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聽曲
這段時間。
高歡每天固定上班摸魚一個時辰，然後就回家聽高洋爆典。
比如高岳。
【彼輩不知進退，連一枕邊女子也管不住，殺無赦！】
再比如司馬子如。
【此人反覆無常，其子亦如是，當殺！】
以及高隆之。
【三姓家奴，自身為漢人卻言『漢婦人不可為天下母』，殺晚了！】
還有孫騰。
【以私廢公，若朕再為天子，當誅其九族！】
……
高洋叼著奶嘴慷慨激昂。
高歡強行憋笑。
前來府中匯報軍中庶務的高乾滿臉莫名其妙。
他微微皺眉勸諫道：「高公既身居高位，當以國家之事為先，不可沉湎妻子……」
妻子。
指的是妻和子。
尤其是後者。
畢竟這段時間高歡見客的時候，總是懷抱著連話都不會說的高洋。
【牆頭草，今世汝不死魏帝之手，必死於朕之手！】
高洋眼睛滴溜溜轉，吧唧吧唧的嗦著奶嘴。
高歡：「……」
他繼續憋笑，虛心說道：「乾邕（高乾字）所言有理，大丈夫志在天下，確實不該眷戀溫柔鄉。」
高乾：「……」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志在天下？
他只是勸諫高歡不應尸位素餐，不是鼓勵高歡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於是，高乾果斷岔開話題：「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近日洛陽大劇院新上了一出折子戲，講的是昔日楚漢之爭，楚霸王和美人虞姬垓下生離死別的故事。」
「京中權貴親往觀看者眾多！」
「高公若有閒暇，可攜帶妻子前往一觀。」
……
我不去，誰知道那小娘們兒把好好的霸王別姬魔改成了什麼鬼樣子……高歡心中吐槽，但面不改色：「若真如此，過些時日就請戲班來家中演一場好了。」
高乾搖頭：「高公此言差矣……」
【很好，你已有取死之道！】
高洋叼著奶嘴吧唧吧唧。
高歡：「……」
沉默了一下，他正色問道：「願聞其詳。」
高乾解釋起來：「下官曾去過洛陽大劇院，起初以為不過爾爾。」
「然戲曲開始之時下官知道自己錯了，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劇院之內另有乾坤，據說耗費巨萬打造『光影特效』，戲曲表演之時不僅有莫名蒸騰的煙霧、火光，甚至就連舞台也別出心裁，場內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近乎一般大小！」
「如此巧奪天工，實非家中戲樓所能比擬！」
高歡輕輕頷首。
他承認，他有了些許心動。
煙霧和火光他能理解。
畢竟婁昭君讓工匠復刻出了手銃，自然也解鎖了火藥科技，在劇院裡弄出點爆炸的特效不是難題。
至於聲音。
他想起曾經去過的天壇。
嗯，後世的天壇。
據說那裡設計有回音壁，一個人靠牆向北說話，聲波會沿著牆面以聲波的形式傳到一、二百米的另一端，無論說話聲音多小，也可以使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劇院應該也是採用了類似的設計。
送走高乾。
高歡抱著高洋回到後院。
婁昭君斜靠在藤椅上看書，高澄則圍著婁昭君所在的涼亭跑圈，不時再在掛著的沙袋上打上幾拳。
高洋瞠目結舌，奶嘴吧嗒一聲掉了下來。
【夭壽了！】
【我被父王抱去見客的時候阿惠兒在鍛鍊，這都回來了阿惠兒還在鍛鍊！】
【蘭京休矣！】
……
高歡：「……」
婁昭君差點沒從藤椅上摔下來。
她和高歡四目相對，兩人的嘴角情不自禁浮現出幾分滑稽的笑容。
此時，高澄也看到了高歡，笑著跑過來：「阿耶！我來幫你抱著弟弟吧！」
算了吧，我怕你把他扔河裡……高歡笑著摩挲了一下高澄腦袋：「我們的阿惠兒真懂事！只是你還小，弟弟最近長得有點胖，還是讓阿耶抱著吧！」
高澄心有不甘。
