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劍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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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雲大俠,拾兒女俠,怎麼這麼晚還在趕山路啊?」

  仵作在屋裡看著進來想借宿的兩位劍客居然是認識的,也是有點驚訝,畢竟他們這兩位會在這黑夜上山還是很奇怪的。

  這兩位之前去過縣衙,高個的是流雲大俠,在江湖上的名聲還是挺響的,除了修為甚高,也有很多降妖伏魔的豐功偉績,他這次來縣裡好像是要在附近找什麼人,所以專程去了縣衙打探消息,官老爺對他還非常恭敬,好好款待了一番,甚至還拜託他們能不能順便幫忙查看一下最近的案件是不是妖物作祟。

  不過他一開始也覺得拾兒女俠應該是流雲的劍仆,畢竟感覺就像他的跟班僕從一樣一直背著劍匣,自己還有佩劍,又是默默的幾乎一言不發,那身後明顯和女孩身高不符的劍匣子應該只是流雲吩咐她背著的吧,讓一個身材嬌小的女孩子背著這麼大的劍匣子同時還要背行李,自己就背著一個顯示身份的華麗劍匣兩手空空,甚至連老爺請客吃飯時候也沒讓她上正桌,可見這流雲大俠至少也不是什麼真正的正人君子。

  「你是?」

  很明顯流雲這樣的大俠是不會去記住堂下那些差人的樣子的,所以自然不知道仵作是誰。

  「我就是縣裡的仵作,不足掛齒,有幸在衙門見過大俠。」

  仵作其實對這位大俠是真的沒啥好感,不過看官老爺對他的態度,那自然也是不能得罪的。

  流雲聽完就一副原來如此的樣子,也並沒有想去過多搭理回話的意思,畢竟就是個仵作,於是也就朝仵作笑了笑客氣的行了一禮也算是應付了。

  仵作知道自己的地位不入流,也已經習慣被人看不起,自然也沒有尷尬,反而坦然的笑了笑回禮。

  在亮堂佛殿裡,大家看清了兩人的外貌和穿著。

  拾兒姑娘也是個美人,她的容貌雖然和申虎、盲女還有那已經睡著的娘子都無法比擬,但也算是精緻端正,她的穿著比較樸素簡單,青灰色的直襟上衣勁裝,估計因為夜晚山路也沾染了不少灰泥,為了行動方便下身穿的不是裙裝而是男性的褲裝,配合那面無表情的容態,顯得更加英姿颯爽。

  她到了屋裡也完全沒有放下那巨大劍匣的意思,甚至都沒放下行囊,背後的劍匣除了大以外倒也沒啥特別,式樣樸素,甚至表面還有些裂痕,材料應該是雷擊木,看得出很有年份了。

  而流雲的衣服對比之下就非常考究了,錦緞華服還有刺繡和鑲邊,寬鬆的袍子隨著微風擺動,整個人確實有點仙風道骨,有大俠劍仙的氣質,雖然服裝款式風格和拾兒姑娘的幾乎一樣,但一看材料和做工就是價格不菲。

  同樣趕夜路,流雲的衣服上沾染的髒污很少,他進門後也是第一時間先借著燈火清理衣物上的灰土,時刻注意儀態形象,直到被仵作搭話。

  他身後的劍匣甚是華麗,用料一看就是上好木料,鎏金水紋,雕花也精緻,一看就是身份不凡的象徵,不過他剛進屋到就把劍匣取下放在了乾淨的案台上。

  「那二位深夜進山,難道是為了幫老爺查案來的?」

  仵作看流雲並沒有回答自己之前的疑問,就還是多嘴又問了一句,畢竟他可不像那無能的官老爺,沒有被這位大俠的江湖事跡迷得五迷三道。

  他只知道最近這陸續不斷發生的命案也是這兩位來了縣城之後才開始,在他眼裡兩人也都是嫌疑人,雖然老爺肯定不會去懷疑他們,不過今晚要是同住這寺廟,為了自己的安全,該問的還是要問一問的。

  聽到仵作的詢問,流雲瞬間非常不悅的瞪了眼拾兒,明顯是在責怪她導致現在的尷尬,不過他應該很注意不在外人面前失禮失態,所以立馬就又收起了不滿的表情,繼續客氣的回答仵作,

  「因為辦事沒注意下山時辰,倒是沒想會在這山里迷路……」

  仵作看他的反應越來越覺得此人虛偽,自己在衙門看到這類虛偽的人太多了,畢竟那些人對於仵作也都不會特別偽裝,所以對這類人是真的反感,看他根本沒有想正面回答自己,也就不再繼續追問。

