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289：卍解娑闥迦羅骸刺絡辻
第290章 289：卍解·娑闥迦羅骸刺絡辻
血雨自天而降，揮灑向下，將潔白澄澈的靈王宮天空都給染上了一層血腥的底色。
有馬靜也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四方神將的隕落，臉上的表情不見絲毫之悲喜。
於不久之前。
尚且還在彼此交換著意見，保持著尚且平和態度的雙方……在此刻卻不得不刀刃相向，定下生死。
何等感慨之事。
而且。
有馬靜也於此刻抬起了右手，輕撫向了自己的面龐。
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啊……我。
說不好，到底是因為自己變成了冷淡而沉默的人。
還是因為單純的，名為有馬靜也之人的的本性便是如此。
緣由如何，尚且不知。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有馬靜也當然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傷春悲秋』。
四方神將已盡數斬下，之後便是將兵主部一兵衛拿下，這場戰鬥也將會順勢畫上終點。
——你就真的這樣想的嗎？
沒有任何由來的，有馬靜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滑膩而低沉的話語，像是從胃袋之中伸出來的枯手，穿透了臟器之間的隔閡，將心臟狠狠地攥在了手中。
這個聲音。
是兵主部一兵衛的嗓音。
抬頭望去，只見原本正在跟牢師對峙的眼和尚，已在不知何時半轉過頭。
他的嘴巴向著左右兩側咧了過去，露出細密的牙齒。如此行為或是能被稱之為『笑容』……
但在對方臉上，有馬靜也看不到丁點之多的和善可言。
而若是硬要形容一二的話……
對了。
『簡直就像是食肉動物在發起進攻前，作出類似的呲牙動作。』
抬手，省略了吟唱的里鬼道洶湧著朝向藍染惣右介襲去，讓對方不得不作出被迫性的防禦動作。
得以抽出了空隙的兵主部笑容滿面，向著有馬靜也說道。
「有馬靜也喲，你的本事的確值得稱道。」
「但是零番隊的力量可不僅是如此，想要就此跨過我等，威脅靈王……」
「你所經歷的磨難，可還是遠遠不夠啊。」
問題一。
「你以為我等的職責是什麼？」
守衛靈王。
問題二。
「你以為我等之底氣又是為何？」
不死之身。
「重新站起來吧，零番隊的諸位！就此落敗的話，我等名譽何在？我等職責何在？我等信念何在？！」
猛地瞪大了眼睛，兵主部一兵衛將雙手舒展，仿佛要擁抱整片天空那般地，大聲呼喝道。
「東方神將，零番隊第一官！」
其名為湯泉鬼，麒麟寺示天郎。
鮮紅色的熱流從底下的殿堂之中翻滾著向上，猶如竄向了天際流星。
在有馬靜也微微皺眉的注視下，他看著一副白骨從中伸出右手……血肉攀附其上，不斷地彌補著其中的空缺。
直至最後徹底成型。
一個完好無損的身影從湯泉之中緩步走出，湯泉之中的白骨血水不斷攪動，混合，最後成為了披掛於身的羽織。
眼見如此，有馬靜也臉上的表情微動，最後像是百般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結果還是這樣。
雖然早在動手之前，就已經有了一些相關方面的心理準備。但若是沒有親身經歷，也是著實有些難以想像。
零番隊的成員都已被植入了王鍵，進行了身體方面的深度改造。
這不僅能夠讓他們高度適應靈王宮的特殊環境，同時也帶來了更為恐怖，並且相當不合理的能力。
不死之身。
只要靈王尚存不滅，依託於其存在，作為如同親衛隊一般而存在的零番隊，便是能夠無數次地『站起來』。
真是的，這算什麼啊……
『提前適應一下，下個版本的機制怪嗎？』
類似於自嘲的語氣過後，有馬靜也的心態倒是並未有多少的變化。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種情況同樣也在預料之中……
