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龍五爺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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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影閃身進來,又以極快的手法將房門關閉,三步兩步便來到了古劍床前。

  黑影輕輕伸手拍了拍古劍的肩膀,小聲說道:「小子!快醒醒,什麼時候了還睡?」

  此話一出,古劍立刻清醒下來,借著門窗傳來的光線,隱約之中看清楚了來人的面貌,原來是龍五爺。

  說實話,看到龍五爺那張熟悉的臉,古劍整個人一下子就清醒起來,從小到大,只要看到龍五爺,就會不由自主的害怕。

  即便如今,古劍已經是二十多歲的大小伙子了,看見龍五爺的時候依舊忍不住害怕,這恐怕跟他與龍五爺之間的經歷有關係。

  古劍一屁股從床上坐起來,滿臉震驚的衝著龍五爺問道:「五爺,怎麼是你?我還說一會抽空去找您,與您說一些事情呢。」

  此刻的龍五爺坐在了桌前,輕輕端起茶杯,稍微抿了一口,一臉嚴肅的對古劍說道:「你小子,你小子,你小子啊!」

  龍五爺一邊講這番話,一邊用手指著古劍,那表情動作就好像父親在訓斥兒子一樣,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情緒,直接把古劍給嚇愣神了。

  古劍有些不知所措,便像行屍走肉一般站在了龍五爺的跟前,等待著訓話。

  此刻的龍五爺微微抬眼,瞧看了古劍一番,而後對他語重心長的講道:「三色金蟾究竟有沒有丟?」

  聽聞此話,古劍非常堅定的回應道:「五爺,三色金蟾真的丟了,已經不在我的店內,真的不在我店裡!」

  聽聞此話,龍五爺微微點頭,而後又小聲的詢問道:「是誰發現三色金蟾丟失的?第一現場是你發現的嗎?當時你店裡有什麼異常?有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這番話講出來,古劍整個人的腦袋嗡的一聲響,立刻察覺到了這件事的嚴重程度,因為三色金蟾丟失的時候,並不是古劍第一個發現的,而是劉一川發現的。

  由於當時三色金蟾丟失的太過突然,古劍壓根就沒有考慮這些細節,他心急如焚,便在慌亂中與劉一川來到了巡捕房。

  此時龍五爺問出這番細節性的問題時,古劍也瞬間想明白了,龍五爺對劉一川很不信任,畢竟他是個外來人。

  萬一劉一川是盜走三色金蟾的人,而又自導自演了這齣戲的話,那可就太可怕了。

  想到這一層含義,古劍後悔的想扇自己兩個耳光,終歸到底,古劍還是閱歷太少,對劉一川太過相信,心中沒有那麼多的想法。

  聽聞龍五爺這些問話後,古劍當即把頭低下,嘴裡小聲的回應道:「五爺,我,是我,是我大意了!」

  聽到這番話,龍五爺唉聲嘆氣一番,那種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真的就如同父親在訓斥自己的兒子一樣,當五爺的情緒發泄過後,他輕輕拉住古劍的手,讓古劍在一旁坐下。

  而後,龍五爺對古劍小聲說道:「你父親當年前往太行山的時候與我交代的清楚,讓我好生照看於你。」

  「那時候你父親應該心中早有預感,他一去便再也不會回來,我念在與你父親多年交情的份上,硬生生將你拉扯大。」

  「你開那個典當行,又與街面上的人到處打架,每次都是我在給你擦屁股,我盼著你快點長大,快點懂事,終於熬到你過了二十歲,近兩年才讓我少操一些心。」

  「古劍呀,古劍,我對你沒有太高的要求,只是希望你好好的活著,莫要辜負了你那死去父親的囑託,只要你活著比什麼都好。」

  龍五爺此話說到這裡,雙眼之中已經閃爍著淚花了,看得出來,當年他與古劍父親的關係應該比較親密,並且龍五爺還是個重情義的人,一直照看著古劍的生活。

  一旁的古劍在聽聞這番話後,內心也是十分的愧疚,轉過頭深深的望著龍五爺,語氣有些抽泣的說道:「五爺,對不起,我讓您失望了,我不該貪財,不該收下那三色金蟾,也不會引起這諸多的麻煩事。」

  龍五爺轉頭看向古劍,發現這小子的認錯態度還不錯,便輕輕拍了拍古劍的手腕,對他安慰性的講道:「孩子,事已至此,已無力回天,這件事過後,希望你能多少長大一些,切莫輕易相信外人。」

