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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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秦朵去駱嘉池工作室報導的日子,一路上她時不時打開手機自拍當鏡子照著,在上海,她隨著白帆見過些場面,並不會因為見明星犯怵,只是怕自己的面色出賣她的心境,自從得知沈瑩瑩和駱嘉池認識的一些蛛絲馬跡,她知道對於駱嘉池已經不單純的是工作服務對象,而是在他身上寄託了一份對未來的期待,希望能通過揭露沈瑩瑩自殺真相,在自媒體紀錄片上打出絢爛的一炮。

  通過這幾日網上和公司內部消息,她對駱嘉池做了個基本了解,24歲,傳媒學院畢業,在大學期間經常錄一些唱歌視頻在網上,因高顏值和彈唱才華吸引了一些粉絲,大三期間簽約經紀公司成為演員,一直不溫不火,直到去年因為一部甜寵劇的呆萌男二出圈,又在蘇明的運作下貼上「奶糖小王子」的標籤,並不斷參加綜藝增加曝光,熱度不斷攀升,但離真正的大咖還差口氣,就像蘇明說的,人物定位不清晰,沒有代表作,雖然有幾部青春偶像劇還在洽談,但也都是男二。

  雖然她是為了想了解沈瑩瑩的事才接近他,但她沒忘記自己如今的角色,她的工作使命是讓駱嘉池紅,這幾天她也聽蘇明講了很多偶像運作,以及粉絲經濟,在通過從同事那兒聽到的一些道聽途說的消息,了解到名利圈的現實性,要想有話語權,選擇權,被優待,那就得紅,水可載舟,亦可覆舟,所謂藝人工作室,就是怎麼開好這艘船,當風雨來時,如何見風使舵。

  她沒有接觸過駱嘉池,網上的人設又不太準確,粉絲群體得來的消息有著盲目性,有人把他夸到了天上,覺得他不紅天理難容,但也有黑粉抨擊說他演戲只會傻笑,唱歌像無病呻吟,不過以她的直覺,她覺得駱嘉池像似對這個行業心不在焉,總能感覺似在走神。據同事那的小道消息,A姐之所以不準備帶駱嘉池,去香港結婚是一方面原因,再有就是帶不動,駱嘉池並不認可「奶糖小王子」這個標籤,甚至想撕掉標籤,和公司宣傳唱反調。

  駱嘉池對於職業什麼態度秦朵不關心,她的職業理想也不是為大眾創作出一個偶像,所以這份工作並不會給她帶來壓力。下了地鐵,她根據定位來到一幢安保森嚴的寫字樓,被一個胖小伙接到二十六樓的工作室,工作室沒有掛任何藝人的照片,也沒有公司名字,只有三個對著電腦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大廳還裝著開放式茶水吧,還有遊戲機,往裡邊有兩件隱私極好的辦公室。

  她提前和A姐溝通過,說十點會到,但看時間已經九點五十五了還不見A姐人,胖小伙把她帶到裡面的辦公室,說是辦公室,其實也就是休息室,放著皮質如奶油的沙發,牆上掛著飛鏢,很有年輕人的氣息,她翹著二郎腿一直等到十點半,才盼到燙著大波浪卷,體態微胖的A姐,她並沒為遲到道歉,而是笑著說:「秦朵,聽說你是白帆的老婆,怎麼想著會幹這行?」

  她站起來看著這個比她大十歲左右的女人,聽著她的話,心裡很不適,但還是笑著回答道:「初來乍到,以後還需要麻煩A姐帶我。」

  A姐拉她坐下,一直和她在聊白帆以及他的綜藝,十幾分鐘後才步入正題說:「蘇明的意思你應該知道,她是讓你來接我的崗的。你好好干,現在嘉馳可是上升期,而且年紀還小,以後前途不可限量。」

  她表示了對A姐的經紀人身份並沒有覬覦,問起了自己的工作內容,A姐說:「不急,你這個月先在公司了解了解情況,和嘉馳見見面,等熟悉了,下個月就帶你洽談對接活動。」

  秦朵點點頭,問起什麼時候可以見到駱嘉池,A姐突然嘆了口氣說:「這孩子最近不知道怎麼了,越來越自閉,你說我該不該帶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秦動心中一動,想該不會和沈瑩瑩的死有關吧,她讓A姐展開說說,但A姐頓了頓笑了,「你別急,我先帶你熟悉下小夥伴。」

  她知道A姐對她這個新人還有些戒備,不肯把藝人的隱私過多透露,但她已經潛伏到駱嘉池身邊,一切真相都會慢慢浮出水面,她得有耐心。

  來工作室報導的第一天,她沒有見到駱嘉馳,卻得到了駱嘉池有精神危機的重要信息,這極有可能和沈瑩瑩的死有關,晚上下班,她給周初言打電話,問他有沒有時間一起吃晚飯,順便了解下他最近的工作情況。

  半個小時後,周初言來到小區不遠處的銅鍋涮肉火鍋店,從他充滿疲憊的步伐,和眼裡鈍鈍的神光能看出他的新工作似乎不太順,她想起昨晚的聊天,他們已經視對方為朋友,但還是情不自禁的想要拿起鏡頭,她小心翼翼的問周初言,看能否讓她拍攝,周初言笑了笑自嘲道:「看來我現在的狀態,對於你來說是個不錯的素材。」

