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雜魚水手
第42章 雜魚水手
平靜的海面上，隨著克爾維克吹響海蜃號角，一團直徑不過五百米的海霧漸漸蒸騰而起，在眨眼間便籠罩了停泊於此的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兩條船。
隨著夕陽沉入海面，女武神號捲起的風帆也變得破破爛爛並且縈繞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黑霧。
與此同時，老實人號的甲板上，經過一整天的日曬，那些裝有人魚卵的橡木桶里也湧起了越來越多的氣泡。
橡木桶的周圍，海盜兄弟和程浪以及過來看熱鬧的壇姬和雅芙索全都在耐心的等待著。
隨著夜幕逐漸降臨，月光漸起最終艱難的穿透海上的濃霧時，其中一個橡木桶里也傳出了一聲明顯的氣泡破裂聲。
「啪！」
「啪！」
「啪！」
在某一瞬間，氣泡的破裂聲相繼傳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又一個全身粘液的人相繼從橡木桶中站了起來。
僅僅只是起身的功夫，這些「人」的體型便在肉眼可見的變的豐盈、壯碩。
但緊隨其後，他們卻相繼里啪啦的摔倒在甲板上，像一條條剛剛出水的魚一般無意識的扭動著滿身粘液的身體。
「尊敬的船長」
克爾維克恭敬的介紹道，「一共130桶人魚卵，順利孵化的有129桶。
只需要一晚上的適應和休息，明天一早他們就能自由的行動了，等天亮之後，他們就能開始學習控帆了。」
「那顆沒有孵化成功的不如先留著吧，它或許有大用。」姬卻在這個時候提醒道。
見克爾維克看向自己，程浪渾不在意的點點頭，換了個他更關心的問題，
一天的時間能學會？」
「他們飲下了船心血，而且還有波塞冬之血，很快就能學會。」
克爾維克解釋道，隨後招呼著弟弟貝爾維克將那桶準備丟掉的人魚卵又送回了船艙。
「真是神奇」
程浪忍不住感嘆，「我是說，他們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長的這麼大。」
「這多虧了波塞冬之血」
姬在一邊解釋道，「對於海妖來說，波塞冬之血幾乎等同於最好的營養劑這也是海妖和人類不可調和的矛盾根源，雙方都需要波塞冬之血，但對於海妖來說，那些血液的吸引力更加致命。」
「我曾經聽我們的爸爸講過一個傳說」
貝爾維克一邊給這些剛剛出生的水手分發提前準備的麵包和清水一邊憨聲憨氣的說道，「我們的爸爸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波塞冬統治的海妖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培養最廉價的戰士來侵略大陸的。
這些廉價的雜魚戰士悍不畏死而且無窮無盡，整座大陸唯一沒有受到海妖戰士屠戮的就只有位於大陸最中心的精靈部落。」
「是這樣嗎？」
程浪朝身旁的壇姬問道，她是個見習的游吟詩人，對這些傳聞的了解或許比不上魔鏡，但至少比這對海盜兄弟要多一些。
「差不多就是這樣」
壇姬說道，「精靈公國的檔案里沒有正面記載是否受到過海妖的侵襲，但關於這些廉價戰士的記錄卻和貝爾維克先生說的相差不大。」
「你聽說過聖芭芭雅嗎？」程浪突兀的問道。
「當然知道」姬近乎下意識的說道，「她是精靈和獸人的禁忌。」
「禁忌？什麼意思？」程浪好奇的看著對方。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壇姬看了眼海盜兄弟和那些滿身粘液的水手，邁步走向了老實人號的船尾露天駕駛台。
「我能一起聽嗎？」本就是過來湊熱鬧的雅芙索仰著頭問道。
「一起來吧」
壇姬無所謂的說道，她似乎僅僅只是不想讓海盜兄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隨著對方走上這條船的露天駕駛台，壇姬開口解釋道，「聖芭芭雅是最偉大的占星師，也是唯一的占星師，但她是精靈和獸人的混血。」
「我聽說...」
「也是因為她的出現，精靈和獸人才用法律禁止相互之間的通婚。」
壇姬說道，「而且自她之後，精靈和獸人即便私下裡有偷偷通婚並且誕下生命的記錄，但生下的也都是各種野獸。」
「野獸？」
「字面意義上的野獸，精靈和狐族獸人結合生下的就是狐狸，和貓族生下的就是貓。」
壇姬說道，「據說這是被寫在蒼翠聖樹上的條律，任何精靈都沒有辦法違背，包括黑精靈。」
「為什麼？」程浪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
壇姬搖搖頭，「聖芭芭雅見證了女武神斬殺波塞冬，並且因此得到了女武神的祝福和波塞冬的詛咒，但同時，精靈和獸人禁止通婚的律法也是她頒布的。」
似乎一點不意外程浪臉上的表情，壇姬繼續說道，「很多游吟詩人都猜測這件事或許和波塞冬或者女武神有關，但真相如何，沒有人知道。」
程浪問道，「你知道聖芭芭雅在哪嗎？」
「知道，所有知道聖芭芭雅的人都知道她在哪。」壇姬說道。
「在哪？」雅芙索下意識的問出了程浪想問的問題。
「鐵橡森林」
「鐵橡森林？」
程浪愣了一下，「那個出產鐵橡血芯，在幾百年前被毒霧封鎖的鐵橡島的鐵橡森林？」
「沒錯，就是那裡。」
壇姬點點頭，「聖芭芭雅是在鐵橡島被毒霧封鎖之後消失的，她留給弟子的唯一的一封信說，她準備前往鐵橡森林去拜訪朋友。
從那之後她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穿過毒霧海去了鐵橡島，也沒有人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唯一能確定的，也只是肯定她還活著，畢竟她是不會死的。」
說到這裡，姬看向程浪，「聖芭芭雅不但是最偉大的占星師，而且還是最初的游吟詩人，她也是所有游吟詩人的老師。而且自她之後，星海大陸就再也沒有占星師出現了。」
秘密越來越多了..
