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鮮血
「仁慈的聖父，我們懷著敬畏與感激，匯集於此，親眼見證這對新人的神聖結合。」
「在這愛與希望的時刻，我祈求您的降臨，用您的慈愛與智慧，庇佑這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
「……」
米爾斯站在教堂中央，有些喘不上氣。
或許是禮服太過沉重，或許是賓客們聚集過來的目光，亦或許是對未來的期待與不確定。
妻子多莉亞·法庫里就站在他的身旁，今天結束後，米爾斯就會與哥哥們一樣，擁有了自己的家庭。
此時已經入場結束，等待萊利恩牧師禱告完畢，他就要跟多莉亞一起向前，在牧師的祝福與指引下，完成婚禮了。
米爾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
多莉亞穿著藍色的禮服，頭戴花環，緊閉的雙眼似乎透露著與米爾斯同樣的緊張。
睫毛真長啊，這是米爾斯腦中唯一的想法。
冗長的禱告終於結束，婚禮的氣氛稍微歡快了那麼一些，隨著萊利恩牧師的指引，婚禮來到了下一個環節。
「聖靈在上，我們誠懇的向您祈求，祈求您能為米爾斯與多莉亞降下祝福，祈求您如同往日一般庇佑著這對新人。」
隨著禱告聲，米爾斯第一次看到了多莉亞的眼睛。
少女湛藍的眼眸朝米爾斯眨了眨，讓米爾斯腦子裡終於出現了第二個想法。
多莉亞說不上多好看，但卻也遠在普通人之上，那雙眼睛更是直接刻在了米爾斯腦海里。
這時候他終於把那個經常跟自己書信交流的多莉亞，與眼前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多莉亞融合在一起了。
牧師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米爾斯已經聽不太清了。
他本來就對那些又臭又長的禱詞不怎麼感冒，這時候更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很快，多莉亞身邊的男人就退到了一邊，離主講台遠遠的，跟埃里克站到了一起。
米爾斯覺得自己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多莉亞的叔叔。
「誓詞，米爾斯閣下。」
萊利恩主教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哦哦，好。」
米爾斯搖了搖頭，注意力回到了眼前，跟著牧師一起開始向聖靈禱告，祈求他祝福這場婚禮。
婚禮的主角雖然是兩位新人，但他們更像是牽線木偶，亦步亦趨的跟著牧師，沒有自己發揮的空間。
當多莉亞隨著牧師禱告完畢後，婚禮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步。
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好了，米爾斯想到。
雖然婚禮結束後，萊利恩牧師還要代表聖靈，為他們賜下祝福，但那時候米爾斯也不需要說話了，可以稍稍休息一會。
當然，這些休息只是暫時的，教堂這部分結束，米爾斯還得攜帶自己的新婚妻子，參與一場遊行，直到他們離開教堂附近的區域，回到德拉姆莊園。
不過馬車上坐著，總比在教堂一站就是好幾個沙漏是要好。
「願聖靈與你們同行，守護這段婚姻，讓你們的道路永遠充滿光明與希望。」
「遇到困難時，聖靈將會賜予你們勇氣。」
「遇到挑戰時，聖靈將會賜予你們智慧。」
「當你們享受歡樂與成功時，聖靈……」
萊利恩牧師一邊說著，一邊朝二人靠近，將聖水輕撒在他們的衣服上。
當帶著一絲涼意的聖水灑落，米爾斯閉著眼，想要像書上那樣聽到聖靈祝福的聲音。
然而他只聽到了一聲驚呼。
「攔住他！」
幾聲叫喊響起。
米爾斯睜開眼，發現人群中有幾名賓客朝中間沖了上來，靠的比較近的貴族試圖阻攔他們，但被這幾人扭了過去。
「聖靈在上！」萊利恩牧師大喊著，站在了米爾斯他們身前，「你們要……」
