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3章 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第423章 要用魔法來打敗魔法
王半仙喉頭上下滾動，病態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
「五哥.」
那雙已經瀕臨破碎的電子義眼中躍動著期盼的電子火花，似乎看到了那一絲名為希望的東西。
「永恆神都.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劉林安僅存的那隻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好兄弟，眼中越發複雜了起來。
「我好像隱隱記得些什麼，但又仿佛是錯覺，就好似鏡花水月一般.」
「永恆神都啊」
陸文武的笑聲收斂，咳嗽出幾縷鮮血，感慨的拍了拍劉林安的後背。
「雖然我也不清楚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也許該是這椰汁城以外的世界，真正的真實世界。」
「真正的，真實世界？」
劉林安面露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他不清楚，對此一無所知。
他的一生從未離開過這裡，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痛苦的在生存的泥潭中掙扎，又怎有探索世界的閒心？
「真實世界。」
陸文武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眼前，腦中勾勒出一枚符籙的模樣。
符籙並不大，只有尋常硬幣大小。
銀鉤鐵畫般的筆跡刻印其上，散發著瑩瑩的微光。
【名稱：天神符籙】
【類型：道具】
【介紹：使用後立刻退出當前副本，休息時長刷新，已獲得獎勵全部保留，無任何懲罰】
這是陸文武曾在早年間通過神秘福袋抽出來的一個強退道具，早到他才剛剛踏上超凡之路沒多久。
可惜，隨著他的一路鐵拳橫推，這枚珍貴的頂級強退道具一直以來都沒有用上的一天。
若不是上次前往無盡深淵的時候清理背包道具，陸文武都快把它給忘了。
「系統.雖然不知道你在不在，但是啟動強制退出程序！」
陸文武的意念在腦海中下達指令，嘗試啟動那枚他此一直只是有所了解，但從未真正發動過的強退道具。
一秒。
兩秒。
三秒。
忽然之間，陸文武只感覺眼前一黑，原本的視野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漆黑，仿佛虛無般的漆黑。
一枚古樸的符籙陡然浮現在他的眼前，猶如從虛空當中突兀出現，其上雕琢的符文光芒大盛。
熟悉的系統提示隨之出現。
【檢測到道具[天神符籙]】
【正在啟動強制退出程序，請稍後】
【抱歉，您當前正處於[最終試煉]階段內，因特殊原因，該道具無法發動，您的世界脫離程序啟動失敗，請儘快完成主線任務】
下一瞬，陸文武眼前的漆黑視野再一次被強制更改。
他又「回到」了幾人躲藏的安全通道之中，似乎剛才的一切僅僅只是他的幻覺。
陸文武的笑容越發濃郁了起來。
他看向氣息正在急速衰敗的王半仙：「半仙，信我嗎？我也許找到了通關的思路。但我要說明的是，我有賭的成分，立刻隕落與完美通關的機率一半一半。」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立刻發動強退道具，在腦子裡直接想，是可以強退的。只要強退，你不會死。這些傷勢是真實的，但也是虛假的。」
「可如果在這裡直接死亡，我敢肯定，你會真的隕落，根本沒有機會魂歸地府。抱歉，先前騙了你，沒法讓你在下面插隊了。」
「哈」
此時的王半仙已經氣若遊絲，全靠腎上腺素最後的力量強行吊著命。
他被陸文武的話逗笑了些許，猛烈地咳嗽了幾下。
已經有些晦暗的眼神再度亮起，王半仙在劉林安的攙扶下掙扎著仰起一點身子，嗓子裡擠出了幾個氣音。
「我當然信你！」
「好！」
