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秩序與混沌
剛至凌晨，迪盧克的酒館打烊。
迪盧克看著冷清的酒館，內心不免失望。
這才是酒館正式營業的第二日，按照迪盧克對斗羅大陸的理解，凌晨時分才應該是酒館最熱鬧之時，現實也確實如此，昨夜，迪盧克可是忙活到凌晨三四點，今夜，才剛到凌晨便是早早歇業，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還是樹大招風嗎。』
如果在遇到雄獅三人前，迪盧克對武魂殿印象分是5，那麼現在，迪盧克對武魂殿的印象分大概是負五。
迪盧克這幾日算是剛了解些許武魂殿的情報，瞧瞧那些平民，多麼愛戴武魂殿啊，甚至以加入武魂殿為夢想，就連楊修這類小勢力頭領都相當認可武魂殿的存在，若是斗羅大陸沒有武魂殿，不知有幾人成魔，又有難免幾人敢稱皇，平民百姓只怕比當下更為麻木，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人，而是牲口。
『武魂殿是個好組織，可惜，大組織的通病還是難以避免。』
借勢，這是一門有趣的交涉方式。
『勢』有多個方面，具體事物，具體人物，以及具體組織。
背靠一個大勢力總是能給予自己無窮的自信，尤其是在面對那些本就知曉這個『具體組織』的對象時，那份自信會無限膨脹，甚至轉變為傲慢，這就是『具體』的含義。
成立武魂殿的那位天使神一直都是願意為斗羅大陸的和平與秩序獻身的神明，可惜，歷經萬年滄桑，和平依舊，可秩序的定義卻牢牢掌握在武魂殿手中。
當初那些樂意加入武魂殿的人民，想必也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戰，可，如今的這個世界，武魂殿正在用武力來解決世界的陰暗面，同時又讓這個世界的光明面陷入畏懼，擔憂，以及，貪婪。
無數人加入武魂殿也許根本不是為了心中的正義，亦或是對斗羅大陸和平的嚮往，而是權利的嚮往，而是能背靠世間最強組織，世間唯一能定義正義與邪惡組織的欲望。
當定義正義的權利掌握在滿是欲望之人的手中，那所謂的秩序，不過是權利掌握者手中的玩具而已。
一股寒風襲來。
迪盧克看向夜空之上的繁星。
「老爺。」
楊修緩步靠近，將一件熊皮大衣披在迪盧克肩上。
「楊前輩，你說，為何人總是瞻仰強者，總是渴求依附強者呢。」
楊修看著迪盧克這一幅感慨模樣，微微張嘴，卻是猶豫一瞬，微微思索一番，終是給出答案。
「我想，只有當面對難以解決的困境之時，人才會去尋求強者的幫助，才會想方設法的依附強者。」
「是啊，若是能解決的困境，如何還需要尋求他人的幫助。就比如遇到破壞秩序的存在，破壞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間，普通人只能去尋求維護秩序的強者。」
忽得，迪盧克眼神中流露堅毅神采，繼續開口道：「可，這些人居然借著強者的名號仗勢欺人，這哪裡是在維護秩序，分明就是在定義秩序。如果秩序由世間至強者定義，強者們可以改變秩序的枷鎖，那麼這樣的秩序可算不上秩序，不過是有序的混沌！」
聽完迪盧克的言語，楊修的腦袋仿若遭受重錘一般。
斗羅大陸，不，準確來說是一切世界都遵守著一條鐵律，強者定義規則，強者改變規則，規則是強者賦予弱者的枷鎖。
楊修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什麼狗屁的秩序，不過是有不同的強者在相互干擾而衍生的喘息罷了，若這世間只能由一人做主，萬千生靈不過是此人豢養的豬狗罷了。
迪盧克長舒一口氣，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穿越到斗羅大陸。
這一切不全是因為巴巴托斯的幫助。
而是提瓦特那個強者定義秩序的世界容不下他，而巴巴托斯只是一個願意幫助他逃離那個世界的好人。
提瓦特的冰之魔神只是想要聯合提瓦特大陸的全部生靈，向著那個定義秩序的天理髮起反攻而已，她沒有過錯，就算是邪神眼工廠的出現導致無數普通人的生命流逝，她也沒有錯，錯的是哪個把整個提瓦特關進牢籠的飼養員。