但他還是裝成小孩子受到大人獎勵的樣子，嘿嘿嘿傻笑。
【傻兒吧唧的小屁孩，等過幾年看朕如何收拾你！】
高洋面向婁昭君伸出手臂。
丑拒！我怎麼生了這麼個丑兒子？一定是賀六渾的問題……婁昭君撇撇嘴，心中吐槽，但還是接過高洋放在身邊的搖籃里。
高歡順勢坐下，將狗狗祟祟繞後的高澄攬入懷中，小聲將剛才高乾講的內容說了一遍。
婁昭君興致缺缺。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包括霸王別姬。
曾經的她是個愛磕CP的理工女。
正統的CP她喜歡，邪門的CP她也愛磕！
因此，她還在霸王別姬里安排了一段劉邦抱著項羽的頭顱痛哭流涕，從此假意親近韓信，最終讓呂雉因妒生恨除掉韓信的戲碼……
自然而然的。
她否決了高歡帶著全家人去看戲的建議。
無他。
別人看了那樣的戲碼最多是痛罵吐槽作者菌喝了假酒，紅傘傘白杆杆吃多了，而高歡若是看見了，必然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到時，她沒臉見人了！
婁昭君越拒絕。
高歡越心動。
於是。
翌日清晨。
高歡先是假裝出門上班，然後直接殺奔了洛陽大市的洛陽大舞台。
霸王別姬早晚各有一場表演。
高歡來的時候，上午檔的門票已經賣光了。
蔡儁建議道：「乾脆亮明身份包場吧！店主若是牙根里蹦半個不字，就直接讓孫騰過來查他消防！」
高歡：「……」
活土匪啊你這是……高歡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
他看到遠處的貴賓通道口出現了一個熟人。
汝南王元悅。
四月十八日那天，皇帝下詔任命中書監、開府、儀同三司胡國珍為司徒公。
作為交換。
任城王元澄表奏汝南王元悅為中書監、儀同三司。
見到高歡，元悅雖是超品的王爵卻也絲毫不敢托大，笑吟吟走過來行禮道：「高公好雅致，莫非也來聽戲？」
高歡輕輕頷首：「可惜沒票了……」
元悅笑道：「本王提前訂有席位，足夠寬敞！若高公不嫌棄，與本王同室聽戲如何？」
高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很快。
他隨元悅一起進入劇院。
劇場占地面積不大，元悅定的是前排貴賓席，長沙發最多能坐八個人。
不過只坐了六人。
元悅和高歡，以及蔡儁、身高兩米的劉桃枝和元悅帶來的兩個人高馬大的親隨。
後排觀眾被擋完了，只是敢怒不敢言。
高歡每天固定上班摸魚一個時辰，然後就回家聽高洋爆典。
比如高岳。
【彼輩不知進退，連一枕邊女子也管不住，殺無赦！】
再比如司馬子如。
【此人反覆無常，其子亦如是，當殺！】
以及高隆之。
【三姓家奴，自身為漢人卻言『漢婦人不可為天下母』，殺晚了！】
還有孫騰。
【以私廢公，若朕再為天子，當誅其九族！】
……
高洋叼著奶嘴慷慨激昂。
高歡強行憋笑。
前來府中匯報軍中庶務的高乾滿臉莫名其妙。
他微微皺眉勸諫道：「高公既身居高位，當以國家之事為先，不可沉湎妻子……」
妻子。
指的是妻和子。
尤其是後者。
畢竟這段時間高歡見客的時候，總是懷抱著連話都不會說的高洋。
【牆頭草，今世汝不死魏帝之手，必死於朕之手！】
高洋眼睛滴溜溜轉，吧唧吧唧的嗦著奶嘴。
高歡：「……」
他繼續憋笑，虛心說道：「乾邕（高乾字）所言有理，大丈夫志在天下，確實不該眷戀溫柔鄉。」
高乾：「……」
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志在天下？
他只是勸諫高歡不應尸位素餐，不是鼓勵高歡生出不該有的念頭！
於是，高乾果斷岔開話題：「一張一弛，文武之道也。近日洛陽大劇院新上了一出折子戲，講的是昔日楚漢之爭，楚霸王和美人虞姬垓下生離死別的故事。」
「京中權貴親往觀看者眾多！」
「高公若有閒暇，可攜帶妻子前往一觀。」
……
我不去，誰知道那小娘們兒把好好的霸王別姬魔改成了什麼鬼樣子……高歡心中吐槽，但面不改色：「若真如此，過些時日就請戲班來家中演一場好了。」
