忽然不遠處傳來一聲怒喝:「蕭瑟、雷無桀,你們跑哪裡去了?」

  「糟了,追過來了,快走!」蕭瑟上前拉住雷無桀,就準備繼續逃跑。

  哪知白衣女子也拉住了雷無桀,朝他搖了搖頭,然後輕輕抬起了手,終於開口說了話。

  聲音柔美悅耳,宛如從雲端上傳來的一般,只是簡簡單單兩個字,卻堪稱絕世。

  「玄牝。」

  隨著她說出這兩個字,只見一層半透明的青色煙氣在雷無桀和蕭瑟上方鋪展開來。

  雷無桀望著頭頂的綠色,瞪大了眼睛,下意識看向蕭瑟。

  蕭瑟皺了皺眉頭,有些不確定道:「應該是道術。」

  玄牝,乃是道家術語,意指孳生萬物的本源,深遠莫測。

  如果說武學是正道,那麼道法便是奇道,像無心修煉的羅剎堂神通,是介於武道和奇道之間的,已經被視為邪門詭異。

  只是這氣息似乎有點不像道法,反而更像是秘術氣息。

  天下修得真正秘術的人極少,據說只有天啟城欽天監里的幾位天師,以及少數散落民間的秘術師在這方面有著極高的造詣。

  原因有二。

  一是因為修煉秘術需要超強的精神力,常人並沒有這般天賦。

  二是因為修煉秘術有違天道,修煉者往往形容枯槁,身形消瘦,最後不得善終。

  但眼前這位白衣女子卻絲毫不顯瘦弱,所以蕭瑟第一反應,眼前這位白衣女子修煉的是道法。

  那層猶如布幕一般的青色煙氣將他們兩人完全籠罩起來的時候,司空千落也一腳踏入了院中,不過她卻完全沒有看到眼前這一團詭異的綠煙。

  司空千落掃了一圈院子,對白衣女子微微一笑,行禮道:「見過許師姐。」

  白衣女子輕輕點了點頭,回禮笑道:「千落師妹有禮。」

  司空千落嗅著鼻子,依然狐疑地在院子裡晃蕩著,那杆銀月長槍不安分地在手中轉著,最後她還是放棄了,不甘心的皺了皺眉,對白衣女子說道:「許師姐,你若是看到那兩個臭小子逃到你這裡,可一定要告訴我。」

  翻著藥架上草藥的白衣女子,聞言微微一笑:「是怎樣的兩個臭小子?」

  司空千落恨聲道:「一個穿著紅衣,一個穿著青衣,其中那個紅衣臭小子,渾身破破爛爛的,拿著一柄劍,另外那個腰間挎著一根棍子,長得都不像好人。」

  蕭瑟下意識翻了個白眼,雷無桀則是把手按在了劍柄上,又想試試能不能把聽雨劍拔出來。

  白衣女子想了想,搖了搖頭:「倒是沒有見過這樣的兩人,若是見到,一定告知千落師妹。」

  「好吧,那我去找那兩個臭小子了。」司空千落終於死心了,一個縱身,躍出了紅牆小院。

  蕭瑟和雷無桀見狀,就要走出那團綠煙,卻發現綠煙仿佛纏上了他們一樣,怎麼甩也甩不掉,心中不禁有些驚恐。

  就在這時,司空千落去而復返,推門而入掃視著小院,只是在她眼裡,看到的依舊只有那個給人感覺嫻靜淡雅的白衣女子。

  「千落師妹,還有事嗎?」

  司空千落點點頭:「嗯,差點忘了,今日元宵,師姐你一個人,我爹讓請你去吃飯,他今日做了好大一桌好吃的。」

  白衣女子道了聲謝,搖頭笑道:「陛下昨日便讓人來傳過話,讓我去楚宅。」

  「好吧,許師姐,你忙!」司空千落笑了笑,轉身關上門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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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此,白衣女子輕輕一揮手,這才揮散了那團綠色煙氣,她緩緩說道:「我的玄牝化界只是初境,無法掩住你們的所有氣息。