  「你帶著那個叫劉一川的人來到我的巡捕房,你倆在門外的時候,我就已經察覺到那人是個高手。」

  「再看看你倆進門之後,劉一川的言談舉止極其嚴密,他是有豐富經驗的江湖之人,他看你就如同看菜鳥一樣。」

  「我與劉一川簡單交談一番,能察覺出來,此人說話滴水不漏,所以我根本無法判斷他靠近你的真實意圖,而眼下他又在我面前上演了這樣一出與你之間的兄弟情誼,讓我對他更加琢磨不透。」


  「在我辦公屋內,你問起有關那個婉秋姑娘的事情,我故意轉換話鋒,就是不想再將過多的事情透露給劉一川,那人暫時得不到我任何的信任,並不可靠。」

  「我本以為天黑之後,你小子會借著夜色前去找我,所以我在辦公屋內等了你許久,可是左等右等,你小子偏偏不來,還得我過來找你,沒想到你心是真大,躺在床上睡了,你可!真有你的!」

  古劍在一旁聽到龍五爺的這番話,非常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而後輕聲的回應道:「五爺,在您辦公屋的時候,我察覺到了您對劉一川不信任。」

  「本來我也是打算天黑之後找您說話的,可是不知怎麼回事,躺到床上想起連日來的這些事,不由自主便睡著了。」

  「五爺,既然您知道婉秋姑娘的事情,那她現在在何處?你們之間又發生了什麼事?你沒有難為婉秋姑娘吧?」

  古劍在說出這番話語的時候,急切之情早就流露出來,龍五爺是什麼樣的人?他可是極具江湖閱歷之人,單從古劍講出這番話的語氣和神態,就能判斷出古劍這小子大概率是看上了人家婉秋姑娘。

  龍五爺斜眼瞧向古劍,對他說道:「你小子,你小子真的就只會給我惹事,我還沒問你呢,你與那姑娘又是如何認識的?」

  「那姑娘可是與山水佳人的兩具屍體有密切的聯繫,那晚,那姑娘又是如何跑出山水佳人的?你們之間又有怎樣的關係?你如實給我交代清楚。」

  聽到龍五爺的這番話,古劍立刻緊張起來,急忙將自己與徐婉秋相識的前後經過,清清楚楚的告知於龍五爺。

  當古劍的講述說完後,龍五爺微微點頭,而後眉頭緊鎖,壓低聲音對古劍說道:「山水佳人那兩具屍體也是練武之人,這件事你應該知道吧?」

  聽聞龍五爺的問話,古劍立刻點點頭,以極快的速度回應道:「五爺,我知道,我知道,我曾經在街道上看到過他們三人,從那兩個黑衣人走路的姿態,我就知道是練家子。」

  龍五爺微微點頭,而後又小聲的說道:「兩個身手很不錯的護衛在轉眼之間便被殺死了,可偏偏一個弱女子卻能從山水佳人逃離出去,你認為這很正常嗎?」

  「此前,我將那兩具屍體拉入巡捕房的時候,我在屍體身上發現了極其怪異的地方,每具屍體右側胸前的一塊圓形皮膚不見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給兩具屍體進行屍檢的時候,我是拉著你一同前去的,這點你應該還有印象吧?」

  聽聞龍五爺的這番話,古劍立刻點頭,小聲附和道:「五爺,您說的這件事我清楚,當時屍檢的時候我也看到了,兩具屍體胸口的部位丟失了一塊皮肉。」

  「五爺,您這麼一說,我也覺得婉秋很可疑,那樣的高手對決之下,她居然能夠存活下來,並且從山水佳人逃離出來,唯一的解釋就是婉秋姑娘會一些武功。」

  「可是,這又有些說不通,既然婉秋姑娘會武功的話,那為何她在我面前又裝成一副弱女子的模樣?」

  龍五爺聽到古劍的這番話,似乎有些欣慰,知道古劍此刻終於算是開竅了,便繼續對古劍講道:「那個叫徐婉秋的姑娘,她來自東太行的徐家堡,那裡的人會些拳腳上的功夫也不足為奇。」

  「但是她明明會一些拳腳功夫卻在你面前故意隱藏起來,那就說明一點,她對你還不是很信任,而你卻傻呵呵的掏心掏肺的對人家好,還貼著厚臉皮找劉一川去幫忙去保護那個姑娘,你真是愚蠢至極。」