程浪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他原本還想找那位聖芭芭雅詢問一些問題，但眼下來看，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了。
「她也是唯一可能知道女武神關於這個世界秘密的人」
姬突兀的說道，「當初女武神在波塞冬的逆鱗上刻下關於世界的秘密時曾給她看過一眼，至少傳聞是這樣。」
「既然如此，精靈為什麼討厭大海？」程浪追問道。
「原因有很多」
壇姬搖搖頭，「精靈公國沒有自己的出海港，而且精靈很難得到船心的認可成為船長。
當然，也有少數的精靈願意離開精靈公國出海，至少我在海盜城就見過不少。
但他們大多從事陸上的工作，確實很少有精靈願意擔任水手。」
「我們不就是水手嗎」雅芙索得意的說道。
「我們是黑精靈」
「好吧，我們是黑精靈。」雅芙索頓時又泄了氣。
「海妖現在還在培養那樣的廉價戰士嗎？」
程浪扭頭看向露天甲板，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那些滿身粘液的水手已經在嘗試著往甲板邊緣爬了，他們，或者它們似乎想爬進大海里。
「現在海妖和人類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和解'
壇姬解釋道，「而且自從波塞冬隕落之後，海妖一直都是以部落或者水下城鎮為團體生活的，他們並沒有國家的概念，
雖然不排除他們或許暗地裡在籌備著什麼，但是至少這麼多年都保持著相對和平的狀態。」
「噗通！」
恰在此時，第一名混血水手艱難的爬過了船幫，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但那海盜兄弟卻並不擔心，反而在一邊開始賭誰是最後一個跳進海里的。
在他們的旁觀中，一個又一個混血水手跳進了大海，與此同時，也有一個又一個水手從船的另一邊爬上來，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接過海盜兄弟遞來的衣服，生疏的開始往身上套。
他們有的試圖把褲子穿在上半身，也有的試圖把外套當褲子穿，更有些大聰明，將鞋子穿在了手上。
「船長，我們先回去吧。」
壇姬提議道，「他們整個晚上都要進行一些基礎常識的學習。」
聞言，程浪甩動鞭子纏住頭頂的桅杆，熟練的將自已盪到了不遠處的女武神號上。
緊隨其後，姬也攬住雅芙索，抓住一條繩子跟著盪了過去。
他們還要繼續等上整整一天的時間，老實人號才能跟著他們移動。
這段時間裡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吃吃喝喝了，當然，這不包括海盜兄弟，他們今天一整夜都要忙著教那些懵懂的水手們學習一些規矩。
在眾人的籌備中，會議室的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藤小隊長悟空還在程浪的示意下，特意給另一條船上的海盜兄弟送了一份。
當然，鑑於老實人號還叫做百海螺時的遭遇，烈酒是不可能上桌的，取而代之的是不限量供應的鮮榨果汁。
就在這個晚上，滿載著朱鳥群島特產香料的火烈鳥號和熔爐號也搭上了一條洋流，在風的推動下朝著星海大陸的方向疾馳著。
同樣在這個晚上，幾隻信翁也落在了朱鳥群島17號碼頭的一條武裝商船上。
還是在這個晚上，一條平平無奇的三桅帆船也離著停泊在海面上的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越來越近，最終在距離他們不足50海里的位置和他們擦肩而過，並在不久之後撞上了一支同樣在尋找什麼的海妖劫掠團。
50海里外的一切，程浪等人自然並不清楚。
他們更不清楚，在這個晚上，已經有更多的海妖在水下嗅探著和波珥蘭皇家獵魔團氣息有關聯的一切。
「乾杯！」
女武神號的會議室里，雅芙索舉著一杯鮮榨血橙汁和壇姬手裡的杯子碰在了一起一一像個合格的女水手一樣。
這一夜，躲在這小小一團濃霧裡的兩條船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和麻煩。老實人號上的那些廉價水手們，也在海盜兄弟的悉心教導下學會了穿衣服等等一些基礎的指令。
當然，需要他們學習的還有很多。
當陽光碟機散海蜃號角召喚出來的濃霧時，女武神號的風帆再次變得潔白乾淨，老實人號也在兩位船長聲嘶力竭的命令中，在那些雜魚水手們錯漏百出的忙碌中艱難的放下風帆升起了船錨。
「轟！」
