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規則的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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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仿佛無窮無盡,江離在其中緩緩站穩。他眨了眨眼,確認自己並沒有墜入虛無,儘管周圍的一切都讓人感到窒息。他試圖伸出手,卻發現四周仿佛凝固了一般,甚至連空氣都顯得黏稠。

  耳邊迴響起模糊的低語聲,斷斷續續,像是某種奇怪的語言,卻又讓人不由自主地去分辨。聲音中隱含著一種強烈的召喚,似乎在邀請他邁向更深的未知。

  江離努力集中注意力,試圖分辨這些低語的含義。然而,就在他幾乎捕捉到某些詞句時,腳下的大地突然震動起來。一束白光從遠處湧現,像一把鋒利的刀,劈開了無盡的黑暗。

  他被迫眯起眼睛,直到那道光逐漸穩定下來。眼前的景象慢慢顯現——一個巨大的圓形競技場,四周是高聳入雲的看台,上面坐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影。他們沒有面孔,只有一張張空白的面具,整齊地盯著場地中央。

  競技場的正中心,有一座高台,高台上懸浮著一本書,封皮是深紅色,上面沒有文字,只有一道黑色裂痕,如同傷疤般斑駁。

  江離一步步向高台走去,每一步都仿佛踩在無形的規則之上。腳下的地板並非實體,而是由無數符號交織而成。這些符號不斷變換著形態,卻始終沒有完全消散,像是某種無形的鎖鏈,緊緊地束縛著他。

  當他終於站到高台下方時,那本書似乎有所感應,微微顫動起來。一種難以言喻的吸引力湧上心頭,讓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

  然而,就在他即將觸碰到書的瞬間,一陣刺耳的尖叫聲猛然響起。那聲音仿佛來自四面八方,卻又像是在他耳邊炸裂。他猛地退後一步,抬頭看向競技場四周。

  那些戴著面具的人影全都站了起來,齊刷刷地轉向他,空洞的面具中透出一種莫名的敵意。他的心跳瞬間加快,警惕地後退幾步。

  「江離。」一個低沉而熟悉的聲音從書中傳來,仿佛直擊他的內心。

  「誰?」江離試探性地問道。

  「我是你。」聲音平靜而堅定,卻又帶著一絲詭譎的笑意,「或者說,我是你尚未察覺的部分。」

  江離皺起眉頭,感覺到自己被推入了某種他難以掌控的局勢之中。他深吸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你是我,那告訴我,我到底身處何地?這一切的意義又是什麼?」他盯著那本書,試圖從它的每一個細微變化中捕捉到答案。

  「意義?」書中的聲音低低笑了起來,「你真的以為,這一切需要意義?」

  競技場的地面突然開始崩裂,無數符號從裂縫中湧出,像是失控的洪流,迅速吞噬著周圍的一切。江離感到腳下的地面開始塌陷,他本能地退後,但高台的邊緣卻始終不遠不近地圍繞著他。

  「規則的本質,並不在於約束。」聲音繼續說道,「它們是你對現實的註解,是你未曾正視的恐懼與欲望的具現。」

  江離瞳孔一縮,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難道所謂的規則,都是他潛意識中的映射?那些荒誕不經的條文,那些無法解釋的矛盾,是否只是他對現實世界的扭曲理解?

  「如果規則是我的映射,那麼你也是我的一部分。」他低聲說道。

  「聰明。」聲音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滿意,「但這僅僅是開始。你必須學會掌控它們,而不是被它們掌控。」

  話音剛落,那本書突然從高台上飛起,筆直地向他衝來。他下意識地抬起雙手,卻發現書竟然毫無阻礙地穿透了他的身體。他的視野開始模糊,耳邊響起了一陣急促的低語聲,仿佛在強行灌輸某種信息。

  他猛地閉上眼睛,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拉入更深層的規則之中。而當他再次睜開眼睛時,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那個熟悉的房間,四周的牆壁依舊散發著腐朽的氣息。

  江離坐在地上,背靠著冰冷的牆壁。他的胸口劇烈起伏,仿佛剛從深淵中掙扎出來。他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發現上面多了一串奇怪的符號,像是某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印記。

  他將目光投向角落裡那塊漆黑的鏡子,鏡面中映出他的身影,但在他背後,卻隱約可見那本深紅色的書正緩緩浮現。

  「規則是虛妄,還是牢籠?」他喃喃自語,眼神中流露出一絲疲憊,卻又透著堅定。

  鏡子中的書像是回應般,緩緩張開,書頁上赫然寫著:

  規則第十條:【閱讀本規則者,即為規則的編寫者】

  江離愣住了。他的手微微顫抖,卻又止不住地翻開下一頁,渴望窺見更多。

  而書頁上的文字依然晦澀,卻又仿佛隱藏著某種等待揭開的秘密——一種關於規則,關於他自己,甚至關於整個世界的終極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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