陸文武身上的氣息陡然強盛了起來，右手輕輕地放在了王半仙的雙眼之上。
他探下身子，輕輕的說道：「暫且睡下，我帶你通關。」
說罷，陸文武本就有些瘦削的身體再度乾癟下去，絢麗的淡粉色光暈激盪而出，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化作了如夢幻泡影般的存在。
下一瞬，在劉林安驚愕的尖叫聲中，那猶如鐵鉗般的右手猛然收縮。
伴隨著清脆的爆裂聲，王半仙的頭顱被他一掌直接捏爆！
猩紅色的氣流席捲，本就殘破不堪的血肉頃刻間猶如蠟油一般融化，化作最質樸的氣血流淌入陸文武那病態般枯瘦的體內，為乾涸的細胞與肌肉注入了一絲新的生機。
短短三秒之內，王半仙的生命氣息徹底消失。
一身血肉皆盡消散，就像是曾經面對陸文武的那些敵人一般。
「你你究竟是在幹什麼！」
劉林安的聲音有些顫抖，等離子切割刀和折斷的半把霸王槍遙相指向陸文武的咽喉與心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文武並沒有理會劉林安的質問。
他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專注，一雙淡金色的龍眸熠熠生輝，綻放出純淨的金光。
那親手捏爆了同伴頭顱的右手在空中虛抓，溫柔的收回、翻轉。
在他如今的視野當中，一團完全由1和0組成的數字團迭加了不知道多少層。
密密麻麻需要用顯微鏡才能看清的蚊蟻小字組合成一道道的鎖鏈，猶如螺旋丸一樣一圈迭著一圈，化作了一個桌球大小的藍色小球，在陸文武的掌心之上靜靜地呈順指針方向旋轉。
可視化的數字編譯靈魂！
這方世界中靈魂真正的模樣！
不是實體，但又勝似實體。
是天地之間一縷聚合在一起的數據團。
真視之眼之下，一切秘密蕩然無存。
「以自身的一縷靈魂信息為基底製造出來數字媒介，籍此實現與本體的溝通.二進位的世界，還真是神奇，虛假的真實，連我的眼睛和我的天賦神通都瞞過去了」
陸文武喃喃，已經化作淡粉色的枯瘦手掌猛地一握。
那承載了王半仙意識的數字靈魂陡然爆碎。
化作漫天光點與數字四散紛飛，徹底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不知道真實世界與這方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多少，讓半仙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真實世界.我已經等不及要回到我真正的身體裡去了。」
「能夠締造出這方已經能夠煉假成真的世界，幻之法則大成？還是以數學之力比肩神明？」
「可別讓我失望啊」
陸文武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猶如骷髏般枯瘦的身體顯得越發駭人了起來。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劉林安有些崩潰的大吼著，「從剛才就開始一直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突然就殺了神棍！我知道他已經活不成了，可你也不至於這樣對他吧！」
「老劉，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陸文武沒有生氣，反而繼續微笑著，輕聲詢問道。
「你並非是生育工廠的流水線上出生的基因調製人，你，或者說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裡？」
「仔細想想，你真的就只有從工廠走出之後這幾年的記憶麼？這可形成不了一個健全的人格。」
「你的那些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同僚，才是真正的調製人。」
「而你，我的朋友，你只是忘記了自己曾經的人生，丟失了過往的記憶。」
「你並不屬於這裡。」