  畢竟這裡現在人也多,這樣的大俠應該沒必要冒險加害自己這麼一個小人物,加上已經是第二次被打擾睡眠了,所以簡單和兩位客套了一下,就回殿裡自己那個牆角地鋪繼續休息了。

  ……

  話說剛進門的時候流雲其實也是對地上的屍體感到驚訝的,不過他對於自己的儀態形象明顯要更加在意,而且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自信,即使現在山裡法力被封,但應該也沒有妖物能傷害他,命案之類的更是不當回事,所以也就驚訝了一瞬,就不在意殿裡的氛圍,而是借著燈光整理衣物,直到被仵作搭話。


  仵作去休息後,他才皺起的眉頭和掩鼻的動作,可以看出他對這個屋子裡氣味很嫌棄,因為要在人面前保持儀態,所以已經忍了很久了。

  不過拾兒還是依舊面無表情的四下觀察著屋裡的人和屍體。

  「請問長老,廟裡是否還有其他可以休息的地方?」

  也不管自己那個還在呆呆的觀察四周的同伴,流雲已經很明顯對這個地藏殿的環境不滿意了,不過他還是儘量顯得很有風度的樣子客氣的詢問方丈。

  「施主請自便……」

  方丈這次依舊沒有特別的搭理,只是伸手朝外面漆黑的寺廟指了指,意思只要是空地隨他自由使用,然後就繼續默念心經,看來方丈應該也不喜歡這種虛偽的大俠。

  流雲感覺被無視了,臉色有點不悅,還好還在門口的盲女這時恰逢時機的代替方丈答覆解圍,

  「剛才已經有幾位施主在禪房借宿了,通鋪位置應該還夠,如果不介意擠一擠,兩位倒是也可以一起……」

  一聽這話,流雲瞬間面露難色,堂堂的大俠自然並不想和人擠通鋪,但又馬上轉回客套的表情,一旁看著的申虎內心覺得此人好有意思,變臉好快。

  「那請問還有其他地方嗎?乾淨點就可以……」

  這下盲女雖然看不到流雲的臉色,但明顯從言語中聽出他的意思了,

  「那就只有食堂了,倒是一直有打掃,如果不介意用桌板當床鋪的話,倒也是可以拿些被褥過去鋪一鋪……」

  盲女倒是依舊保持著溫柔的語氣和態度,很有耐心的回覆流雲。

  聽了盲女的回答,流雲還是有點尷尬,不過可能是不小心大口聞到了屋裡的混合著香燭味和屍臭的怪異味道,差點作嘔。

  於是趕緊答應盲女後就衝出了門,不過看到同伴還是杵在原地,也可能是想起放在案台的劍匣,趕緊不悅的掩著口鼻回屋,背上劍匣拉著同伴,象徵性的給方丈打了個招呼,再次匆匆出門,當然他全程都是忍著呼吸的。

  看著流雲的樣子,申虎越來越覺好笑,單純的她沒怎麼遇見過這類虛偽的人,所以覺得好生有趣,不過確實也能理解他,自己嗅覺也敏銳,這屋裡的味屬實不太好聞,之前娘子不也都受不了,估計也就是仵作和六根清淨的方丈能忍受。

  於是申虎就樂呵呵的幫他們去盲女屋裡拿了些乾淨被褥,畢竟她也覺得按流雲的要求,禪房裡剛才她們收拾的那些有霉味的被褥應該也是會被他嫌棄的。

  看到申虎熱情幫忙,流雲到也不客氣,也就是象徵性的做了些清掃的動作,然後倒是在所有事情做完後才惺惺作態的道謝,申虎到也不介意。

  盲女在幫他們拿完被褥帶完路,就直接回屋休息去了,甚至都沒等流雲的道謝,流雲倒是也沒有介意一個盲女的態度。

  等食堂簡單收拾好,申虎也告辭回禪房了,書生倒是一直在門口等她回來,兩人客氣的相視一笑,就在娘子的微鼾聲中又各自休息去了。

  ……

  食堂里,看來是對桌板大床和乾淨被褥還算滿意,流雲隨意的放下自己的劍匣,褪去外衣外褲就躺下休息了,甚至都沒有去和拾兒打招呼,看來兩人關係是真的不好。

  拾兒倒也不介意,也是無視流雲,她這時候才放下背上的劍匣,那碩大的劍匣在她手裡倒是如若無物般輕鬆,看來她的修為應該不低。

  她把劍匣放在桌板里側,可能是考慮安全。

  估計她本來想就這樣不脫衣服直接睡下的,不過可能是在微弱的油燈下看到自己身上的泥污,也怕弄髒乾淨的被褥,愣了一下之後還是脫掉了外衣外褲,又看看了內襯衣褲感覺還算乾淨,也就躺下睡了。

  ……

  於是就這樣,整個寺院裡除了燈火較亮的地藏殿,在禪房和食堂門口都多了點搖曳的微弱廊燈,也又多了一點人氣,然後又恢復了寂靜。

  不過註定今夜這寺廟是不會安寧的了。

  剛躺下睡著的仵作就會第三次被吵醒了。

  甚至這次的動靜還把所有剛入睡的人都吵醒了,甚至包括熟睡了的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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