當初拿下山老頭都得押上自己的性命，此刻的靈王宮之行，難道還能比護廷十三隊更安全不成？
需要攀登的目標，自然也只會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眼看著對方露出了個熟悉而又戲謔的笑容，有馬靜也調整呼吸，將自己的心態恢復到了最佳時刻。
無妨，只是手下敗將。
不過再斬一刀而已。
然而讓有馬靜也在意的，卻是來者並非是麒麟寺……
而是修羅多千手丸。
眼和尚雖然全無意外的感覺，但也不忘張嘴說道。
「來的是你嗎。」
「嗯，也是我的個人意願比較強烈呢。」
依舊保持著那副端莊而不失戲弄人的語氣，修多羅千手丸微微側頭，雙眸順勢地眯成了一道縫隙。
殺氣？
不，那是一種更為蔑視的氣質感。
「初次動手就被你如此輕取，就算是多麼有涵養的人，多少也會心中有火呢。」
「故此，我也多少想要讓這小子看看我的真本事……當然，這也是其他人的意思。」
「畢竟我的卍解，就是這麼折騰人的東西嘛。」
藉由湯泉鬼的力量，重塑零番隊之肉身。
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的修多羅千手丸半側過身，用背後的假手輕按於胸膛之上，目光薄涼且銳利。
方才的疼痛感歷歷在目。
「面對著前輩也是一副完全不留手的模樣，有馬靜也，你的心還真是又冷又硬的東西呢。」
面對如此『質問』，當事人也只能是打個哈哈，用著輕巧的語氣回道。
「正因為對手是像您這樣的老前輩，我才會不留餘力地全力以赴啊。」
「呵，油腔滑調的傢伙。」
「那我就當您是在誇我了吧。」
雖然說得輕巧，但有馬靜也這會兒多少也是有些緊張的。
眾所周知，零番隊成員的力量並不允許當眾解放，需要達成條件，才能夠滿足使用的需求。
而如今四方神將只剩其一，眼和尚在旁，背靠靈王宮。
如此場景之下，真可謂是buff都給疊到了不能再滿的地步。
所以，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這個玩意兒了……真是讓人頭疼。
而且話說回來。
該說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嗎？
不過是因為給人扎了個透心涼的關係，這傢伙就力排其他三人，從『黃泉』殺了回來要對自己下手。
嘖。
這傢伙還真是意外的小氣啊……
「有馬靜也，你肯定在覺得我很小氣吧？」
修多羅千手丸微微抬頭，揚起了下巴。她似乎是看穿了對方的想法，語氣之中滿是貓抓老鼠般的戲弄感。
「但就如同你想的那樣，我的確不是個多麼大方的人呢。」
「作為傷害到我的代價而言，也讓你見一見才好。」
「作為反叛者，你的末路……」
究竟為何。
啪！
六隻假手於此刻狠狠地拍在了一起，在修多羅千手丸的身前湊出了一個個古怪的手勢。
「卍解。」
聲音不復之前那般的平靜，帶著略微高昂的意蘊，修多羅千手丸眼中的慵懶盡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高傲到了極致的蔑視感。
「娑闥迦羅骸刺絡辻。」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於遙遠的下界之地，正在處理現場的護廷十三隊們，於此刻猛地抬起了頭。
劇烈的震動感從腳底下傳來，像是突然爆發了的地震，讓一些隊士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東倒西歪地摔做了一團。
「發生了什麼啊？！！！」
「不，不知道啊……」
「冷靜！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受傷！」
「嗚哇，地……地都裂開來了啊！！！」
剛剛結束了與殘留下來之破面的戰鬥，眾人已是精疲力竭。
很難想像這種時候還能有如此境況，許多人頓時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就在這時，一群人適時出手，將這些狼狽的死神拖回到了地面之上。