迪盧克不喜歡天理，因為她的虛假之天猶如枷鎖，牢牢地鎖住整個提瓦特的生靈。
迪盧克也不喜歡冰之魔神，因她是在強制用無數普通人的血肉在敲碎牢籠，她不過是想要成為新的天理！
楊修重重的呼吸一重，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最終，他還是難以想像迪盧克到底在想著什麼，只得開口詢問。
「老爺，您覺得，什麼樣的秩序，才是真正的秩序？」
迪盧克聞言，轉過身來，一臉正色地看著楊修。
「秩序本就沒有絕對，混沌也是如此，哪怕戰爭席捲了整個世界，秩序也會存續。再完美的秩序，也總會有人不滿意，也總會導致一些人走向混沌。」
楊修追問。
「那麼您想要什麼樣的秩序？」
迪盧克趕忙抬手否定。
「不，不是我想要什麼樣的秩序，而是我們，願意加入這個秩序，執行這個秩序，遵守這個秩序之人需要什麼樣的秩序。秩序，應該由參與其中的所有人定義。」
楊修聞言，雙眼瞪得老大。
「包括普通人嗎？」
「普通人難道不算人嗎？」
迪盧克那深邃的橙紅色眼眸平靜無波，他此刻身形挺拔，他的言語仿若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毫無波瀾，可放在楊修眼中，卻是猶如驚天狂雷。
此刻，楊修終於明白了迪盧克的野望。
由迪盧克為核心建立的勢力並不是與武魂殿，兩大帝國，上三宗一樣的霸權組織，而是一個願意為斗羅大陸帶來平等秩序而為之奮鬥的組織。
楊修猛地單膝跪地。
「我楊修願意為了這個新秩序而奮鬥！」
楊修低下腦袋，本以為迪盧克會扶起自己，沒曾想，他的耳中竟是傳來一聲怒吼。
「不准跪！」
迪盧克說著，抓起楊修的衣領，一把拎起。
「讓一個人跪下不是強大，讓一群只能匍匐在強者腳下的弱者站起來，才是真正的強者！」
楊修臉上的迷茫消散，他的目光變得堅定。
「請！讓我加入您的組織，讓我一起建設新秩序。」
楊修伸出右掌，他已經感知到迪盧克的想法，他，已經認可了迪盧克的想法，並願意與對方一起奮鬥。
「好！」迪盧克與楊修笑著擊掌相握。
他們二人眼中仿佛不再是如墨的黑夜，而是黎明，帶著希望與祝福的黎明！
此刻，楊修心臟處冒出一股淺淺的白煙。
此白煙微不可查，在斗羅大陸，除去九十九級強者以及神明外，沒有任何人有辦法察覺與看到這道白煙。
迪盧克卻是看到了，他看到這道白煙緩緩靠近自己，並融入自己的胸膛。
在白煙沒入迪盧克體內後，迪盧克微微一愣。
這白煙的信息在迪盧克腦海中炸現。
『信仰之力？！集信仰之力，燃信仰之焰，塑信仰金身，凝信仰權柄，鑄神祇之位。』
……
迪盧克看著冷清的酒館，內心不免失望。
這才是酒館正式營業的第二日，按照迪盧克對斗羅大陸的理解，凌晨時分才應該是酒館最熱鬧之時，現實也確實如此，昨夜，迪盧克可是忙活到凌晨三四點，今夜，才剛到凌晨便是早早歇業，其中緣由不言而喻。
『還是樹大招風嗎。』
如果在遇到雄獅三人前，迪盧克對武魂殿印象分是5，那麼現在，迪盧克對武魂殿的印象分大概是負五。
迪盧克這幾日算是剛了解些許武魂殿的情報，瞧瞧那些平民，多麼愛戴武魂殿啊，甚至以加入武魂殿為夢想，就連楊修這類小勢力頭領都相當認可武魂殿的存在，若是斗羅大陸沒有武魂殿，不知有幾人成魔，又有難免幾人敢稱皇，平民百姓只怕比當下更為麻木，甚至都不能被稱之為人，而是牲口。
『武魂殿是個好組織，可惜，大組織的通病還是難以避免。』
借勢，這是一門有趣的交涉方式。
『勢』有多個方面，具體事物，具體人物，以及具體組織。
背靠一個大勢力總是能給予自己無窮的自信，尤其是在面對那些本就知曉這個『具體組織』的對象時，那份自信會無限膨脹，甚至轉變為傲慢，這就是『具體』的含義。
成立武魂殿的那位天使神一直都是願意為斗羅大陸的和平與秩序獻身的神明，可惜，歷經萬年滄桑，和平依舊，可秩序的定義卻牢牢掌握在武魂殿手中。
當初那些樂意加入武魂殿的人民，想必也是為了更美好的明天而戰，可，如今的這個世界，武魂殿正在用武力來解決世界的陰暗面，同時又讓這個世界的光明面陷入畏懼，擔憂，以及，貪婪。
無數人加入武魂殿也許根本不是為了心中的正義，亦或是對斗羅大陸和平的嚮往，而是權利的嚮往，而是能背靠世間最強組織，世間唯一能定義正義與邪惡組織的欲望。