伴隨著一聲炮響，老實人號上層火炮甲板開始了稀稀拉拉的嘶吼，這是那些雜魚水手們在學習開炮，為此，女武神號特意躲遠了一些免得被誤傷。
雖然學習還在繼續，但至少老實人號已經可以艱難的起航了。
就像這條船剛剛被認出來的時候桑說的那樣，老實人號是一條速度非常快的走私船，所以即便這條船的雜魚水手們仍在學習階段，他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並沒有什麼貨物的女武神號。
「我們的女武神號太慢了」
船長辦公室里，程浪無奈的說道，現在兩條船除了貨艙里的一些補給品之外幾乎都算得上是空船，但女武神號卻比老實人慢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尊敬的船長，這條船的速度一直都不算快。」
魔鏡說道，「自從我被當作禮物送到這條船上的時候開始，就不止一次的聽這條船的每一位船長抱怨過。」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程浪問道。
「每一位船長都付諸過行動」魔鏡慫道，「女武神號最快的時候，即便是海里的劍魚都追不上。」
「那位船長用的什麼辦法？」程浪下意識的問道。
「我不清楚」
魔鏡攤攤手，「並非每一位船長都願意向我這面可憐的鏡子透露這條船的秘密的，不過您可以問問姬，她也許能給您一些答案。」
「好吧」
程浪點點頭，招呼著辦公室里正在打掃衛生的長胳膊大猩猩去請他的新船員壇姬。
「船長找我有事？」
不久之後，姬走進了根本沒有關門的船長辦公室問道。
人程浪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姬，我們的船太慢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對船的了解並不算很多」
壇姬搖搖頭，「但我的弟弟說不定能給出一些建議。」
「去請藥魅」
程浪再次招呼道，那名大猩猩也立刻跑上了樓。
「船長你找我？」
不多時，的大嗓門先從外面傳了進來，然後這個大個子才跑進來。
「我們的船太慢了，你有什麼建議嗎？」程浪再次問道。
「提升航速的辦法」姬提醒道。
「女武神號的風帆布局太落後了」
立刻說道，「我們或許可以去拆船島換些新式的風帆。」
「還有嗎？」
程浪追問道，換帆肯定不行，望海藤已經寄生在梳杆上了，想動梳杆可是個大工程。
「海盜城曾經有一艘海盜船裝配了漿手」桑魅說道。
「我們暫時沒有這麼多的水手」程浪跟著說道。
「那就只能尋找一些鎧器之類的幫助了」撓了撓頭，「但我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
沒等程浪再說些什麼，頭頂的方向卻傳來了警鐘的響聲，與此同時，桌子上的鏡子裡，也出現了正在敲響小鐘的雅芙索，緊接著畫面又變成了海面，這海面之上，還飄著幾具海妖的屍體。
「是不是又遇到那些草魚的雜...」
「啪！」
姬在弟弟的後腦勺上來了一下，「不許說髒話！」」
沒等下意識縮起脖子的說些什麼，程浪和壇姬已經一前一後的跑出船長辦公室，一路往上跑向了露天駕駛台。
「等我一下！」也捂著後腦勺追了上去。
「船長，海面上出現了海妖的屍體！」
雅芙索著腳指著航路左前方說道，與此同時，姬也已經以讓程浪羨慕的速度跑上了桅杆頂部的瞭望塔。
「更遠的位置有一條船！」壇姬大喊著提醒道，「它快沉了！但是船上還是有人在戰鬥！」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具屍體已經從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之間飄向了身後。
見狀，程浪立刻甩動鞭子，將這具屍體給拽了上來。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卻眼神一縮，這具屍體的胸口被一把利刃刺穿，這景象和他在朱鳥群島12號碼頭的地下拍賣會裡見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沒等他把這具戶體丟下去，前面的海域也出現了越來越多飄在海面上的海妖屍體。
「靠過去！」
程浪果斷的發出了命令，現在自己這邊火力占優，他也終於不用看到船就想逃了。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那條即將沉沒的船輪廓逐漸清晰，程浪即便不用望遠鏡也得以看清船身各處傷痕，更能看到甲板上正有幾十號海妖包圍了僅剩的幾個穿著斗篷的人。
「船長！水下有海妖朝著我們衝過來了！』
