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鮫人
明黃色的琉璃瓦，朱紅色的宮牆下。
芊靈低頭踢著路邊的碎石子，聲音像風一樣輕。
沈時心想：你皇祖母可健康著呢，再活個十年都不成問題。
「公主殿下，您方才可是親眼所見，太后娘娘已然好轉許多，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芊靈聽到沈時這麼說，先是低聲道：「孟哥哥，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不用如此生疏，叫我芊靈就行。」
「那……好吧。」
沈時正好也覺得「公主、公主」的叫著很彆扭，於是當即改口。
「咳、芊靈，宮中御醫如林，太后娘娘鳳體痊癒是早晚的事情，你不用太過擔憂。」
沈時很少安慰人，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孟哥哥，你不要騙我了。」芊靈忽然停下步伐。
沈時一怔，輕聲問道：「芊靈，何出此言？」
這小姑娘，貌似有點不對勁，不會是鑽牛角尖了吧。
這可就糟糕了，也不知道宮裡有沒有類似心理醫生的職業存在？
小姑娘家家的，保持身心健康還是很重要的。
這邊沈時還在胡思亂想，芊靈已經慢慢轉過身來。
她白皙的臉龐被風吹的有點泛紅，雙目之中隱現淚光點點。
「孟哥哥，我無意中偷聽到母妃和珍珠的對話。」
「她們說，皇、皇祖母和父皇之間，只有一個、一個人能活下來。」
芊靈語帶凝噎，淚水悄然滑落：「孟哥哥，我、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父皇對我很、很好，皇祖母對我也好，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小姑娘哭的倔強而又隱忍，沈時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關於如何哄人，他不造啊！
抱歉，沒學過一點。
這儷妃也真是的，沒事在自個兒宮裡說這些幹什麼，就不知道跑其他地方去說嗎。
說就罷了，還不做好防護措施。
現在好了，被芊靈聽到，倒為難上來了。
「芊、芊靈，你先別哭，我……」
沈時剩下的話被風吹散，因為芊靈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嘶……
沈時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他渾身僵硬跟塊木頭似的。
天上的雲、地下的泥、無處不在的風以及異度空間裡泡澡的扶光，你們可都看見了，是這丫頭自己貼過來的，不干他什麼事啊。
「嗨呀，小美人投懷送抱，真是幸事一樁哩。」扶光果然開始調侃起來。
「胡說什麼，她只是我的妹妹。」
沈時以少兒不宜的理由，麻利切斷異度空間與外界的聯繫。
「嘿，欲蓋彌彰。」扶光撇著嘴哼道。
沈時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剛要抬手輕撫芊靈的後背以作安慰之舉，芊靈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對不起孟哥哥，我失態了。」
「咳、沒事，你想通了就好。」沈時悄悄將手負於身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或許身為皇室之人，這就是我們需要承受的命運吧。」芊靈擦去眼角淚痕，強顏歡笑道。
沈時沉默。
是啊，宮廷之中最不缺的是什麼？
是永無止境的爭鬥。
妃子們在斗、皇子們在斗、父子之間也在斗，無處不在的陰謀詭計籠罩在權力上空，隨時都會落下。
自古以來，兄弟鬩牆的有、殺兄弒父的有、母殺子亦有，生來就尊貴無比的他們，仿佛就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活。
這一刻，沈時不由的有些心疼起這位芊靈公主來。
她的滿腔真心，註定得不到該有的回應。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會見到此生都不願見到的畫面。
日頭漸漸升高，沈時在心中輕嘆一聲。
「芊靈，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今日若不是臨時起意一起去探望了皇太后，沈時早就該出宮了，那還能待到現在。
