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甦醒
「死亡不是生命的終結......」
昏暗中的黑影站在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叢中，空中滿是枯黃的落葉與霧氣。
無凡仰頭望著四周那看不到盡頭的死寂，這裡…好像來過？但是，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是哪裡？
抬眼看著遠處那個黑影，「你是誰？」
黑影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低頭。
無凡下意識的抬腳想靠近一探究竟，雙腳卻變得沉重無比，她急聲喊道：「你是誰？」
忽然，那黑影如紙紮般「撲騰」飛來。
無凡只覺大腦「嗡」一聲，下意識的拔腿，雙腳卻死死被困原地無法動彈。
......
她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張沒有骨血的死人皮，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粉嫩的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充滿驚恐的雙眸瞪著那越來越近的死人皮，緊接著她腦袋一陣暈眩，周圍的空間隨著死人皮開始扭曲。
最後，將所有一切吞噬。
「啊！」
少女猛地睜眼從床上彈坐而起，急促的呼吸使胸口上的被褥上下抖動著，幾秒後才變得平靜。
做夢！原來是做夢！
圓圓的小嘴深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師姐？
撇過臉看到蹲坐在案幾邊整理東西的女子，睫毛微顫隨之又長嘆了一口氣，思緒瞬間被拉回十年前那個夜晚，奄奄一息的自己像一具死屍躺在泥土地中，她能聞到空氣中的死亡氣息，她知道，不能停下，絕不能停下。
「為何堅持？」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宛如死神向自己發出質疑。
無凡哆嗦著冷笑一聲，「因為…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在烙燼沼澤的七天七夜，她已經見過了太多的可怕，對這突如其來的人聲只覺是這片死氣沉沉的大地蠱惑人心的嘲諷，而她甚至覺得更加可笑，誰不想活著，誰不是努力活著，就算是那些選擇了結放棄生命的他們曾經也為了活著而努力。
她拼命的用手在泥土中攀爬，一寸一寸，直到那隻溫暖的手伸到眼前，她恍惚間看到了希望，從此她活著，活著……
八歲時，她總是不能聽懂師父教導的修行之道，讓師父無奈嘆息了許久，後來師父只教授自己普通的武學。因此，備受冷落的師姐有了更多學習的機會，五年前，年僅十八歲的師姐已成為一名大修行者，整個夏宇，年輕一輩如她這般厲害的也不過三人吧，那時候，自己開始很羨慕，幻想著自己哪天也能像這般強大，能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凡兒，這是師父給你做的木劍，你可要好好運用它。」
「凡兒，這是師父找人給你做的衣裳，你看看喜歡不？」
「凡兒，不許再遲到，遲到的話師父以後再也不教導你了。」
「凡兒，今天我們就吃你最愛的火鍋。」
……
眼前周圍一切變得模糊，無凡只覺胸口瞬間被石頭塞滿，嗓子干疼得就快不能呼吸。
她無法言語這種窒息的感覺，盡情的無聲的宣洩著心中的悲傷，許久許久，她才感覺呼吸順暢，輕輕地用被子將眼淚拭去，通紅的雙眸浮出無法撼動的殺意。
昨日一戰雖得勝，但為了抵抗最開始的劍氣早已身受重傷，如若不是自己賭贏了，恐怕早已成為死人。
但是，我這麼重的傷…怎麼……
「是誰救了我？我們在哪？」從房子的裝飾看，無凡知道已不在塵荒。
正在整理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欣喜若狂地撲到床邊，然後呆呆的盯著無凡通紅的雙眸。
一看顯然剛哭過，也沒有多問只是歡喜喊道：「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終於？
無凡皺著眉，「我睡了多久？」
「半年。」
她只覺頭上一個驚雷，以致全身被電擊般麻木，幾秒後才回過神扯著嘴角重複道：「半年？」
艾瑪之戰，無凡昏倒後辛奴背起她立馬逃離營地。
第二日清晨逃至一戶空置的獵戶屋，沒過多久，來了兩位陌生男子，自稱來自無相國，說是來尋無凡回家，辛奴心中有所懷疑，見男人治好無凡的傷後為了躲避追查只好相信男人的話，跟隨他們二人帶無凡回無相。