雅芙索話音未落，老實人號上的兩層火炮卻已經在海盜兄弟的指揮下開火了！
隆隆作響的密集炮聲中，一顆顆的火炮砸在了水面上濺起高高的水柱，與此同時，貝爾維克也掏出了船心賦予他的布條蒙住了眼睛。
「戰鬥！戰鬥！戰鬥！為了勇氣和榮耀！」
貝爾維克嘶吼的同時，已經揮舞著一把彎刀跳進了碧波蕩漾的大海！
「噗通！噗通！噗通！」
老實人號的甲板上，超過半數的雜魚水手們在一瞬間眼晴變得血紅，隨後各自揮舞著彎刀從沒有開炮的一側跳進了大海，圍攏著貝爾維克高速沖向了仍在被炮擊的那些海妖敵人。
接下來的一幕，這對海盜兄弟完美的詮釋了默契的定義。他們竟然搞出了類似徐進彈幕的戰法！
上下兩層火炮朝著那條即將沉沒的船的方向交替著延伸火力的同時，貝爾維克也帶著丟掉了恐懼的水手們躲在彈幕的後面沖了過去。
幾乎就在火炮延伸到沉船邊緣的時候，他們也已經殺到了近前。
在程浪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條即將沉沒的三梳帆船水下迅速被血水染紅。
緊接著，貝爾維克竟然帶著他的雜魚水手們沒有絲毫停歇的爬上了那條船，
只是一輪便將身下的那些海妖敵人給屠殆盡！
「咕嚕...」
程浪咽了口唾沫，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撿到了兩個寶貝。
可惜，正所謂帥不過三秒，戰鬥剛剛結束，包括貝爾維克在內，所有衝過來的水手們卻是連武器都不要了，嘩啦啦的丟了一甲板，隨後竟然驚慌失措的抱著頭跳進了海里，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回了老實人號，一溜煙的躲進了這條船的底層艙。
再看這條船上的克爾維克，他正用手指頭掏耳朵呢，別問，這貨肯定已經聾了。
特麼...奇葩..
程浪咧咧嘴，指揮著女武神號靠上了那條快要沉沒的三桅帆船。
「謝謝你們的幫助」
這條船的露天甲板上，一個穿著斗篷的女人著一把細長的刺劍問道，「接下來你們是打算劫掠我們嗎？」
「我們對一條快要沉沒的船沒有太大的興趣程浪開口說道，「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嗎？』
「剛剛那些水手是白海螺上的人魚卵孵化的嗎？」對方開口問道，似乎並不擔心腳下這條船。
「沒錯」
程浪點點頭，「我們從一群海妖的手裡搶回了這條船，當時船上的水手都被殺光了。」
「船長先生，你們在白海螺號上發現過一封信嗎？」
對面的女人直白的問道，「帶有流浪馬戲團印封的信。」
「這麼說你們是流浪馬戲團？」
程浪詢問的同時也終於知道，當初在地下拍賣會那場混亂的始作俑者是誰了「沒錯」
對面的女人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我代表流浪馬戲團感謝您和您的船隊剛剛在危難中提供的幫助，如果您願意接受我們的友誼的話，希望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贖回那封信。」
「你的意思是，白海螺號已經是我的了？」程浪饒有興致的問道。
「誰搶到是誰的，包括那些貨物也是您的了。』
那個斗篷女人再次把話題引了回去，「我們能聊聊關於那封信的問題嗎？」
「我們確實找到了一封信，但是被我不小心拆開了。」
程浪朝著身旁的姬使了個眼色，「辦公室的抽屜里。」
後者點點頭，轉身走向了樓內部，程浪也繼續說道，「裡面只有一枚金色的鱗片，如果那就是你想要的，不如我們去白海螺上當面聊聊吧，忘了說，他現在叫老實人號。」
「很榮幸接到您的邀請」
那斗篷女人說著，竟然直接跳進了水裡，以一點不比雜魚水手們慢的速度游到了老實人號的邊上，攀著船幫的繩網爬了上去。
與此同時，姬也將那枚金色的鱗片送了過來。
指揮著女武神號靠近了另一條船，程浪甩動鞭子盪了過去。
「這是你要的東西？」程浪摸出那枚鱗片問道。
「沒錯」
對面的女人點了點頭，她的身材高挑和姬有的一拼，但全身卻都藏在了袍子裡，甚至臉上都裹著一層黑紗讓人看不清真實的樣貌。
「你打算拿什麼來換？」程浪說著，卻是直接將鱗片遞給了對方。
平靜的海面上，隨著克爾維克吹響海蜃號角，一團直徑不過五百米的海霧漸漸蒸騰而起，在眨眼間便籠罩了停泊於此的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兩條船。
隨著夕陽沉入海面，女武神號捲起的風帆也變得破破爛爛並且縈繞了一層似有若無的黑霧。
與此同時，老實人號的甲板上，經過一整天的日曬，那些裝有人魚卵的橡木桶里也湧起了越來越多的氣泡。
橡木桶的周圍，海盜兄弟和程浪以及過來看熱鬧的壇姬和雅芙索全都在耐心的等待著。
