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尾聲 下
第221章 尾聲 下
中央氣象台預計，從明天開始，新一股較強的冷空氣將來襲，這也是今年下半年以來最強的冷空氣。
2018年12月22日，冬至。
昨晚蓉城下起了夜雪，那綿密的雪花，是這個城市好幾年都未曾遇見的大雪，頗有袁華給秋雅打電話那晚的氣勢。
以至於今天在街道兩旁都堆滿了鏟到一起的積雪，馬路上還好，若是街邊小巷，到了傍晚的時候，那雪已經踩成了污泥。
見面香麵館。
五十來歲的老闆此時正在門口椅子上玩著今年爆火的吃雞手遊，天色已晚，麵館外面的桌椅板凳已經迭了起來，只留下店內的桌椅等待客人。
「2號，2號，腳步聲，我聽到腳步聲了。」
「房子裡這個人是掛，我聽到腳步聲了小地圖沒顯示。」
「外面有人打狙……拉一哈拉一哈。」
「兒豁！我剛才真聽見腳步聲了！那個掛肯定是從屋頭瞬移到坡上去了！」
就在老闆還在觀戰視角里跟隊友解釋著剛才他遇見掛狗才死的時候，默默在他旁邊看了一會兒的余飛才出聲道：
「老闆，你聽到的腳步聲可能是我們的。」
話音落下，一旁的小艾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麵館老闆轉頭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才扯下耳機笑著說：「喲呵，來了哈，咋走路沒聲？」
「有聲啊，你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就是我們的。」
「……」
老年特種兵先是面色僵了一下，然後糾正道：「不可能，剛才打死我的那個絕對是個掛。」
話一說完，他立馬又繼續笑道：「還是兩碗二兩素椒嘛！」
「對，老樣子。」
余飛也沒繼續戳破這位特種兵的面子，笑著點點頭。
「好，裡頭坐裡頭坐，馬上就來。」
余飛便牽著小艾的手走進了這家開在巷子裡的十分尋常的小麵館。
這家麵館這兩年來他跟小艾常來。
並非說味道有多好，只不過兩人若是一時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就會在回家的路上拐進這條巷子裡吃碗小面。
這會兒麵館里沒有別人，余飛跟小艾進去找個位置坐下後就將脖子上的圍巾給摘下。
當小艾解開自己風衣的腰帶時，狗男人瞅准機會將手伸了進去。
「大叔，你幹嘛？！」
小艾嚇得立馬將衣服合好，同時也捂住了狗男人的手，視線緊緊盯著門口。
余飛笑嘻嘻道：「我這隻手有點冷，取取暖而已，裡面還有毛衣你慌什麼？」
小艾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白了他一眼後才鬆開手。
「下次提前說一聲，突然伸手嚇我一跳！」
「收到！」
余飛用著一副根本沒聽進去的態度回答，小艾咬咬牙後也把兩隻手都伸進了男朋友的衣領。
可惜她的手剛剛在兜里，並不涼，余飛一點表情都沒變化。
「哼，不玩了，感覺只便宜了你。」
小艾皺了皺鼻子，將手從男朋友的衣領里收了回來。
余飛也笑著將手從她衣服里抽了回來，然後握住她的手。
屋內暖光鋪撒，氣氛靜謐。
小艾幫他把手搓暖和後，突然想起什麼便問道：「對了大叔，下個月底就是老孟女兒一周歲的日子，我們應該給小寶送點啥呢？」
見到女朋友皺起眉頭思索的樣子，余飛便笑著道：「簡單，給她親爹介紹一個後媽！她親爹一定很開心。」
「……」
小艾聞言沒好氣道：「說什麼呢！人家又不是沒有親媽！」
「哦，也對。」余飛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提了一個新點子，「那乾脆給她親媽介紹一個後爸！」
「……」
聽見這話，小艾終於忍不住在這狗男人手上掐了一下。
「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怎麼不正經了？」
余飛一臉正經，說得振振有詞：「難道我說的沒道理嗎？小寶親爹親媽離婚了，給她親爹親媽各自介紹一個不行嗎？」
「……」
小艾滿臉無奈，男朋友說的話雖然糙了一點，但是還真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於是她也不由得吐槽道：「你說老孟跟夏露兩個人是不是挺軸的，都這樣了還不複合。」
余飛笑了笑，附和道：「確實，不僅是軸，還是吃飽了挺撐的，他倆結婚結得快，離婚也離得快。」
去年那場訂婚事件後，誰也沒想到夏露跟孟雲說離婚不只是說說而已，沒過幾天後，兩人真的離了。
或許是那天在訂婚儀式上，羅茜說的話對夏露來說打擊過於沉重，也或許是孟雲真的不能做到跟羅茜斷了聯繫，兩人便真的離婚。
只不過對夏露來說，她雖然跟孟雲離了婚，並不代表她想打掉孩子。
而孟雲也是同理，即使跟夏露離了婚，他也是對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雙方並沒有斷了聯繫。
於是再見前任變成了再見前妻。
後來余飛在跟小艾逛街時偶遇到了夏露，那時她的肚子已經顯懷，正在閨蜜小文的陪同下提前出來備點嬰兒用品。
當時余飛還問了她為什麼那麼執著要跟孟雲分手。
夏露聞言將貨架上的嬰兒奶粉放下後，便笑著說道：「說實話，我覺得當孟雲的前任，比當他的現任要輕鬆一些。」
之後余飛將這話轉告給好兄弟後，對方陷入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曾經他跟林佳在一起時，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輕鬆，沒想到如今，夏露也會說跟他在一起時有些不輕鬆。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人在什麼時候最愛一樣東西或者一樣事物或者是一個人呢？
在還未得到的時候，或者，在失去的時候。
當跟夏露離婚後，孟雲才發現，原來對方在自己的心裡也這麼重。
而也是在跟夏露離婚後，如今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從未再有一段新的桃花。
余飛還笑著說從未見他有過這麼長的空窗期，難道離婚的後勁，真的比分手大這麼多？
而孟雲則是嘆口氣後說：「我只是覺得，感情這玩意兒，有點累人。」
麵館里，老闆將兩碗小面端了上來。
「面好了，慢用哈！」
「好，謝謝。」
小艾笑了笑，從筷筒里抽出兩雙筷子，給余飛遞了一雙後，一邊拌著面一邊感嘆道：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累不累，還有茜姐，鬧了那麼一出後，把婚事給攪黃了。」
余飛拌好面唆了一口，搖搖頭說：「正常，有首歌歌詞不是說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嗎？她瘋狂了，就要自己付出代價。」
頓了頓，余飛又道：「再說了，老趙十分體面的給了她選擇，她自己還要選擇愛情怪得了誰？」
其實余飛倒是覺得當時趙明或許心裡也已經有了決斷。
現實不是拍電影，老趙就算再大度再有涵養，羅茜在訂婚儀式上說出那些話後他還能置之一笑嗎？
即使是老趙那個時代的人，雖然覺得東西壞了不一定要換，修一修也行，但是說到底，羅茜於他，其實並未擁有過。
何況他就算還能捏著鼻子認了，他的父母親戚朋友當時可就在現場目睹了一切，好懸沒給他六十多快七十的爸媽氣暈過去。
現實哪來那麼多霸道總裁死活要娶一個只愛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別說是霸道總裁了，但凡是一個正常男人，在你跟一個認識了半年多的女人訂婚的時候，她當著你爹媽親戚朋友的面說自己一直愛著別人，嫁給你是迫於無奈，還跟別的男人深情表白，即使這半年多的相處讓你挺喜歡她的，那這種情況你還非要娶她嗎？
不會真有人想當龜男，想說我不介意吧？
不會吧不會吧？
老趙沒有當場說取消這場婚事，而是事後體面的給羅茜選擇，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要是讓他再年輕個一二十歲，指不定就得喊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然後休妻了。
合適的結婚對象，並非是一個非娶不可的結婚對象。
事後趙明跟余飛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早猜到羅茜會那樣做？
余飛沒有立馬否認，只是含糊道：「趙兄，你一直說你那個年代的人跟現在不同，我想，這或許就是很大的不同點，我只是覺得羅茜遲早要坦白，沒想到她會整這麼大個活。」
