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調虎離山
一連三日。
高歡沒有離開廷尉府半步。
尉景無奈，只能在白天將高樹生關入大牢，夜晚放出來回地面上的房間休息。
高樹生肉眼可見的憔悴起來。
如果說他來洛陽之前可以稱得上是正牌吳彥祖，那麼經歷一路顛沛，他見到高歡的時候就屬於高仿版吳彥祖，而在廷尉府養尊處優半個月，他年輕不少，恢復到中年吳彥祖的狀態。
至於現在，他是趙本山。
尉景望著高樹生乾草一樣的雞窩頭，嘆了口氣：「婦父（岳父），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高樹生差點沒哭出聲。
這怪他嗎？
雖然他對高歡不好，但高歡就一丁點錯都沒有了？
他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大郎總歸不能在廷尉府住一年吧？」
尉景默然。
其實他很想說是的！
畢竟高歡已經讓人動工收拾東廂房，暖爐，軟塌，書案一應俱全，完全就是一副在廷尉府過冬的架勢！
但他沒有說出口。
很簡單。
他怕說出這個壞消息，高樹生噶一聲死過去……
無奈嘆息。
尉景小聲問道：「要不，我去找司馬子如來出出主意？」
高樹生連連點頭。
半個時辰後。
出現在廷尉府後院的不僅有司馬子如，還有高隆之。
後者是主動跟來的。
雖然高歡沒來的時候他盼著高歡來頂大梁，可現在高歡來了，所有人都叫苦不迭，都期盼著能早日脫離苦海。
無他，高歡是個隱藏的卷王！
這段時間，高歡閒著沒事就重新查看舊案，共發回重審卷宗多達兩百二十份！
再然後。
他們不僅之前的獎勵沒了，所有人都被罰了半年到一年不等的俸祿……
不過廷尉府這種衙門，大家也不靠俸祿活著就是了。
但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高樹生和高歡父子之間的矛盾，好讓高歡回歸家庭，別再折騰他們這些混日子的打工人……
見到高樹生，司馬子如和高隆之紛紛上前行禮。
高樹生一臉暗爽。
他之所以死皮賴臉的留在洛陽，就是盼望能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
受人尊重！
尉景簡單介紹了一下高樹生現在的窘境。
司馬子如啞然失笑。
高隆之面無表情。
其實吧，他覺得若是他易地而處，絕逼就以廷尉府為家，自家渣爹一天不死，自己就一天不離開廷尉府！
主打一個父辭子笑！
司馬子如輕輕搖了搖頭：「老將軍和高公之間的矛盾乃家事，在下束手無策……」
老將軍是高樹生，畢竟他有個祖傳的『三無』四品鎮遠將軍封號。
尉景皺眉：「難道遵業（司馬子如字）忍心看著大郎父子就這麼耗下去？大郎年輕氣盛，大人年歲已高，萬一在這地牢中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大郎追悔莫及！」
「遵業縱然不為大人考慮，也當為大郎耗費些心力才是！」
司馬子如默不作聲。
其實尉景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畢竟血濃於水。
他沉吟片刻：「既然高公不願放老將軍離去，那麼何不想個辦法，讓高公離開廷尉府？」
高隆之恨不能蹦起來叫好！
高歡走了，他們才能恢復到之前的輕鬆自在！
於是，他也加入了苦思冥想的隊列之中。
良久之後。
高隆之眼前一亮：「我好像有了辦法！」
司馬子如笑道：「速速道來！」
高隆之賣了個關子：「諸位可知高公愛好？」
美女！最好是身份特殊的小寡婦……尉景滿臉滑稽，只是沒有說話。
權力！醒掌殺人權，醉臥美人膝……司馬子如嘴角微揚，同樣沒有開口。
報復我……高樹生滿臉哀愁，試探著說道：「莫非是斷案？」
畢竟高歡的事跡如今在六鎮傳瘋了。
據說，高歡任職廷尉少卿時，一年之內斷案三萬千六千五百宗，無一冤假錯案！
聽到高樹生的話，高隆之撫掌而笑：「難怪人說父子連心，老將軍看起來不甚關心高公，但對高公喜好卻知之甚深！」
高樹生：「……」
他發誓，他真的是胡亂猜的！
不過，這不妨礙他此刻滿臉傲嬌的笑了起來。
高隆之繼續說道：「白日裡我收到一封河南尹發來的卷宗，說是河陰縣金光寺發生一樁離奇命案，寺院死了兩僧兩道，然而現場既無搏鬥痕跡，又無歹徒留下的痕跡，屬實匪夷所思……」