  千落師妹雖然年輕,但已得司空師叔真傳,剛剛她已經察覺出了幾分,這才去而復返。

  幸好,她沒有動用楚叔叔傳她的禁靈之眼,否則我還真藏不住你們。」

  說著,她轉頭看向雷無桀,輕聲道:「你稍等片刻。」

  雷無桀愣愣地點了點頭,目送著白衣女子進了屋子。

  不久之後,白衣女子拿著一件紅色的衣服走了出來。

  「這是我大哥的衣服,他不喜歡紅色,所以一直沒穿過,你換上吧。」

  蕭瑟眼尖,立刻接話道:「是楚國的羅雲錦,就這一件衣服,至少三千兩銀子。」

  此話一出,白衣女子只是淡淡的笑了笑,雷無桀則愣了一下,連忙推辭道:「這……太貴重了。」

  「不穿,便沒有任何價值。」

  「那……便多謝姑娘了。」

  白衣女子搖頭笑了笑,自顧自的忙碌了起來。

  雷無桀換過衣服,抱拳道:「多謝姑娘,在下雷無桀,敢問姑娘尊姓大名?」

  「姓許。」白衣女子笑了笑,說道:「只是舉手之勞而已,用不著謝,你們忙你們的去吧。」

  雷無桀張張嘴,只是話還沒說出口,便被蕭瑟拉住了。

  「走了。」蕭瑟拉著雷無桀,沖白衣女子說道:「許姑娘,多謝了。」

  「等一下……」雷無桀還想反抗,卻被蕭瑟拉著躍出了小院。

  雷無桀急忙回頭,卻發現白衣女子只是自顧自忙著自己的事,臉上依舊恬淡嫻靜,讓他失神了。

  離開小院,掠過好幾個小院。

  雷無桀才回過神來,甩開蕭瑟的手,忿忿道:「幹嘛把我拉走。」

  「你是不是想先問許姑娘尊姓大名,然後問芳齡幾許,最後問是否婚配?」蕭瑟一臉玩味的笑道。

  雷無桀震驚了:「你怎麼知道?」

  「就你那心思,都寫臉上了,我又不瞎。」蕭瑟沒好氣道:「只是那位許姑娘,人家在忙,明顯沒有與你交談的意思,我們還留在那裡討嫌麼?

  再說,你想再見她,這又有何難,她不是說了,等會兒要去我舅舅家吃飯麼?還有你想要知道她的情況,隨便問一下,不就知道了,她稱司空千落那個女人為師妹,想來是我舅舅的徒弟。」

  「是哦。」雷無桀撓頭笑道。

  「真是個夯貨,回去問問。」蕭瑟一臉無語,緊接著笑道:「也不知道舅舅回來沒有。」

  「回來了。」

  一道充滿陽光氣息的熟悉聲音響起,兩人當即停下腳步,只見一個人正迎面朝他們走過來。

  雷無桀走上前,笑著招呼道:「楚四哥。」

  蕭瑟也上前喊了一聲四表哥:「你這是要去哪兒?」

  「今日元宵,去買些煙花和炮仗,兩個小傢伙吵著要放炮。」楚未一臉寵溺地笑了笑,看著雷無桀:「聽說你被千落師妹給揍了?」

  雷無桀嗯了一聲:「若是有殺怖劍在手,應該能打個平手。」

  楚未一愣:「為什麼一定要殺怖劍呢,你手中的劍也不錯啊。」

  雷無桀將手中的長劍打了個轉,長嘆了一口氣:「這柄聽雨劍,我拔不出來。」

  「拔不出來?」

  「嗯,師父說這是劍靈冢所鑄的劍,是認主之劍,若沒有拔劍生死的意志,是拔不出來的。」雷無桀看著手中的聽雨,之前面對銀月槍時驚鳴不止的長劍現在無比安靜。

  「平江道李家劍心冢鑄劍確實與別處不同,據說他們鑄劍的最後一道工序,時割破手掌,以血餵劍,所以最後鑄出來的劍號稱有精魄附身,聽聞有兩柄古劍轉魄、滅魂更是以人餵劍。」蕭瑟緩緩說道。

  楚未點頭笑了笑:「能不能給我看看?」

  「這有什麼不行的。」雷無桀笑著遞上了聽雨劍。

  楚未接過劍,當即微微一愣,笑道:「竟然能錘鍊劍心,有點意思。」


  「錘鍊劍心?」雷無桀愣愣道。

  就在他愣神之際,只聽噌的一聲,聽雨劍露出了藏在劍鞘中的劍身。

  清涼如雪的劍身,再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看起來有些虛幻的光芒。

  「不愧是劍心冢出品的劍,品質不錯。」楚未彈了一下聽雨劍的劍身,發出一陣輕鳴,看著雷無桀道:「劍心這東西說起來有些虛幻,說簡單一點,就是你為什麼拔劍。」

  雷無桀一愣:「師父也曾問過我為何拔劍。」

  「嗯,因為只有你知道自己為什麼拔劍,才能真正駕馭自己的劍,等你知道自己為何拔劍的時候,你就能拔出這把聽雨劍了。」

  楚未說著,將聽雨劍還給了雷無桀。

  雷無桀點點頭,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蕭瑟開口道:「四表哥,你又是為了什麼而拔劍呢?」

  「我不練劍。」

  蕭瑟整個人都懵了,他怎麼也沒想到楚未會是這個回答。

  雷無桀則一臉疑惑道:「那你為何能拔出聽雨劍?」

  「雖然我不練劍,但我看過很多人練劍,我一直覺得我爹說的一句話很對,劍,兇器也。」

  楚未正色道:「世人拔劍的理由各種各樣,有人是為了揚名,有人是為了守護,還有人是為了報仇等等。

  但不論是什麼理由,都不可避免會殺人,所以在我看來,拔劍只為殺人。

  劍出鞘,論生死。

  這便是江湖的本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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