雖然在很多時候，往往是個體的差異化才會導致事情走向的差異，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時代總會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個體。
老趙那輩人，較為普遍的是一種「事已既此」的態度，個人的情緒化在婚姻，在家庭面前會選擇忍耐下來，但是在這個時代，就會像「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那樣，羅茜秉著「再不坦白我就要結婚了」的態度，整了把大的。
也算是時代的碰撞了。
聽了余飛的話後，小艾搖搖頭專心致志的吃麵。
反正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值得操心別人的事情。
余飛也沒再多說，也繼續默默嗦面。
沒過一會兒，就見在門外吃雞的老闆突然搬起椅子走了進來。
「我兒豁，啷個又開始落起雪了嘛！」
進門後，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雪花化成的水，抬頭見余飛跟小艾兩人看著他，便笑著說：「外面又開始落雪了，比昨兒晚上落的還大。」
語氣稍停，他又讚嘆一句：「美慘咯！」
對於南方城市來說，下雪，雖然可能會影響生意，但並不妨礙他們見到雪時的欣喜。
蓉城不缺小雪，但是卻難得見到一場大雪。
二兩小面對余飛來說輕鬆就解決了，不過他還是放慢了一點速度，等著小艾吃完。
「大叔，我吃完了。」
「走吧！」
余飛看著小艾的眼睛，就知道對方想些什麼，便又笑著道：「行，今天走慢點，陪你看看雪。」
「嘿嘿，大叔你真好。」
小艾起身挽著他的胳膊，親了她一口。
兩人起身出門的時候，老闆叫住了他們。
「等一哈，外頭那麼大的雪，你們有傘沒，我這有傘可以借給你。」
老闆說著，從椅子後面拿出一把常見藍色格子傘。
余飛看了小艾一眼，然後笑呵呵拒絕道：「沒得事，我車就在巷子口，我們很快就到了。」
老闆見狀，也知道現在年輕人就喜歡在雪地里玩浪漫，便點點頭道：「那行，小心路滑啊！」
「嗯，謝謝了。」
「沒得事。」
兩人相視一笑，走出了麵館。
外面果然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甚至隱隱有變成棉花那樣一坨坨下起來的趨勢。
小艾將挽著余飛胳膊的那隻手伸進他的口袋，在他口袋裡，兩隻手緊緊窩在一起。
落了一會兒的雪花，將本來有著污泥的巷道雪堆給重新染白，路燈下中間的黑色地板也披上了一層白色薄膜。
兩人頂著落雪，長筒靴和馬丁靴踩在雪花薄膜上快步走著，腳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等到了巷子口的車邊時，他們才呼出一口長長的白汽。
打開車門後，小艾也沒上車，就站在車邊等著，余飛也沒上車，只是從車裡抽出一把寬大的黑傘後，又把車給關上。
等余飛把傘撐起來，小艾又把手伸進他的兜里和他握住。
「大叔，其實我覺得剛才那個老闆的傘有些丑。」
「猜到了，不然我為什麼拒絕。」
「哇，大叔你怎麼這麼懂我？」
「因為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嘻嘻，親一個。」
兩人撐著傘，沿著巷邊小道上漫步。
「大叔，去年冬至咱倆在家裡看雪，今年我們在外面看也不錯吧。」
「是挺好。」
「不過等會兒回去後我還是想和你裹著被子去陽台。」
「好。」
「大叔你怎麼說的這麼平淡？不行，現在輪到你開啟話頭了。」
「我？」余飛想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小艾，你是不是是假的東北女人啊？」
「啊？為什麼這麼問？」半張臉被圍巾包住的小艾眼睛裡流露出不解。
余飛便解釋道：「不然怎麼沒聽你罵過我？也沒見你彪？」
小艾聞言，頓覺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偏見，誰說東北的女生都彪，再說了，我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罵你？」
停頓了一下，小艾又伸出手在余飛的臉上搓了搓笑道：「大叔也不對我生氣，我為什麼要對大叔生氣呢？」
聽見這話，狗男人便道：「你對我沒生氣過嗎？」
「當然有。」小艾語氣一沉，但隨即又輕鬆起來，「不過我不告訴你。」
當然就是當初大叔把她跟壞女人一起帶回家的時候，她第二天確實挺氣的，但是當時又捨不得，想著以後大叔再胡來就再也不理對方了，但是嘛……
余飛瞧見小艾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啥，知道不能提這個，便笑著轉移話題道：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你那時好像沒生氣。」
「什麼事？」
余飛微微揚起傘，看著這飄落的雪花笑道：「去年吧，應該也是去年冬至，那天是周五，也下了雪，當時說要早點去學校接你，但是因為堵車，我晚到了近兩個小時，你在校門口打著傘等了我兩個小時，你那時的心情是什麼樣？沒生氣嗎？」
微微揚起的傘讓一點雪花碎粒飄了進來，讓小艾下意識眯起了眼，一點雪花被圍巾攔住，還有一點附著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旁邊路燈的光芒，映在她眼眸中宛如睫毛上那點雪花的倒影。
小艾眼睛撲閃，聽完余飛問的這個問題後便彎了起來。
「因為那時候我只想見你啊。」
……
12月31日，蓉城星海大劇院，晚上七點十分。
孟雲在停車場停好車，今晚七點半這裡有久石讓-宮崎駿《天空之城》動漫作品視聽新年音樂會，他身為學美術的可是宮崎駿的粉絲，當年他要是沒去考設計院，就會去學做動漫了，自然要在這跨年的時候，來看這場音樂會。
就在他剛下車的時候，旁邊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說話聲。
「這個你不用擔心，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是合法夫妻，你老公給小三買的那些車啊包啊什麼的，這筆錢被認定為婚內雙方的共同財產，我肯定能給你要回來！」
一聽見這些內容，天生具有八卦心理的人類是無法抵擋的，孟雲也不行，他便忍不住轉頭看過去。
就見一個穿著黑大衣，留著齊頸短髮的女人關上車門後邊打電話邊走了過來。
女人不僅造型上有些英姿颯爽，就連走路都比較爽利，那小皮鞋踩在地上「噔噔」直響。
打電話的女人見孟雲看向她，便扯了一下嘴角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繼續對電話里說道：「不用謝，這個本來就是法律對婚姻的保護，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
孟雲沒有停下腳步，同樣點頭對這個女人笑了一下，走進電梯後，還專門等了她一會兒。
「嗯，好，那有什麼問題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再見。」
女人說完掛斷了電話，同時也走進了電梯，看見旁邊這男人等了一下自己，便又點頭道謝：「謝謝。」
孟雲按了樓層，笑著客氣道：「沒事，舉手之勞。」
女人看了一眼亮燈的樓層，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話題在這頓住，氣氛沉默不到一秒，孟雲又開口：「律師這職業還挺忙哈，來劇院也要忙著官司的事。」
「習慣就好，委託人在委託期間內，我都要保持我的職業素養。」女人如此說道。
兩人簡單交談了一下後，便沒再多說，畢竟互不認識，這時樓層到達，電梯門打開，孟雲秉承紳士之禮，微笑示意對方先出去，女人也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而本以為出了電梯後就再無聯繫的兩人，卻在同一個戲劇廳門口相遇。
「真巧。」
「真巧。」
這時觀眾陸續進場，兩人也沒過多交談，打完招呼後便進了戲劇廳。
而更加有緣分的是，孟雲在6排13座，這個女人在7排13座，兩人居然在兩排座位的前后座再次相遇。
「這……也太巧了。」
「是挺巧的。」
兩人又驚訝的打了招呼，然後各自坐下來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了一會兒，音樂會開始，兩個心思有些異樣的人便將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九十分鐘後，音樂會結束。