另一邊，浴神國並未昭告塵洲長孫太子在塵荒遇害一事，但沿途的盤查十分嚴密，幸好在男人的安排下也比較順利。
歷時半年，昨夜剛到無相王城郊外的行宮。
「你是無相的…為什麼在塵荒？」辛奴看出了找尋無凡的兩名男子並非普通百姓，想來無凡就算不是樊族人，小小年紀也不可能是那些逃至塵荒的犯事者。
無凡沒有立即回答，十年了，該來的總是來了！
心中開始琢磨辛奴說的兩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治好自己的傷，那麼他們定是個大有來頭的修行者。想到這，心中突然有些興奮。
轉念一想又呆住了。
「無凡妹妹，你究竟是誰？那些修行者……」
無凡自若的看著辛奴，她雖然沒說下去卻知道那後面是什麼話，心裡開始琢磨要如何對辛奴說出真相，告訴她樊族的滅族之禍與自己有關？
不行！還是以後再說吧！
無凡決定等傷養好離開這裡再告訴她真相。
「無凡，樊族幾千……」
「好人不能白死，一定要讓壞人付出代價，要讓死者安息。」
辛奴只覺胸口燃起一團火，她從無凡的眼中看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山。
是的，所有人不能白死，一定要讓壞人付出代價，要讓死者安息。
「謝謝。」無凡握住她的手。
辛奴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只是微笑的搖搖頭，她雖然什麼都沒說，無凡卻看到了她眼底的哀傷，明白那是什麼。因為，無凡也失去了這個世上最珍貴的人和生活。
那個將自己從死亡深淵救出來的恩人，那個撫養自己長大猶如父親的男人，那個教自己一身本領的師父，那個帶給自己十年歡樂幸福生活的親人。
更更重要的便是樊族的滅頂之災是因為她們。
這一刻，她的內心五味雜陳。
徒勞的悲傷只會讓自己深陷在漩渦中，唯有將所有的悲傷與憤怒化成堅定的信念。
我終將強大，待我修行大道之時，就是浴神國國師商陽的死期。
雙眸變的明亮，小手用力抓緊辛奴的雙手，「我會用他的血祭奠樊族無辜枉死的所有人。」
話畢，眼淚瞬間從辛奴的雙眸奪眶而出。
辛奴失去了親人與家園，每一日的活著就像行屍走肉，唯有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帶給她唯一的希望，這種感動辛奴無法言喻。
她們之間是經歷過生死的，在親眼見過無凡斬殺了這世間世人敬畏的浴神國暗影鐵騎，辛奴堅信她一定能做到。
「以後，你我便是在塵荒一起長大的，絕不能提樊族。是你的父親將我從烙燼外帶回你們家，那裡有草原，有美麗的湖泊，你的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難產而亡，你是跟著父親長大的，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義父，他以打獵為生，至於你的父親來歷，你根本不清楚，而我為什麼身受重傷，你也不知道……」
無凡每一字一句說的很輕卻很清楚，辛奴知道是何意，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妹妹！」
所有的一切順理成章，卻是意料之外，無凡知道報仇很難，但是，她必須做。
昏暗中的黑影站在漫山遍野的彼岸花叢中，空中滿是枯黃的落葉與霧氣。
無凡仰頭望著四周那看不到盡頭的死寂，這裡…好像來過？但是，卻想不起來究竟在哪裡見過？這是哪裡？
抬眼看著遠處那個黑影，「你是誰？」
黑影沒有回答，只是微微低頭。
無凡下意識的抬腳想靠近一探究竟，雙腳卻變得沉重無比，她急聲喊道：「你是誰？」
忽然，那黑影如紙紮般「撲騰」飛來。
無凡只覺大腦「嗡」一聲，下意識的拔腿，雙腳卻死死被困原地無法動彈。
......
她清楚的看到那是一張沒有骨血的死人皮，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粉嫩的小臉霎時變得慘白，充滿驚恐的雙眸瞪著那越來越近的死人皮，緊接著她腦袋一陣暈眩，周圍的空間隨著死人皮開始扭曲。
最後，將所有一切吞噬。
「啊！」
少女猛地睜眼從床上彈坐而起，急促的呼吸使胸口上的被褥上下抖動著，幾秒後才變得平靜。
做夢！原來是做夢！
圓圓的小嘴深深吸了一口氣。
師父？師姐？
撇過臉看到蹲坐在案幾邊整理東西的女子，睫毛微顫隨之又長嘆了一口氣，思緒瞬間被拉回十年前那個夜晚，奄奄一息的自己像一具死屍躺在泥土地中，她能聞到空氣中的死亡氣息，她知道，不能停下，絕不能停下。
「為何堅持？」
黑暗中男人低沉的聲音宛如死神向自己發出質疑。
無凡哆嗦著冷笑一聲，「因為…我要活著，我要活著。」
在烙燼沼澤的七天七夜，她已經見過了太多的可怕，對這突如其來的人聲只覺是這片死氣沉沉的大地蠱惑人心的嘲諷，而她甚至覺得更加可笑，誰不想活著，誰不是努力活著，就算是那些選擇了結放棄生命的他們曾經也為了活著而努力。