話音未落，鮮血便隨之綻放，萊利恩捂著脖子，痛苦的跪倒在地。
眾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米爾斯！」
埃里克也沖了過來。
「衛兵！」
米爾斯朝哥哥那邊看了一眼，沒等他回頭，幾名刺客揮著武器便開始朝他靠近。
當第一刀砍下時，他只來得及推開多莉亞，自己卻有些躲閃不及，被直接砍倒。
一股冰涼的觸覺傳到了米爾斯腦中。
『原來受傷第一時間是不會疼的嗎？』
米爾斯心裡想著，無力看著第二刀向自己砍來。
砰！
正要揮砍的刺客被重重地撞開，那是埃里克隨手扔過來的刀鞘。
「跑！」
埃里克擠出胸腔里所有空氣，朝米爾斯怒吼。
此時教堂內已經亂做一團。
好幾名騎士想要上來幫忙，卻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被刺客們所阻攔。
另一些貴族大喊著衛兵，朝教堂外擠去，又無形間阻攔了士兵們進來的道路。
主講台上的米爾斯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使不上力氣，只能奮力的朝牆角爬行。
「快起來！」
米爾斯跟著聲音抬頭，一隻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她的妻子，多莉亞。
「快起來!他們要過來了。」
米爾斯抓住那隻手，身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早就這麼站了起來。
他終於感受到了疼痛。
「快，跟著我！」
米爾斯踉踉蹌蹌朝前跑著，終於躲進了牆角。
身後的刺客還想追擊，卻被趕來的埃里克攔住。
「別放走他們了！」
埃里克的聲音傳來。
米爾斯已經很久沒見到埃里克這樣生氣了，他這幾年總覺得埃里克脾氣好了很多。
「後退，不要擋在路中間！」
埃里克還在大喊著什麼，但米爾斯逐漸有些聽不清了。
刀劍相交的清脆聲，仿佛從天邊傳來，伴隨著還有數不清的喊叫。
米爾斯想到了自己書寫著故事的那本書。
『埃里克說的沒錯，我把戰場想的太美好了。』
『原來受傷是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米爾斯努力睜大眼睛，看向主講台那邊，剛才還在為他們舉行婚禮的牧師，這時候已經不再抽搐了。
在他旁邊，還有好幾具屍體，鮮血混合在了一起，順著台階一路流淌，蔓延到了米爾斯腳下。
有些困了，米爾斯心想道。
「不要睡，看著我！」
迷迷糊糊間，米爾斯聽到了多莉亞的聲音。
他勉強睜開眼。
「你藍色的眼睛，很漂亮。」
「多莉亞。」
「在這愛與希望的時刻，我祈求您的降臨，用您的慈愛與智慧，庇佑這對即將步入婚姻殿堂的新人。」
「……」
米爾斯站在教堂中央，有些喘不上氣。
或許是禮服太過沉重，或許是賓客們聚集過來的目光，亦或許是對未來的期待與不確定。
妻子多莉亞·法庫里就站在他的身旁，今天結束後，米爾斯就會與哥哥們一樣，擁有了自己的家庭。
此時已經入場結束，等待萊利恩牧師禱告完畢，他就要跟多莉亞一起向前，在牧師的祝福與指引下，完成婚禮了。
米爾忍不住側頭看了一眼。
多莉亞穿著藍色的禮服，頭戴花環，緊閉的雙眼似乎透露著與米爾斯同樣的緊張。
睫毛真長啊，這是米爾斯腦中唯一的想法。
冗長的禱告終於結束，婚禮的氣氛稍微歡快了那麼一些，隨著萊利恩牧師的指引，婚禮來到了下一個環節。
「聖靈在上，我們誠懇的向您祈求，祈求您能為米爾斯與多莉亞降下祝福，祈求您如同往日一般庇佑著這對新人。」
隨著禱告聲，米爾斯第一次看到了多莉亞的眼睛。
少女湛藍的眼眸朝米爾斯眨了眨，讓米爾斯腦子裡終於出現了第二個想法。
多莉亞說不上多好看，但卻也遠在普通人之上，那雙眼睛更是直接刻在了米爾斯腦海里。
這時候他終於把那個經常跟自己書信交流的多莉亞，與眼前即將成為自己妻子的多莉亞融合在一起了。
牧師不知道又說了些什麼，米爾斯已經聽不太清了。
