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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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伙子一家人已經在院外趕著牛羊往西走去,葉爾江急忙喊住了他們。

  看到包曉軍他們把羊趕了過來,小伙子一家人明顯愣了一下。

  小伙子調轉馬頭,小跑著過來,嘴裡快速的說了幾句話。

  「他說,這羊是送給我們的,謝謝我們的。」

  「那不能要。」包曉軍急忙擺手,「告訴他們,這羊是他們的。我們是民兵,接應他們是應該的。要了羊,這性質就變了。」

  葉爾江很嚴肅的把話說了出來。那小伙子匆忙又說了幾句,葉爾江只是搖頭。

  包曉軍對李新兵和別克說道:

  「把羊趕到他們群里去。」

  那邊小伙子的父親看到李新兵他們趕羊,急忙過來阻攔,急促的說著話,別克回了幾句,把羊趕到了群里,然後跑了回來。

  小伙子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最終,他的父親把他叫了回來。那個中年人跳下馬,走到了包曉軍他們跟前,說了一串話,然後深深一鞠躬。

  「他說,原來誤會我們了。他代表他一家人謝謝我們。」葉爾江翻譯著。

  中年人說話有些不利索,他儘量的想要說清楚,但有些激動。

  「給他說,我們做這些是應該的。讓他們在路上注意安全吧。」包曉軍握了握中年人的手,說道。

  很快那一家人趕著牛羊,消失在風雪中,包曉軍他們回到了營院裡。

  「不要鎖門,後面可能還有轉場的人。」包曉軍記得很清楚,那片草原上,牧民可不止一家。

  「咱們幹什麼?」葉爾江問道。

  「清雪吧。把庫房打掃乾淨。」包曉軍說道,「除了接車的人,其他人清理積雪,保持庫房裡的爐火一直燒著,水也一直熱著,可惜咱們沒有牛奶,不然等其他轉場的人過來,咱們這裡就能給他們提供奶茶了。」

  打開庫房的門,裡面還有一股子膻味,但東西都被收拾到了門口,一袋奶疙瘩放在小桌子上面。

  「這是……」葉爾江看著那包奶疙瘩。

  「這應該是留給咱們的禮物吧。」包曉軍笑了笑,「你們分著吃吧。人家的一片心意了。」

  這最原始味兒的奶疙瘩,他有點吃不慣。有了新的工具,雪清得很快。

  庫房爐子裡火上壓了一層沫煤,火勢就小了下來,被封住了。需要的時候只要捅開,火就能燒起來。楊永華提了一桶煤放在爐子邊上。爐子上面還有一壺燒開的水,始終保持著熱度。隊員們把院子裡的雪清乾淨後,又去了大門外面,掃出兩條路來,一條通往牧道,一條通往谷外。

  不過他們掃完後,原來掃過的地方,又落了一層薄雪。

  周偉去大棚里忙碌,李新兵開始餵雞,其他人各自忙碌著。

  「今天上午不訓練,大家沒事的可以休息。」包曉軍說道,「說不定還會有人來,咱們都要做好準備。我給蘇布台隊那邊報告一下。」

  木拉提聽到包曉軍的報告後,有些意外,然後說道:

  「那你們做好記錄,這件事情以前還沒發生過,我給武裝部和北疆護路辦都報告一下。」

  包曉軍倒也沒在意,畢竟這種事情,他覺得碰上誰,都會這麼做的。掛了電話,包曉軍想補覺,卻睡不著。他乾脆去宿舍里轉轉,卻發現大家都很興奮。

  真的興奮。包曉軍笑了。這是做了好事,一種成就感在心頭,自然是興奮了。

  早上的雪小了一點,隨後雪就立刻又變大了。鵝毛大雪依然飄飄灑灑,天地間只剩下一種顏色。

  為了防止營區裡的雪太厚,到時候不好掃,包曉軍帶著隊員們已經第三次清理積雪了。營院裡還好說一些,外面的雪現在已經深達三四十厘米厚了。

  站在院門口看著外面厚厚的積雪,包曉軍徹底明白了為什麼會叫雪災。這麼厚的積雪,牛羊等牲畜很難扒開雪找到下面的草來吃。更別說兔子這樣的小動物了。

  「能鑽到樹林裡的小動物還好些。」葉爾江說道,「如果在草原上,今年不知道會凍死多少只野兔、野雞。小的時候遇到這麼大的雪,下完雪我們都會去草原上撿兔子,那時候兔子根本跑不快,又偏偏必須出來找吃的,太容易抓了。」

  「現在是不成了。野兔子都是國家保護動物了。抓了是違法的。」包曉軍開著玩笑,「好了,進屋吧,應該是不會有人來了吧?」


  他的話還沒說完,營房後面就響起了牛羊的叫聲和腳步聲。兩個人對視一眼,然後就看到一個騎著馬,全身包得嚴嚴實實的人從牧道趕了過來,隨後是長長的牛馬隊伍,再往後,是馬群和騎在馬上的牧民。

  這一家是四口人,看到包曉軍他們有些疑惑,不過在前面的那個人並沒有停下來,而是引著牛羊往山谷外面走去。

  「葉爾江,你問問他們,要不要停下來喝點熱茶?」包曉軍對葉爾江說道,「他們肯定也累壞了。」

  畢竟那近半米深的雪,走起來是真的很累。馬都在噴著熱氣。

  葉爾江跑出去,對著前面的騎手喊了幾聲,那騎手把牛羊圈住,然後迴轉到了最後面,和後面的騎手商量了一下,一行人來到了營區門口。

  這是標準的四口之家,父母,兩個小伙子。四個人下馬後,三個人在給馬擦汗,小伙子過來和葉爾江說了幾句,葉爾江介紹了一下包曉軍,然後又給他們說了一遍。那一家四口露出笑臉來。

  不過他們並沒有在這裡久呆,喝了熱茶,吃了碗泡麵,然後就匆匆離開了。

  走的時候他們要給錢,被包曉軍拒絕了。

  這些人走後,雪依然在下,包曉軍他們不再在外面等著,而是進了營房。

  吃過中午飯,午休後一直到下午,都再沒有牧民經過。但包曉軍覺得,肯定還會有人來的,畢竟那草原上的人,都沒有防備這一場雪災。

  果然,天快黑的時候,又一家牧民趕了過來。這是一家三口,有一個小孩。包曉軍有些生氣,這個小孩不過十一二歲,就騎在馬上,熟練的趕著牛羊。他來到營門口的時候,包曉軍甚至能看到皮帽子下面,他被凍的通紅的臉頰。

  這么小,為什麼不上學呢?

  當包曉軍把這個問題向著葉爾江問出來的時候,葉爾江苦笑著說道:

  「並不是所有的父母希望孩子能上學學到新本事。我們那裡有小孩每天夏天牽著自己家的馬到喬爾瑪那裡,租給遊客,騎一次馬十塊錢到二十塊錢。一個夏天能掙一兩萬——他們的父母就覺得上學也不過如此,所以就不讓上學了。」

  這是一個很難去改變的觀念。葉爾江給那個小孩說話,讓他們把牛羊放在營院後面,然後人到營區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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