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老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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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恩在家中等的有些焦急。

  根據時間,這時候應該遊行的隊伍已經回到德拉姆了,但肖恩在地圖上看了看,埃里克的身影依然還在教堂那邊。

  「現在結婚流程都這麼長了嗎?」

  肖恩有些疑惑,距離他結婚已經差不多三十年了,但他這些年也參加過不少婚禮,一般來說這時候怎麼樣都該啟程了。

  除非是有什麼事耽誤了。

  「唉,人真的是,」肖恩感嘆一聲,「死都死了,孩子結婚還老惦記著。」

  但肖恩也找不到其他事情轉移注意力,只好盯著地圖開始發呆。

  結果恍惚間,地圖上的埃里克突然間閃爍幾下,就像是網卡了那樣。

  沒等肖恩反應過來,人就徹底消失了。

  「不會真的出事了吧?」

  肖恩把地圖連續點開又關上好幾次,確認地圖上已經看不到了埃里克。

  然而左側傳播者頭像欄那裡,埃里克依然還是傳播者,這讓肖恩有些不太確定,是突然發生了什麼事,還是這個新出現的功能不太穩定。

  畢竟他也只能在迪斯特拉看到傳播者的位置,不能通過馬修那邊確認是哪裡出現的問題。

  不過沒等肖恩著急多久,虛空中他又聽到了埃里克的聲音。

  雖然跟上次一樣,是那種呼喚他的聲音,但其中的情緒似乎要急切得多。

  將感知集中在呼喚聲上後,肖恩的『視線』又出現了類似鏡中倒影一般的場景,而且視野也比第一顯得更加清晰。

  「發生什麼事了?」

  雖然明知兩個兒子無法直接聽到自己的聲音,但肖恩還是忍不住問了一句。

  過了一會,待兩邊的連接稍微穩定一些後,倒影中的場景差點讓肖恩合不攏嘴。

  明明是肖恩熟悉的那座教堂,內里的裝潢也算眼熟,但教堂內發生的事卻讓肖恩怎麼樣都無法跟聖靈聯想起來。

  一群衣著各異的人類比著奇怪的手勢,全部集中在教堂中央,看嘴型似乎是在祈禱,而自己的兩個兒子則被豺狼人圍繞在講台之上。

  埃里克的姿勢還勉強能夠理解,雖然不知道他們是從哪學來的,但還是跟之前呼喚自己時一樣,只是跪坐在地,呼喚著自己的名字。

  而米爾斯卻滿身鮮血,整個人都躺在地上,周圍的血液不斷翻騰,比邪教獻祭還要邪教。

  「這到底是怎麼了?」

  肖恩探出感知,想要接觸米爾斯。

  地面上的血液似乎聞到了先祖的味道,詭異的『站』了起來,向著上方延伸。

  在肖恩即將接觸到米爾斯的時候,一股無形的力量卻阻擋在了他跟米爾斯之間。

  「¥……&%」

  如果肖恩沒有感知錯,虛空中似乎有什麼在跟他對話。

  說實話這讓他有些驚慌,就像是獨居了一輩子的人,家門口突然有人敲門那樣。

  可米爾斯那越發蒼白的面孔,讓肖恩來不及猶豫,只能加大力度,試圖先跟米爾斯建立聯繫。

  鮮血還在流淌,已經遠遠超過了一個人類能夠容納的上限,就連稍顯愚笨的豺狼人都發現了不對勁,開始不停地竊竊私語。

  「父親,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埃里克當然也發現了不對勁,不過他已經無法停止這場,不知道該說祈禱還是祭祀甚至是獻祭的儀式了。

  「父親,我好像看見你了。」

  埃里克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感覺,他仿佛有了五感之外的第六感,『看』到了許多不在現實中的東西。

  教堂穹頂上密密麻麻都是蛛網,一群半透明的蟲子來回爬動,它們每一步移動都會留下跟之前相連的絲線,似乎想要將整個教堂包裹起來。

  不過它們在快速爬行的時候,都會繞開講台上方,隨著時間推移,這個看不見的繭上出現了巨大的空洞。

  然而阻止這一切的,不是那高高掛起的聖徽,而是米爾斯身上流淌而出的血液,並且血液覆蓋的區域還在不斷蔓延。

  「父親,如果您聽得到的話,請告訴我現在需要做什麼。」

  埃里克抬頭,用自己最大的聲音朝著上方開始呼喊。


  肖恩看得懂埃里克的嘴型,但他已無暇顧及這些,只是不斷地想要突破虛空中阻攔他的那層壁障。

  那些絲線已經順著他的感知開始蔓延了。

  肖恩不知道這些都是什麼東西,他的神秘學知識幾乎為零,但他很清楚一旦讓這些絲線蔓延到他所處的『空間』,那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只差一點點了。」

  肖恩心裡想道。

  如果他還有空觀察系統的話,就能看到存在值正在飛速的下跌,現在已經消失將近三分之一了。

  翻騰的血液一邊延伸,一邊逆著絲線開始攀爬,讓肉眼看不見的蛛網慢慢地具象化起來,從底下看去,米爾斯整個人都快要被包裹起來了。

  「那是什麼!」

  教堂外有人驚呼。

  其餘人抬頭望去,教堂最上方的高頂似乎慢慢地有紅色出現,就像是血液在往外滲出一樣。

  「不要看!都低頭!」

  馬爾萊斯主教大喊。

  但隔著這麼遠的距離,吵鬧的人群沒幾個人聽到了他的話。

  「聖靈啊,願您的慈悲與怒火能夠點燃世上一切不淨,邪惡與污穢將無所遁形……」

  顧不上其他的,馬爾萊斯只能繼續帶著牧師們祈禱,不管裡面會有什麼東西,只要封鎖起來,那一切都安全了。

  最起碼現在安全了。

  「主教,地上有血!」

  護教軍們迅速結陣,舉著盾牌就擋在了教堂門口。

  「不要管,專心祈禱,」馬爾萊斯也有些慌了,但他知道越是這種時候,越是不能後退,「聖靈會庇佑我們!」

  祈禱聲越來越大,跟教堂內邪教徒們的頌唱聲交織在一起,讓人耳鳴頭暈,幾乎快站不穩了。

  牧師們的祈禱逐漸開始顯現作用,起碼在他們周圍,紡蟲的力量被壓制了,一些原本就編制好了的蛛網開始崩裂。

  米爾斯身邊的血液仿佛也察覺到了變動,仿佛巨石墜入湖面一般,血液開始向上噴涌。

  「米爾斯,埃里克!」

  「不要怕!」

  時隔近十年,肖恩的聲音再一次清清楚楚地傳入埃里克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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