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齊晉擴張秦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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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元前682年,周莊王去世,王子頹的哥哥姬胡齊即位,是為周厘王(亦作周僖王)。此時,齊桓公在管仲輔佐之下,將齊國治理得國富兵強。為了藉助周王的名義爭霸天下,齊桓公接受管仲的建議,提出「尊王攘夷」的口號,表示要尊奉周天子,抵禦少數民族對中原地區的攻掠,並馬上派使臣向周厘王朝賀。

  周厘王見齊國如此恭敬,十分高興,立即將召集諸侯承認宋桓公為國君一事委託給齊桓公處理。

  公元前681年春,齊桓公在山東東阿與宋、陳、蔡、邾幾個小國的國君會盟,齊桓公成為盟主。此前也不是沒有盟會,但都是由周天子主持。以諸侯(未造反的諸侯)身份主持盟會,擔當盟主,齊桓公是第一個。春秋五霸輝煌篇章,由此翻開。這就是北杏之盟,開啟齊桓公稱霸的時代。遂國因沒參加這次會盟,導致了當年的齊滅遂之戰,可見當時齊桓公在諸侯之間的地位。北杏會盟的參加者雖然都是一些小國,但它掀起了齊桓公稱霸的序幕,對其稱霸有一定意義。於是,周厘王承認了齊桓公的霸主地位。

  周厘王元年正月,齊桓公上朝,群臣朝拜完畢,齊桓公問管仲說:「我接受仲父的指教,使國家迅速振興。現在國中兵強糧足,百姓皆知禮義,我想建立盟國安定四邦,如何?」

  管仲答道:「當今比齊國強大的很多。南邊有楚國,西邊有秦國和晉國。因為他們不知道尊敬周王,所以都不能稱霸中國。周王室雖然有些衰落,還是天下的共同主人。自東遷以來,各路諸侯不來朝見,不進貢地方特產,才出現鄭伯射桓王肩膀,五國拒絕莊王的命令,使得各國的臣民,不知道先君先祖是誰。熊通擅自越位稱王,宋、鄭殺了君主,這已成了習慣,沒人敢去討伐。現在新王即位,宋國最近遭受南宮萬的擾亂,叛逆者雖然被殺,可宋的君主還沒有確定,您可以派使者去朝見周王,請天子下旨,會集諸侯確認宋國君主。宋國君主一定下來,然後就借天子之命來指示各諸侯國,內尊王室,外抵抗四方少數民族。在各國之間,扶弱抑強,只要我國大公無私,必然都來齊朝見。不動兵卒,霸業即可成就了。」

  齊桓公便派使者到洛陽去朝見周僖王,請他下令讓各國集會,共同認定宋國君。

  周厘王說:「伯舅沒有忘記周王室,是我們的幸運。泗水兩岸的各路諸侯,只有伯舅能左右他們,我怎能命令他們?」

  使者返回齊國作了匯報。齊桓公就用周王的命令通知宋、魯、陳、蔡、衛、鄭、曹、邾等,約定在三月初一那天,共同到北杏這個地方會集。

  齊桓公被推為盟主。諸侯受命已畢,管仲這時走上台階說:「魯、衛、鄭、曹故意違反天意,不來赴會,不能不討伐。」

  齊桓公舉起手對四個君主說:「我國的兵馬車輛不夠,希望各位一起來干。」陳、蔡、邾三位國君齊聲回答:「願意跟隨您一起出征。」

  只有宋桓公沒吱聲。

  宋桓公回到駐地,對大夫戴叔皮說:「齊侯狂妄自大,越級主持諸侯會議,就是想調遣各國的兵力。將來我國也要為他疲於奔命了!」

  戴叔皮原來是公子御說身邊的著名謀士,他在平定南宮萬之亂、輔佐子御說即位為宋桓公的過程中立有大功。宋桓公坐穩王位後,拜戴叔皮為大夫,選五族之賢者,為公族大夫。

  戴叔皮說:「諸侯沒到的有一半,齊國的勢力沒有聚集起來。如果能征服魯、鄭二國,他的霸業可就成了。齊國稱霸,不是宋國的福分。來參加會的四國中,只有宋國是大國,宋如果不出兵,另外三國也就解散了。何況我們這次來,只是按照周王的旨意,確定君位。現在已開完了會,還等什麼呢?不如我們先回去。」

