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尋得大道漲修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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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半泠然御八風,下觀四海氣濛濛。

  舉頭忽已三更上,上有瓊樓十二重。

  燕奔夤夜狂奔百里許,直跑的口鼻冒火,甩脫了追兵。

  終於尋了一處山洞,便入洞打坐恢復。

  再度運轉先天摶炁訣,欲藉此法化解經脈內跗骨之蛆一般的丹噬劇毒。

  但是,不知是體內劇毒種類過多,亦或是歐陽鋒全力將丹噬劇毒盡數打入體內的緣故。

  燕奔百試百靈的解毒之法,此刻卻是行不通了,周身氣血隨著化炁穴法運行,忽而如沸如怒,忽而若有若無。

  氣機一亂,接引九天之炁也被擾動,燕奔連噴出兩口黑血,方才醒悟過來,急斂心神,回復原狀。

  心中暗道:「果然,只用一種方法不能解決所有問題。就算『先天摶炁訣』再玄妙精深,面對量變的丹噬劇毒,也是力有不逮。」

  「但世間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既然身化炁穴走不通,那我何不引入變量。用那大威德明王手印,燒了這該死的丹毒?」

  想罷就干,燕奔擺個了「大威德明王根本印」捧印姿勢,指成槊形,口中連連吟誦。

  「唵紇哩瑟置哩尾訖哩多娜曩吽薩縛設咄論曩舍野塞擔婆野塞婆野娑頗吒娑頗吒娑嚩賀!」

  閉目大喝一聲:「吽」!

  一股霸道勁力從體內深處湧現,周身內力被那真言引得異動起來,東躥一下,西鑽一下,盎盎然大有生意,不消片時工夫,內臟筋骨,肌膚毛髮,無一不被這霸道勁力充盈。

  燕奔此刻只覺得一股莫名的忿怒從心頭升騰,恨天無把恨地無環,恨歐陽鋒手段卑鄙,恨自己非巔峰之力不能好好大幹一場。

  體內明王怒火,丹噬劇毒,混元真氣,紫霞真氣,你攻我伐,你打我跑,分而化之,合而逆之,亂做了一鍋粥。

  此刻他衣袂翻飛,燥火攻心,愈演愈烈之際。

  「咚」!

  突然間,在內心深處傳來一聲磐音,悠遠綿長。

  燕奔體內摶炁決自行運轉起來,頭頂百會穴接引九天之炁,他瞬間如飲廩泉,清醒過來。

  君臣佐使各司其職。

  祖師爺曾說過的這八個字再次湧上心頭。

  「祖師爺,你們每句話都有深意啊。」燕奔會心一笑。

  當即按照神意牽引,惶惶中體內真氣按照燕奔深層次的意願。

  先天摶炁訣坐鎮上宮,如君臨天下;

  明王怒氣化作臣藥,統帥軀殼;

  混元真氣化作佐藥,相機銜枚;

  紫霞真氣化作使藥,明效大驗;

  各種勁力真氣合而為一,混混沌沌,共同煉化這丹噬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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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間如流水般過得飛快,及至第二日天色昏黃時。

  燕奔坐起身,一伸懶腰,全身咔咔直響,宛若一串鞭炮。再一低頭打量,卻見衣服短了一截。

  原來一晚時光,他身形竟猛長一頭,身量魁偉,猶似笑傲之時!

  燕奔此刻只覺體內真氣溫溫潤潤,不分陰陽,而神意所至,又陰陽自生。

  原來,他夤夜苦修,運轉乾坤,竟在體內將「丹噬」給逆煉成丹了!

  後又化為無窮真陽之炁和真陰之精,反哺自身,性命修行大大增益。

  此刻,他體內水火互濟,坎離相交,產生玉液津精,滋養五臟六腑,竟爾被他另闢蹊徑,練出了一門前所未有的絕世內功來!

  「不孬不孬!自飲長生酒,逍遙誰得知。」

  燕奔略一怔忡,忽地跳將起來,叉腰仰天大笑。

  歡喜一陣,他尋思道:「我在此界載沉載浮,掙扎求生,唯有自強不息,方有精進!此外,先有華山師父師娘為我打下根基,再有祖師爺於冰晶頂授我天機!」思及至此,卻是辛酸苦辣湧上心頭,忍不住虎目含淚。

  「如今再得酒和尚大師傅手傳我手印,終究明了我的根本道路。」

  「這門內功源自《雷霆妙契》,成於陰陽合宗,御使天下勁力,不妨便叫作『摶炁元宗』吧。」

  燕奔心中歡暢,長嘯一聲,發足飛奔。


  他此時武功之強,天下罕有,一經全力施為,如風如箭。

  前方草木為他無形真氣所逼,流水般兩側分開,山間猛獸聞聲匿蹤,迎面山風悽厲,也被從中割成兩半。

  燕奔縱橫飛奔,待到月上梢頭之時,竟已趟山涉水,遠去幾百里!