「真是危險啊～」
蓄著黃髮，笑容滿面的假面軍勢領導，平子真子抬起了右手，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肩膀。
「沒事吧？」
「我，我沒關係……」
態度很見外，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自己從身份上來說，也算是敵對陣營。
但是身後另一個聲音，卻是將他這份『固有印象』都給打了個稀巴爛。
「平子先生，感謝您的幫助！」
半轉過身，能看到的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對方身穿著死霸裝，表情堅毅得如同男子那般誇張。平子真子看到了她肩上纏著的熟悉的隊牌，不由得凝噎了一下。
「你是……」
「五番隊副隊長，雛森桃！」
後退半步，深深鞠躬。
雛森桃的語氣堅定且誠懇。
「感謝您的幫助，讓許多隊士脫離危險！」
「不，也不是那麼值得感謝的事情，舉手之勞而已……」
「身為五番隊副隊長，這是我必須做到的職責，感謝您的幫助！」
「……」
這丫頭怎麼回事？
單純地聽不懂人說話嗎……但是話說回來，這個模樣倒是讓他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似乎看到了某個曾經熟悉的身影。
「你……五番隊的副隊長……嗎。」
「是，是的！」
「說的話倒是挺漂亮的，呵，希望你手頭上的功夫也不差吧。」
何等孽緣。
二人雖不相識，卻在這種情況下，感受到了彼此身上的某種熟悉之感。
當然，這份微妙的情緒並未醞釀太久。
因為經久不衰的震動感依舊還在持續著。
雛森桃攙扶著身旁已經重傷了的隊士，忍不住抬手，拭去了額頭上的細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
平子真子沉吟著回了一句，但在其後，他卻似乎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得。
在此刻抬起了頭。
能夠引起現實之震盪，並波及甚廣的某種靈壓——他雖然從未親眼見到過，但在許多人口口相傳的情報之中。
某些人物，似乎就擁有著如此程度的力量。
有馬靜也……你現在正在直面著的，就是那樣傳說級別的人物嗎？
即便是已經被迫撤離，回到了虛圈之中的市丸銀等人，此刻也是忍不住抬頭，朝著天空的方向凝望而去。
現世之中波及甚廣，虛圈之中同樣如此。
如此誇張的程度……真的是死神能夠應對的力量嗎？
「冷靜點，銀。」
東仙要罕見地予以了安慰，並平靜地說道。
「相信藍染大人，和有馬的力量吧。他們兩人只要在一起的話……」
停頓片刻過後，瞎哥輕聲道。
「就是無敵的。」
而在此刻，位於穹頂之下。
足以影響三界，使其動盪不安，甚至瀕臨破滅的力量，已在此刻完全顯現。
咚，咚，咚……
伴隨著三聲悶響傳來。
天空之上垂落下了深沉的帷幕。
看似明亮的天空被整個地遮蔽，再也不見了萬事萬物輪廓與光彩，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沉到仿佛深海盡頭的黑。
仿佛身置於三界之外那般的錯位感，讓有馬靜也被迫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唯一的光源處。
是修多羅千手丸。
她身旁兩側，矗立著兩道通天而起的光柱。
七彩的光亮在其中醞釀，匍匐，仿佛將彩虹整個地裁剪，劫取而來的誇張。
背負著光亮，立於陰影之上的北方神將，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向了身前的男子。
她的表情全無任何的悲喜可言，猶如執掌生死的判官，在此刻僅有絕對的理性與高傲。
與此同時。
某種自上而下的上位之感，更是油然而生。
「怎麼樣，妾身的卍解。」
尚且留有閒聊的餘地，更是顯現出了對方那種遊刃有餘的絕對姿態。