「若非高公住在廷尉府，這時候廷尉直崔懋就該出公差了……」
司馬子如滿臉好奇：「可否借卷宗一閱？」
高隆之斜眼。
司馬子如這才訕笑幾聲。
畢竟今日他們聚在廷尉府，商量的並非破案，而是怎樣才能讓高歡離開廷尉府，讓高樹生有喘息的機會，不至於被高歡折騰死……
尉景笑道：「此案有些離奇，足以調大郎這頭猛虎離山嘍！」
翌日。
一大早。
高隆之就捧著卷宗找到了高歡。
他很謹慎。
為了防止高歡看出破綻，他特意將那份『僧道遇害案』混在了一堆卷宗之內。
這樣高歡發現之後，只會見獵心喜，而不會懷疑是他故意為之！
果不其然。
高歡臉上露出了欣喜難耐的神色。
但他又想到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又滿臉猶豫，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高隆之差點笑出聲。
但他忍住。
片刻後。
他才像是突然發現高歡神色游離，好奇問道：「高公這是有心事？」
下一秒。
高歡像是下定決心：「我近日要離開廷尉府一些時日，府內瑣事依舊由你全權負責！」
高隆之假裝不知道的詢問：「敢問高公將要去往何處？」
高歡回答道：「河陰縣。那裡最近出了一樁命案，我曾說過人命大如天，既然是命案，自然要立時偵破，否則遷延數日，真兇逃之夭夭，案情就再無水落石出之日！」
說完。
高歡讓人備馬。
劉桃枝應命而去。
很快。
廷尉府外聚集了上百緹騎，以及幾十名高歡養的死士親兵。
高歡上馬，再度吩咐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爾等要恪守本職，不可玩忽職守，否則國法難容！」
高隆之、崔懋等人拱手應命。
等到馬隊消失在視野盡頭，高隆之才露出了迷之笑容。
終於，高歡走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面露喜色。
唯獨高樹生。
無他，此刻在他面前，是哭喪著臉的高琛以及高樹生的續弦韓氏。
重要的是，他們母子倆身披枷鎖。
高樹生一臉懵逼，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
高琛哭訴：「前日官府發布告示，說是嚴查洛陽城內的外來人口，防止南梁奸細，我和阿母沒有戶籍，就被破門而入的緹騎抓到了廷尉府……」
「說是關押半月，若無可靠之人作保當即斬首……」
「阿耶，救命啊！」
高歡沒有離開廷尉府半步。
尉景無奈，只能在白天將高樹生關入大牢，夜晚放出來回地面上的房間休息。
高樹生肉眼可見的憔悴起來。
如果說他來洛陽之前可以稱得上是正牌吳彥祖，那麼經歷一路顛沛，他見到高歡的時候就屬於高仿版吳彥祖，而在廷尉府養尊處優半個月，他年輕不少，恢復到中年吳彥祖的狀態。
至於現在，他是趙本山。
尉景望著高樹生乾草一樣的雞窩頭，嘆了口氣：「婦父（岳父），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啊……」
高樹生差點沒哭出聲。
這怪他嗎？
雖然他對高歡不好，但高歡就一丁點錯都沒有了？
他搖了搖頭：「走一步算一步吧，大郎總歸不能在廷尉府住一年吧？」
尉景默然。
其實他很想說是的！
畢竟高歡已經讓人動工收拾東廂房，暖爐，軟塌，書案一應俱全，完全就是一副在廷尉府過冬的架勢！
但他沒有說出口。
很簡單。
他怕說出這個壞消息，高樹生噶一聲死過去……
無奈嘆息。
尉景小聲問道：「要不，我去找司馬子如來出出主意？」
高樹生連連點頭。
半個時辰後。
出現在廷尉府後院的不僅有司馬子如，還有高隆之。
後者是主動跟來的。
雖然高歡沒來的時候他盼著高歡來頂大梁，可現在高歡來了，所有人都叫苦不迭，都期盼著能早日脫離苦海。
無他，高歡是個隱藏的卷王！
這段時間，高歡閒著沒事就重新查看舊案，共發回重審卷宗多達兩百二十份！
再然後。
他們不僅之前的獎勵沒了，所有人都被罰了半年到一年不等的俸祿……
不過廷尉府這種衙門，大家也不靠俸祿活著就是了。
但不管怎樣，當務之急是趕緊解決高樹生和高歡父子之間的矛盾，好讓高歡回歸家庭，別再折騰他們這些混日子的打工人……
見到高樹生，司馬子如和高隆之紛紛上前行禮。
高樹生一臉暗爽。