孟雲跟著人群離開，剛一出音樂廳，他便見到同樣剛剛出來的那個女人。
「你也喜歡宮崎駿？」
「我是學美術的我當然喜歡，你呢？」
「我是學法律的，不能喜歡宮崎駿嗎？」
「沒沒沒，當然不是。」
「……」
兩個陌生男女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著，直到重新回到車庫，就在孟雲笑了一下準備回車上時，那個女人笑著開口道：
「聊了一路，好像我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吧？我叫劉柳，叫我柳柳就好。」
「我叫孟雲。」
……
2019年2月4日，除夕。
余飛沒有選擇回原身那個家過年，說實話，對於他這麼一個思想成熟且本性偏自私的人來說，不是很想去一個世界就要恭順的認個爹媽。
友情和親情的一個不同時，友情的疏離選擇可以完全隨時的憑自己決定，但親情不好把握，黃振華那世主要是開局就在爹媽家裡，教授父母也挺好的，所以也就順其自然，那雋那一世是那母為了那偉主動過來才跟她見面相處，而這一世的余飛，無特殊情況不會主動去見面，前兩年倒是回老家過了年，今年的話，因為小艾沒有回老家，他便也找了個藉口沒回老家。
而且，今年還有別的客人要過來。
從下午的時候，余飛就跟小艾在廚房裡忙活著年夜飯，到了五點左右，門鈴響起，丁點帶著葉可兒上門。
「喲，丁點說要來我知道，可兒你怎麼沒提前說你要來？」
圍著圍裙的小艾開門後，見到葉可兒時臉上有些驚訝。
葉可兒有些害羞的笑道：「我媽她今年在新男友家過年，我不想去，就跟我姐我過來了，小艾姐，能添雙筷子嗎？」
嗯……她其實提前跟好姐夫說過這事了。
小艾將兩人迎進門後便道：「這有什麼不行的，正好，過年還熱鬧點。」
「嘿嘿，謝謝小艾姐。」
這時丁點放下帶來的酒水禮品，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後問道：「余飛呢？」
「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OK，不白來，我們也來幫忙。」
同樣圍著圍裙的余飛聽見後便從廚房出來拒絕道：「得了吧，廚房就那麼大，你倆就別擠進來了，坐著等飯吧。」
聽見他的話，丁點和可兒嘴角撇了一下，不過看著面前一身居家打扮圍著圍裙的狗男人，二女俱是眼睛一亮。
『好重的人夫感！』
不是只有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居家人妻感，平時總是穿著西裝在她們面前晃悠的男人在家裡換上居家打扮後，也能極大勾起她們的興趣。
至少這一刻，丁點和可兒姐妹倆，就突然感覺這家裡是不是暖氣開大了，臉有點熱。
好在兩人及時拿起水杯喝水，這才壓住了異樣。
余飛眉頭一挑，轉身就進了廚房。
又過了一會兒後，門鈴再度響起，這時丁點先一步過去開門。
「王梓？你怎麼也來了？」
門外，小富婆也提著酒過來了。
「我家裡人跟舅舅他們去瓊省過年了，我不想去，只好讓余飛哥跟小艾姐收留我了。」
這時，小艾也過來笑著接過王梓手中的酒，然後解釋道：「之前王梓聽到我跟余飛今年留在蓉城過年後，就跟我們說了，反正多爽筷子的事，還熱鬧嘛！」
王梓便抱了抱小艾道：「小艾姐人真好。」
身後的丁點看著這一幕有些奇怪，王梓什麼時候這麼親小艾了？
聽到動靜的余飛又走出廚房跟王梓打了下招呼，而不出所料，小富婆見他這樣也是眼睛一亮，然後也拿起水杯壓了壓。
同樣想到了過去的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余飛見小艾招待她們的樣子，心頭不由得有些古怪…
搖了搖頭，他進屋將麻將機抱了出來。
「小艾你陪她們吧，剩下的菜交給我就好。」
四個女人第一次聚在家裡，狗男人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見這場面，他覺得還是需要再緩一緩先。
小艾也沒拒絕，當著其他女人的面親了自己男人一口後就招呼著她們打麻將。
身為在蓉城生活這麼多年的女人，怎麼能不玩麻將呢？
今天她小艾就要當一回余家雀聖！
……
話分兩頭，就在余飛這邊其樂融融的時候，好兄弟孟雲那邊就慘了。
昨晚的時候，孟大老闆突發急性闌尾炎，緊急來到醫院做手術。
今年夏露帶著女兒回家過年，他因為不想回家面對親媽的催婚，只好一個人在家裡過年。
這馬上要敲響新年鐘聲了，病房裡就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孟雲是吧？身體感覺怎麼樣？」
「還好。」
「應該沒有昨天疼了吧？」
「還行吧，就是在這有點無聊。」
孤獨的孟雲擠出笑容回應道，然後就見這位女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年輕漂亮的臉。
猛然間孟雲想起自己做的闌尾手術，那個部位……還是刮掉體毛後的……
本以為動手術的醫生會是個老大叔，結果是個年輕的女醫生。
於是躺在病床上的他抬起頭眯起眼仔細看了看女醫生胸前的牌子忍不住道：「黃……黃醫生，手術是你做的嗎？」
黃悅一見他這模樣便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她當醫生這些年見多了。
於是笑了一下道：「是啊，怎麼了？」
「……」
不問還好，一問就更加尷尬了，孟雲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那那那我這下邊，你都看見了？」
黃悅一邊在手上檔案記錄著，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見得多了，你算老幾啊？」
「……」
這話說的，孟雲人更加麻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算老幾啊？」
事關男人的尊嚴，總是會忍不住的。
「……」
這下給值班查房的黃悅整不會了，有些無語又有些想笑，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於是黃悅換個回答方式逗了逗他：「對了，我順便給你做了個環切。」
「！！！」
孟雲這下是真繃不住了，頭在枕頭上擺了擺去，差點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到對方這個樣子，記錄完畢的黃悅這才笑著說：「逗你的，這不是一個科。」
「……」
孟雲聞言，亂動的腦袋才停下來，心裡又羞恥又尷尬的情緒才疏解了一點。
「呵呵，黃醫生，你嚇死我了。」
黃悅笑了笑，雖然覺得這個病人挺有意思，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正要轉身離開病房時，窗外響起了新年的煙花聲。
孟雲側過頭，也看見了窗外的煙花。
看見外面絢麗的煙花在城市燈火的上空綻放，孤身在醫院過年的孟老闆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這時黃悅看到這一幕，便問道：「你怎麼哭了？身上哪還不舒服？」
孟雲聞言趕緊抹了抹眼淚：「沒，沒事。」
黃悅點點頭，想到對方剛才說一個人在這裡無聊的話，便沒急著出門，站在床邊陪他看了會兒煙花。
孟雲瞧見這一幕，低聲道：「謝謝。」
「沒事，你是病人嘛，心裡的病也算病，我雖然治不了，但看個煙花也沒什麼。」黃悅笑著說。
孟雲聞言，又把頭轉過去看煙花。
在那五顏六色的光芒亮起時，他似乎看到了那幾個造成他心病的女人。
夏露跟他離婚，羅茜將股份賣給了余飛後去外企當高管，而林佳……這個他曾經深愛過但最後分手的女人，去年突然發了一個朋友圈。
「要是至尊寶沒有再打開月光寶盒，那他還愛紫霞嗎？」
孟雲默然，無言以對。
余飛說，那天羅茜的訂婚儀式上，林佳也來了。
三個女人從自己生命中經過，自己仿佛留下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留下。
就在這時，孟雲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一打開居然是好兄弟余飛發來的拜年消息。
「新年快樂，致敬我的好兄弟——傳奇耐分王孟雲！」
好兄弟又發來一張照片：余飛跟四個女人吃年夜飯的合照。
「……」
孟雲深吸一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看煙花的黃悅轉過頭問道：「怎麼了？開線了？」
