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猛虎眼前無溝壑 吃了苦果就吐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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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過這話嗎?猛虎眼前無溝壑。可惜我不是猛虎。也許未來會是,但現在頂多算幼虎。

  大多數同事說話都是很費力的,很難從他們嘴裡聽到完整的話,具體清晰的一句話。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後廚都這樣,也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新人都是這種待遇。有些同事有時空了會好心提醒我幾句。可我一直感覺在摸著石頭過河。

  沒有系統的培訓,沒有書面的學習,所有的操作每天照葫蘆畫瓢。從這些天來看,他們的操作並不嚴謹,也沒有統一標準。興許是老人吧,比較隨意。當然也可能和他們對待餐飲或者工作的態度有關。但我照了A的操作來,B看見了就會立馬責問我誰讓你這麼幹?照了B的餐量出菜,C會說你這怎麼弄這麼少?資歷老就拿我當麵團捏嗎?

  落差不要緊,這個「溝壑」讓我變得寸步難行。心裡受氣,讓我懷疑是否走錯了路,深深懷疑自己的選擇。腦海里回想起父母的殷切期盼,希望我好好讀書有出息:「娃兒,要好好學習考好成績,不然出去打工,打工辛苦得很,吃苦受累…你看村里小燕子黃偉偉他們,沒人管一天喊割豬草也不割只曉得耍,讀不下去初中就出去打工,當時才比你大幾歲。」

  學生時代的理想是長大會做獸醫或者西點師。看看如今,在油污中忙碌穿梭,在十來平方的一間操作間不見天日。讀書早戀過,思想拋錨過,偷偷搞手機沉迷網絡,瞞著父母抽菸…也沒做什麼罪不可赦的事吧?從小被誇懂事的我玩不來離經叛道。可為什麼穿著廚師服的我,在客人眼中沒有分別——「服務員!加湯。」是不是好好讀書,現在我也是付過錢的「上帝」?不用淪為下流的服務業末等人員還被同事蔑視?

  刷視頻看到兩段話:

  我只是沒有好好讀書可我不是壞孩子。我只是做錯了一些事情走錯了一些爛路鞋子有點髒可我不是壞孩子。不要因為職業而感到走錯路賺的每一分錢都是乾淨的踏實的。

  上班就是一場戲因為貧窮才相聚。都是窮鬼,誰比誰高貴。沒聽說誰臨終了因為沒有好好上班而後悔,都是沒去哪玩沒去哪吃夠。主業是生活,副業才是工作。

  心裡好受了許多,而在我內耗的時候我的腦海里常常響起我最喜歡的一首歌,不斷循環播放著,引用它的歌詞:

  我想我們的情況,大體上其實一樣。

  幻想能成材卻被現實塑成不同形狀,

  長大後失去的不只是童心,

  還有那份激昂,

  向上的初心,

  但不像如今一切都被錢掌控,

  想要脫離這種環境,

  變不了蓮葉,

  也得連夜趕業績,

  但膽怯怕自己變得麻木也會陷進泥潭。

  這首歌一直支持著我在工作各種不順中向前進,包括那些讓我受到啟發的話或者片段。我敢說我笨拙且真摯,即使詞不達意,文化有限 。隨著年齡閱歷的增加,興許有天陳某看著現在的自己會覺得幼稚。可我不是唯一一個在淤泥中試圖盛開的蓮花,或者還能為別人榜樣,也不是最後一個,努力抗爭…只為自己,盡善盡美也好。

  與其一再去質疑自己,對曾經的可能設想如果。不如就邁上某條路悶頭衝到底,吃到苦就吐吐核。永遠都沒有正確的選擇,要讓選擇變得正確。雖然陳某多數時敏感孤單但這不應該影響我成為想成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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