「我不屬於這裡，那還能是什麼地方？那個所謂的永恆神都北區？鬼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鬼知道神棍是不是失心瘋了，幻想著自己有什麼與生俱來的超能力！」
劉林安的眼角隱隱滲出一絲血淚，猛地激動了起來。
這幾天之內經歷的事情已經超出了過去他幾十年的人生經歷，受到的刺激太大。
在目睹同伴親手殺死了另一名同伴之後，他的情緒已經近乎於崩潰，長時間積累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被完全引爆。
「我知道，我不太聰明，很多東西也不懂，一直以來都只能做一些打雜的事，跟在你後面也只能拖後腿，可.可.可你不能否定我僅有的僅有的那麼一丁點人生」
他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究竟是說給陸文武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哪怕它已經絕望到讓人看上一眼都令人作嘔」
「從來就沒有什麼超能力，也沒有什麼救世主，更沒有黑暗中深埋的希望不過都是臨死前自我安慰的幻想罷了」
陸文武看著他的這般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劉林安的情況，和王半仙完全不同。
王半仙是玩家，陸文武已經進行過了驗證，確定自己等人並不是被封印了修為。
只是本體在其他地方陷入了沉睡，意識被一絲靈魂碎片編輯而成的數字靈魂承載，在這方世界中「製造」出了一個符合記憶中認知的身體。
可劉林安，陸文武不敢賭他是否像他們一樣還有所謂的本體。
他猜測中的外界無外乎就是兩種情況。
其一，本體進入沉睡，意識上傳至伺服器中繼續進行新的人生。
其二，本體已經消亡，意識上傳至伺服器中強行進行生命的延續，就像是美劇《上載新生》中的一樣。
如果是前者，陸文武只需要用對待王半仙的方法將其「強制喚醒」即可。
以虛幻構築出的真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虛幻自己模擬出的「真實」所複寫。
也許曾經締造這個世界的人也想不到，世間竟然存在夢幻法則這樣bug級別的法則，並且進來的人里還有人將其修煉到了圓滿。
圓滿級別的夢幻法則即便不如外界那樣拿著鍵盤敲代碼的程式設計師，也至少相當於半個GM。
如今意識到世界真相的陸文武想要強行修改世界中的各項參數還無法做到，但精確地找到這方世界原本就已經存在的程序並將其利用，這並不難。
簡單來說，就是用魔法來打敗魔法，用這個世界已有的規則來對抗規則。
所以，對現在的陸文武而言，將意識強制彈出這種操作有手就行。
只是相當於從控制台密密麻麻的啟動項中找出那個本就隱藏在世界內部的程序，以夢幻法則偽裝成管理員權限強制運行。
可如果劉林安的情況屬於後者，那就有些麻煩了。
陸文武甚至無法判斷出他究竟是通過劉林安曾經的記憶，依靠算力複製出的一團意識體，還是劉林安本人真正的意識。
「老劉，我並非是在否定你的人生，我只是在試圖幫你找回你所丟失的人生。」陸文武嚴肅的說道，「你並非是人造的產物，你擁有著真正的人生，只是有人將你的記憶洗掉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並非生來就低人一等，那些站在城市頂端的企業首腦也並不比你高貴，只是有人利用了這個世界做出了錯誤的事，締造了椰汁城這個扭曲的罪惡之都。」
「我？真正的人生？」
劉林安止住了歇斯底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他用那隻已經有些殘缺的機械義肢伸出手指指著自己，臉上寫滿了自嘲。
「我配嗎？」
「你為什麼不配？你難道不是人嗎？上城區的人難道就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陸文武站起了身，毛毛同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化作一縷黑色的火苗飄蕩無蹤。
他身上的威勢更加駭人了。
