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知鯨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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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年輕少女得到意料之外的回覆,震驚呆愣的時候。

  青雲葉也是一臉懵逼……

  ???

  我是誰?

  我在哪裡?

  我要幹什麼?

  懵逼三問之後,青雲葉漸漸的回過神,仔細思考著:

  「平常做夢,大多數都是驚鴻一瞥,模糊不清,只有一些零碎的畫面片段,根本不像這次如此清醒。」

  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化?

  區別在哪裡?

  就在青雲葉還在思考的時候,年輕的姑娘終於反應過來了。

  「真……真的嗎!?」

  名為關靜思的姑娘驚喜交加,有些難以置信,在她看來這是一場倉促簡陋,且絕對會失敗的告白。

  她甚至連接下來要擦眼睛的紙都準備好了,還想著去河邊散散心,安撫好自己因為第一次告白失敗而低落的情緒。

  哪怕是做夢也只想過與眼前的男子成為朋友,更進一步那更是想都沒想過的事。

  關靜思有些害怕的抬起了頭,偷偷看了一眼面前名為高君的男子,不過視線正好與他對視。

  她慌忙挪開眼,心裡一邊嘀咕著高君的眼睛非常清澈明亮,一邊雙手暗自互相用力掐著。

  在感到手上傳來的痛感,證明不是虛假的夢時,關靜思有些更害怕了。

  她有些惶恐不安,有心想去問他確認這個回答,又有些害怕是自己過於緊張導致幻自己聽錯了。

  不過好在高君看出了她內心的想法,為了解決安撫她內心深處的不安,想了想還是說了一句:

  「…嗯……」

  「如果你是說以後多了一位可愛的人能和我,一起出去約會的事情的話,那應該是真的。」

  高君輕輕笑了笑,向關靜思伸出了一隻手,不過她還欣喜於高君肯定的答覆,一時間還不明白這伸手的意思。

  但很快,得益於在學校論壇傳聞,還有平常同學們八卦談論中透露出的信息,讓關靜思一時間鬼使神差的伸出雙手握住了那隻修長,不顯纖細的手掌。

  高君感受著手掌傳來的溫度,眼光越發溫和,看著對方還有些緊張,他調整了一下狀態,而後用著一種朗誦頓雅的聲音,熟練的輕頌著:

  「我手中的是摯愛還是真愛?」

  「美麗的人啊,你不必回答,」

  「那由日月星辰見證的往後,時間會為我們證明。」

  關靜思聽著高君念完《輕語晨·其三》的一段話語,內心的緊張漸漸緩解了下來。

  她聽聞過,她們23區9號第三級學校從10年前就有一個傳聞:

  在學校里告白兩人,如果雙方心意相通,那麼如果在告白成功之後,其中一人念出《輕語晨》其中一段話,那麼他們的幸福將無人打擾,一同步入婚姻的殿堂。

  「婚姻的殿堂……」

  關靜思本來就有些倉促告白的姑娘哪裡能想這麼多,同意與她交往就已經讓她欣喜,結婚那久遠的未來,光是想想就讓她腦袋暈暈的了。

  「結、結……婚?」

  「我、我嗎……?」

  後面高君說的話,關靜思都有些記不清了,在加了聯繫方式後,她一臉神志不清回到了教室。

  「叮~!」

  直到上課鈴響起她才從那種暈乎乎的狀態中緩過神,恢復了神智。

  不過看著自己還帶有略微顫抖的手,與內心深處奇怪悸動的感覺。

  關靜思只覺得她快瘋了。

  …………

  不同於關靜思複雜的感受,對於剛剛才同意別人告白,就能平淡如常與自己前桌的女生聊天的高君,他這種行為,就連青雲葉都感到了一種「渣」。

  雖然青雲葉聽不懂他們語言,也不是故意要旁觀他們告白的過程,但他不是天真懵懂,迂腐不化的人,從他們兩人神態動作就能看得出這是一場互相確定關係的「儀式」。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從高君嘴中說出的那段《輕語晨·其三》在青雲葉聽來,是這樣一段意思:


  「我不是因為愛,而是為了找到你。」

  「等待不會停滯我的腳步。」

  「你才是我的歸宿,我的安眠之夢。」

  明明語言不通,但青雲葉還是理解出了這段話,他一時不清楚原因到底是人還是話上,還是說在特定的情況下說出這段話才會有這樣的效果?