隨著夜幕逐漸降臨，月光漸起最終艱難的穿透海上的濃霧時，其中一個橡木桶里也傳出了一聲明顯的氣泡破裂聲。
「啪！」
「啪！」
「啪！」
在某一瞬間，氣泡的破裂聲相繼傳來，沒等眾人反應過來，一個又一個全身粘液的人相繼從橡木桶中站了起來。
僅僅只是起身的功夫，這些「人」的體型便在肉眼可見的變的豐盈、壯碩。
但緊隨其後，他們卻相繼里啪啦的摔倒在甲板上，像一條條剛剛出水的魚一般無意識的扭動著滿身粘液的身體。
「尊敬的船長」
克爾維克恭敬的介紹道，「一共130桶人魚卵，順利孵化的有129桶。
只需要一晚上的適應和休息，明天一早他們就能自由的行動了，等天亮之後，他們就能開始學習控帆了。」
「那顆沒有孵化成功的不如先留著吧，它或許有大用。」姬卻在這個時候提醒道。
見克爾維克看向自己，程浪渾不在意的點點頭，換了個他更關心的問題，
一天的時間能學會？」
「他們飲下了船心血，而且還有波塞冬之血，很快就能學會。」
克爾維克解釋道，隨後招呼著弟弟貝爾維克將那桶準備丟掉的人魚卵又送回了船艙。
「真是神奇」
程浪忍不住感嘆，「我是說，他們竟然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就能長的這麼大。」
「這多虧了波塞冬之血」
姬在一邊解釋道，「對於海妖來說，波塞冬之血幾乎等同於最好的營養劑這也是海妖和人類不可調和的矛盾根源，雙方都需要波塞冬之血，但對於海妖來說，那些血液的吸引力更加致命。」
「我曾經聽我們的爸爸講過一個傳說」
貝爾維克一邊給這些剛剛出生的水手分發提前準備的麵包和清水一邊憨聲憨氣的說道，「我們的爸爸說，在很久很久以前，被波塞冬統治的海妖們就是通過這種方式來培養最廉價的戰士來侵略大陸的。
這些廉價的雜魚戰士悍不畏死而且無窮無盡，整座大陸唯一沒有受到海妖戰士屠戮的就只有位於大陸最中心的精靈部落。」
「是這樣嗎？」
程浪朝身旁的壇姬問道，她是個見習的游吟詩人，對這些傳聞的了解或許比不上魔鏡，但至少比這對海盜兄弟要多一些。
「差不多就是這樣」
壇姬說道，「精靈公國的檔案里沒有正面記載是否受到過海妖的侵襲，但關於這些廉價戰士的記錄卻和貝爾維克先生說的相差不大。」
「你聽說過聖芭芭雅嗎？」程浪突兀的問道。
「當然知道」姬近乎下意識的說道，「她是精靈和獸人的禁忌。」
「禁忌？什麼意思？」程浪好奇的看著對方。
「我們換個地方說吧」
壇姬看了眼海盜兄弟和那些滿身粘液的水手，邁步走向了老實人號的船尾露天駕駛台。
「我能一起聽嗎？」本就是過來湊熱鬧的雅芙索仰著頭問道。
「一起來吧」
壇姬無所謂的說道，她似乎僅僅只是不想讓海盜兄弟知道她接下來要說的事情。
隨著對方走上這條船的露天駕駛台，壇姬開口解釋道，「聖芭芭雅是最偉大的占星師，也是唯一的占星師，但她是精靈和獸人的混血。」
「我聽說...」
「也是因為她的出現，精靈和獸人才用法律禁止相互之間的通婚。」
壇姬說道，「而且自她之後，精靈和獸人即便私下裡有偷偷通婚並且誕下生命的記錄，但生下的也都是各種野獸。」
「野獸？」
「字面意義上的野獸，精靈和狐族獸人結合生下的就是狐狸，和貓族生下的就是貓。」
壇姬說道，「據說這是被寫在蒼翠聖樹上的條律，任何精靈都沒有辦法違背，包括黑精靈。」
「為什麼？」程浪忍不住問道。
「不知道」
壇姬搖搖頭，「聖芭芭雅見證了女武神斬殺波塞冬，並且因此得到了女武神的祝福和波塞冬的詛咒，但同時，精靈和獸人禁止通婚的律法也是她頒布的。」
似乎一點不意外程浪臉上的表情，壇姬繼續說道，「很多游吟詩人都猜測這件事或許和波塞冬或者女武神有關，但真相如何，沒有人知道。」
程浪問道，「你知道聖芭芭雅在哪嗎？」
「知道，所有知道聖芭芭雅的人都知道她在哪。」壇姬說道。
「在哪？」雅芙索下意識的問出了程浪想問的問題。
「鐵橡森林」
「鐵橡森林？」
程浪愣了一下，「那個出產鐵橡血芯，在幾百年前被毒霧封鎖的鐵橡島的鐵橡森林？」
「沒錯，就是那裡。」
壇姬點點頭，「聖芭芭雅是在鐵橡島被毒霧封鎖之後消失的，她留給弟子的唯一的一封信說，她準備前往鐵橡森林去拜訪朋友。
從那之後她就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穿過毒霧海去了鐵橡島，也沒有人知道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所有人唯一能確定的，也只是肯定她還活著，畢竟她是不會死的。」
說到這裡，姬看向程浪，「聖芭芭雅不但是最偉大的占星師，而且還是最初的游吟詩人，她也是所有游吟詩人的老師。而且自她之後，星海大陸就再也沒有占星師出現了。」
秘密越來越多了..