「沒，沒事……」孟雲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好兄弟這誅心的拜年信息給跳過去。
看著窗外綻開的煙花，孟雲想起宮崎駿老爺子的一句話。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們不合適，但我還是拒絕了所有人，陪你走了一段沒有結果的路，雖然時間不長，但畢生難忘。」
自己當初，真的很早就知道了嗎？
孟雲深深思索著這個問題，就連黃悅什麼時候離開他也不知道。
當下一輪煙花升起的時候，孟雲才搖搖頭不去想。
管他呢！生活還得繼續！
「我叫孟雲，這是我的故事，是結束也是開始……」
……
另一邊，余飛家裡，余飛跟幾個女人吃著年夜飯打著麻將放著春晚當背景音樂，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
即使作為輪換選手，余飛此時臉上也掛滿了小紙條，更別說這四個女人了。
他一會兒換一個女人的身後進行著場外指導，每坑人一次，就被對方在他身上掐一把，搞到最後他都感覺這四個女人搓的不是麻將，而是他了。
要不是腦子還沒失了智，狗男人早就不知死活的提議打脫衣麻將了。
但在今晚，余飛給自己立下了這個志向遠大的目標。
遲早有一天……
當李老師的《難忘今宵》響起的時候，四個女人也打著哈欠結束了牌局。
「行了，大家去休息吧，今晚守歲成功，明天我給大家發紅包！」
「好哦！」
幾人伸起懶腰歡呼了一聲然後紛紛去洗漱。
余飛拉住最後走的小艾問道：「親愛的，你今晚不會讓我一個人睡吧？」
嗯，眼下更迫切的情況是關於怎麼睡覺的問題，要知道，這四個女人中，只有小艾跟丁點是互相知道對方的情況，可兒和王梓也只是猜測他可能跟小艾和丁點都有一腿，但是不知道對方也有一腿。
即，在場五人中，除了狗男人自己全都心知肚明外，其他四女，都是還沒完全知道的。
所以，這是個問題。
小艾看了一眼離開的她們，便笑著道：「大叔，剛剛我們已經說好了，丁點要跟我一起睡，王梓和可兒都想要單獨睡，至於你……」
小艾笑著親了他一口，笑嘻嘻道：「也只好委屈你今晚一個人睡了。」
「啊？」余飛見狀立馬不樂意了，「別啊，要不我跟你和丁點……」
「不行！」
小艾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家裡還有王梓和可兒在呢！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要是讓另外二女知道他們三個人睡在一起，那她乾脆別見人了。
見到心上人面露失望，小艾又捧起他的臉啄了兩下，然後又笑道：「大叔乖，下次，下次，等她倆走了你再過來。」
余飛嘆了一口氣，只好點頭同意。
五個和尚沒水喝啊！
……
夜裡，喧囂跨年動靜結束後，大家各自回房睡覺。
余飛本來還躺在床上糾結了好一會兒要不要再行竊玉偷香的事情，但是思慮再三還是選擇放棄，大家都在這，就算房間隔音好也有些危險。
而且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偷過去，輪到最後那個時，天估計都快亮了，更何況主臥里躺著兩個戰鬥力最強的女人。
狗男人推演了好一會兒，終究決定當一回人。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將睡著的時候，手機傳來了信息。
余飛拿起來一看，心頭頓時一跳。
王梓：大叔，開門。
「……」
余飛有些想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女人偷的一天，不過這樣也好，有主動送上門的，他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他下床打開了房門，就見外面果然是穿著睡衣的王梓。
一見到他，王梓便笑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里的意思仿佛在說：「驚喜吧大叔！」
余飛趕緊把她拉了進來，把門關上後，一把把對方抱了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
王梓勾著他的脖子，被他輕輕放倒在床上後便笑道：「大叔，今天知道你要一個人睡的時候我就準備這麼做了，誰讓你今天在家裡的感覺特別吸引我。」
話一說完，小富婆主動扭著身子往被子裡鑽。
余飛見狀立馬吻住她，然後像是剝筍一樣將小富婆的睡衣剝掉。
兩人一邊說著情話一邊準備著前戲，就在狗男人劍及履地的時候，床頭的手機再度亮屏，彈出來一條消息。
可兒：大叔，開門。
「……」
余飛臉色一下子有些僵硬，這來的到底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呢？
「大叔，怎麼了？」
準備好的王梓見他停下，迷離的眼神有些疑惑。
余飛苦笑道：「可兒在外面。」
「什麼？！」
小富婆低聲驚呼，下意識就從被窩裡鑽出來一臉焦急，這大過年的，被抓姦也太丟人了。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余飛道：「大叔，難道你跟可兒也……」
「咳！」
余飛輕咳一聲，略微尷尬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會兒就曝光了。
王梓立刻狠狠瞪了狗男人一眼，搞半天這一屋子的女人都是戰友！
氣歸氣，但是絲毫不妨礙她穿衣服的動作，余飛見狀便道：「反正這樣了，你要不就……」
「不行！」
王梓小聲否決，「我知道她，但不想她知道我，你趕緊穿衣去開門！」
說完後，她便穿著松垮的睡衣鑽進了旁邊的衣櫃裡。
「……」
余飛嘴角抽了抽，見手機又彈出了消息，是可兒在外面催他，便馬上披上衣服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同樣只穿著睡衣的可兒立馬閃了進來，等他關上門，可兒才問道：「姐夫你怎麼才開門？你明明燈都沒關。」
余飛尷尬笑了一下，眼睛都不敢瞥向衣櫃，這「姐夫」一出口，也不知道王梓在裡面是什麼表情。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也不怕王梓知道更多了。
狗男人直接抱起可兒道：「你不知道我睡覺都裸睡啊，要穿衣服嘛！」
嗯……跟她們睡覺時確實基本是不穿衣的。
可兒也沒多糾結，被他抱起來後親了他一口笑眯眯道：「姐夫，是不是很驚喜？」
「是啊，確實是個驚喜。」
「嘿嘿，大叔，其實我今天來的時候一看見你從廚房出來，就有些想了。」
把可兒放在床上後，聽她也這麼說，余飛不由得面露古怪，癖好都這麼統一嗎？
而此時躲在衣櫃裡的王梓則是一會兒咬牙一會兒欣慰，果然，本小姐的目光就是這麼贊！
余飛一邊再剝一次筍，一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圍個圍裙有什麼好想的？」
可兒昂起頭在姐夫脖子上親著，聞言喘著氣回答：「誰讓我平時見你你都穿著西裝，有點反差。」
「我在你家待著的時候也沒穿西裝啊，沒見你這樣。」
「哦，那可能是你在自己家時，才更像是小艾姐的男人吧！」
「……」
余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兒癖好真是有些……
接著他便不再多說，準備給衣櫃裡的王梓表演一場活春宮。
然而就在這時……
「叮咚！」
當界面再次彈出微信消息的時候，余飛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叮咚」了一下。
一抬頭，這次又是丁點站在了門口。
不是，真都這麼巧嗎？
上半場在客廳打麻將，下半場都來我這打麻將是吧？
「姐夫，怎麼了？」
這一次，輪到可兒眼神迷離的發問了。
「你姐在門口。」
「啊！？」
可兒捂住嘴，一臉驚恐的看著余飛，拿起睡衣就開始穿，眼睛裡都快要哭出來了。
余飛拍拍額頭，指了指王梓旁邊的衣櫃。
可兒見狀，穿上衣服後立馬就躲了進去。
余飛嘆了一口氣，真就是曾經偷過的雞，如今都要還回去。
又一次下床開門，又一次問驚不驚喜。
余飛人都麻了，但還是笑著說了一聲驚喜，又問道：「你怎麼來了？小艾呢？」
丁點抱著他親了一口後笑出兩個小梨渦道：「小艾睡著了，正好，今晚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此時躲在衣櫃裡聽見這話的王梓跟可兒兩人都咬了咬牙。
外面的余飛聽見這話心裡也有些無語，但又提醒道：「你別忘了，你好幾次偷偷來找我的時候都說小艾睡了，但是她沒睡著。」