芊靈聞言點點頭，剛抬起腳，不遠處的轉角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太監。
「公主殿下，孟公子，陛下有請。」
不僅沈時一怔，芊靈的表情也楞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芊靈開口問道：「父皇他現在何處？」
「回公主殿下的話，陛下此刻正在錦妃娘娘的宮裡。」
錦妃，便是南海鮫人一族進獻而來的那位絕世美人。
也是儷妃最痛恨之人。
孟中書的記憶里，並沒有關於這位錦妃的任何情報。
只知道她一進宮便被弘光帝金屋藏嬌，百般寵愛集一身。
沈時很是意外，弘光帝居然要見他，而且還是在這位寵妃的宮殿裡？
好好好，今日他倒要看看能把一國之君迷的神魂顛倒的女人長啥樣。
「嗯，前頭帶路吧。」芊靈示意小太監可以出發了。
「是。」
……
幾人穿過一道又一道宮門，最後在一座名為「碧汐宮」的宮殿門前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門口還未進去，沈時便聽到一陣悅耳至極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這聲音好似有一種詭異的魔力般，不僅讓沈時渾身上下倍感舒適，也讓其心中突然感受到無比的寧靜。
「錦妃娘娘善歌，父皇十分喜愛。」芊靈小聲說道。
沈時若有所悟。
「宣芊靈公主、孟中書覲見。」
隨著小太監的一聲通報，沈時跟在芊靈身後，充滿好奇的踏進了碧汐宮。
剛一進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又一棵梅樹，火紅色的梅花開滿枝頭。
寒風一吹，花瓣簌簌飛舞。
沈時見狀不禁在心中「嘖嘖」兩聲：真有情調。
行過梅樹林，來到正殿。
一張鋪滿雪白毛皮的貴妃榻擺在殿前，上面有兩個人，一個跪坐一個平躺。
跪坐著的是錦妃。
沈時看了她一眼，果然驚為天人。
與大夏國人均黑髮不同，錦妃整個人都呈現異人之相。
一頭海藍色的大波浪蓬鬆的垂落在身後，在日光下白到發光的皮膚以及一雙宛如寶石雕刻而成的眼睛。
一顰一笑之間都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對此沈時只能說，弘光帝被迷的不冤。
至於弘光帝，他的頭顱正枕著錦妃的雙腿，閉眼享受其雙手溫柔的按摩。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安。」芊靈上前行禮。
「草民見過……」
「免禮。」
沈時還沒來得及行禮，弘光帝大手一揮就讓人賜座。
落座後，沈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位此刻看上去有些放蕩不羈的皇帝。
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弘光帝丰神俊朗的面孔上，除了為皇太后侍疾後留下的些許疲憊之外，還有一股濃到發黑的巫蠱氣息！
芊靈低頭踢著路邊的碎石子，聲音像風一樣輕。
沈時心想：你皇祖母可健康著呢，再活個十年都不成問題。
「公主殿下，您方才可是親眼所見，太后娘娘已然好轉許多，日後只會越來越好的。」
芊靈聽到沈時這麼說，先是低聲道：「孟哥哥，這裡又沒有外人，你不用如此生疏，叫我芊靈就行。」
「那……好吧。」
沈時正好也覺得「公主、公主」的叫著很彆扭，於是當即改口。
「咳、芊靈，宮中御醫如林，太后娘娘鳳體痊癒是早晚的事情，你不用太過擔憂。」
沈時很少安慰人，此刻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
「孟哥哥，你不要騙我了。」芊靈忽然停下步伐。
沈時一怔，輕聲問道：「芊靈，何出此言？」
這小姑娘，貌似有點不對勁，不會是鑽牛角尖了吧。
這可就糟糕了，也不知道宮裡有沒有類似心理醫生的職業存在？
小姑娘家家的，保持身心健康還是很重要的。
這邊沈時還在胡思亂想，芊靈已經慢慢轉過身來。
她白皙的臉龐被風吹的有點泛紅，雙目之中隱現淚光點點。
「孟哥哥，我無意中偷聽到母妃和珍珠的對話。」
「她們說，皇、皇祖母和父皇之間，只有一個、一個人能活下來。」
芊靈語帶凝噎，淚水悄然滑落：「孟哥哥，我、我不想他們任何一個人出事。父皇對我很、很好，皇祖母對我也好，他們都是我的親人。」
小姑娘哭的倔強而又隱忍，沈時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