  一時間,青雲葉興趣大增,就像發現了一個寶藏一般,看著自己如幽靈般的狀態,他想了想,既然這次有著清楚的神智,也足夠由他看看這番天地是什麼情況了。

  他不由感到一種久在樊籠里,復得返自然的暢快,不是說在特殊的秘境小天地里學習成長不好,但是做夢同游看看不同的世界讓他更感海闊天空。

  就這樣他離開這個學校,迫不及待的往外面去參觀遊覽去了。

  他沒注意,高君停下了與前桌的交流,看了一下青雲葉離開的方向,無奈的搖了搖頭,笑了一下。

  「怎麼了?高君?」

  「……沒什麼,只是看到一個未來。」

  「哈哈,那是什麼?」

  …………

  在周圍逛圈溜達了一個下午的青雲葉,心裡喃喃自語著自己的所見所聞:

  「嗯……根據我在秘境裡接觸的一些典籍來看,這應該就是一個屬於盒中碎片的世界,雖然不清楚具體的含義,但無氣有力,無神有機,無位有外,這三點都是符合條件的。」

  青雲葉記得自己看過的那本《逆路宗門過時冊》中,就記載過他們隱代宗門參與過對於這種盒中碎片的世界改造發展的實驗,他們針對於無神有機這一點,試圖從有機去解神,甚至去造神,但可惜,因為無位有外這一點導致無論怎麼發展都只能從一個極端走向另一個極端,實驗進度停滯不前。

  不過這些青雲葉也只是從書籍典冊中看到的,儘管有影像和神幻境的記錄,但哪有這般親眼所見來的過癮,在確確實實看到過一些精細造物與不可思議後才明白無氣有力與無神有機的神奇,同時在驚嘆這些人智慧的同時,也逐漸理解了《逆路宗門過時冊》中那句:「人力無窮,天路可逆」的評價。

  這些親眼所見之景,讓青雲葉的思維越發活躍了起來,這個世界有些簡單的機械工藝可以讓他做點小玩意給其他兄妹們玩玩。

  不過很快,飄在天上的青雲葉看著日落的夕陽想了想,順著某種感覺,在心裡試一試表示出離開的想法後,他就一下消失不見,同時伴隨著他的離開,不遠處落下的樹葉也停滯在了空中……

  …………

  青族的秘境中,一處簡單清幽的10層閣樓里,第5層閣樓的主人睜開了眼睛,他環顧四周,看著自己熟悉簡單的房間,除開床鋪以外,也只有一書一畫,一藥罐一爐茶,一桌四椅而已。

  聞到自己房間裡熟悉的輕淡的藥香氣,青雲葉確定自己已從夢中醒來,他就坐在床上想了想,在確定沒有遺忘了夢中短暫但精彩的所見所聞後,他內心不由感到一陣振奮,他實在是太喜歡不同風格或迥異或離奇的事,也對外面的世界越發的嚮往與期待。

  「夢如來生,鏡觀過去;瑞海有鯨,不知輪迴。」

  青雲葉感慨的念了一段關於瑞鯨的描述,他確定夢中不是自己的什麼來生,更像是自己神遊天外的一種投影,至於這次夢中為什麼保持著清醒,青雲葉覺得可能有兩點原因:

  1.在自己開啟中宮天慧後,對夢中信息接受增強後,自己確定了夢中的世界真實性,加上昨晚起手演練可能觸發了什麼,導致這次做夢非常清醒。

  2.那個世界有問題,或者說那個世界有些特殊的東西和人,那段奇異能被理解的話語本就讓人非常在意。

  不過好在,自己還有主動權,可以選擇離開,在沒有發現其他不對勁的情況下自己更願意當成一次歷練,開開眼界,也是好的。

  「咳、咳……」

  青雲葉醒來靜坐了一會兒,慢慢運氣調息身體後,出於身體的反饋還是咳嗽了一下,他搖了搖頭,心中的振奮也冷了幾分。

  他起身收拾了一下,然後將昨晚預熱保存好的藥飲下,而後又盤腿坐下調息了一會兒,感到氣息通暢了許多之後,才準備出去吃點東西,青雲葉先是望了望門上掛著的時刻,覺得這次醒來的時間比平時要晚了一些。

  也不知道一會過去聽講自己是不是最後一個到的……

  這樣一邊往樓下走去,一邊想著,在經過3層青霞子的房間時,他想起昨晚小妹的情況,於是想上去看看情況,結果發現小妹的門前不僅有著原來的門禁,還多了一層古紋陣法的時刻禁制,青雲葉掃了一眼古紋顯示的時刻,發現還有一會兒就解除後,他就去一樓的廚房看看還有什麼材料能做點吃的。