體表依舊泛著淡粉色的光芒，體脂率低的嚇人。
骨瘦如柴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厚重的合金閘門便被輕而易舉的撕裂，露出外面皎潔的月光。
潔白的光輝刺穿了黑夜，猶如通往天國的階梯般聖潔。
在遠處，隱隱有著些許模糊的音樂聲傳來，窸窸窣窣的，讓人有些聽不真切。
「來的還真是快，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啊」
陸文武眼窩深陷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狀若骷髏的面孔顯得越發駭人了起來。
妖異的紅黑色火焰搖曳燃燒，將這片黑暗的區域點亮，猶如燭光，更似是火炬。
「老劉，我們即將被包圍，留給你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是在這裡渾渾噩噩的死去，還是賭上一把，找回真正屬於你自己的記憶，亦或是開啟新的人生。」
「不是這種人嫌狗厭的垃圾生活，而是真正的.屬於『人』的人生！」
(本章完)
王半仙喉頭上下滾動，病態般蒼白的臉上浮現出一絲血色。
「五哥.」
那雙已經瀕臨破碎的電子義眼中躍動著期盼的電子火花，似乎看到了那一絲名為希望的東西。
「永恆神都.那究竟是什麼地方？」
劉林安僅存的那隻手緊緊握住自己的好兄弟，眼中越發複雜了起來。
「我好像隱隱記得些什麼，但又仿佛是錯覺，就好似鏡花水月一般.」
「永恆神都啊」
陸文武的笑聲收斂，咳嗽出幾縷鮮血，感慨的拍了拍劉林安的後背。
「雖然我也不清楚那究竟是個什麼地方，但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那也許該是這椰汁城以外的世界，真正的真實世界。」
「真正的，真實世界？」
劉林安面露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這個世界難道不是真實的嗎？
他不清楚，對此一無所知。
他的一生從未離開過這裡，整日為了生計而奔波，痛苦的在生存的泥潭中掙扎，又怎有探索世界的閒心？
「真實世界。」
陸文武目光灼灼的看向自己眼前，腦中勾勒出一枚符籙的模樣。
符籙並不大，只有尋常硬幣大小。
銀鉤鐵畫般的筆跡刻印其上，散發著瑩瑩的微光。
【名稱：天神符籙】
【類型：道具】
【介紹：使用後立刻退出當前副本，休息時長刷新，已獲得獎勵全部保留，無任何懲罰】
這是陸文武曾在早年間通過神秘福袋抽出來的一個強退道具，早到他才剛剛踏上超凡之路沒多久。
可惜，隨著他的一路鐵拳橫推，這枚珍貴的頂級強退道具一直以來都沒有用上的一天。
若不是上次前往無盡深淵的時候清理背包道具，陸文武都快把它給忘了。
「系統.雖然不知道你在不在，但是啟動強制退出程序！」
陸文武的意念在腦海中下達指令，嘗試啟動那枚他此一直只是有所了解，但從未真正發動過的強退道具。
一秒。
兩秒。
三秒。
忽然之間，陸文武只感覺眼前一黑，原本的視野已經消失。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片漆黑，仿佛虛無般的漆黑。
一枚古樸的符籙陡然浮現在他的眼前，猶如從虛空當中突兀出現，其上雕琢的符文光芒大盛。
熟悉的系統提示隨之出現。
【檢測到道具[天神符籙]】
【正在啟動強制退出程序，請稍後】
【抱歉，您當前正處於[最終試煉]階段內，因特殊原因，該道具無法發動，您的世界脫離程序啟動失敗，請儘快完成主線任務】
下一瞬，陸文武眼前的漆黑視野再一次被強制更改。
他又「回到」了幾人躲藏的安全通道之中，似乎剛才的一切僅僅只是他的幻覺。
陸文武的笑容越發濃郁了起來。
他看向氣息正在急速衰敗的王半仙：「半仙，信我嗎？我也許找到了通關的思路。但我要說明的是，我有賭的成分，立刻隕落與完美通關的機率一半一半。」
「如果你不信我，現在立刻發動強退道具，在腦子裡直接想，是可以強退的。只要強退，你不會死。這些傷勢是真實的，但也是虛假的。」