程浪忍不住在心裡嘀咕道，他原本還想找那位聖芭芭雅詢問一些問題，但眼下來看，這件事只能暫時擱置了。
「她也是唯一可能知道女武神關於這個世界秘密的人」
姬突兀的說道，「當初女武神在波塞冬的逆鱗上刻下關於世界的秘密時曾給她看過一眼，至少傳聞是這樣。」
「既然如此，精靈為什麼討厭大海？」程浪追問道。
「原因有很多」
壇姬搖搖頭，「精靈公國沒有自己的出海港，而且精靈很難得到船心的認可成為船長。
當然，也有少數的精靈願意離開精靈公國出海，至少我在海盜城就見過不少。
但他們大多從事陸上的工作，確實很少有精靈願意擔任水手。」
「我們不就是水手嗎」雅芙索得意的說道。
「我們是黑精靈」
「好吧，我們是黑精靈。」雅芙索頓時又泄了氣。
「海妖現在還在培養那樣的廉價戰士嗎？」
程浪扭頭看向露天甲板，這麼幾句話的功夫，那些滿身粘液的水手已經在嘗試著往甲板邊緣爬了，他們，或者它們似乎想爬進大海里。
「現在海妖和人類在某種程度上達成了和解'
壇姬解釋道，「而且自從波塞冬隕落之後，海妖一直都是以部落或者水下城鎮為團體生活的，他們並沒有國家的概念，
雖然不排除他們或許暗地裡在籌備著什麼，但是至少這麼多年都保持著相對和平的狀態。」
「噗通！」
恰在此時，第一名混血水手艱難的爬過了船幫，一頭扎進了海水之中，但那海盜兄弟卻並不擔心，反而在一邊開始賭誰是最後一個跳進海里的。
在他們的旁觀中，一個又一個混血水手跳進了大海，與此同時，也有一個又一個水手從船的另一邊爬上來，又搖搖晃晃的站起來，接過海盜兄弟遞來的衣服，生疏的開始往身上套。
他們有的試圖把褲子穿在上半身，也有的試圖把外套當褲子穿，更有些大聰明，將鞋子穿在了手上。
「船長，我們先回去吧。」
壇姬提議道，「他們整個晚上都要進行一些基礎常識的學習。」
聞言，程浪甩動鞭子纏住頭頂的桅杆，熟練的將自已盪到了不遠處的女武神號上。
緊隨其後，姬也攬住雅芙索，抓住一條繩子跟著盪了過去。
他們還要繼續等上整整一天的時間，老實人號才能跟著他們移動。
這段時間裡他們唯一能做的，也就只有吃吃喝喝了，當然，這不包括海盜兄弟，他們今天一整夜都要忙著教那些懵懂的水手們學習一些規矩。
在眾人的籌備中，會議室的長桌上擺滿了豐盛的晚餐，藤小隊長悟空還在程浪的示意下，特意給另一條船上的海盜兄弟送了一份。
當然，鑑於老實人號還叫做百海螺時的遭遇，烈酒是不可能上桌的，取而代之的是不限量供應的鮮榨果汁。
就在這個晚上，滿載著朱鳥群島特產香料的火烈鳥號和熔爐號也搭上了一條洋流，在風的推動下朝著星海大陸的方向疾馳著。
同樣在這個晚上，幾隻信翁也落在了朱鳥群島17號碼頭的一條武裝商船上。
還是在這個晚上，一條平平無奇的三桅帆船也離著停泊在海面上的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越來越近，最終在距離他們不足50海里的位置和他們擦肩而過，並在不久之後撞上了一支同樣在尋找什麼的海妖劫掠團。
50海里外的一切，程浪等人自然並不清楚。
他們更不清楚，在這個晚上，已經有更多的海妖在水下嗅探著和波珥蘭皇家獵魔團氣息有關聯的一切。
「乾杯！」
女武神號的會議室里，雅芙索舉著一杯鮮榨血橙汁和壇姬手裡的杯子碰在了一起一一像個合格的女水手一樣。
這一夜，躲在這小小一團濃霧裡的兩條船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和麻煩。老實人號上的那些廉價水手們，也在海盜兄弟的悉心教導下學會了穿衣服等等一些基礎的指令。
當然，需要他們學習的還有很多。
當陽光碟機散海蜃號角召喚出來的濃霧時，女武神號的風帆再次變得潔白乾淨，老實人號也在兩位船長聲嘶力竭的命令中，在那些雜魚水手們錯漏百出的忙碌中艱難的放下風帆升起了船錨。
「轟！」