正在扒男人衣服的丁點見狀哼了一聲：「要什麼緊，有本事她就過來唄，你都和我們倆一起睡了那麼多回了，還差這一回？」
「……」
一下子忘了這虎妞一上床後就會變得憨憨的，這下好了，衣櫃裡的王梓和可兒都聽見了，小艾之前還想保存的臉皮這下直接被丁點揭了。
而正如余飛所想，此時衣櫃裡的二女都是滿臉震驚，都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
「小艾姐竟然……」
「我姐竟然……」
而這時外面的兩人里，梨渦小姐丁點已經被剝光了，而老剝筍人余飛這時僅僅只是赤著上身。
「你怎麼了？」丁點催促道，狗男人不讓她扒褲子。
余飛看著手機道：「我在等人？」
「等人？」丁點一臉疑惑，很快便反應過來道，「等小艾？她真睡著了。」
「是嗎？」
余飛等了一會兒，見手機一直沒動靜後才放下心來，看來小艾這邊安全了。
那他現在就要跟丁點早點速戰速決，不然衣櫃裡的二女得一直躲著。
想了想狗男人又低頭道：「要不我們去主臥？」
「不行。」丁點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余飛身上，對方剛才已經被她扒光了，這時她身處意亂情迷中不忘拒絕對方的提議，「說了你今晚是我一個人的。」
「……」
余飛見狀，望了一眼衣櫃，只能再苦一苦她們了。
戰至半酣，就在衣櫃裡二女有些撐不住的時候，狗男人的房間突然被打開了。
「丁點，你真就不能跟大叔待在一個屋檐下，一晚你都老實不了。」
小艾這時關上門，皺著眉頭對床上的壞女人說道。
余飛在門鎖轉動的那一刻就發現了，搞半天小艾不發消息是在找鑰匙呢？
「小艾，你怎麼自己開鎖進來了？」
小艾瞪了狗男人一眼，走過來的路上睡衣從她身上落下：「哼，這不是怕你顧不上看手機嗎？敲門我又怕吵到王梓和可兒。」
突然聽見屋子的女主人cue自己的名字，衣櫃裡的王梓跟可兒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而這時，丁點轉頭看向她笑著道：「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過來了嗎？」
「哼，誰讓你死不悔改的。」
「我樂意。」
就在床上的二女鬥嘴的時候，衣櫃裡的二女有些快堅持不住了。
本身這個客房就很少住，衣櫃裡也沒啥衣服，雖然平時有打掃衛生，但是一般只在外面擦擦掃掃，柜子里很少擦過，所以也有些積灰。
王梓和可兒躲在裡面聽著外面的活春宮，一邊忍著下身的不適，一邊忍著鼻子的不適。
終於，不知道是誰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床上三人瞬間安靜下來。
余飛嘆了一口氣，得，這下不用發紅包了！
「裡面是王梓，還是可兒？」小艾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手伸向了衣櫃門……
……
（本卷完）
太困了，眯一會兒，下午發感言和關於下一卷消息
中央氣象台預計，從明天開始，新一股較強的冷空氣將來襲，這也是今年下半年以來最強的冷空氣。
2018年12月22日，冬至。
昨晚蓉城下起了夜雪，那綿密的雪花，是這個城市好幾年都未曾遇見的大雪，頗有袁華給秋雅打電話那晚的氣勢。
以至於今天在街道兩旁都堆滿了鏟到一起的積雪，馬路上還好，若是街邊小巷，到了傍晚的時候，那雪已經踩成了污泥。
見面香麵館。
五十來歲的老闆此時正在門口椅子上玩著今年爆火的吃雞手遊，天色已晚，麵館外面的桌椅板凳已經迭了起來，只留下店內的桌椅等待客人。
「2號，2號，腳步聲，我聽到腳步聲了。」
「房子裡這個人是掛，我聽到腳步聲了小地圖沒顯示。」
「外面有人打狙……拉一哈拉一哈。」
「兒豁！我剛才真聽見腳步聲了！那個掛肯定是從屋頭瞬移到坡上去了！」
就在老闆還在觀戰視角里跟隊友解釋著剛才他遇見掛狗才死的時候，默默在他旁邊看了一會兒的余飛才出聲道：
「老闆，你聽到的腳步聲可能是我們的。」
話音落下，一旁的小艾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麵館老闆轉頭先是被嚇了一跳，然後才扯下耳機笑著說：「喲呵，來了哈，咋走路沒聲？」
「有聲啊，你剛才聽到的腳步聲就是我們的。」
「……」
老年特種兵先是面色僵了一下，然後糾正道：「不可能，剛才打死我的那個絕對是個掛。」
話一說完，他立馬又繼續笑道：「還是兩碗二兩素椒嘛！」
「對，老樣子。」
余飛也沒繼續戳破這位特種兵的面子，笑著點點頭。
「好，裡頭坐裡頭坐，馬上就來。」
余飛便牽著小艾的手走進了這家開在巷子裡的十分尋常的小麵館。
這家麵館這兩年來他跟小艾常來。
並非說味道有多好，只不過兩人若是一時不知道吃什麼的時候，就會在回家的路上拐進這條巷子裡吃碗小面。
這會兒麵館里沒有別人，余飛跟小艾進去找個位置坐下後就將脖子上的圍巾給摘下。
當小艾解開自己風衣的腰帶時，狗男人瞅准機會將手伸了進去。
「大叔，你幹嘛？！」
小艾嚇得立馬將衣服合好，同時也捂住了狗男人的手，視線緊緊盯著門口。
余飛笑嘻嘻道：「我這隻手有點冷，取取暖而已，裡面還有毛衣你慌什麼？」
小艾這時也反應過來了，白了他一眼後才鬆開手。
「下次提前說一聲，突然伸手嚇我一跳！」
「收到！」
余飛用著一副根本沒聽進去的態度回答，小艾咬咬牙後也把兩隻手都伸進了男朋友的衣領。
可惜她的手剛剛在兜里，並不涼，余飛一點表情都沒變化。
「哼，不玩了，感覺只便宜了你。」
小艾皺了皺鼻子，將手從男朋友的衣領里收了回來。
余飛也笑著將手從她衣服里抽了回來，然後握住她的手。
屋內暖光鋪撒，氣氛靜謐。
小艾幫他把手搓暖和後，突然想起什麼便問道：「對了大叔，下個月底就是老孟女兒一周歲的日子，我們應該給小寶送點啥呢？」
見到女朋友皺起眉頭思索的樣子，余飛便笑著道：「簡單，給她親爹介紹一個後媽！她親爹一定很開心。」
「……」
小艾聞言沒好氣道：「說什麼呢！人家又不是沒有親媽！」
「哦，也對。」余飛先是點點頭，接著又提了一個新點子，「那乾脆給她親媽介紹一個後爸！」
「……」
聽見這話，小艾終於忍不住在這狗男人手上掐了一下。
「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怎麼不正經了？」
余飛一臉正經，說得振振有詞：「難道我說的沒道理嗎？小寶親爹親媽離婚了，給她親爹親媽各自介紹一個不行嗎？」
「……」
小艾滿臉無奈，男朋友說的話雖然糙了一點，但是還真就是這麼一個情況。
於是她也不由得吐槽道：「你說老孟跟夏露兩個人是不是挺軸的，都這樣了還不複合。」
余飛笑了笑，附和道：「確實，不僅是軸，還是吃飽了挺撐的，他倆結婚結得快，離婚也離得快。」
去年那場訂婚事件後，誰也沒想到夏露跟孟雲說離婚不只是說說而已，沒過幾天後，兩人真的離了。
或許是那天在訂婚儀式上，羅茜說的話對夏露來說打擊過於沉重，也或許是孟雲真的不能做到跟羅茜斷了聯繫，兩人便真的離婚。
只不過對夏露來說，她雖然跟孟雲離了婚，並不代表她想打掉孩子。
而孟雲也是同理，即使跟夏露離了婚，他也是對方肚子裡孩子的父親，雙方並沒有斷了聯繫。
於是再見前任變成了再見前妻。
後來余飛在跟小艾逛街時偶遇到了夏露，那時她的肚子已經顯懷，正在閨蜜小文的陪同下提前出來備點嬰兒用品。
當時余飛還問了她為什麼那麼執著要跟孟雲分手。
夏露聞言將貨架上的嬰兒奶粉放下後，便笑著說道：「說實話，我覺得當孟雲的前任，比當他的現任要輕鬆一些。」
之後余飛將這話轉告給好兄弟後，對方陷入沉默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曾經他跟林佳在一起時，他覺得自己有些不輕鬆，沒想到如今，夏露也會說跟他在一起時有些不輕鬆。
可惜這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人在什麼時候最愛一樣東西或者一樣事物或者是一個人呢？
在還未得到的時候，或者，在失去的時候。
當跟夏露離婚後，孟雲才發現，原來對方在自己的心裡也這麼重。
而也是在跟夏露離婚後，如今過去了一年多的時間，他從未再有一段新的桃花。
余飛還笑著說從未見他有過這麼長的空窗期，難道離婚的後勁，真的比分手大這麼多？
而孟雲則是嘆口氣後說：「我只是覺得，感情這玩意兒，有點累人。」
麵館里，老闆將兩碗小面端了上來。
「面好了，慢用哈！」
「好，謝謝。」
小艾笑了笑，從筷筒里抽出兩雙筷子，給余飛遞了一雙後，一邊拌著面一邊感嘆道：
「也不知道他們這樣累不累，還有茜姐，鬧了那麼一出後，把婚事給攪黃了。」