他之所以死皮賴臉的留在洛陽，就是盼望能出現今天這樣的局面。
受人尊重！
尉景簡單介紹了一下高樹生現在的窘境。
司馬子如啞然失笑。
高隆之面無表情。
其實吧，他覺得若是他易地而處，絕逼就以廷尉府為家，自家渣爹一天不死，自己就一天不離開廷尉府！
主打一個父辭子笑！
司馬子如輕輕搖了搖頭：「老將軍和高公之間的矛盾乃家事，在下束手無策……」
老將軍是高樹生，畢竟他有個祖傳的『三無』四品鎮遠將軍封號。
尉景皺眉：「難道遵業（司馬子如字）忍心看著大郎父子就這麼耗下去？大郎年輕氣盛，大人年歲已高，萬一在這地牢中有個三長兩短，到時大郎追悔莫及！」
「遵業縱然不為大人考慮，也當為大郎耗費些心力才是！」
司馬子如默不作聲。
其實尉景說的也有幾分道理。
畢竟血濃於水。
他沉吟片刻：「既然高公不願放老將軍離去，那麼何不想個辦法，讓高公離開廷尉府？」
高隆之恨不能蹦起來叫好！
高歡走了，他們才能恢復到之前的輕鬆自在！
於是，他也加入了苦思冥想的隊列之中。
良久之後。
高隆之眼前一亮：「我好像有了辦法！」
司馬子如笑道：「速速道來！」
高隆之賣了個關子：「諸位可知高公愛好？」
美女！最好是身份特殊的小寡婦……尉景滿臉滑稽，只是沒有說話。
權力！醒掌殺人權，醉臥美人膝……司馬子如嘴角微揚，同樣沒有開口。
報復我……高樹生滿臉哀愁，試探著說道：「莫非是斷案？」
畢竟高歡的事跡如今在六鎮傳瘋了。
據說，高歡任職廷尉少卿時，一年之內斷案三萬千六千五百宗，無一冤假錯案！
聽到高樹生的話，高隆之撫掌而笑：「難怪人說父子連心，老將軍看起來不甚關心高公，但對高公喜好卻知之甚深！」
高樹生：「……」
他發誓，他真的是胡亂猜的！
不過，這不妨礙他此刻滿臉傲嬌的笑了起來。
高隆之繼續說道：「白日裡我收到一封河南尹發來的卷宗，說是河陰縣金光寺發生一樁離奇命案，寺院死了兩僧兩道，然而現場既無搏鬥痕跡，又無歹徒留下的痕跡，屬實匪夷所思……」
「若非高公住在廷尉府，這時候廷尉直崔懋就該出公差了……」
司馬子如滿臉好奇：「可否借卷宗一閱？」
高隆之斜眼。
司馬子如這才訕笑幾聲。
畢竟今日他們聚在廷尉府，商量的並非破案，而是怎樣才能讓高歡離開廷尉府，讓高樹生有喘息的機會，不至於被高歡折騰死……
尉景笑道：「此案有些離奇，足以調大郎這頭猛虎離山嘍！」
翌日。
一大早。
高隆之就捧著卷宗找到了高歡。
他很謹慎。
為了防止高歡看出破綻，他特意將那份『僧道遇害案』混在了一堆卷宗之內。
這樣高歡發現之後，只會見獵心喜，而不會懷疑是他故意為之！
果不其然。
高歡臉上露出了欣喜難耐的神色。
但他又想到自己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又滿臉猶豫，坐立不安，如芒在背。
高隆之差點笑出聲。
但他忍住。
片刻後。
他才像是突然發現高歡神色游離，好奇問道：「高公這是有心事？」
下一秒。
高歡像是下定決心：「我近日要離開廷尉府一些時日，府內瑣事依舊由你全權負責！」
高隆之假裝不知道的詢問：「敢問高公將要去往何處？」
高歡回答道：「河陰縣。那裡最近出了一樁命案，我曾說過人命大如天，既然是命案，自然要立時偵破，否則遷延數日，真兇逃之夭夭，案情就再無水落石出之日！」
說完。
高歡讓人備馬。
劉桃枝應命而去。
很快。
廷尉府外聚集了上百緹騎，以及幾十名高歡養的死士親兵。
高歡上馬，再度吩咐道：「我不在的這些時日，爾等要恪守本職，不可玩忽職守，否則國法難容！」
高隆之、崔懋等人拱手應命。
等到馬隊消失在視野盡頭，高隆之才露出了迷之笑容。
終於，高歡走了！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面露喜色。
唯獨高樹生。
無他，此刻在他面前，是哭喪著臉的高琛以及高樹生的續弦韓氏。
重要的是，他們母子倆身披枷鎖。
高樹生一臉懵逼，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
高琛哭訴：「前日官府發布告示，說是嚴查洛陽城內的外來人口，防止南梁奸細，我和阿母沒有戶籍，就被破門而入的緹騎抓到了廷尉府……」
「說是關押半月，若無可靠之人作保當即斬首……」
「阿耶，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