「可如果在這裡直接死亡，我敢肯定，你會真的隕落，根本沒有機會魂歸地府。抱歉，先前騙了你，沒法讓你在下面插隊了。」
「哈」
此時的王半仙已經氣若遊絲，全靠腎上腺素最後的力量強行吊著命。
他被陸文武的話逗笑了些許，猛烈地咳嗽了幾下。
已經有些晦暗的眼神再度亮起，王半仙在劉林安的攙扶下掙扎著仰起一點身子，嗓子裡擠出了幾個氣音。
「我當然信你！」
「好！」
陸文武身上的氣息陡然強盛了起來，右手輕輕地放在了王半仙的雙眼之上。
他探下身子，輕輕的說道：「暫且睡下，我帶你通關。」
說罷，陸文武本就有些瘦削的身體再度乾癟下去，絢麗的淡粉色光暈激盪而出，幾乎將他整個人都化作了如夢幻泡影般的存在。
下一瞬，在劉林安驚愕的尖叫聲中，那猶如鐵鉗般的右手猛然收縮。
伴隨著清脆的爆裂聲，王半仙的頭顱被他一掌直接捏爆！
猩紅色的氣流席捲，本就殘破不堪的血肉頃刻間猶如蠟油一般融化，化作最質樸的氣血流淌入陸文武那病態般枯瘦的體內，為乾涸的細胞與肌肉注入了一絲新的生機。
短短三秒之內，王半仙的生命氣息徹底消失。
一身血肉皆盡消散，就像是曾經面對陸文武的那些敵人一般。
「你你究竟是在幹什麼！」
劉林安的聲音有些顫抖，等離子切割刀和折斷的半把霸王槍遙相指向陸文武的咽喉與心臟。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
陸文武並沒有理會劉林安的質問。
他的眼神變得前所未有的專注，一雙淡金色的龍眸熠熠生輝，綻放出純淨的金光。
那親手捏爆了同伴頭顱的右手在空中虛抓，溫柔的收回、翻轉。
在他如今的視野當中，一團完全由1和0組成的數字團迭加了不知道多少層。
密密麻麻需要用顯微鏡才能看清的蚊蟻小字組合成一道道的鎖鏈，猶如螺旋丸一樣一圈迭著一圈，化作了一個桌球大小的藍色小球，在陸文武的掌心之上靜靜地呈順指針方向旋轉。
可視化的數字編譯靈魂！
這方世界中靈魂真正的模樣！
不是實體，但又勝似實體。
是天地之間一縷聚合在一起的數據團。
真視之眼之下，一切秘密蕩然無存。
「以自身的一縷靈魂信息為基底製造出來數字媒介，籍此實現與本體的溝通.二進位的世界，還真是神奇，虛假的真實，連我的眼睛和我的天賦神通都瞞過去了」
陸文武喃喃，已經化作淡粉色的枯瘦手掌猛地一握。
那承載了王半仙意識的數字靈魂陡然爆碎。
化作漫天光點與數字四散紛飛，徹底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
「不知道真實世界與這方世界的時間流速是多少，讓半仙等急了可就不好了。」
「真實世界.我已經等不及要回到我真正的身體裡去了。」
「能夠締造出這方已經能夠煉假成真的世界，幻之法則大成？還是以數學之力比肩神明？」
「可別讓我失望啊」
陸文武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揚，猶如骷髏般枯瘦的身體顯得越發駭人了起來。
「你你到底在說些什麼啊！」劉林安有些崩潰的大吼著，「從剛才就開始一直在說一些莫名其妙的東西，還突然就殺了神棍！我知道他已經活不成了，可你也不至於這樣對他吧！」
「老劉，你有沒有想過一個問題。」
陸文武沒有生氣，反而繼續微笑著，輕聲詢問道。
「你並非是生育工廠的流水線上出生的基因調製人，你，或者說你的靈魂，並不屬於這裡？」
「仔細想想，你真的就只有從工廠走出之後這幾年的記憶麼？這可形成不了一個健全的人格。」
「你的那些像是機器人一樣的同僚，才是真正的調製人。」
「而你，我的朋友，你只是忘記了自己曾經的人生，丟失了過往的記憶。」
「你並不屬於這裡。」
「我不屬於這裡，那還能是什麼地方？那個所謂的永恆神都北區？鬼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鬼知道神棍是不是失心瘋了，幻想著自己有什麼與生俱來的超能力！」
劉林安的眼角隱隱滲出一絲血淚，猛地激動了起來。
這幾天之內經歷的事情已經超出了過去他幾十年的人生經歷，受到的刺激太大。
在目睹同伴親手殺死了另一名同伴之後，他的情緒已經近乎於崩潰，長時間積累的負面情緒在這一刻被完全引爆。