余飛拌好面唆了一口，搖搖頭說：「正常，有首歌歌詞不是說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嗎？她瘋狂了，就要自己付出代價。」
頓了頓，余飛又道：「再說了，老趙十分體面的給了她選擇，她自己還要選擇愛情怪得了誰？」
其實余飛倒是覺得當時趙明或許心裡也已經有了決斷。
現實不是拍電影，老趙就算再大度再有涵養，羅茜在訂婚儀式上說出那些話後他還能置之一笑嗎？
即使是老趙那個時代的人，雖然覺得東西壞了不一定要換，修一修也行，但是說到底，羅茜於他，其實並未擁有過。
何況他就算還能捏著鼻子認了，他的父母親戚朋友當時可就在現場目睹了一切，好懸沒給他六十多快七十的爸媽氣暈過去。
現實哪來那麼多霸道總裁死活要娶一個只愛著別的男人的女人？
別說是霸道總裁了，但凡是一個正常男人，在你跟一個認識了半年多的女人訂婚的時候，她當著你爹媽親戚朋友的面說自己一直愛著別人，嫁給你是迫於無奈，還跟別的男人深情表白，即使這半年多的相處讓你挺喜歡她的，那這種情況你還非要娶她嗎？
不會真有人想當龜男，想說我不介意吧？
不會吧不會吧？
老趙沒有當場說取消這場婚事，而是事後體面的給羅茜選擇，已經是他最大的克制了。
要是讓他再年輕個一二十歲，指不定就得喊出「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然後休妻了。
合適的結婚對象，並非是一個非娶不可的結婚對象。
事後趙明跟余飛坐在一起聊天的時候，還問他是不是早猜到羅茜會那樣做？
余飛沒有立馬否認，只是含糊道：「趙兄，你一直說你那個年代的人跟現在不同，我想，這或許就是很大的不同點，我只是覺得羅茜遲早要坦白，沒想到她會整這麼大個活。」
雖然在很多時候，往往是個體的差異化才會導致事情走向的差異，但又不得不承認的是，時代總會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個體。
老趙那輩人，較為普遍的是一種「事已既此」的態度，個人的情緒化在婚姻，在家庭面前會選擇忍耐下來，但是在這個時代，就會像「再不瘋狂我們就老了」那樣，羅茜秉著「再不坦白我就要結婚了」的態度，整了把大的。
也算是時代的碰撞了。
聽了余飛的話後，小艾搖搖頭專心致志的吃麵。
反正現在已經過去這麼久了，也不值得操心別人的事情。
余飛也沒再多說，也繼續默默嗦面。
沒過一會兒，就見在門外吃雞的老闆突然搬起椅子走了進來。
「我兒豁，啷個又開始落起雪了嘛！」
進門後，他拿起毛巾擦了擦身上雪花化成的水，抬頭見余飛跟小艾兩人看著他，便笑著說：「外面又開始落雪了，比昨兒晚上落的還大。」
語氣稍停，他又讚嘆一句：「美慘咯！」
對於南方城市來說，下雪，雖然可能會影響生意，但並不妨礙他們見到雪時的欣喜。
蓉城不缺小雪，但是卻難得見到一場大雪。
二兩小面對余飛來說輕鬆就解決了，不過他還是放慢了一點速度，等著小艾吃完。
「大叔，我吃完了。」
「走吧！」
余飛看著小艾的眼睛，就知道對方想些什麼，便又笑著道：「行，今天走慢點，陪你看看雪。」
「嘿嘿，大叔你真好。」
小艾起身挽著他的胳膊，親了她一口。
兩人起身出門的時候，老闆叫住了他們。
「等一哈，外頭那麼大的雪，你們有傘沒，我這有傘可以借給你。」
老闆說著，從椅子後面拿出一把常見藍色格子傘。
余飛看了小艾一眼，然後笑呵呵拒絕道：「沒得事，我車就在巷子口，我們很快就到了。」
老闆見狀，也知道現在年輕人就喜歡在雪地里玩浪漫，便點點頭道：「那行，小心路滑啊！」
「嗯，謝謝了。」
「沒得事。」
兩人相視一笑，走出了麵館。
外面果然開始飄起了鵝毛大雪，甚至隱隱有變成棉花那樣一坨坨下起來的趨勢。
小艾將挽著余飛胳膊的那隻手伸進他的口袋，在他口袋裡，兩隻手緊緊窩在一起。
落了一會兒的雪花，將本來有著污泥的巷道雪堆給重新染白，路燈下中間的黑色地板也披上了一層白色薄膜。
兩人頂著落雪，長筒靴和馬丁靴踩在雪花薄膜上快步走著，腳下發出「沙沙」的響聲。
等到了巷子口的車邊時，他們才呼出一口長長的白汽。
打開車門後，小艾也沒上車，就站在車邊等著，余飛也沒上車，只是從車裡抽出一把寬大的黑傘後，又把車給關上。
等余飛把傘撐起來，小艾又把手伸進他的兜里和他握住。
「大叔，其實我覺得剛才那個老闆的傘有些丑。」
「猜到了，不然我為什麼拒絕。」
「哇，大叔你怎麼這麼懂我？」
「因為我也是這麼覺得的。」
「嘻嘻，親一個。」
兩人撐著傘，沿著巷邊小道上漫步。
「大叔，去年冬至咱倆在家裡看雪，今年我們在外面看也不錯吧。」
「是挺好。」
「不過等會兒回去後我還是想和你裹著被子去陽台。」
「好。」
「大叔你怎麼說的這麼平淡？不行，現在輪到你開啟話頭了。」
「我？」余飛想了一下，然後笑著問道：「小艾，你是不是是假的東北女人啊？」
「啊？為什麼這麼問？」半張臉被圍巾包住的小艾眼睛裡流露出不解。
余飛便解釋道：「不然怎麼沒聽你罵過我？也沒見你彪？」
小艾聞言，頓覺又好氣又好笑。
「你這是偏見，誰說東北的女生都彪，再說了，我無緣無故的為什麼要罵你？」
停頓了一下，小艾又伸出手在余飛的臉上搓了搓笑道：「大叔也不對我生氣，我為什麼要對大叔生氣呢？」
聽見這話，狗男人便道：「你對我沒生氣過嗎？」
「當然有。」小艾語氣一沉，但隨即又輕鬆起來，「不過我不告訴你。」
當然就是當初大叔把她跟壞女人一起帶回家的時候，她第二天確實挺氣的，但是當時又捨不得，想著以後大叔再胡來就再也不理對方了，但是嘛……
余飛瞧見小艾的表情就知道她想到了啥，知道不能提這個，便笑著轉移話題道：
「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你那時好像沒生氣。」
「什麼事？」
余飛微微揚起傘，看著這飄落的雪花笑道：「去年吧，應該也是去年冬至，那天是周五，也下了雪，當時說要早點去學校接你，但是因為堵車，我晚到了近兩個小時，你在校門口打著傘等了我兩個小時，你那時的心情是什麼樣？沒生氣嗎？」
微微揚起的傘讓一點雪花碎粒飄了進來，讓小艾下意識眯起了眼，一點雪花被圍巾攔住，還有一點附著在了她長長的睫毛上，旁邊路燈的光芒，映在她眼眸中宛如睫毛上那點雪花的倒影。
小艾眼睛撲閃，聽完余飛問的這個問題後便彎了起來。
「因為那時候我只想見你啊。」
……
12月31日，蓉城星海大劇院，晚上七點十分。
孟雲在停車場停好車，今晚七點半這裡有久石讓-宮崎駿《天空之城》動漫作品視聽新年音樂會，他身為學美術的可是宮崎駿的粉絲，當年他要是沒去考設計院，就會去學做動漫了，自然要在這跨年的時候，來看這場音樂會。
就在他剛下車的時候，旁邊傳來了鏗鏘有力的說話聲。
「這個你不用擔心，到目前為止你們還是合法夫妻，你老公給小三買的那些車啊包啊什麼的，這筆錢被認定為婚內雙方的共同財產，我肯定能給你要回來！」
一聽見這些內容，天生具有八卦心理的人類是無法抵擋的，孟雲也不行，他便忍不住轉頭看過去。
就見一個穿著黑大衣，留著齊頸短髮的女人關上車門後邊打電話邊走了過來。
女人不僅造型上有些英姿颯爽，就連走路都比較爽利，那小皮鞋踩在地上「噔噔」直響。
打電話的女人見孟雲看向她，便扯了一下嘴角點頭打個招呼，然後就繼續對電話里說道：「不用謝，這個本來就是法律對婚姻的保護，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罷了。」
孟雲沒有停下腳步，同樣點頭對這個女人笑了一下，走進電梯後，還專門等了她一會兒。
「嗯，好，那有什麼問題我們隨時保持聯繫，再見。」
女人說完掛斷了電話，同時也走進了電梯，看見旁邊這男人等了一下自己，便又點頭道謝：「謝謝。」
孟雲按了樓層，笑著客氣道：「沒事，舉手之勞。」
女人看了一眼亮燈的樓層，伸出去的手又收了回來。
話題在這頓住，氣氛沉默不到一秒，孟雲又開口：「律師這職業還挺忙哈，來劇院也要忙著官司的事。」
「習慣就好，委託人在委託期間內，我都要保持我的職業素養。」女人如此說道。
兩人簡單交談了一下後，便沒再多說，畢竟互不認識，這時樓層到達，電梯門打開，孟雲秉承紳士之禮，微笑示意對方先出去，女人也笑了一下就出去了。
而本以為出了電梯後就再無聯繫的兩人，卻在同一個戲劇廳門口相遇。
「真巧。」
「真巧。」
這時觀眾陸續進場，兩人也沒過多交談，打完招呼後便進了戲劇廳。
而更加有緣分的是，孟雲在6排13座，這個女人在7排13座，兩人居然在兩排座位的前后座再次相遇。
「這……也太巧了。」
「是挺巧的。」
兩人又驚訝的打了招呼，然後各自坐下來後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等了一會兒，音樂會開始，兩個心思有些異樣的人便將注意力放在舞台上。
九十分鐘後，音樂會結束。
孟雲跟著人群離開，剛一出音樂廳，他便見到同樣剛剛出來的那個女人。
「你也喜歡宮崎駿？」