「看起來相當壯麗吧？」
「這也是當然的事了，畢竟這都是我一針一線地編織，裁縫出來的東西。」
「在我的卍解之中，光亮，肉身，思想……都將會為我所執掌。」
故此。
「你的那份命運，也將由我來進行編制。」
修多羅千手丸半側過身，目光凝落在了有馬靜也的身上，語氣之中盈滿了戲謔之感。
「那麼，開始吧。」
反叛者·護廷十三隊之敵·冒犯靈王御前之人。
有馬靜也，其終章，將在此刻畫上句話。
修羅多千手丸的身形隱沒在了兩道光柱之間，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布片從其中涌動著，朝著有馬靜也覆蓋而來。
躲不開。
斬不斷。
被鎖定了的當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布片輕柔地……
披掛在了他的身上。
血雨自天而降，揮灑向下，將潔白澄澈的靈王宮天空都給染上了一層血腥的底色。
有馬靜也目光平靜地注視著四方神將的隕落，臉上的表情不見絲毫之悲喜。
於不久之前。
尚且還在彼此交換著意見，保持著尚且平和態度的雙方……在此刻卻不得不刀刃相向，定下生死。
何等感慨之事。
而且。
有馬靜也於此刻抬起了右手，輕撫向了自己的面龐。
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啊……我。
說不好，到底是因為自己變成了冷淡而沉默的人。
還是因為單純的，名為有馬靜也之人的的本性便是如此。
緣由如何，尚且不知。
但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有馬靜也當然不會花太多的時間去『傷春悲秋』。
四方神將已盡數斬下，之後便是將兵主部一兵衛拿下，這場戰鬥也將會順勢畫上終點。
——你就真的這樣想的嗎？
沒有任何由來的，有馬靜也猛地瞪大了眼睛。
滑膩而低沉的話語，像是從胃袋之中伸出來的枯手，穿透了臟器之間的隔閡，將心臟狠狠地攥在了手中。
這個聲音。
是兵主部一兵衛的嗓音。
抬頭望去，只見原本正在跟牢師對峙的眼和尚，已在不知何時半轉過頭。
他的嘴巴向著左右兩側咧了過去，露出細密的牙齒。如此行為或是能被稱之為『笑容』……
但在對方臉上，有馬靜也看不到丁點之多的和善可言。
而若是硬要形容一二的話……
對了。
『簡直就像是食肉動物在發起進攻前，作出類似的呲牙動作。』
抬手，省略了吟唱的里鬼道洶湧著朝向藍染惣右介襲去，讓對方不得不作出被迫性的防禦動作。
得以抽出了空隙的兵主部笑容滿面，向著有馬靜也說道。
「有馬靜也喲，你的本事的確值得稱道。」
「但是零番隊的力量可不僅是如此，想要就此跨過我等，威脅靈王……」
「你所經歷的磨難，可還是遠遠不夠啊。」
問題一。
「你以為我等的職責是什麼？」
守衛靈王。
問題二。
「你以為我等之底氣又是為何？」
不死之身。
「重新站起來吧，零番隊的諸位！就此落敗的話，我等名譽何在？我等職責何在？我等信念何在？！」
猛地瞪大了眼睛，兵主部一兵衛將雙手舒展，仿佛要擁抱整片天空那般地，大聲呼喝道。
「東方神將，零番隊第一官！」
其名為湯泉鬼，麒麟寺示天郎。
鮮紅色的熱流從底下的殿堂之中翻滾著向上，猶如竄向了天際流星。
在有馬靜也微微皺眉的注視下，他看著一副白骨從中伸出右手……血肉攀附其上，不斷地彌補著其中的空缺。
直至最後徹底成型。
一個完好無損的身影從湯泉之中緩步走出，湯泉之中的白骨血水不斷攪動，混合，最後成為了披掛於身的羽織。
眼見如此，有馬靜也臉上的表情微動，最後像是百般無奈地……嘆了口氣。
果然，結果還是這樣。
雖然早在動手之前，就已經有了一些相關方面的心理準備。但若是沒有親身經歷，也是著實有些難以想像。
零番隊的成員都已被植入了王鍵，進行了身體方面的深度改造。
這不僅能夠讓他們高度適應靈王宮的特殊環境，同時也帶來了更為恐怖，並且相當不合理的能力。
不死之身。
只要靈王尚存不滅，依託於其存在，作為如同親衛隊一般而存在的零番隊，便是能夠無數次地『站起來』。