關於如何哄人，他不造啊！
抱歉，沒學過一點。
這儷妃也真是的，沒事在自個兒宮裡說這些幹什麼，就不知道跑其他地方去說嗎。
說就罷了，還不做好防護措施。
現在好了，被芊靈聽到，倒為難上來了。
「芊、芊靈，你先別哭，我……」
沈時剩下的話被風吹散，因為芊靈突然伸手抱住了他的腰，將頭埋在他的肩膀上。
嘶……
沈時瞬間連大氣都不敢喘，他渾身僵硬跟塊木頭似的。
天上的雲、地下的泥、無處不在的風以及異度空間裡泡澡的扶光，你們可都看見了，是這丫頭自己貼過來的，不干他什麼事啊。
「嗨呀，小美人投懷送抱，真是幸事一樁哩。」扶光果然開始調侃起來。
「胡說什麼，她只是我的妹妹。」
沈時以少兒不宜的理由，麻利切斷異度空間與外界的聯繫。
「嘿，欲蓋彌彰。」扶光撇著嘴哼道。
沈時平復了一下心情，他剛要抬手輕撫芊靈的後背以作安慰之舉，芊靈就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對不起孟哥哥，我失態了。」
「咳、沒事，你想通了就好。」沈時悄悄將手負於身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或許身為皇室之人，這就是我們需要承受的命運吧。」芊靈擦去眼角淚痕，強顏歡笑道。
沈時沉默。
是啊，宮廷之中最不缺的是什麼？
是永無止境的爭鬥。
妃子們在斗、皇子們在斗、父子之間也在斗，無處不在的陰謀詭計籠罩在權力上空，隨時都會落下。
自古以來，兄弟鬩牆的有、殺兄弒父的有、母殺子亦有，生來就尊貴無比的他們，仿佛就是為了至高無上的權力而活。
這一刻，沈時不由的有些心疼起這位芊靈公主來。
她的滿腔真心，註定得不到該有的回應。
也許在將來的某一天，她會見到此生都不願見到的畫面。
日頭漸漸升高，沈時在心中輕嘆一聲。
「芊靈，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今日若不是臨時起意一起去探望了皇太后，沈時早就該出宮了，那還能待到現在。
芊靈聞言點點頭，剛抬起腳，不遠處的轉角突然跑出來一個小太監。
「公主殿下，孟公子，陛下有請。」
不僅沈時一怔，芊靈的表情也楞了一下。
兩人對視一眼，芊靈開口問道：「父皇他現在何處？」
「回公主殿下的話，陛下此刻正在錦妃娘娘的宮裡。」
錦妃，便是南海鮫人一族進獻而來的那位絕世美人。
也是儷妃最痛恨之人。
孟中書的記憶里，並沒有關於這位錦妃的任何情報。
只知道她一進宮便被弘光帝金屋藏嬌，百般寵愛集一身。
沈時很是意外，弘光帝居然要見他，而且還是在這位寵妃的宮殿裡？
好好好，今日他倒要看看能把一國之君迷的神魂顛倒的女人長啥樣。
「嗯，前頭帶路吧。」芊靈示意小太監可以出發了。
「是。」
……
幾人穿過一道又一道宮門，最後在一座名為「碧汐宮」的宮殿門前停了下來。
他們站在門口還未進去，沈時便聽到一陣悅耳至極的聲音從裡面傳了出來。
這聲音好似有一種詭異的魔力般，不僅讓沈時渾身上下倍感舒適，也讓其心中突然感受到無比的寧靜。
「錦妃娘娘善歌，父皇十分喜愛。」芊靈小聲說道。
沈時若有所悟。
「宣芊靈公主、孟中書覲見。」
隨著小太監的一聲通報，沈時跟在芊靈身後，充滿好奇的踏進了碧汐宮。
剛一進去，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棵又一棵梅樹，火紅色的梅花開滿枝頭。
寒風一吹，花瓣簌簌飛舞。
沈時見狀不禁在心中「嘖嘖」兩聲：真有情調。
行過梅樹林，來到正殿。
一張鋪滿雪白毛皮的貴妃榻擺在殿前，上面有兩個人，一個跪坐一個平躺。
跪坐著的是錦妃。
沈時看了她一眼，果然驚為天人。
與大夏國人均黑髮不同，錦妃整個人都呈現異人之相。
一頭海藍色的大波浪蓬鬆的垂落在身後，在日光下白到發光的皮膚以及一雙宛如寶石雕刻而成的眼睛。
一顰一笑之間都充滿了蠱惑人心的力量。
對此沈時只能說，弘光帝被迷的不冤。
至於弘光帝，他的頭顱正枕著錦妃的雙腿，閉眼享受其雙手溫柔的按摩。
「兒臣見過父皇，父皇萬安。」芊靈上前行禮。
「草民見過……」
「免禮。」
沈時還沒來得及行禮，弘光帝大手一揮就讓人賜座。
落座後，沈時才有機會仔細觀察這位此刻看上去有些放蕩不羈的皇帝。
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弘光帝丰神俊朗的面孔上，除了為皇太后侍疾後留下的些許疲憊之外，還有一股濃到發黑的巫蠱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