伴隨著一聲炮響，老實人號上層火炮甲板開始了稀稀拉拉的嘶吼，這是那些雜魚水手們在學習開炮，為此，女武神號特意躲遠了一些免得被誤傷。
雖然學習還在繼續，但至少老實人號已經可以艱難的起航了。
就像這條船剛剛被認出來的時候桑說的那樣，老實人號是一條速度非常快的走私船，所以即便這條船的雜魚水手們仍在學習階段，他的速度也遠遠超過了並沒有什麼貨物的女武神號。
「我們的女武神號太慢了」
船長辦公室里，程浪無奈的說道，現在兩條船除了貨艙里的一些補給品之外幾乎都算得上是空船，但女武神號卻比老實人慢了差不多三分之一。
「尊敬的船長，這條船的速度一直都不算快。」
魔鏡說道，「自從我被當作禮物送到這條船上的時候開始，就不止一次的聽這條船的每一位船長抱怨過。」
「就沒有什麼辦法嗎？」程浪問道。
「每一位船長都付諸過行動」魔鏡慫道，「女武神號最快的時候，即便是海里的劍魚都追不上。」
「那位船長用的什麼辦法？」程浪下意識的問道。
「我不清楚」
魔鏡攤攤手，「並非每一位船長都願意向我這面可憐的鏡子透露這條船的秘密的，不過您可以問問姬，她也許能給您一些答案。」
「好吧」
程浪點點頭，招呼著辦公室里正在打掃衛生的長胳膊大猩猩去請他的新船員壇姬。
「船長找我有事？」
不久之後，姬走進了根本沒有關門的船長辦公室問道。
人程浪指了指不遠處的沙發，「姬，我們的船太慢了，你有什麼建議嗎？」
「我對船的了解並不算很多」
壇姬搖搖頭，「但我的弟弟說不定能給出一些建議。」
「去請藥魅」
程浪再次招呼道，那名大猩猩也立刻跑上了樓。
「船長你找我？」
不多時，的大嗓門先從外面傳了進來，然後這個大個子才跑進來。
「我們的船太慢了，你有什麼建議嗎？」程浪再次問道。
「提升航速的辦法」姬提醒道。
「女武神號的風帆布局太落後了」
立刻說道，「我們或許可以去拆船島換些新式的風帆。」
「還有嗎？」
程浪追問道，換帆肯定不行，望海藤已經寄生在梳杆上了，想動梳杆可是個大工程。
「海盜城曾經有一艘海盜船裝配了漿手」桑魅說道。
「我們暫時沒有這麼多的水手」程浪跟著說道。
「那就只能尋找一些鎧器之類的幫助了」撓了撓頭，「但我對這些也不是很了解。」
沒等程浪再說些什麼，頭頂的方向卻傳來了警鐘的響聲，與此同時，桌子上的鏡子裡，也出現了正在敲響小鐘的雅芙索，緊接著畫面又變成了海面，這海面之上，還飄著幾具海妖的屍體。
「是不是又遇到那些草魚的雜...」
「啪！」
姬在弟弟的後腦勺上來了一下，「不許說髒話！」」
沒等下意識縮起脖子的說些什麼，程浪和壇姬已經一前一後的跑出船長辦公室，一路往上跑向了露天駕駛台。
「等我一下！」也捂著後腦勺追了上去。
「船長，海面上出現了海妖的屍體！」
雅芙索著腳指著航路左前方說道，與此同時，姬也已經以讓程浪羨慕的速度跑上了桅杆頂部的瞭望塔。
「更遠的位置有一條船！」壇姬大喊著提醒道，「它快沉了！但是船上還是有人在戰鬥！」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一具屍體已經從女武神號和老實人號之間飄向了身後。
見狀，程浪立刻甩動鞭子，將這具屍體給拽了上來。
僅僅只是看了一眼，他卻眼神一縮，這具屍體的胸口被一把利刃刺穿，這景象和他在朱鳥群島12號碼頭的地下拍賣會裡見到的簡直一模一樣！
沒等他把這具戶體丟下去，前面的海域也出現了越來越多飄在海面上的海妖屍體。
「靠過去！」
程浪果斷的發出了命令，現在自己這邊火力占優，他也終於不用看到船就想逃了。
隨著距離一點點的拉近，那條即將沉沒的船輪廓逐漸清晰，程浪即便不用望遠鏡也得以看清船身各處傷痕，更能看到甲板上正有幾十號海妖包圍了僅剩的幾個穿著斗篷的人。
「船長！水下有海妖朝著我們衝過來了！』
雅芙索話音未落，老實人號上的兩層火炮卻已經在海盜兄弟的指揮下開火了！