  他尋了一條小溪旁,嘩啦一聲,埋入冰冷溪水。

  寒氣入腦,燕奔神志稍清,心中致虛極,守靜篤。

  頭頂月色正明,漫如飛雪,飄飄灑落。

  在水波間映出他模糊影子。眉飛入鬢,雙目明亮有神,鼻樑挺直,雙頰微見瘦削,竟是從少年,蛻變成個極英俊的男子。

  燕奔不料這一日一夜,自己竟已變成這般模樣,木然望著那片虛幻形影,忘了動彈。

  倏爾波光凌亂,月色化為點點碎銀,原來是遠處有青蛙跳過。

  他在溪邊燃了個篝火,打坐半夜,次日東方才曙,起身來在一處集市上,買了匹健馬,縱馬南行。

  一路經襄陽、荊州、華融等地,雖夤夜趕路,人馬俱疲。

  燕奔看了看天,卻見烏雲滿布,悶雷作響,心想道:「天氣差到這般地步,須找個地方過夜,離此三十多里,便是岳州城,我快些動身,亥時便能趕到。」說走就走,向南疾馳行去。

  岳州城本是華夏古城,晉惠帝郡治設在巴陵縣。後幾經廢改,如今又稱岳州或者巴陵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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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夜天降暴雨,尋常店鋪俱已收幌關門,唯城中聚賢樓上,仍是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這聚賢樓正對著巴陵郡中最大的一條官道,歷為三教九流混雜之地,故爾外面風大雨急,樓內卻猜拳行令,熱鬧非常。

  此時樓上客人雖多,西首這處角落卻只擺了一張黑漆方桌,喧鬧聲中,顯得略為清靜。

  只見桌旁坐了一人,頭戴黑帽,身穿褐袍,身旁放了一個黑布幡子,上面劃了個陰陽魚,顯是個算卦先生。

  另一人正說間,忽聽樓外一人高聲唱道:「操琴怒領八方響,仗劍輕彈四野涼,醉扯蓬帆君莫問,風雨我故鄉。」聲音洪亮飛揚,大有濤怒雲舒、風雲際會之勢。

  眾人猛然間聽了,只覺一股子極為雄豪激昂的氣息襲來,均不由愕然轉身,瞠目而視樓梯口。

  只見由樓口大步走上一人,年歲不大,劍眉朗目,身材魁偉之極,雖著道袍,卻掩不住一團慷慨豪邁之氣,正是那燕奔。

  眾人只看一眼,便為其氣勢所奪,禁不住暗暗喝采:「好一個威風凜凜的道士!」

  酒保見了這等人物,哪敢怠慢?

  忙上前賠笑道:「客爺,您來了,快請裡邊坐。」

  燕奔微微點頭,走到一張桌旁坐下,說道:「夥計,打三斤好酒,再弄幾個菜來。」

  酒保應一聲,連忙奔出,少時端上一壇陳酒,幾盤小菜。

  燕奔將酒斟滿,一口喝下,拿起筷子吃了起來。未吃幾口,忽見對面那位老者正一臉驚異的看著自己。

  他放下酒碗,朗聲笑道:「這位老丈,若不嫌棄,便請一同坐吧。」

  算卦先生呵呵笑道:「那老朽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小道長哈哈一笑,回身對酒保道:「去切幾斤牛肉,再弄一壺好酒給這位老先生。」

  算卦先生見他這般豪爽,連忙拱手相謝。

  待到在這桌坐下時,卻忍不住看了兩眼,繼而又看了兩眼,忽露出驚訝之情,起身來到燕奔身旁,不住地上下打量。

  燕奔被他看得不明所以,不由得問道:「老先生,我的臉上又沒花,你一直盯著作甚?」

  那算卦先生拊掌贊道:「妙,妙!我一生觀相測福,尚未見過如此貴旺之相。嗯,虎峰微凸,軒亭亢昂,主一生威武不屈,任俠不群。更奇者日角插天,神氣如日月之明,當真貴不可言,貴不可言吶!」

  老人微一沉吟,又問燕奔道:「公子名諱是?」

  燕奔莞爾道:「我叫燕奔,關中人士。」

  卻聽見樓內淺淺響起幾聲低呼,緊接著樓梯聲、瓦片響動、衣衫颯颯聲傳來,卻是各自有人通風報信去了。

  那算卦先生捻須笑道:「吳師驚燧象,燕將警奔牛。好,好!道長名字乃乘風破浪,轉戰天下之象。只是....」說到這裡,微現憂容。


  燕奔仰頭將酒喝完,問道:「老先生,只是怎樣?」

  那算卦先生尷尬一笑,卻不開口。

  燕奔哈哈一笑,從袖口取出一塊銀子遞給他,緩聲道:「但說無妨,只是怎樣?」

  那算卦先生又看了燕奔一眼,嘆息道:「只是道長三十六歲上太極、文昌、天官三星沖犯主運,有通天大敵,殊為兇險。」

  燕奔自嘲一笑道:「燕某如今不過是個落魄人,看到那些便匆匆而走鼠輩嗎?稍後此地可就要腥風血雨,血流成河了!」說罷,頓了頓,繼續道:「至於未來大敵,哈哈,先過了現在這道坎再說!人生自古誰無死,卻憂個甚麼?」

  那算卦先生聽他如此說,輕嘆一聲,不再言語。

  俄爾,只見樓下快步走上七八個人,均帶齊眉方帽,身穿麻布黑袍,每人背上都背了一口長劍,身形雄壯,煞氣十足。

  這幾人上得樓來,四下里望了一望,便向燕奔走來。

  燕奔手握酒碗,微微冷笑,並不回頭。

  幾名黑衣人距燕奔丈余遠近,都止住腳步,倉啷抽出長劍,人人神情緊張,顯是對他極為忌憚。

  一黑衣人做勢向大漢後心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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