「我是學美術的我當然喜歡，你呢？」
「我是學法律的，不能喜歡宮崎駿嗎？」
「沒沒沒，當然不是。」
「……」
兩個陌生男女就這麼有一句沒一句的尬聊著，直到重新回到車庫，就在孟雲笑了一下準備回車上時，那個女人笑著開口道：
「聊了一路，好像我們還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吧？我叫劉柳，叫我柳柳就好。」
「我叫孟雲。」
……
2019年2月4日，除夕。
余飛沒有選擇回原身那個家過年，說實話，對於他這麼一個思想成熟且本性偏自私的人來說，不是很想去一個世界就要恭順的認個爹媽。
友情和親情的一個不同時，友情的疏離選擇可以完全隨時的憑自己決定，但親情不好把握，黃振華那世主要是開局就在爹媽家裡，教授父母也挺好的，所以也就順其自然，那雋那一世是那母為了那偉主動過來才跟她見面相處，而這一世的余飛，無特殊情況不會主動去見面，前兩年倒是回老家過了年，今年的話，因為小艾沒有回老家，他便也找了個藉口沒回老家。
而且，今年還有別的客人要過來。
從下午的時候，余飛就跟小艾在廚房裡忙活著年夜飯，到了五點左右，門鈴響起，丁點帶著葉可兒上門。
「喲，丁點說要來我知道，可兒你怎麼沒提前說你要來？」
圍著圍裙的小艾開門後，見到葉可兒時臉上有些驚訝。
葉可兒有些害羞的笑道：「我媽她今年在新男友家過年，我不想去，就跟我姐我過來了，小艾姐，能添雙筷子嗎？」
嗯……她其實提前跟好姐夫說過這事了。
小艾將兩人迎進門後便道：「這有什麼不行的，正好，過年還熱鬧點。」
「嘿嘿，謝謝小艾姐。」
這時丁點放下帶來的酒水禮品，將身上的羽絨服脫下後問道：「余飛呢？」
「在廚房準備年夜飯！」
「OK，不白來，我們也來幫忙。」
同樣圍著圍裙的余飛聽見後便從廚房出來拒絕道：「得了吧，廚房就那麼大，你倆就別擠進來了，坐著等飯吧。」
聽見他的話，丁點和可兒嘴角撇了一下，不過看著面前一身居家打扮圍著圍裙的狗男人，二女俱是眼睛一亮。
『好重的人夫感！』
不是只有男人喜歡女人的那種居家人妻感，平時總是穿著西裝在她們面前晃悠的男人在家裡換上居家打扮後，也能極大勾起她們的興趣。
至少這一刻，丁點和可兒姐妹倆，就突然感覺這家裡是不是暖氣開大了，臉有點熱。
好在兩人及時拿起水杯喝水，這才壓住了異樣。
余飛眉頭一挑，轉身就進了廚房。
又過了一會兒後，門鈴再度響起，這時丁點先一步過去開門。
「王梓？你怎麼也來了？」
門外，小富婆也提著酒過來了。
「我家裡人跟舅舅他們去瓊省過年了，我不想去，只好讓余飛哥跟小艾姐收留我了。」
這時，小艾也過來笑著接過王梓手中的酒，然後解釋道：「之前王梓聽到我跟余飛今年留在蓉城過年後，就跟我們說了，反正多爽筷子的事，還熱鬧嘛！」
王梓便抱了抱小艾道：「小艾姐人真好。」
身後的丁點看著這一幕有些奇怪，王梓什麼時候這麼親小艾了？
聽到動靜的余飛又走出廚房跟王梓打了下招呼，而不出所料，小富婆見他這樣也是眼睛一亮，然後也拿起水杯壓了壓。
同樣想到了過去的一些少兒不宜的畫面。
余飛見小艾招待她們的樣子，心頭不由得有些古怪…
搖了搖頭，他進屋將麻將機抱了出來。
「小艾你陪她們吧，剩下的菜交給我就好。」
四個女人第一次聚在家裡，狗男人雖然心裡早有準備，但見這場面，他覺得還是需要再緩一緩先。
小艾也沒拒絕，當著其他女人的面親了自己男人一口後就招呼著她們打麻將。
身為在蓉城生活這麼多年的女人，怎麼能不玩麻將呢？
今天她小艾就要當一回余家雀聖！
……
話分兩頭，就在余飛這邊其樂融融的時候，好兄弟孟雲那邊就慘了。
昨晚的時候，孟大老闆突發急性闌尾炎，緊急來到醫院做手術。
今年夏露帶著女兒回家過年，他因為不想回家面對親媽的催婚，只好一個人在家裡過年。
這馬上要敲響新年鐘聲了，病房裡就剩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
就在這時，病房門推開，一位穿著白大褂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孟雲是吧？身體感覺怎麼樣？」
「還好。」
「應該沒有昨天疼了吧？」
「還行吧，就是在這有點無聊。」
孤獨的孟雲擠出笑容回應道，然後就見這位女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張年輕漂亮的臉。
猛然間孟雲想起自己做的闌尾手術，那個部位……還是刮掉體毛後的……
本以為動手術的醫生會是個老大叔，結果是個年輕的女醫生。
於是躺在病床上的他抬起頭眯起眼仔細看了看女醫生胸前的牌子忍不住道：「黃……黃醫生，手術是你做的嗎？」
黃悅一見他這模樣便知道對方想的是什麼，她當醫生這些年見多了。
於是笑了一下道：「是啊，怎麼了？」
「……」
不問還好，一問就更加尷尬了，孟雲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那那那我這下邊，你都看見了？」
黃悅一邊在手上檔案記錄著，一邊抬頭看了他一眼道：「我見得多了，你算老幾啊？」
「……」
這話說的，孟雲人更加麻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我算老幾啊？」
事關男人的尊嚴，總是會忍不住的。
「……」
這下給值班查房的黃悅整不會了，有些無語又有些想笑，不想回答他這個問題。
於是黃悅換個回答方式逗了逗他：「對了，我順便給你做了個環切。」
「！！！」
孟雲這下是真繃不住了，頭在枕頭上擺了擺去，差點就從床上坐了起來。
見到對方這個樣子，記錄完畢的黃悅這才笑著說：「逗你的，這不是一個科。」
「……」
孟雲聞言，亂動的腦袋才停下來，心裡又羞恥又尷尬的情緒才疏解了一點。
「呵呵，黃醫生，你嚇死我了。」
黃悅笑了笑，雖然覺得這個病人挺有意思，但也沒再多說什麼。
她正要轉身離開病房時，窗外響起了新年的煙花聲。
孟雲側過頭，也看見了窗外的煙花。
看見外面絢麗的煙花在城市燈火的上空綻放，孤身在醫院過年的孟老闆不由自主的流下了眼淚。
這時黃悅看到這一幕，便問道：「你怎麼哭了？身上哪還不舒服？」
孟雲聞言趕緊抹了抹眼淚：「沒，沒事。」
黃悅點點頭，想到對方剛才說一個人在這裡無聊的話，便沒急著出門，站在床邊陪他看了會兒煙花。
孟雲瞧見這一幕，低聲道：「謝謝。」
「沒事，你是病人嘛，心裡的病也算病，我雖然治不了，但看個煙花也沒什麼。」黃悅笑著說。
孟雲聞言，又把頭轉過去看煙花。
在那五顏六色的光芒亮起時，他似乎看到了那幾個造成他心病的女人。
夏露跟他離婚，羅茜將股份賣給了余飛後去外企當高管，而林佳……這個他曾經深愛過但最後分手的女人，去年突然發了一個朋友圈。
「要是至尊寶沒有再打開月光寶盒，那他還愛紫霞嗎？」
孟雲默然，無言以對。
余飛說，那天羅茜的訂婚儀式上，林佳也來了。
三個女人從自己生命中經過，自己仿佛留下了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留下。
就在這時，孟雲手機突然響了一下，一打開居然是好兄弟余飛發來的拜年消息。
「新年快樂，致敬我的好兄弟——傳奇耐分王孟雲！」
好兄弟又發來一張照片：余飛跟四個女人吃年夜飯的合照。
「……」
孟雲深吸一口，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看煙花的黃悅轉過頭問道：「怎麼了？開線了？」
「沒，沒事……」孟雲擠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好兄弟這誅心的拜年信息給跳過去。
看著窗外綻開的煙花，孟雲想起宮崎駿老爺子的一句話。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們不合適，但我還是拒絕了所有人，陪你走了一段沒有結果的路，雖然時間不長，但畢生難忘。」
自己當初，真的很早就知道了嗎？
孟雲深深思索著這個問題，就連黃悅什麼時候離開他也不知道。
當下一輪煙花升起的時候，孟雲才搖搖頭不去想。
管他呢！生活還得繼續！
「我叫孟雲，這是我的故事，是結束也是開始……」
……
另一邊，余飛家裡，余飛跟幾個女人吃著年夜飯打著麻將放著春晚當背景音樂，不知不覺就到了凌晨。
即使作為輪換選手，余飛此時臉上也掛滿了小紙條，更別說這四個女人了。
他一會兒換一個女人的身後進行著場外指導，每坑人一次，就被對方在他身上掐一把，搞到最後他都感覺這四個女人搓的不是麻將，而是他了。
要不是腦子還沒失了智，狗男人早就不知死活的提議打脫衣麻將了。
但在今晚，余飛給自己立下了這個志向遠大的目標。
遲早有一天……
當李老師的《難忘今宵》響起的時候，四個女人也打著哈欠結束了牌局。
「行了，大家去休息吧，今晚守歲成功，明天我給大家發紅包！」