高乾搖頭：「高公此言差矣……」
【很好，你已有取死之道！】
高洋叼著奶嘴吧唧吧唧。
高歡：「……」
沉默了一下，他正色問道：「願聞其詳。」
高乾解釋起來：「下官曾去過洛陽大劇院，起初以為不過爾爾。」
「然戲曲開始之時下官知道自己錯了，後來打聽之下，才知道劇院之內另有乾坤，據說耗費巨萬打造『光影特效』，戲曲表演之時不僅有莫名蒸騰的煙霧、火光，甚至就連舞台也別出心裁，場內所有人聽到的聲音近乎一般大小！」
「如此巧奪天工，實非家中戲樓所能比擬！」
高歡輕輕頷首。
他承認，他有了些許心動。
煙霧和火光他能理解。
畢竟婁昭君讓工匠復刻出了手銃，自然也解鎖了火藥科技，在劇院裡弄出點爆炸的特效不是難題。
至於聲音。
他想起曾經去過的天壇。
嗯，後世的天壇。
據說那裡設計有回音壁，一個人靠牆向北說話，聲波會沿著牆面以聲波的形式傳到一、二百米的另一端，無論說話聲音多小，也可以使對方聽得清清楚楚。
所以，劇院應該也是採用了類似的設計。
送走高乾。
高歡抱著高洋回到後院。
婁昭君斜靠在藤椅上看書，高澄則圍著婁昭君所在的涼亭跑圈，不時再在掛著的沙袋上打上幾拳。
高洋瞠目結舌，奶嘴吧嗒一聲掉了下來。
【夭壽了！】
【我被父王抱去見客的時候阿惠兒在鍛鍊，這都回來了阿惠兒還在鍛鍊！】
【蘭京休矣！】
……
高歡：「……」
婁昭君差點沒從藤椅上摔下來。
她和高歡四目相對，兩人的嘴角情不自禁浮現出幾分滑稽的笑容。
此時，高澄也看到了高歡，笑著跑過來：「阿耶！我來幫你抱著弟弟吧！」
算了吧，我怕你把他扔河裡……高歡笑著摩挲了一下高澄腦袋：「我們的阿惠兒真懂事！只是你還小，弟弟最近長得有點胖，還是讓阿耶抱著吧！」
高澄心有不甘。
但他還是裝成小孩子受到大人獎勵的樣子，嘿嘿嘿傻笑。
【傻兒吧唧的小屁孩，等過幾年看朕如何收拾你！】
高洋面向婁昭君伸出手臂。
丑拒！我怎麼生了這麼個丑兒子？一定是賀六渾的問題……婁昭君撇撇嘴，心中吐槽，但還是接過高洋放在身邊的搖籃里。
高歡順勢坐下，將狗狗祟祟繞後的高澄攬入懷中，小聲將剛才高乾講的內容說了一遍。
婁昭君興致缺缺。
畢竟所有的一切都是出自她的手筆。
包括霸王別姬。
曾經的她是個愛磕CP的理工女。
正統的CP她喜歡，邪門的CP她也愛磕！
因此，她還在霸王別姬里安排了一段劉邦抱著項羽的頭顱痛哭流涕，從此假意親近韓信，最終讓呂雉因妒生恨除掉韓信的戲碼……
自然而然的。
她否決了高歡帶著全家人去看戲的建議。
無他。
別人看了那樣的戲碼最多是痛罵吐槽作者菌喝了假酒，紅傘傘白杆杆吃多了，而高歡若是看見了，必然能透過表象看到本質！
到時，她沒臉見人了！
婁昭君越拒絕。
高歡越心動。
於是。
翌日清晨。
高歡先是假裝出門上班，然後直接殺奔了洛陽大市的洛陽大舞台。
霸王別姬早晚各有一場表演。
高歡來的時候，上午檔的門票已經賣光了。
蔡儁建議道：「乾脆亮明身份包場吧！店主若是牙根里蹦半個不字，就直接讓孫騰過來查他消防！」
高歡：「……」
活土匪啊你這是……高歡搖了搖頭：「不必如此麻煩。」
他看到遠處的貴賓通道口出現了一個熟人。
汝南王元悅。
四月十八日那天，皇帝下詔任命中書監、開府、儀同三司胡國珍為司徒公。
作為交換。
任城王元澄表奏汝南王元悅為中書監、儀同三司。
見到高歡，元悅雖是超品的王爵卻也絲毫不敢托大，笑吟吟走過來行禮道：「高公好雅致，莫非也來聽戲？」
高歡輕輕頷首：「可惜沒票了……」
元悅笑道：「本王提前訂有席位，足夠寬敞！若高公不嫌棄，與本王同室聽戲如何？」
高歡打的就是這個主意。
很快。
他隨元悅一起進入劇院。
劇場占地面積不大，元悅定的是前排貴賓席，長沙發最多能坐八個人。
不過只坐了六人。
元悅和高歡，以及蔡儁、身高兩米的劉桃枝和元悅帶來的兩個人高馬大的親隨。
後排觀眾被擋完了，只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