他本來就對那些又臭又長的禱詞不怎麼感冒，這時候更是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很快，多莉亞身邊的男人就退到了一邊，離主講台遠遠的，跟埃里克站到了一起。
米爾斯覺得自己如果沒記錯的話，那應該是多莉亞的叔叔。
「誓詞，米爾斯閣下。」
萊利恩主教的聲音從耳邊傳來。
「哦哦，好。」
米爾斯搖了搖頭，注意力回到了眼前，跟著牧師一起開始向聖靈禱告，祈求他祝福這場婚禮。
婚禮的主角雖然是兩位新人，但他們更像是牽線木偶，亦步亦趨的跟著牧師，沒有自己發揮的空間。
當多莉亞隨著牧師禱告完畢後，婚禮很快就到了最後一步。
只要再堅持一會就好了，米爾斯想到。
雖然婚禮結束後，萊利恩牧師還要代表聖靈，為他們賜下祝福，但那時候米爾斯也不需要說話了，可以稍稍休息一會。
當然，這些休息只是暫時的，教堂這部分結束，米爾斯還得攜帶自己的新婚妻子，參與一場遊行，直到他們離開教堂附近的區域，回到德拉姆莊園。
不過馬車上坐著，總比在教堂一站就是好幾個沙漏是要好。
「願聖靈與你們同行，守護這段婚姻，讓你們的道路永遠充滿光明與希望。」
「遇到困難時，聖靈將會賜予你們勇氣。」
「遇到挑戰時，聖靈將會賜予你們智慧。」
「當你們享受歡樂與成功時，聖靈……」
萊利恩牧師一邊說著，一邊朝二人靠近，將聖水輕撒在他們的衣服上。
當帶著一絲涼意的聖水灑落，米爾斯閉著眼，想要像書上那樣聽到聖靈祝福的聲音。
然而他只聽到了一聲驚呼。
「攔住他！」
幾聲叫喊響起。
米爾斯睜開眼，發現人群中有幾名賓客朝中間沖了上來，靠的比較近的貴族試圖阻攔他們，但被這幾人扭了過去。
「聖靈在上！」萊利恩牧師大喊著，站在了米爾斯他們身前，「你們要……」
話音未落，鮮血便隨之綻放，萊利恩捂著脖子，痛苦的跪倒在地。
眾人似乎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米爾斯！」
埃里克也沖了過來。
「衛兵！」
米爾斯朝哥哥那邊看了一眼，沒等他回頭，幾名刺客揮著武器便開始朝他靠近。
當第一刀砍下時，他只來得及推開多莉亞，自己卻有些躲閃不及，被直接砍倒。
一股冰涼的觸覺傳到了米爾斯腦中。
『原來受傷第一時間是不會疼的嗎？』
米爾斯心裡想著，無力看著第二刀向自己砍來。
砰！
正要揮砍的刺客被重重地撞開，那是埃里克隨手扔過來的刀鞘。
「跑！」
埃里克擠出胸腔里所有空氣，朝米爾斯怒吼。
此時教堂內已經亂做一團。
好幾名騎士想要上來幫忙，卻因為沒有趁手的武器，被刺客們所阻攔。
另一些貴族大喊著衛兵，朝教堂外擠去，又無形間阻攔了士兵們進來的道路。
主講台上的米爾斯試圖站起來，卻發現自己怎麼都使不上力氣，只能奮力的朝牆角爬行。
「快起來！」
米爾斯跟著聲音抬頭，一隻手伸到了自己面前。
那是她的妻子，多莉亞。
「快起來!他們要過來了。」
米爾斯抓住那隻手，身上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居然早就這麼站了起來。
他終於感受到了疼痛。
「快，跟著我！」
米爾斯踉踉蹌蹌朝前跑著，終於躲進了牆角。
身後的刺客還想追擊，卻被趕來的埃里克攔住。
「別放走他們了！」
埃里克的聲音傳來。
米爾斯已經很久沒見到埃里克這樣生氣了，他這幾年總覺得埃里克脾氣好了很多。
「後退，不要擋在路中間！」
埃里克還在大喊著什麼，但米爾斯逐漸有些聽不清了。
刀劍相交的清脆聲，仿佛從天邊傳來，伴隨著還有數不清的喊叫。
米爾斯想到了自己書寫著故事的那本書。
『埃里克說的沒錯，我把戰場想的太美好了。』
『原來受傷是這種感覺，一點也不好。』
米爾斯努力睜大眼睛，看向主講台那邊，剛才還在為他們舉行婚禮的牧師，這時候已經不再抽搐了。
在他旁邊，還有好幾具屍體，鮮血混合在了一起，順著台階一路流淌，蔓延到了米爾斯腳下。
有些困了，米爾斯心想道。
「不要睡，看著我！」
迷迷糊糊間，米爾斯聽到了多莉亞的聲音。
他勉強睜開眼。
「你藍色的眼睛，很漂亮。」
「多莉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