  秦朵也不拐彎抹角,說:「我得記錄下你真實的一些時刻,但我發誓今天叫你來吃飯並不是為了拍東西,而是好久沒見你了。」說著用手機攝像頭對準周初言,並把手機架到一盤,一邊往銅爐鍋里下羊肉,一邊說:「最近我在網上查到了一些信息,總覺得沈瑩瑩和駱嘉池認識。」她還不想透露自己已經接觸到駱嘉池,在公司簽的那一堆保密協議是一方面原因,自己也得有職業道德,另一番面,她不想給周初言提供沒有結果的東西,自己現在什麼也沒查到。


  周初言心不在焉的吃著,腦袋時不時是孫冉今天開會說的話,她要為自己招聘一批學員,讓他培訓,這一周他就要開始寫培訓方案,而且還要了解公司的業務和產品,他有種被趕鴨子上架的緊迫,其實他沒有時間和秦朵碰頭吃飯,但昨晚她那「朋友」兩個字讓他有了腳底生風從辦公室早早離開的衝動,他走的時候,所有員工都還沒有走。

  他撥開腦袋裡的亂七八糟,調換著思維頻道,想著秦朵的話,如果沈瑩瑩交往的男友真的是駱嘉池,那越查事情只會越複雜,但看著旁邊秦朵架著的鏡頭,知道她在這件事上投入的心血,於是斟酌著說:「假設沈瑩瑩的孩子是駱嘉池的,但也不能說明她的自殺行為和駱嘉馳有明顯的關係。」

  秦朵說:「我們這段時間的收穫就是發現了謎團,只要有謎團那背後肯定有被隱藏的線索,除了駱嘉池,和沈瑩瑩常來往的那個男孩齊非咱們也沒找到,沈家現在也不那麼牴觸咱們查,我總覺得沈瑩瑩的死,並不像看起來那麼簡單,孩子究竟是誰的?她和齊非還有駱嘉池分別是什麼關係?只要把這些了解清楚,把其中的糾葛呈現在公眾面前,你的清白自然洗脫。」

  周初言頓了頓說:「會有什麼後果?有什麼人會受到傷害?」

  秦朵知道周初言擔心什麼,不想因為要給自己證得清白拉別人下水,但有時候也得尊重真相,於是耐著性子,認真的和他分析,「如果有人錯了,那自然需要承擔後果,我決定查沈瑩瑩,並不是要在網上興風作浪,而是這浪頭已經在網上沸沸揚揚,大家對一些事已經形成曲解,我不能明明知道什麼是真相了,卻一言不發,起初我是想拿拍你練手,但現在通過這件事,我找到了拍攝下去的意義,一個痛失女兒父母的狀況,一個女孩選擇自殺的原因,還有一個被污衊的醫生,可能會有人因此受傷,但我們得尊重因果,你可以不在乎清白,但公眾不能不分青紅皂白,是具有社會意義的。」

  周初言靜靜的吃著,看著逐漸憤慨的秦朵,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把握可以這麼執著,說實話他已經對於自己的清白不抱任何希望,但還是沉吟了會兒說:「我會配合你。」然後漠然的看了看手機攝像頭。

  秦朵問起周初言的工作情況,才知道他竟然投資了五十萬加入了一家醫療公司,十分震驚,一直覺得他性格溫吞謹慎,而突然這麼大手筆的投入,想必對一切失望透頂,才會孤注一擲的開啟新的人生,她沉默的吃著,認為他並不適合做生意,但五十萬已經出去,說什麼也沒有意義,只能舉著啤酒杯對他說:「一切都會好起來。」但具體怎麼才算好,無從所知,她還想對他說何紫藍為了他都去沈家下跪,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下去,她不想給他思想上的壓力。

  喝下酒,她把杯子重重放在桌子上,關了手機攝像頭,梗著脖子說起自己的事:「身處這颶風的不止你,我現在還沒正式離婚,都說我是個不負責任的母親,在家呆了八年,一個女人最好的八年,可我得到了什麼?背叛,不被尊重……我也不忍心離開小孩,但……」她的眼裡似有淚光,「不離開,我就廢了,把退路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是愚蠢的。」

  這句話,點醒了周初言,他拿起啤酒杯喝了一口,第一次對秦朵說起和李清清的事,以及和李清清在一起是因為他的前途和想要一個家庭的心愿,這是秦朵第一次感受到他對未來的惶恐,但還是為他懸崖勒馬感到慶幸。

  酒足飯飽後,周初言和秦朵各自回到家,周初言本想打開電腦寫培訓計劃,但無論如何打不起精神,他給小禾打過去電話,電話不斷的被掛斷,眼前忽然又跳出沈瑩瑩跳樓後,黑色的血液染滿水泥地的樣子,秦朵這時發來微信,說:「周末咱們在去趟舞蹈學院附近找找齊非吧。」

  周初言從沙發伸直腰杆,回復道:「好。」突然他感覺好累,十幾年第一次沒有洗漱的歪在沙發上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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