  在青家培養後輩的秘境中不同於外面有人服侍輕鬆,除了在平常認真做完功課可以吃夫子發的一些珍品食物外,平常想吃點其他的東西就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了。

  不過,在完成一些夫子的功課要求之後,若是一些夫子滿意,高興,會答應後輩一些不算過分的要求。

  這樣有些嚴苛,或者說有點過分的教育形式,為的就是不讓後輩弟子因為家族的原因,太過於的嬌縱任性,同時也考驗與培養後輩弟子的溝通與協作能力。

  雖然秘境中只有青雲葉他們九兄妹,不過得益於秘境足夠的廣闊有著豐厚的物資,因此不缺食材,同時他們在廚房各自有分工,打獵,種菜,采果,燒火,做飯,洗碗,這一系列皆由他們各自分工去做。

  雖然剛開始每個人負責的環節都出了一些問題,彼此之間也出現了矛盾,但也因此大家從剛開始的陌生慢慢磨合接洽,熟悉了起來。

  青雲葉因為身體的原因,無法去打獵,不過卻也學得了一手好種菜與好廚藝,青霞子不會別的年紀又小,只能和七妹青澤華一起洗洗碗,燒燒火的樣子了。

  到了一樓的廚房,檢查了一下食材後,青雲葉看著那口大鍋,不由笑了笑,想到了大家第一次做飯的侷促。

  當時大哥青驍最為年長,但面對無菜無飯的情況也是非常抓麻無奈,最後倒是去抓了一隻山雞回來。

  二姐青琳月倒是穩重去找要好的夫子要了點果物先給了小妹她們充飢。

  三姐青可桃細心仔細最先發現這口鍋要用玄靈之氣驅動的靈火才能燒菜。

  四哥青志在最為膽大,跑到了五夫子的住處,乘機順了點酥餅油鹽,不僅如此,還把五夫子最喜歡的酒葫蘆給藏了起來,還想與五夫子坐地起價要些米菜。

  五哥青峰動手殺雞清洗,還去下河搞了幾條魚來。

  青雲葉自己因為本源虧空的問題,常看醫文典籍能辨別一些草菜毒藥,苦果甜瓜,因此帶了七妹青澤華一同去找了一些回來,燒菜。

  八妹青霞子當時太過年幼,也只能讓二姐青琳月和三姐青可桃一同帶著催動靈火燒菜。

  九弟青立堅雖然最為年幼,但同為天生異象之人,他的身體是九兄妹中最為高壯的,當時的他只比大哥青驍矮上了幾分,他一個人進了深林,直到了晚上才帶來了幾窩鳥蛋和一隻幼鹿。

  不過因為過於深入耽誤,太過魯莽,導致自己的頭受了點傷,回來的時候他流血的樣子,嚇哭了小妹青霞子,也讓其他兄妹擔心不已,不過就這樣大家磕磕絆絆的吃了大家一頓說不上豐盛但也不覺得難吃的飯。

  至於第二天來自五夫子的一些責怪與大哥青驍打獵回來了一隻大䐁的事,那都過去了……

  青雲葉不知道是不是從那個時候起,大哥青驍生氣九弟青立堅草率從事打獵,所以自己開始頻頻打獵,也不讓九弟進入深林,不過九弟也以為大哥小覷他,而開始與大哥頻頻針鋒相對。

  雖然大哥也不在意這種誤會,但青雲葉還是希望他們能好好相處,畢竟大家吃的都是一桌子的飯,同為兄弟哪有什麼不能好好商量的?

  奈何,奈何。

  可能是天生異象者都有些要強固執吧,他們兩個一個做事不吭聲,不管言語,霸道自信,另一個偏偏凡事都要斗一斗,不肯認輸,死倔偏執。

  有時候真的全靠二姐青琳月鎮場,調和這兩個人的矛盾,有時候看他們吵的時候真的讓人受不了。

  「哎……」

  青雲葉一邊想著過去的一些事,一邊動手將玄靈之氣注入刻著古紋的火石,然後放入鍋底,開始加熱炒菜。

  就這樣,青雲葉一個人利用剩下的食材準備好了三道菜之後,就著鍋底的餘溫把剩下的飯炒了一下。

  做完歇一會兒後,青雲葉就把飯菜裝進食盒後提起上樓朝著青霞子的房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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