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做錯事的學生,就重新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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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雲憐平復下來,席卿也幫她包紮好了傷口,幾個人圍著火堆,將帝都的一切都從雲憐口中聽了個清楚。

  國師府查封,昭嵐殿盡數被收押進了牢獄,生死未卜。

  北定來犯,崔少恭被派往邊關,這一仗到底是吉是凶,誰也無法預料。

  長公主受困大理寺,江溟滄……真如容欽所言,一直在騙她。

  裴祈心亂如麻,藏在袖中的雙手緊了又松,紅腫的眼眶,卻偏生不願意掉下一滴眼淚來。

  費盡心機的扶持江溟滄上位,原來,她竟才是危害大晟的惡人……

  所以,她這麼長時間所做的一切,到底算什麼?

  裴祈抱著雙膝靠在樹上,仿若那是唯一能支撐她的東西。

  一貫思緒清明的她,此刻卻不知道應該做些什麼。

  「他怎麼會騙我呢……」

  裴祈哽咽出聲,顫著聲音,像是在問在場的各位,又像是在問自己。

  江溟滄那般風高亮節的人,從小就被當做帝君培養,深受重用,享盡繁榮。

  而今得到皇位,整個大晟都是他的,即便江逢川謀得一個攝政王的位置,可只要有崔家護他,他的皇位便不可撼動。

  崔家一向忠於帝王,也不可能叛他。

  可他為什麼還要做這些事呢……

  裴祈抱緊了雙膝,將頭埋在腿間,小小的身子輕輕顫著。

  被藏起來的表情,應當儘是破碎。

  她自以為離開帝都無人察覺,現在看來,江溟滄根本早已知道她的動向,故意放她出來的。

  目的就是支開她,讓帝都徹底變天。

  此去錦江,生也罷死也罷,等她再回到帝都,看到的又該是什麼光景?

  難怪雲知塵讓她找個地方安度餘生,原來如此……

  氣氛沉重的可怕,雲憐想說些什麼來緩和裴祈的心情,可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容欽抿抿唇,微微抬起的手又放了下去。

  他早前確實猜到江溟滄並非善類,可沒想到會到如此喪心病狂的程度。

  也沒想到,他在眾目睽睽之下,隱瞞了這麼長時間。

  不知道裴祈能不能承受得住這突如其來的打擊。

  他走過去,坐在離裴祈相對較近的地方:「餵。」

  「趁事情還沒到無可挽救的地步,振作點。」

  裴祈顫抖的身體頓了一下,卻並未抬頭,她吸了吸鼻子,很久才克制著哭腔悶悶的出聲:「還能怎麼挽救,國師府被查封,我已經不是國師了,無權無勢,帝都也被江溟滄掌控,長公主身陷險境,崔少恭也不知多久能回來。」

  「剩我一個人,還能做什麼?」

  若她沒有拼死拼活的幫江溟滄稱帝,這些也就不會發生。

  說到底,一切都是她的錯。

  她才是大晟的罪人。

  容欽嘆了口氣,將火堆上的烤魚翻了個身:「以前的死局都被你走活了,現在又慌什麼?」

  「還是因為,你知道要對付的人是江溟滄而不是本相,所以才沒了辦法。」

  也不知是被說中了還是怎麼的,裴祈那邊沒有回答,只有幾聲斷斷續續的抽噎。

  容欽將烤好的魚遞給裴祈,又道:「本相知道,你遭人利用,做了回惡人,心裡定是多了一道坎,可事已至此,要是連你都沒了信心,這大晟可就真成江溟滄的了。」

  「本相覺著,以你的能力,既然能把他推上皇位,便能再將他從上頭扒下來。」

  扒下來……

  裴祈的抽噎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後緩緩抬起頭,視線順著眼前的烤魚緩緩轉移到容欽臉上。

  她自己倒不知,她能有這麼大的能力。

  容欽等她接過烤魚,而後一邊去烤下一隻,一邊道:「雖然江溟滄已經登上皇位,可帝都的天,他只占了一半。」

  「別忘了,江逢川還在帝都。」

  「大晟根基深厚,可百年來,卻不乏出現攝政王。這個位置將朝權一分為二,一向都是帝王的心頭大患,更何況,如今坐在上面的人,是江逢川。」


  裴祈垂下雙眸,江逢川……

  的確,有他在帝都,可以與江溟滄制衡,何況江逢川一直都不是個老實的,以他對江溟滄的怨氣,定會三天兩頭的找麻煩。

  而且,江逢川的手上,可是有兵權的。

  「你的意思是……我還有時間?」

  「對。」容欽點了點頭:「況且,雖然江溟滄以北定戰事支開了崔少恭,逐步將你在朝中的勢力瓦解,但別忘了,前不久,我們才剛剛見過宗政無言。」

  「他敢冒著被江溟滄發現的風險,千里迢迢的親自過來堵人,你就該明白,北定的戰事,他定會留手。」

  宗政無言手裡的劍最終會指向誰,都還是個未知。

  裴祈攥著烤魚的手捏緊了些。

  容欽說的是,還沒到最後關頭,她還有機會挽回自己的錯。

  她定要回到帝都,站到江溟滄面前,親口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做錯了事的學生,那便重新教。

  裴祈站起身,喚了寒凜過來,這是三百影衛中專門負責通傳消息的人。

  她對寒凜悄聲說了幾句,寒凜瞭然點頭,便下去收拾起了行李。

  動作迅速,絲毫沒有拖泥帶水。

  沒多久,他便騎著快馬,在夜色中狂奔而去。

  容欽咬了口烤魚,已經猜到了七八分。

  估計是被派去給崔少恭傳信了。

  若是不知道這些事,只怕他真的會跟北定打起來。

  「你勢力單薄,若是需要,本相也可以幫你。」

  若有了同樣的敵人,他和裴祈說不定可以走同一條路。

  裴祈回過頭,遠遠的與他對視。

  「我早前在大理寺便說過,永遠不會與右相合作。」

  容欽深吸了口氣。

  這個犟種……

  「本相允你收回去。」

  ……

  彼時,蒼起。

  歸來的探子徑直走進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頭是為皇后慶生的宴席,可突兀如他,卻暢通無阻。

  只因他腰上的令牌顯明了他的身份,這是勤政公主的探子。

  皇后之下的位置上,女子剛剛放下酒杯,拂去唇邊殘留的酒漬,輕微的醉意令她不禁眯了眯眼。

  那探子走近她身側,俯下身湊近女子耳邊,將他探來的東西盡數稟告。

  女子聞言,微眯的雙眼驟然睜開,那些微的醉意也在頃刻間消失殆盡。

  被她捏在手上的精緻杯盞,因她不斷收縮的力道而突然碎裂,就連碎片扎進了皮肉,她也渾然不知。

  她一向注重禮節,可此刻,也不免失了態。

  好啊,雲知塵,為了躲她,竟跑去了大晟。

  錦江是嗎?

  你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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