「好哦！」
幾人伸起懶腰歡呼了一聲然後紛紛去洗漱。
余飛拉住最後走的小艾問道：「親愛的，你今晚不會讓我一個人睡吧？」
嗯，眼下更迫切的情況是關於怎麼睡覺的問題，要知道，這四個女人中，只有小艾跟丁點是互相知道對方的情況，可兒和王梓也只是猜測他可能跟小艾和丁點都有一腿，但是不知道對方也有一腿。
即，在場五人中，除了狗男人自己全都心知肚明外，其他四女，都是還沒完全知道的。
所以，這是個問題。
小艾看了一眼離開的她們，便笑著道：「大叔，剛剛我們已經說好了，丁點要跟我一起睡，王梓和可兒都想要單獨睡，至於你……」
小艾笑著親了他一口，笑嘻嘻道：「也只好委屈你今晚一個人睡了。」
「啊？」余飛見狀立馬不樂意了，「別啊，要不我跟你和丁點……」
「不行！」
小艾十分果斷地拒絕了：「家裡還有王梓和可兒在呢！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
要是讓另外二女知道他們三個人睡在一起，那她乾脆別見人了。
見到心上人面露失望，小艾又捧起他的臉啄了兩下，然後又笑道：「大叔乖，下次，下次，等她倆走了你再過來。」
余飛嘆了一口氣，只好點頭同意。
五個和尚沒水喝啊！
……
夜裡，喧囂跨年動靜結束後，大家各自回房睡覺。
余飛本來還躺在床上糾結了好一會兒要不要再行竊玉偷香的事情，但是思慮再三還是選擇放棄，大家都在這，就算房間隔音好也有些危險。
而且他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偷過去，輪到最後那個時，天估計都快亮了，更何況主臥里躺著兩個戰鬥力最強的女人。
狗男人推演了好一會兒，終究決定當一回人。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將睡著的時候，手機傳來了信息。
余飛拿起來一看，心頭頓時一跳。
王梓：大叔，開門。
「……」
余飛有些想笑，沒想到自己也有被女人偷的一天，不過這樣也好，有主動送上門的，他自然不會拒絕。
於是他下床打開了房門，就見外面果然是穿著睡衣的王梓。
一見到他，王梓便笑了起來，雖然沒說話，但是眼神里的意思仿佛在說：「驚喜吧大叔！」
余飛趕緊把她拉了進來，把門關上後，一把把對方抱了起來。
「你怎麼過來了？」
王梓勾著他的脖子，被他輕輕放倒在床上後便笑道：「大叔，今天知道你要一個人睡的時候我就準備這麼做了，誰讓你今天在家裡的感覺特別吸引我。」
話一說完，小富婆主動扭著身子往被子裡鑽。
余飛見狀立馬吻住她，然後像是剝筍一樣將小富婆的睡衣剝掉。
兩人一邊說著情話一邊準備著前戲，就在狗男人劍及履地的時候，床頭的手機再度亮屏，彈出來一條消息。
可兒：大叔，開門。
「……」
余飛臉色一下子有些僵硬，這來的到底是時候還是不是時候呢？
「大叔，怎麼了？」
準備好的王梓見他停下，迷離的眼神有些疑惑。
余飛苦笑道：「可兒在外面。」
「什麼？！」
小富婆低聲驚呼，下意識就從被窩裡鑽出來一臉焦急，這大過年的，被抓姦也太丟人了。
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余飛道：「大叔，難道你跟可兒也……」
「咳！」
余飛輕咳一聲，略微尷尬的點了點頭，沒想到這會兒就曝光了。
王梓立刻狠狠瞪了狗男人一眼，搞半天這一屋子的女人都是戰友！
氣歸氣，但是絲毫不妨礙她穿衣服的動作，余飛見狀便道：「反正這樣了，你要不就……」
「不行！」
王梓小聲否決，「我知道她，但不想她知道我，你趕緊穿衣去開門！」
說完後，她便穿著松垮的睡衣鑽進了旁邊的衣櫃裡。
「……」
余飛嘴角抽了抽，見手機又彈出了消息，是可兒在外面催他，便馬上披上衣服過去開門。
門一打開，同樣只穿著睡衣的可兒立馬閃了進來，等他關上門，可兒才問道：「姐夫你怎麼才開門？你明明燈都沒關。」
余飛尷尬笑了一下，眼睛都不敢瞥向衣櫃，這「姐夫」一出口，也不知道王梓在裡面是什麼表情。
不過既然都這樣了，也不怕王梓知道更多了。
狗男人直接抱起可兒道：「你不知道我睡覺都裸睡啊，要穿衣服嘛！」
嗯……跟她們睡覺時確實基本是不穿衣的。
可兒也沒多糾結，被他抱起來後親了他一口笑眯眯道：「姐夫，是不是很驚喜？」
「是啊，確實是個驚喜。」
「嘿嘿，大叔，其實我今天來的時候一看見你從廚房出來，就有些想了。」
把可兒放在床上後，聽她也這麼說，余飛不由得面露古怪，癖好都這麼統一嗎？
而此時躲在衣櫃裡的王梓則是一會兒咬牙一會兒欣慰，果然，本小姐的目光就是這麼贊！
余飛一邊再剝一次筍，一邊忍不住問道：「為什麼？圍個圍裙有什麼好想的？」
可兒昂起頭在姐夫脖子上親著，聞言喘著氣回答：「誰讓我平時見你你都穿著西裝，有點反差。」
「我在你家待著的時候也沒穿西裝啊，沒見你這樣。」
「哦，那可能是你在自己家時，才更像是小艾姐的男人吧！」
「……」
余飛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可兒癖好真是有些……
接著他便不再多說，準備給衣櫃裡的王梓表演一場活春宮。
然而就在這時……
「叮咚！」
當界面再次彈出微信消息的時候，余飛感覺自己的心也跟著「叮咚」了一下。
一抬頭，這次又是丁點站在了門口。
不是，真都這麼巧嗎？
上半場在客廳打麻將，下半場都來我這打麻將是吧？
「姐夫，怎麼了？」
這一次，輪到可兒眼神迷離的發問了。
「你姐在門口。」
「啊！？」
可兒捂住嘴，一臉驚恐的看著余飛，拿起睡衣就開始穿，眼睛裡都快要哭出來了。
余飛拍拍額頭，指了指王梓旁邊的衣櫃。
可兒見狀，穿上衣服後立馬就躲了進去。
余飛嘆了一口氣，真就是曾經偷過的雞，如今都要還回去。
又一次下床開門，又一次問驚不驚喜。
余飛人都麻了，但還是笑著說了一聲驚喜，又問道：「你怎麼來了？小艾呢？」
丁點抱著他親了一口後笑出兩個小梨渦道：「小艾睡著了，正好，今晚你就是我一個人的了。」
此時躲在衣櫃裡聽見這話的王梓跟可兒兩人都咬了咬牙。
外面的余飛聽見這話心裡也有些無語，但又提醒道：「你別忘了，你好幾次偷偷來找我的時候都說小艾睡了，但是她沒睡著。」
正在扒男人衣服的丁點見狀哼了一聲：「要什麼緊，有本事她就過來唄，你都和我們倆一起睡了那麼多回了，還差這一回？」
「……」
一下子忘了這虎妞一上床後就會變得憨憨的，這下好了，衣櫃裡的王梓和可兒都聽見了，小艾之前還想保存的臉皮這下直接被丁點揭了。
而正如余飛所想，此時衣櫃裡的二女都是滿臉震驚，都捂住嘴不讓自己出聲。
「小艾姐竟然……」
「我姐竟然……」
而這時外面的兩人里，梨渦小姐丁點已經被剝光了，而老剝筍人余飛這時僅僅只是赤著上身。
「你怎麼了？」丁點催促道，狗男人不讓她扒褲子。
余飛看著手機道：「我在等人？」
「等人？」丁點一臉疑惑，很快便反應過來道，「等小艾？她真睡著了。」
「是嗎？」
余飛等了一會兒，見手機一直沒動靜後才放下心來，看來小艾這邊安全了。
那他現在就要跟丁點早點速戰速決，不然衣櫃裡的二女得一直躲著。
想了想狗男人又低頭道：「要不我們去主臥？」
「不行。」丁點像八爪魚一樣掛在余飛身上，對方剛才已經被她扒光了，這時她身處意亂情迷中不忘拒絕對方的提議，「說了你今晚是我一個人的。」
「……」
余飛見狀，望了一眼衣櫃，只能再苦一苦她們了。
戰至半酣，就在衣櫃裡二女有些撐不住的時候，狗男人的房間突然被打開了。
「丁點，你真就不能跟大叔待在一個屋檐下，一晚你都老實不了。」
小艾這時關上門，皺著眉頭對床上的壞女人說道。
余飛在門鎖轉動的那一刻就發現了，搞半天小艾不發消息是在找鑰匙呢？
「小艾，你怎麼自己開鎖進來了？」
小艾瞪了狗男人一眼，走過來的路上睡衣從她身上落下：「哼，這不是怕你顧不上看手機嗎？敲門我又怕吵到王梓和可兒。」
突然聽見屋子的女主人cue自己的名字，衣櫃裡的王梓跟可兒都下意識屏住了呼吸。
而這時，丁點轉頭看向她笑著道：「你還說我，你自己不也過來了嗎？」
「哼，誰讓你死不悔改的。」
「我樂意。」
就在床上的二女鬥嘴的時候，衣櫃裡的二女有些快堅持不住了。
本身這個客房就很少住，衣櫃裡也沒啥衣服，雖然平時有打掃衛生，但是一般只在外面擦擦掃掃，柜子里很少擦過，所以也有些積灰。
王梓和可兒躲在裡面聽著外面的活春宮，一邊忍著下身的不適，一邊忍著鼻子的不適。
終於，不知道是誰忍不住打了一個噴嚏……
床上三人瞬間安靜下來。
余飛嘆了一口氣，得，這下不用發紅包了！
「裡面是王梓，還是可兒？」小艾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手伸向了衣櫃門……
……
（本卷完）
太困了，眯一會兒，下午發感言和關於下一卷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