  宋桓公聽了他的話,於五更天乘車而去了。

  齊桓公見會未散宋桓公就跑了,十分生氣,要讓仲孫漱去追。

  管仲阻止道:「追他是不符禮義的,可以去請周王的軍隊去討伐他,才名正言順。」

  公元前680年春天,齊國、陳國、曹國聯軍進攻宋國。齊桓公請求周厘王出兵。

  諸侯聞盟柯之事,皆服桓公之信義。於是衛、曹二國,皆遣人謝罪請盟。

  齊桓公約以伐宋之後,相訂為會。乃再遣使如周,告以宋桓公不尊王命,魯莊公不來赴會,請王師下臨,同往問罪。

  周厘王使大夫單蔑,率師會齊伐宋。

  同年夏天,齊桓公使管仲先率一軍到了宋國地界,陳宣公杵臼,曹莊公射姑已經先趕到了,又諜報陳、曹二國引兵從征,願為前部。隨後周單子的兵馬也到了,前會陳、曹,自引隰朋、王子成父、東郭牙等,統領大軍繼進。


  齊桓公見諸侯該到的都到了,便商議攻宋的計策。

  寧戚說:「明公奉天子之命,會合諸侯,以威力取勝不如以德取勝。依臣之見,先不要動兵。我雖不才,願用三寸不爛之舌前去讓宋國講和。」

  於是,宋國便派使者隨寧戚一起到齊軍中請求講和。

  宋國使者見了齊桓公以後,轉達了宋桓公的歉意和入盟要求。獻上白玉十塊,黃金千鎰。

  齊桓公說:「天子有令,我怎敢自做主張?須煩天子之臣轉奏天子才可。」遂把所獻的金和玉,轉送給周單子,表示宋桓公要講和的意思。

  周單子說:「如果說你們君侯都寬大了宋君主,我又有憑證,回復天子我怎能不從命呢?」

  齊桓公又讓宋桓公給周天子寫信一封,然後再定會期。

  魯國這邊,魯莊公自知未能去參加會議,必然惹惱齊桓公,便商議對策。

  施伯曰:「臣嘗言之,管子天下奇才,今得齊政,兵有節制,其不可一也;北杏之會,以奉命尊王為名,今責違命,理曲在我,其不可二也;子糾之戮,君有功焉,王姬之嫁,君有勞焉,棄往日之功勞,結將來之仇怨,其不可三也。為今之計,不若修和請盟,齊可不戰而退。」

  曹劌也道:「臣意亦如此。」

  正議論間,外面傳報:「齊侯有書至。」

  魯莊公視之,大意曰:

  寡人與君並事周室,情同昆弟,且婚姻也。北杏之會,君不與焉,寡人敢請其故?若有二心,亦惟命。

  與此同時,齊桓公早另有書通信於文姜。

  文姜召魯莊公道:「齊、魯世為甥舅,使其惡我,猶將乞好,況取平乎?」

  魯莊公乃使施伯答書,略曰:

  孤有犬馬之疾,未獲奔命。君以大義責之,孤知罪矣。然城下之盟,孤實恥之,若退舍於君之境上,孤敢不捧玉帛以從!

  於是,大家這才帶著各自兵馬回國,戰爭暫時平息。

  公元前678年(秦武公二十年),秦武公去世,葬在雍邑的平陽。秦武公開了用活人殉葬的先例,他死後用了六十六個活人陪葬。秦武公有一個兒子名叫白,在秦武公死後未能繼位,受封於平陽,秦武公的弟弟秦德公繼位。

  公元前677年,秦德公元年始築庸城。秦雍城是秦國歷史上極其重要的一座都城。《括地誌》云:「岐州雍縣(今陝西鳳翔縣)南七里故雍城,秦德公大鄭宮城也。」

  秦德公遷都雍城的同時,正式確立秦的戰略思想是飲馬於河。當然,飲馬於河的戰略思想的表達方式比較特別,主要採取了一種神秘主義的表達方式。《史記·秦本紀》記載:「德公元年,初居雍城大鄭宮。以犧三百牢祠鄖疇。卜居雍。後子孫飲馬於河。」邡疇為秦文公所立,疇為秦祭祀天帝的場所。秦德公在鄢疇祭祀天帝,並就居雍進行了占卜,占卜的結果是「後子孫飲馬於河」。神秘主義的表達方式是歷史發展過程中政治和宗教結合的產物,不能掩蓋的是「子孫飲馬於河」從此成為秦雍城時代的戰略思想,對秦的發展具有非常重要的意義。

  飲馬於河的戰略思想是秦東進戰略的進一步發展。在此之前,秦在文公時控制了岐西之地,將岐以東獻給周王室只是一個姿態,秦並沒有停止東進的步伐。

  新發現的秦伯喪戈銘文:「秦政(正)白(伯)喪,戮政西旁(方),⋯⋯肇尊(撫)東方」。意為:秦的正卿伯喪,在西方布政陳教,⋯⋯安定鎮撫東方。伯喪戈為春秋早期的秦兵器,據傳出土地點為眉縣的常興,伯喪應是文獻所見的大庶長弗忌]。這說明春秋早期的秦一直把向東發展作為主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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