她拼命的用手在泥土中攀爬，一寸一寸，直到那隻溫暖的手伸到眼前，她恍惚間看到了希望，從此她活著，活著……
八歲時，她總是不能聽懂師父教導的修行之道，讓師父無奈嘆息了許久，後來師父只教授自己普通的武學。因此，備受冷落的師姐有了更多學習的機會，五年前，年僅十八歲的師姐已成為一名大修行者，整個夏宇，年輕一輩如她這般厲害的也不過三人吧，那時候，自己開始很羨慕，幻想著自己哪天也能像這般強大，能回到屬於自己的世界。
「凡兒，這是師父給你做的木劍，你可要好好運用它。」
「凡兒，這是師父找人給你做的衣裳，你看看喜歡不？」
「凡兒，不許再遲到，遲到的話師父以後再也不教導你了。」
「凡兒，今天我們就吃你最愛的火鍋。」
……
眼前周圍一切變得模糊，無凡只覺胸口瞬間被石頭塞滿，嗓子干疼得就快不能呼吸。
她無法言語這種窒息的感覺，盡情的無聲的宣洩著心中的悲傷，許久許久，她才感覺呼吸順暢，輕輕地用被子將眼淚拭去，通紅的雙眸浮出無法撼動的殺意。
昨日一戰雖得勝，但為了抵抗最開始的劍氣早已身受重傷，如若不是自己賭贏了，恐怕早已成為死人。
但是，我這麼重的傷…怎麼……
「是誰救了我？我們在哪？」從房子的裝飾看，無凡知道已不在塵荒。
正在整理的女子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欣喜若狂地撲到床邊，然後呆呆的盯著無凡通紅的雙眸。
一看顯然剛哭過，也沒有多問只是歡喜喊道：「你醒了，你終於醒了。」
終於？
無凡皺著眉，「我睡了多久？」
「半年。」
她只覺頭上一個驚雷，以致全身被電擊般麻木，幾秒後才回過神扯著嘴角重複道：「半年？」
艾瑪之戰，無凡昏倒後辛奴背起她立馬逃離營地。
第二日清晨逃至一戶空置的獵戶屋，沒過多久，來了兩位陌生男子，自稱來自無相國，說是來尋無凡回家，辛奴心中有所懷疑，見男人治好無凡的傷後為了躲避追查只好相信男人的話，跟隨他們二人帶無凡回無相。
另一邊，浴神國並未昭告塵洲長孫太子在塵荒遇害一事，但沿途的盤查十分嚴密，幸好在男人的安排下也比較順利。
歷時半年，昨夜剛到無相王城郊外的行宮。
「你是無相的…為什麼在塵荒？」辛奴看出了找尋無凡的兩名男子並非普通百姓，想來無凡就算不是樊族人，小小年紀也不可能是那些逃至塵荒的犯事者。
無凡沒有立即回答，十年了，該來的總是來了！
心中開始琢磨辛奴說的兩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能治好自己的傷，那麼他們定是個大有來頭的修行者。想到這，心中突然有些興奮。
轉念一想又呆住了。
「無凡妹妹，你究竟是誰？那些修行者……」
無凡自若的看著辛奴，她雖然沒說下去卻知道那後面是什麼話，心裡開始琢磨要如何對辛奴說出真相，告訴她樊族的滅族之禍與自己有關？
不行！還是以後再說吧！
無凡決定等傷養好離開這裡再告訴她真相。
「無凡，樊族幾千……」
「好人不能白死，一定要讓壞人付出代價，要讓死者安息。」
辛奴只覺胸口燃起一團火，她從無凡的眼中看到了不可逾越的高山。
是的，所有人不能白死，一定要讓壞人付出代價，要讓死者安息。
「謝謝。」無凡握住她的手。
辛奴先是愣了一下，轉而只是微笑的搖搖頭，她雖然什麼都沒說，無凡卻看到了她眼底的哀傷，明白那是什麼。因為，無凡也失去了這個世上最珍貴的人和生活。
那個將自己從死亡深淵救出來的恩人，那個撫養自己長大猶如父親的男人，那個教自己一身本領的師父，那個帶給自己十年歡樂幸福生活的親人。
更更重要的便是樊族的滅頂之災是因為她們。
這一刻，她的內心五味雜陳。
徒勞的悲傷只會讓自己深陷在漩渦中，唯有將所有的悲傷與憤怒化成堅定的信念。
我終將強大，待我修行大道之時，就是浴神國國師商陽的死期。
雙眸變的明亮，小手用力抓緊辛奴的雙手，「我會用他的血祭奠樊族無辜枉死的所有人。」
話畢，眼淚瞬間從辛奴的雙眸奪眶而出。
辛奴失去了親人與家園，每一日的活著就像行屍走肉，唯有眼前這個陌生又熟悉的少女帶給她唯一的希望，這種感動辛奴無法言喻。
她們之間是經歷過生死的，在親眼見過無凡斬殺了這世間世人敬畏的浴神國暗影鐵騎，辛奴堅信她一定能做到。
「以後，你我便是在塵荒一起長大的，絕不能提樊族。是你的父親將我從烙燼外帶回你們家，那裡有草原，有美麗的湖泊，你的母親在你很小的時候難產而亡，你是跟著父親長大的，你的父親就是我的義父，他以打獵為生，至於你的父親來歷，你根本不清楚，而我為什麼身受重傷，你也不知道……」
無凡每一字一句說的很輕卻很清楚，辛奴知道是何意，用力的點點頭。「我知道，妹妹！」
所有的一切順理成章，卻是意料之外，無凡知道報仇很難，但是，她必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