真是的，這算什麼啊……
『提前適應一下，下個版本的機制怪嗎？』
類似於自嘲的語氣過後，有馬靜也的心態倒是並未有多少的變化。
畢竟嚴格意義上來說，這種情況同樣也在預料之中……
當初拿下山老頭都得押上自己的性命，此刻的靈王宮之行，難道還能比護廷十三隊更安全不成？
需要攀登的目標，自然也只會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眼看著對方露出了個熟悉而又戲謔的笑容，有馬靜也調整呼吸，將自己的心態恢復到了最佳時刻。
無妨，只是手下敗將。
不過再斬一刀而已。
然而讓有馬靜也在意的，卻是來者並非是麒麟寺……
而是修羅多千手丸。
眼和尚雖然全無意外的感覺，但也不忘張嘴說道。
「來的是你嗎。」
「嗯，也是我的個人意願比較強烈呢。」
依舊保持著那副端莊而不失戲弄人的語氣，修多羅千手丸微微側頭，雙眸順勢地眯成了一道縫隙。
殺氣？
不，那是一種更為蔑視的氣質感。
「初次動手就被你如此輕取，就算是多麼有涵養的人，多少也會心中有火呢。」
「故此，我也多少想要讓這小子看看我的真本事……當然，這也是其他人的意思。」
「畢竟我的卍解，就是這麼折騰人的東西嘛。」
藉由湯泉鬼的力量，重塑零番隊之肉身。
重新恢復了行動能力的修多羅千手丸半側過身，用背後的假手輕按於胸膛之上，目光薄涼且銳利。
方才的疼痛感歷歷在目。
「面對著前輩也是一副完全不留手的模樣，有馬靜也，你的心還真是又冷又硬的東西呢。」
面對如此『質問』，當事人也只能是打個哈哈，用著輕巧的語氣回道。
「正因為對手是像您這樣的老前輩，我才會不留餘力地全力以赴啊。」
「呵，油腔滑調的傢伙。」
「那我就當您是在誇我了吧。」
雖然說得輕巧，但有馬靜也這會兒多少也是有些緊張的。
眾所周知，零番隊成員的力量並不允許當眾解放，需要達成條件，才能夠滿足使用的需求。
而如今四方神將只剩其一，眼和尚在旁，背靠靈王宮。
如此場景之下，真可謂是buff都給疊到了不能再滿的地步。
所以，到最後還是不得不面對這個玩意兒了……真是讓人頭疼。
而且話說回來。
該說是最毒不過婦人心嗎？
不過是因為給人扎了個透心涼的關係，這傢伙就力排其他三人，從『黃泉』殺了回來要對自己下手。
嘖。
這傢伙還真是意外的小氣啊……
「有馬靜也，你肯定在覺得我很小氣吧？」
修多羅千手丸微微抬頭，揚起了下巴。她似乎是看穿了對方的想法，語氣之中滿是貓抓老鼠般的戲弄感。
「但就如同你想的那樣，我的確不是個多麼大方的人呢。」
「作為傷害到我的代價而言，也讓你見一見才好。」
「作為反叛者，你的末路……」
究竟為何。
啪！
六隻假手於此刻狠狠地拍在了一起，在修多羅千手丸的身前湊出了一個個古怪的手勢。
「卍解。」
聲音不復之前那般的平靜，帶著略微高昂的意蘊，修多羅千手丸眼中的慵懶盡散。
取而代之的，則是某種高傲到了極致的蔑視感。
「娑闥迦羅骸刺絡辻。」
……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
於遙遠的下界之地，正在處理現場的護廷十三隊們，於此刻猛地抬起了頭。
劇烈的震動感從腳底下傳來，像是突然爆發了的地震，讓一些隊士根本來不及反應，直接東倒西歪地摔做了一團。
「發生了什麼啊？！！！」
「不，不知道啊……」
「冷靜！注意保護自己，不要受傷！」
「嗚哇，地……地都裂開來了啊！！！」
剛剛結束了與殘留下來之破面的戰鬥，眾人已是精疲力竭。
很難想像這種時候還能有如此境況，許多人頓時陷入危險的境地之中。
就在這時，一群人適時出手，將這些狼狽的死神拖回到了地面之上。
「真是危險啊～」
蓄著黃髮，笑容滿面的假面軍勢領導，平子真子抬起了右手，輕輕拍打著對方的肩膀。
「沒事吧？」
「我，我沒關係……」
態度很見外，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畢竟自己從身份上來說，也算是敵對陣營。
但是身後另一個聲音，卻是將他這份『固有印象』都給打了個稀巴爛。
「平子先生，感謝您的幫助！」