隆隆作響的密集炮聲中，一顆顆的火炮砸在了水面上濺起高高的水柱，與此同時，貝爾維克也掏出了船心賦予他的布條蒙住了眼睛。
「戰鬥！戰鬥！戰鬥！為了勇氣和榮耀！」
貝爾維克嘶吼的同時，已經揮舞著一把彎刀跳進了碧波蕩漾的大海！
「噗通！噗通！噗通！」
老實人號的甲板上，超過半數的雜魚水手們在一瞬間眼晴變得血紅，隨後各自揮舞著彎刀從沒有開炮的一側跳進了大海，圍攏著貝爾維克高速沖向了仍在被炮擊的那些海妖敵人。
接下來的一幕，這對海盜兄弟完美的詮釋了默契的定義。他們竟然搞出了類似徐進彈幕的戰法！
上下兩層火炮朝著那條即將沉沒的船的方向交替著延伸火力的同時，貝爾維克也帶著丟掉了恐懼的水手們躲在彈幕的後面沖了過去。
幾乎就在火炮延伸到沉船邊緣的時候，他們也已經殺到了近前。
在程浪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條即將沉沒的三梳帆船水下迅速被血水染紅。
緊接著，貝爾維克竟然帶著他的雜魚水手們沒有絲毫停歇的爬上了那條船，
只是一輪便將身下的那些海妖敵人給屠殆盡！
「咕嚕...」
程浪咽了口唾沫，他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似乎撿到了兩個寶貝。
可惜，正所謂帥不過三秒，戰鬥剛剛結束，包括貝爾維克在內，所有衝過來的水手們卻是連武器都不要了，嘩啦啦的丟了一甲板，隨後竟然驚慌失措的抱著頭跳進了海里，如喪家之犬一般逃回了老實人號，一溜煙的躲進了這條船的底層艙。
再看這條船上的克爾維克，他正用手指頭掏耳朵呢，別問，這貨肯定已經聾了。
特麼...奇葩..
程浪咧咧嘴，指揮著女武神號靠上了那條快要沉沒的三桅帆船。
「謝謝你們的幫助」
這條船的露天甲板上，一個穿著斗篷的女人著一把細長的刺劍問道，「接下來你們是打算劫掠我們嗎？」
「我們對一條快要沉沒的船沒有太大的興趣程浪開口說道，「有什麼是我們能幫忙的嗎？』
「剛剛那些水手是白海螺上的人魚卵孵化的嗎？」對方開口問道，似乎並不擔心腳下這條船。
「沒錯」
程浪點點頭，「我們從一群海妖的手裡搶回了這條船，當時船上的水手都被殺光了。」
「船長先生，你們在白海螺號上發現過一封信嗎？」
對面的女人直白的問道，「帶有流浪馬戲團印封的信。」
「這麼說你們是流浪馬戲團？」
程浪詢問的同時也終於知道，當初在地下拍賣會那場混亂的始作俑者是誰了「沒錯」
對面的女人乾脆的承認了自己的身份，「我代表流浪馬戲團感謝您和您的船隊剛剛在危難中提供的幫助，如果您願意接受我們的友誼的話，希望能給我們一個機會贖回那封信。」
「你的意思是，白海螺號已經是我的了？」程浪饒有興致的問道。
「誰搶到是誰的，包括那些貨物也是您的了。』
那個斗篷女人再次把話題引了回去，「我們能聊聊關於那封信的問題嗎？」
「我們確實找到了一封信，但是被我不小心拆開了。」
程浪朝著身旁的姬使了個眼色，「辦公室的抽屜里。」
後者點點頭，轉身走向了樓內部，程浪也繼續說道，「裡面只有一枚金色的鱗片，如果那就是你想要的，不如我們去白海螺上當面聊聊吧，忘了說，他現在叫老實人號。」
「很榮幸接到您的邀請」
那斗篷女人說著，竟然直接跳進了水裡，以一點不比雜魚水手們慢的速度游到了老實人號的邊上，攀著船幫的繩網爬了上去。
與此同時，姬也將那枚金色的鱗片送了過來。
指揮著女武神號靠近了另一條船，程浪甩動鞭子盪了過去。
「這是你要的東西？」程浪摸出那枚鱗片問道。
「沒錯」
對面的女人點了點頭，她的身材高挑和姬有的一拼，但全身卻都藏在了袍子裡，甚至臉上都裹著一層黑紗讓人看不清真實的樣貌。
「你打算拿什麼來換？」程浪說著，卻是直接將鱗片遞給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