「我知道，我不太聰明，很多東西也不懂，一直以來都只能做一些打雜的事，跟在你後面也只能拖後腿，可.可.可你不能否定我僅有的僅有的那麼一丁點人生」
他的聲音忽然小了下去，含糊不清的聲音不知道究竟是說給陸文武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哪怕它已經絕望到讓人看上一眼都令人作嘔」
「從來就沒有什麼超能力，也沒有什麼救世主，更沒有黑暗中深埋的希望不過都是臨死前自我安慰的幻想罷了」
陸文武看著他的這般樣子，輕輕地嘆了口氣。
劉林安的情況，和王半仙完全不同。
王半仙是玩家，陸文武已經進行過了驗證，確定自己等人並不是被封印了修為。
只是本體在其他地方陷入了沉睡，意識被一絲靈魂碎片編輯而成的數字靈魂承載，在這方世界中「製造」出了一個符合記憶中認知的身體。
可劉林安，陸文武不敢賭他是否像他們一樣還有所謂的本體。
他猜測中的外界無外乎就是兩種情況。
其一，本體進入沉睡，意識上傳至伺服器中繼續進行新的人生。
其二，本體已經消亡，意識上傳至伺服器中強行進行生命的延續，就像是美劇《上載新生》中的一樣。
如果是前者，陸文武只需要用對待王半仙的方法將其「強制喚醒」即可。
以虛幻構築出的真實，在一定程度上可以被虛幻自己模擬出的「真實」所複寫。
也許曾經締造這個世界的人也想不到，世間竟然存在夢幻法則這樣bug級別的法則，並且進來的人里還有人將其修煉到了圓滿。
圓滿級別的夢幻法則即便不如外界那樣拿著鍵盤敲代碼的程式設計師，也至少相當於半個GM。
如今意識到世界真相的陸文武想要強行修改世界中的各項參數還無法做到，但精確地找到這方世界原本就已經存在的程序並將其利用，這並不難。
簡單來說，就是用魔法來打敗魔法，用這個世界已有的規則來對抗規則。
所以，對現在的陸文武而言，將意識強制彈出這種操作有手就行。
只是相當於從控制台密密麻麻的啟動項中找出那個本就隱藏在世界內部的程序，以夢幻法則偽裝成管理員權限強制運行。
可如果劉林安的情況屬於後者，那就有些麻煩了。
陸文武甚至無法判斷出他究竟是通過劉林安曾經的記憶，依靠算力複製出的一團意識體，還是劉林安本人真正的意識。
「老劉，我並非是在否定你的人生，我只是在試圖幫你找回你所丟失的人生。」陸文武嚴肅的說道，「你並非是人造的產物，你擁有著真正的人生，只是有人將你的記憶洗掉了。」
「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你並非生來就低人一等，那些站在城市頂端的企業首腦也並不比你高貴，只是有人利用了這個世界做出了錯誤的事，締造了椰汁城這個扭曲的罪惡之都。」
「我？真正的人生？」
劉林安止住了歇斯底里，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他用那隻已經有些殘缺的機械義肢伸出手指指著自己，臉上寫滿了自嘲。
「我配嗎？」
「你為什麼不配？你難道不是人嗎？上城區的人難道就都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神仙？」
陸文武站起了身，毛毛同樣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化作一縷黑色的火苗飄蕩無蹤。
他身上的威勢更加駭人了。
體表依舊泛著淡粉色的光芒，體脂率低的嚇人。
骨瘦如柴的手掌微微用力，那厚重的合金閘門便被輕而易舉的撕裂，露出外面皎潔的月光。
潔白的光輝刺穿了黑夜，猶如通往天國的階梯般聖潔。
在遠處，隱隱有著些許模糊的音樂聲傳來，窸窸窣窣的，讓人有些聽不真切。
「來的還真是快，一點喘息的機會都不給啊」
陸文武眼窩深陷的臉上嘴角微微上揚，狀若骷髏的面孔顯得越發駭人了起來。
妖異的紅黑色火焰搖曳燃燒，將這片黑暗的區域點亮，猶如燭光，更似是火炬。
「老劉，我們即將被包圍，留給你選擇的時間不多了。」
「是在這裡渾渾噩噩的死去，還是賭上一把，找回真正屬於你自己的記憶，亦或是開啟新的人生。」
「不是這種人嫌狗厭的垃圾生活，而是真正的.屬於『人』的人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