半轉過身，能看到的是個身材嬌小的女子。
對方身穿著死霸裝，表情堅毅得如同男子那般誇張。平子真子看到了她肩上纏著的熟悉的隊牌，不由得凝噎了一下。
「你是……」
「五番隊副隊長，雛森桃！」
後退半步，深深鞠躬。
雛森桃的語氣堅定且誠懇。
「感謝您的幫助，讓許多隊士脫離危險！」
「不，也不是那麼值得感謝的事情，舉手之勞而已……」
「身為五番隊副隊長，這是我必須做到的職責，感謝您的幫助！」
「……」
這丫頭怎麼回事？
單純地聽不懂人說話嗎……但是話說回來，這個模樣倒是讓他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似乎看到了某個曾經熟悉的身影。
「你……五番隊的副隊長……嗎。」
「是，是的！」
「說的話倒是挺漂亮的，呵，希望你手頭上的功夫也不差吧。」
何等孽緣。
二人雖不相識，卻在這種情況下，感受到了彼此身上的某種熟悉之感。
當然，這份微妙的情緒並未醞釀太久。
因為經久不衰的震動感依舊還在持續著。
雛森桃攙扶著身旁已經重傷了的隊士，忍不住抬手，拭去了額頭上的細汗。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誰知道呢。」
平子真子沉吟著回了一句，但在其後，他卻似乎也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得。
在此刻抬起了頭。
能夠引起現實之震盪，並波及甚廣的某種靈壓——他雖然從未親眼見到過，但在許多人口口相傳的情報之中。
某些人物，似乎就擁有著如此程度的力量。
有馬靜也……你現在正在直面著的，就是那樣傳說級別的人物嗎？
即便是已經被迫撤離，回到了虛圈之中的市丸銀等人，此刻也是忍不住抬頭，朝著天空的方向凝望而去。
現世之中波及甚廣，虛圈之中同樣如此。
如此誇張的程度……真的是死神能夠應對的力量嗎？
「冷靜點，銀。」
東仙要罕見地予以了安慰，並平靜地說道。
「相信藍染大人，和有馬的力量吧。他們兩人只要在一起的話……」
停頓片刻過後，瞎哥輕聲道。
「就是無敵的。」
而在此刻，位於穹頂之下。
足以影響三界，使其動盪不安，甚至瀕臨破滅的力量，已在此刻完全顯現。
咚，咚，咚……
伴隨著三聲悶響傳來。
天空之上垂落下了深沉的帷幕。
看似明亮的天空被整個地遮蔽，再也不見了萬事萬物輪廓與光彩，取而代之的，只有深沉到仿佛深海盡頭的黑。
仿佛身置於三界之外那般的錯位感，讓有馬靜也被迫地……將目光投向了那唯一的光源處。
是修多羅千手丸。
她身旁兩側，矗立著兩道通天而起的光柱。
七彩的光亮在其中醞釀，匍匐，仿佛將彩虹整個地裁剪，劫取而來的誇張。
背負著光亮，立於陰影之上的北方神將，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向了身前的男子。
她的表情全無任何的悲喜可言，猶如執掌生死的判官，在此刻僅有絕對的理性與高傲。
與此同時。
某種自上而下的上位之感，更是油然而生。
「怎麼樣，妾身的卍解。」
尚且留有閒聊的餘地，更是顯現出了對方那種遊刃有餘的絕對姿態。
「看起來相當壯麗吧？」
「這也是當然的事了，畢竟這都是我一針一線地編織，裁縫出來的東西。」
「在我的卍解之中，光亮，肉身，思想……都將會為我所執掌。」
故此。
「你的那份命運，也將由我來進行編制。」
修多羅千手丸半側過身，目光凝落在了有馬靜也的身上，語氣之中盈滿了戲謔之感。
「那麼，開始吧。」
反叛者·護廷十三隊之敵·冒犯靈王御前之人。
有馬靜也，其終章，將在此刻畫上句話。
修羅多千手丸的身形隱沒在了兩道光柱之間，與此同時，鋪天蓋地的布片從其中涌動著，朝著有馬靜也覆蓋而來。
躲不開。
斬不斷。
被鎖定了的當事人，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布片輕柔地……
披掛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