  「還好我與徐婉秋見過面,上下打量過她,即便她會些拳腳上的功夫應該也不是很厲害,並且她的言語之間透露出來的信息基本屬實,那就說明這個小姑娘的閱歷並不是很豐厚,終歸還是個善良之人。」

  聽到龍五爺的這番話,古劍才深深出了一口氣,他與徐婉秋接觸的時候,完全就是看著人家小姑娘長得漂亮,壓根沒想到這些背後的複雜之事。

  聽聞龍五爺這般分析,古劍有些後怕,但是龍五爺也已經明確表示,徐婉秋是個心地善良的姑娘,此刻的古劍也算放心下來。

  而後,龍五爺轉換了眼神,輕輕盯著古劍小聲說道:「在巡捕房的時候,我不好與你直白講述,我實話跟你說,山水佳人的兇手不是我們巡捕房的人抓到的。」

  「昨天夜裡,兇手在四更天的時候便主動來到巡捕房,主動投案自首,我從四更天一直與兇手在一起,與他交談了許多。」

  「我想方設法想撬開兇手的嘴巴,可是他卻隻字不提,只是將徐婉秋的行蹤透露給我,並且兇手還要求在三日之後對他進行斬首示眾。」


  龍五爺的這番話說過,直接把古劍聽的傻楞在原地,古劍的雙眼透露著吃驚的目光,衝著龍五爺質疑性的說道:「五爺,我,我沒聽錯吧?凶首是投案自首的,又是自己要求斬首自己的?」

  龍五爺看到古劍吃驚的模樣,一把將他拉下來,讓他穩穩坐在椅子上,而後說道:「你沒聽錯,你一個字都沒聽錯,的確是這麼回事,所以,你難道不覺得兇手很奇怪嗎?」

  「我非常有理由懷疑,懷疑我們所抓到的這個所謂的兇手應該是替死鬼!我初步推斷認為,兇手沒有將徐婉秋殺掉,應該是破壞掉了背後龐大計劃中的一環,所以那兇手便被拉出來當替死鬼,以結束這樁兇殺案。」

  聽到龍五爺的這番話,古劍頓時想起來,他可是在白天的時候帶著劉一川親自看過兇手,並且劉一川已經極其確定,關在牢房之內的兇手就是山水佳人的殺人兇手。

  想到這點,古劍立刻把脖子往龍五爺的方向伸了伸,而後壓低聲音說道:「五爺,我在上午的時候,帶著劉一川前往牢房內確認過,他說那兇手的確就是山水佳人的殺人兇手!」

  「昨天晚上劉一川與那個兇手在我的院落之外進行過激戰,劉一川跟我說的非常清楚,兇手在最後展現出了詭異的妖術,可以控制人偶與他進行大戰。」

  「而我們在去牢房內看兇手的時候,發現在兇手旁邊扔著一具玩偶,看起來就是他所施展妖術的道具。」

  龍五爺聽到古劍的這番話,雙眼中閃過一絲的神色,一瞬間他似乎想明白了許多,便有些小興奮的對古劍說道:「沒錯,沒錯,那兇手昨夜在自首之後,我與他交談許久,他的確為我們展現了一些詭異的妖術。」

  「其中就包括你所說的那種控制人偶的妖術,他居然可以憑意念控制人偶,進行非常流暢的攻擊動作,除此之外,他還為我們展現了一些更加詭異的妖術,看的我們所有人都吃驚的說不出話來。」

  「也正是因為那兇手展露出來的這一手詭異妖術,我才不敢輕舉妄動,憑藉他所展現出來的那種妖術,將整個巡捕房的人全部都殺掉也不在話下。」

  「也正因為我們對兇手有很大的忌憚,所以才不敢輕易讓別人去招惹他,更不敢讓徐婉秋姑娘與兇手相見,事實上,現在我所做的一切並不是出自於我的意願,而是我們在按照兇手的要求去做事。」

  龍五爺的話說到此處,端起茶杯深深喝了一口茶,然後又長長出了一口氣,看起來眼下的龍五爺極其苦惱,作為龍溪鎮的鎮長居然被兇手要挾的團團轉。

  古劍聽見龍五爺的這些話也是大吃一驚,他本以為兇手是由龍五爺抓到的,卻不曾想居然是這麼回事。

  就在古劍剛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只見龍五爺從凳子上「騰」的一下站起來,對著古劍做了個「噓」的手勢,而後極小聲的說道:「不要說話,有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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