當定義正義的權利掌握在滿是欲望之人的手中，那所謂的秩序，不過是權利掌握者手中的玩具而已。
一股寒風襲來。
迪盧克看向夜空之上的繁星。
「老爺。」
楊修緩步靠近，將一件熊皮大衣披在迪盧克肩上。
「楊前輩，你說，為何人總是瞻仰強者，總是渴求依附強者呢。」
楊修看著迪盧克這一幅感慨模樣，微微張嘴，卻是猶豫一瞬，微微思索一番，終是給出答案。
「我想，只有當面對難以解決的困境之時，人才會去尋求強者的幫助，才會想方設法的依附強者。」
「是啊，若是能解決的困境，如何還需要尋求他人的幫助。就比如遇到破壞秩序的存在，破壞了普通人的生存空間，普通人只能去尋求維護秩序的強者。」
忽得，迪盧克眼神中流露堅毅神采，繼續開口道：「可，這些人居然借著強者的名號仗勢欺人，這哪裡是在維護秩序，分明就是在定義秩序。如果秩序由世間至強者定義，強者們可以改變秩序的枷鎖，那麼這樣的秩序可算不上秩序，不過是有序的混沌！」
聽完迪盧克的言語，楊修的腦袋仿若遭受重錘一般。
斗羅大陸，不，準確來說是一切世界都遵守著一條鐵律，強者定義規則，強者改變規則，規則是強者賦予弱者的枷鎖。
楊修清楚的知道，這個世界就是弱肉強食，什麼狗屁的秩序，不過是有不同的強者在相互干擾而衍生的喘息罷了，若這世間只能由一人做主，萬千生靈不過是此人豢養的豬狗罷了。
迪盧克長舒一口氣，他終於明白自己為何會穿越到斗羅大陸。
這一切不全是因為巴巴托斯的幫助。
而是提瓦特那個強者定義秩序的世界容不下他，而巴巴托斯只是一個願意幫助他逃離那個世界的好人。
提瓦特的冰之魔神只是想要聯合提瓦特大陸的全部生靈，向著那個定義秩序的天理髮起反攻而已，她沒有過錯，就算是邪神眼工廠的出現導致無數普通人的生命流逝，她也沒有錯，錯的是哪個把整個提瓦特關進牢籠的飼養員。
迪盧克不喜歡天理，因為她的虛假之天猶如枷鎖，牢牢地鎖住整個提瓦特的生靈。
迪盧克也不喜歡冰之魔神，因她是在強制用無數普通人的血肉在敲碎牢籠，她不過是想要成為新的天理！
楊修重重的呼吸一重，他的大腦飛速運轉，最終，他還是難以想像迪盧克到底在想著什麼，只得開口詢問。
「老爺，您覺得，什麼樣的秩序，才是真正的秩序？」
迪盧克聞言，轉過身來，一臉正色地看著楊修。
「秩序本就沒有絕對，混沌也是如此，哪怕戰爭席捲了整個世界，秩序也會存續。再完美的秩序，也總會有人不滿意，也總會導致一些人走向混沌。」
楊修追問。
「那麼您想要什麼樣的秩序？」
迪盧克趕忙抬手否定。
「不，不是我想要什麼樣的秩序，而是我們，願意加入這個秩序，執行這個秩序，遵守這個秩序之人需要什麼樣的秩序。秩序，應該由參與其中的所有人定義。」
楊修聞言，雙眼瞪得老大。
「包括普通人嗎？」
「普通人難道不算人嗎？」
迪盧克那深邃的橙紅色眼眸平靜無波，他此刻身形挺拔，他的言語仿若一滴水落入大海一般，毫無波瀾，可放在楊修眼中，卻是猶如驚天狂雷。
此刻，楊修終於明白了迪盧克的野望。
由迪盧克為核心建立的勢力並不是與武魂殿，兩大帝國，上三宗一樣的霸權組織，而是一個願意為斗羅大陸帶來平等秩序而為之奮鬥的組織。
楊修猛地單膝跪地。
「我楊修願意為了這個新秩序而奮鬥！」
楊修低下腦袋，本以為迪盧克會扶起自己，沒曾想，他的耳中竟是傳來一聲怒吼。
「不准跪！」
迪盧克說著，抓起楊修的衣領，一把拎起。
「讓一個人跪下不是強大，讓一群只能匍匐在強者腳下的弱者站起來，才是真正的強者！」
楊修臉上的迷茫消散，他的目光變得堅定。
「請！讓我加入您的組織，讓我一起建設新秩序。」
楊修伸出右掌，他已經感知到迪盧克的想法，他，已經認可了迪盧克的想法，並願意與對方一起奮鬥。
「好！」迪盧克與楊修笑著擊掌相握。
他們二人眼中仿佛不再是如墨的黑夜，而是黎明，帶著希望與祝福的黎明！
此刻，楊修心臟處冒出一股淺淺的白煙。
此白煙微不可查，在斗羅大陸，除去九十九級強者以及神明外，沒有任何人有辦法察覺與看到這道白煙。
迪盧克卻是看到了，他看到這道白煙緩緩靠近自己，並融入自己的胸膛。
在白煙沒入迪盧克體內後，迪盧克微微一愣。
這白煙的信息在迪盧克腦海中炸現。
『信仰之力？！集信仰之力，燃信仰之焰，塑信仰金身，凝信仰權柄，鑄神祇之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